崇祯十七年秋-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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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疑惑的转头来看,使枪的却道:“整个南京西郊,四处浓烟四起,咱们这一路过来,却未见屋舍被焚,留他们一命,为攻打南京效命吧。”
骑兵身后十里外,刚经历过清兵扫荡的村落内,家家户户都闭紧了门窗,因为村落外面,就像发了大水一样,数不清的军汉,披着素衣漫野而来,就跟过阴兵一样。
那些村落被毁的百姓,茫然的站在旷野上,身边不停的有戴孝的士卒,从他们身旁走过,也不同他们交谈,全都拿着兵器,默默赶路,似乎身体内藏着一股特殊的能量。
一白须老翁,牵着孙子站在一旁,看着过兵,不禁把孙子往身后拉了拉,而正在这时,一个名骑马的百户走过,看了爷孙一眼,也没搭话,将一个包袱丢了过来,便崔马继续前行。
老翁微微一愣,将包袱接住,望着那百户走远,才打开一看,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几张大饼,但老翁的眼泪却一下涌了出来。
南京西郊,方圆数十里,一片雪白,仿佛夏日飞雪。
另一处被焚毁的村落旁,数十名百姓,看着这绵延不绝的大军从村外走过,一人傻乎乎的问道:“保正,他们都穿素衣干啥去?”
保正望着队伍,似乎是在回想,半响后道:“你个傻子,这是大明的皇帝回来,去南京拜祭太祖。”
“那清兵能让他们拜祭么?”
老保正笑了一下,“傻子,清兵败了,你没看出来?”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六匹健马拉着一辆大车过来,车上放着一口大棺,上面插满了白幡。
大群穿着素服的朝廷大臣,每人手里拿着一杆白幡,跟在大车两侧,慢慢行走,哭声一片。
队伍中军,一员骑兵千户,纵马狂奔,一路询问藩主何在,等找到了王彦,他拔马过去,喘息道:“大王,前锋离南京外郭只有十余里,秦将军问是扎营还是继续前进?”
王彦张目四望,见大军漫野,军威壮盛,马鞭一扬,“告诉秦尚行,大军直驱南京城下!”
(本章完)
第747章 誓灭胡()
在王彦击败博洛六万主力后,十多万清军结下的大网等于一下开了个大洞,清军之前的战略完全被打乱。
大胜关外的这场对决,王彦击溃博洛,清军遭受明军死命追杀,从大胜关以西到秣陵关外,清军伏尸四十余里。
明军斩杀清军近两万余人,俘虏三万余众,缴获物资战马无数。
在宁国府,满清浙江巡抚萧起会与孙守法激战于敬亭山,忠武镇追杀败军到秣陵关外后,调头急扑向西南,骁武营指挥使田化龙,两天疾走一百多里,如神兵天降,突入清军右大营,斩杀数千清兵,萧起会败回宣城。
之后,刘顺大军赶到,与孙守法合兵直扑宣城,萧起会见明军援兵杀到,判断内线战事以出现变化,不敢恋战,引兵退回浙江。
北面牛屯河岸,多铎凭借优势兵力,再次击破李过,大军追至濡须口,恰逢高一功渡江接应,双方一场大战,未分胜负。
忠贞镇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士卒十分疲乏,多铎也不好受,他急着与博洛汇合,所以不惜代价的攻击李过,清军虽然两次突破了李过的阻拦,但是自身也损失惨重。
同样,在高一功部出现后,多铎也知道内线战事可能已经结束,清军织下的大网,被王彦这条蛟龙挣破,他继续包抄等于是往王彦怀里钻,自取其败。
两军交战一场,难分敌手,这时扬州马光辉又传来急报,朱以海趁着多铎主力在西,在东线大大出手,贼将谢迁攻淮安,朱以海亲自督军攻打扬州,而马光辉人少,只能集中守卫扬州,淮安已经落入贼军之手。
淮安是黄河、淮河、大运河交汇之处,位置极为重要,多铎绝对不允许落入明军手中。
眼下多铎奈何不了高一功,江面上又有明军水师云集,且多铎也担心江宁的情况,随即罢战东归扬州,明军也撤回长江南岸。
清军负责包抄的南北两路大军被逼退,王彦的后路安全,进攻南京的时机已经成熟。
由于承担阻击多铎的李过部损失巨大,战兵只剩万五之数,王彦便下令李过驻守芜湖,又快马传令戴之藩,令其放弃攻打合肥,退回安庆,以保证湖广到南京的运输线不被斩断。
军令传达之后,王彦一面尽起大军,扶皇帝灵柩杀奔南京,一面以大将军,武臣之首的身份,号令诸军,传令孙守法、郑成功、鲁王会猎南京。
隆武四年八月七日,王彦引大军兵临南京外郭,这里曾是大明的南都,曾是帝国的中心,天下间最富庶,雄伟的城池。
时隔四年,当初安宗出逃,钱谦益等人在大雨磅礴中跪迎清军入城的凄凉和耻辱,半百的礼部主事黄端伯,磕墙而亡的悲愤惨烈,这些景象,仍旧历历在目,可今天,明军又回来了。
南京城外,披着素衣的士卒,绵延不断的从西面旷野上走来,在城下两里处停下。
城上的清兵,只见城外人影越聚越多,但凡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披着素衣的明军,什么人山人海,肩摩踵接都不足以形容明军兵势之盛。
清兵只见城下一片人头攒动,仿佛成群的白蚁挪窝一样。
关键是这么多人,整个旷野上却是一片寂静,似乎是有一股杀气在运量着,让清兵有些透不过气来。
除了人多,在这片白色的海洋中,还耸立着一座座如山丘般的器械,这才是对清兵最大的考验。
洪承畴与博洛等人得到消息,已经来到城上,他们粗略的看了一下,光是盖着炮衣的红衣大炮,就有一百多门,此外云梯、洞屋、吕公车、井阑,这些大型器械,光眼睛看到的,恐怕就得以百千计。
洪承畴望着远处一架高如楼宇的撞城锥,手臂粗的铁链,吊着一人抱不过来的圆木,巨大的圆木前头又包裹着铁皮。
如是让这个庞然大物撞上城门,只要那么一拉一放,即便是南京的城门,恐怕也经得住几撞。
一时间,洪承畴将千里镜递给旁边的官员,神情凝重的撑住城墙,“王逆躲在湖广几个月,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博洛与王彦交手的时候,王彦是轻装急进,器械都留在了芜湖,所以他并没看到这么多器械。
现在他看见这些,才知道王彦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说别的,就说那根圆木,恐怕就是从云贵或者是川东的大山里运出来的。
“南朝皇帝病故,这对于南朝,本来是一次大危机,但是王彦却想要哀兵必胜,洪总督你看见没有,漫山遍野的杀气啊!”一旁的佟图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着城下道。
洪承畴见众人被明军的阵势唬住,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微微一笑,“大清兵,以前崇尚进攻,太宗数次主动攻入关墙,将进攻当做防守,始终掌握主动,但本督看来,防守若是打的好,也是一种进攻,江宁城坚墙高,工事齐全,我们这次利用南京来防守作战,给明军造成的伤亡,说不定比野战还要大。明军能守住武昌、襄阳,使局势逆转,我们大清的将士没道理不行,诸位,想想头上顶戴花翎,放手一博吧!”
洪承畴确实是战略高手,他这么一说,诸多清将脸上不禁纷纷漏出了搏一搏的欲望。
就在洪承畴等人凭城窥视明军情况时,王彦也被簇拥着来到城下。
他依然批金甲,挎宝刀,头上戴着镀金六神盔,只是大红的披风,换成了白色的斗篷。
王彦与众多将士,望着巍峨的城墙,心中不禁感叹,这里是整个民族魂牵梦绕的地方,它的陷落,给上至士大夫,下至贩夫走卒,都带来了深深的耻辱和伤痛。
这种耻辱,已经伴随了整个民族四载时间,现在他们终于杀了回来,而攻守易位之下,清军岂能挡住他十万健儿复仇的雷霆之怒!
王彦在战马上,回望诸军,兵容鼎盛,他心中豪情万丈,意气风发,眼中发出凌厉的目光,远眺城上,口中忽然朗声吟诵道:“缟素临江誓灭胡,雄师十万气吞吴。试看天堑投鞭渡,不信中原不信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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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48章 两军会师()
八月七日,西线王彦麾下忠贞、忠武、督标六五千万多人,金声桓、王得仁一万六千余众,在加上孙守法部两万余人,正兵合计十万众,在加上三万余清军俘虏,五万多湖广民壮、义勇,进抵南京外郭城,吹响了收复南都,一雪前耻的号角。
大军于南京西郊,扎下连营,赵慎宽、秦尚行率领横冲马军向南扫荡外围,铁蹄滚滚,江南鼎沸,清军势力要么早早缩进南京,要么闻风丧胆的退入浙江,南京之南的溧水、溧阳、高淳、建平、广德州,纷纷反正归降。
在洪承畴将镇江兵马,撤入南京后,郑成功引水路人马三万人,逆江而上,于八月九日进抵南京东郊。
至此,长江之南,除了浙江和半个福建外,整个长江南岸便只剩南京一座孤城,尚在清兵手中。
一时间,千里江山变颜色,江南大地洗腥秽,万万百姓,皆弃满衣满帽,剪辫子,穿道服,带网巾,士子文人喜极而泣,相拥于孔庙明伦堂,江阴、嘉定、昆山等地,白幡飘飘,痛哭一片。
这些地方,被清兵屠戮,只是因为清廷高压,人们不敢祭奠,也不感表达悲伤,现在官军复江东州府,人们想起往事,无不悲从心来。
原来被人偷偷收敛的尸体,埋葬在荒野,因为不赶祭拜立碑,如今已长满了荒草,信得当年还有幸存者健在。
江阴城外,一处乱葬岗,一名老者领着一群人穿行起间,忽的一下,老者在一个长满杂草的土包前坐下,放声大哭起来,“阎公啊~官军打回来了~呜呜~”
八月初十,南京外围扫荡完毕,王彦令与萧起会交过手的孙守法,领两万江西兵,南下进入广德州,夺取苦岭关,防备浙江清军再次北上支援,他则指挥五忠军、武卫军,郑氏人马,将南京团团围定,安置器械,准备强攻。
虽然自从萨尔浒之战后,明军历年征战,大多是被动防守,但近两年来王彦却进行了不少的主动进攻,其中最大规模的攻城战,是两年前他同何腾蛟攻拔武昌城,以及去年同郑成功攻打漳州,还有万县之战。
这些战斗,为明军,特别是五忠军积累了大量的攻城经验,如今攻打南京,王彦是志在必得。
南京城外,明军扎下数座大营一望无际,旌旗飘扬,白幡飞舞,遮天蔽日。
城内的清兵,大多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只闻得人声马嘶,不绝于耳,心中好不惊恐。
四年,整整四个寒暑,虽然之前明军水师出现已经让南京城内的沦陷之民震动过几次,但是当时水师毕竟不敢登岸,哪有十多万人马围着南京那么直观,那么震撼。
这次沦陷之民,时隔四载,在南京城外再次看见官军的身影,无不暗中欣喜,只盼能够早日破城,结束战乱,而城中的复明势力,也纷纷暗中串联,酝酿事变。
明军西大营内,王彦领着抵达南京东郊的一众郑氏将领,在停放隆武灵柩的大帐内,进行祭拜,郑成功等人痛哭一阵,唐王命人取来丧服,让郑氏诸将换好,然后便移步王彦的中军大帐。
这里面唐王是亲王,爵位最高,又被大臣拥为监国,理论上该掌握大权,但有王彦在他便只能靠边站,而唐王也十分配合,为了避免让王彦不快,他目前只负责为大行皇帝守灵,并不参与到军事中来。
这令王彦对唐王还是比较满意,毕竟他主持作战,但中央却座着唐王监国,凡是还要问问他的意见,无疑会影响他的权威,影响军令的实行。
这时,中军帅帐内,站满了披着孝衣的将领,王彦走到帅案前,两手压了压,示意众将安静下来,然后正色说道:“大行皇帝宾天以有六日时间,灵柩何时能葬入南京,就看诸位的了。”
说完,王彦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他自己也座在帅位上,接着说道:“南京城城池广大坚固,难以攻打,本藩前日抵达城下,按着惯例,投书招降。昨日洪贼回信给本藩,说他有心归正,但城中却有博洛等人在,让本藩宽限十日时间,他必定以南京反正归降,你们怎么看?”
“殿下,老匹夫的话岂能信,末将观清军这些天的行迹,明显是想坚守消耗,待我疲敝之时,再行反扑,这定是老贼的缓兵之计。”王彦说完,帐内一员大将,立刻开口骂道。
王彦视之乃大将刘体纯,他点了点头,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