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聊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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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她又说：“左后方，有厉鬼二十米外正赶来！”
楚有才再也没有迟疑，鱼鳞刀在手，练得炉火纯青的刀法闪烁而去，夹杂着鼍龙术，猛地向自己的左边挥去。而上官婉如则利刃闪烁，向后方蓄势以待。
刀影一闪，楚有才明显感觉劈到了什么，劈碎了什么，可是红玉面色一惊，说：“不对！这厉鬼拉了一个初生鬼挡在面前！小心”
红玉话音未落，楚有才顿时感觉一股阴气涌上了身体，自己的身体顿时一阵寒冷，好像要被风吹散一般。
一阵剧烈的难受中，楚有才生起了想要呕吐的感觉，而这时，那阴气更强，就好像无数的野牛群在他体内冲锋一般，楚有才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慢慢地不受控制了。
若非此刻楚有才怀里有十份红玉制成的千千血情丝，发出阵阵血气来迟缓对方的进攻，只怕刚才一下，楚有才就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是厉鬼附体！”红玉让上官婉如抓着她的肩颈，抽出手来，瞬间将指头咬破，吐出了一口血在楚有才身上。
这一口血极多，落在楚有才肩膀上，顿时楚有才听到一声厉鬼的凄然呼唤，然后一个缺了胳膊的厉鬼从自己的身体跃了出去，飞到半空中，愤愤得盯着红玉，作势要攻击。
这时楚有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撤！不能硬抗！”上官婉如果断地说。
三人拼命向前冲去。
只是此刻，周围阴风大作，竟是平地起了一股飓风，满地把三人刮起，飞在空中。
此刻距离红玉制作的血媒之地只有十米，却如同天堑一般。
三人感觉昏昏沉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也不知被飓风卷着飞了多久，最后摔落到了一处草丛里。
此地能依稀看到远处的鬼堡，那里依旧鬼影重重、阴气迷蒙，杀气冲天。
但此地却清幽无比，入眼一片翠绿，截然两重天。
“这里是哪里？”楚有才一怔。
红玉摇摇头，说：“不知道。鬼潮据说一年一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什么时候结束，但至少会持续半个时辰，我们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候。若是过了半个时辰，鬼潮依旧不退，那我们也没办法，到时候拼命冲回原地了。”
然后她眼眶一红，对楚有才说：“对不起，楚哥哥，是我不好，让大家陷入险境了。”
楚有才微微一笑，说：“大家有难同当，现在是齐心协力的时候，而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哦。”
“嗯。”红玉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官婉如忽然面色一凛，把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听到了什么。
楚有才也随之听到一阵脚步声，不多久后，却是一个穿着华丽官员衣服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楚有才时，他脸上露出了喜色。
楚有才心头一怔。
却是那人走到他的身前，恭敬地对他行礼，说：“我家相公想请先生过去。”
楚有才说：“你家相公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说：“就在附近，请先生动身。”
“你是专门来请我的？你们认识我？”楚有才不由问道。他见到对方和颜悦色，态度恭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还是先问清楚。
“我们相公见到鬼潮出现，特意借了飓风之力，将先生带到这里，只希望能见先生一面。”那人说到相公时，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
楚有才和上官婉如、红玉面面相觑，相顾哑然，没想到对方借着飓风之力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
楚有才当下也不迟疑，便跟随着那官员前行，上官婉如和红玉见到此地并无危险，也就彼此松开手，跟在身后。
没走多远，到了一处宫墙，然后转过墙角，却是发现此地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接连不断。
一行人继续向前曲曲折折地走着，楚有才不由感觉此地有千门万户，而周围的宫女和女官众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这些宫女和女官见到楚有才时，全都抱以恭敬的态度。
“这鬼蜮之地，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楚有才心头的好奇不由更强了。他回头去看红玉，红玉也满脸不解。
这时，楚有才等人终于到了一处有雕龙画凤的大殿所在。
从大殿正门走出一位贵官，看到楚有才，眼神一亮，恭声说：“我们君王听说先生来到了鬼蜮，非常仰慕，盼望与您相见，已经备好酒席，先生请。”
楚有才更加惊奇，说：“你们大王是我的旧人？”
那贵官低声说：“先生跟我进殿，届时自然明白。”
便在这时，旁边有两位女官手举着长幅旌旗，引楚有才等三人进殿，入了几道门，楚有才便远远地见到有一位大王坐在殿当中，脸色甚是和蔼，不过楚有才却不认识他。
而大殿上写着“桂府”两字，殿里正在举办宴会，有一位书生坐在酒宴的左边首座上，见那菜式，各式奇珍都有，十分丰盛。而其他位置上则坐满了官员。
见到楚有才前来，那大王便走下台阶过来迎接。
楚有才和这大王按照宾主的礼仪相互拜见后，楚有才说了自己名字，却发现对方并无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当下心下诧异：对方分明不认识自己，却请自己过来，是什么目的？
只不知怎么，楚有才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他被安排在右边首位落座后，云翠仙和红玉都坐在他的左后方。
坐定后，楚有才对那大王拱手说：“不知大王请在下到此，有何要事？”
大王微微一笑，说：“能与你等见面，可见缘份极深，请开怀畅饮，不必猜疑。”他指着旁边的那位书生，说：“这位是窦旭窦先生，家族世代清廉，德望很高。”
这时，那窦旭便站起，对楚有才作揖说：“在下窦旭，蒙大王夸奖，汗颜不已。我不经意里进入鬼蜮，结果被飓风带来此，正蒙款待，心有局促不安。”
楚有才微微一笑，回礼说：“在下楚有才，见过窦兄，我和窦兄的情况一般无二，正极为不解。”不知怎么，他觉得眼前这男子的名字极为熟悉。
此刻，楚有才的耳边忽然响起上官婉如的声音，显然是传音入密：“窦旭是燕州城有名的才子，才高八斗，家族虽贫，却是燕州城的一个雅士，只是据说胆子有些小。”
楚有才微微向上官婉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酒行数巡，只听大殿下面开始奏乐，顿时大殿上笙歌齐鸣，虽然听不到锣鼓之声，却有丝竹嘤嘤，幽细悦耳。
乐队稍停，这大王对左右说：“我偶然想到一个上联，还请诸位把下联对上。此上联是才人登桂府。”他虽是对大殿里的所有人说，可是目光却转向了楚有才和窦旭。
听到这里，楚有才内心里如被电触。
“居然是这个上联！原来这里是桂府！是了，还有窦旭，莲花公主！这同样也是聊斋里的人物。”
就在众官员正在思考的时候，楚有才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君子爱莲花。”
第36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时，那窦旭正张口欲言，看到楚有才居然答出了他想答的，不由心下一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
此刻，这大王顿时大喜，说：“莲花乃是公主的乳名，楚先生答得如此贴切，难道是与公主有夙缘？传话给公主，让她出来见见这位先生。”
过了不多久，忽然听到周围有玲珑玉佩之声不绝，一阵阵兰花麝香裹着体香扑面而来，让人心荡神弛。
然后便有一个十六七岁、极为美丽的公主在几个侍女的拥簇下款步走了过来。
这一刻仿佛因为这公主的出现，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而在另外一侧的窦旭一时看了心神动摇，陷入了凝思冥想的状态，仿佛周围人说什么，他都没听到，周围的人做什么，他全部没看到，他眼里的世界，只有这个莲花般的公主。
楚有才此刻心道：“看来这就是莲花公主了，果然美不胜收，不亚于云翠仙。”
便在这时，公主走到大殿上，和楚有才行礼，其眼眸如水，只是楚有才却注意到，她的眼里有着一抹悲伤。
楚有才答过礼时，注意到这点，心下有些叹息。虽然在眼前的这个世界里这个莲花公主身份妙不可言，但她却受着束缚，身不由己，命运主宰在他人手里，让他生起了一丝怜惜。而这样的女子，最后与性格有些怯懦的窦旭结为夫妻，这一生也就罢了。
这时，大王向楚有才举杯劝饮，楚有才也不迟疑，一杯饮尽。而他身边的窦旭却陷入了痴迷的状态，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看到这样，大王对楚有才脸色越发柔和，对楚有才说：“先生气度非凡，举止有度，而我的这小女儿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倒是一对佳配，惭愧的是并不是同类”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等待楚有才的反应。
而那莲花公主也心神一凝，把清亮的目光盯向楚有才。
楚有才微微一笑，说：“何惭之有？古圣人的道，便是有教无类，所以便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说法。”
红玉听了这话，不由露出了稀里糊涂的表情，而莲花公主和上官婉如，都面色一怔，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来。唯独对面的那位窦旭，依旧神魂九霄。
大王一怔，说：“先生这断句是何解？”
楚有才微微一笑，说：“世人都以为此原文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然而我不以为然。如果把别人和自己的道不一样，自己就排斥对方，不与对方来往，那何等自私，怎么能称得上儒家的精神？”
听到这里，整个大殿的人全部哑然，失神地看着楚有才，感觉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将他们以往的认识全部颠覆。
而这时，哪怕窦旭也回过神来，仔细地品味着，忽然觉得身心都为之一颤，看向楚有才的目光里满是震惊。
他本是燕州城的一个才子雅士，极具名声，奉行儒家之道，也曾因为这句话，他与意见不相符的人都没有来往，而因此连以前的一些好友也都疏远了他，他曾苦思不解，最后得出了吾道本孤的念头，而如今他苦苦思索着这句话，心里隐约有灵光闪烁。
大王不由道：“先生的解释是？”
楚有才继续说：“儒家有云，和而不同，就是和睦地相处，但不苟同、不随便附和。所以，同样道理，这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其意思应该是，圣人之道，是不能苟同，不能以对方的相貌、异同来排斥对方。”
听到这里，众人如同振聋发聩一般，心神都被冲击了，那窦旭首当其冲，痴痴念了半晌，猛地站起来恭敬地对楚有才行礼说：“谨受教。”
这一刻，窦旭忘记了那莲花公主的身影，脑海里满是楚有才说的这圣人之道，只觉得全身沐浴在清泉里，说不出的畅快，就好像瞬间顿悟得道一般，若没有其他人，只怕他已经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真正的道，应该是兼容并蓄，自己以前可谓走了岔路。
想到这里，他看向楚有才的目光充满了崇敬。
而这时，那莲花公主脸上满是意动，看着楚有才的目光里充满了惊喜。
红玉则不明觉厉，看到楚有才被这么多人仰慕，不由有些骄傲，唯独上官婉如蹙起了眉头，楚有才的解释虽然有些道理，但却有些剑走偏锋，毕竟这是世俗人皆认同的道理，他若打破，一些思想先进的人或许能接受，那些旧派的儒家弟子说不定会把楚有才披得一文不值。
此刻看着众人反应，那大王面色更是和蔼，道：“先生之话，如雷贯耳，如醍醐灌顶，本王受教了。”
楚有才微笑着道：“岂敢岂敢。”只是心头却说：接下来，肉戏该来了。
这时，大王问道：“先生大才，让人佩服，不知先生是否已经婚嫁？”
便在这时，上官婉如眉头不由一皱，而那莲花公主却低垂下了头，那一垂头之间，她的眉头有一抹悲伤划过，只是这一幕，只有楚有才注意到了。
楚有才心道果然是这事，当下看了一眼莲花公主，随后对那大王正色说：“承蒙大王厚礼相待，感激不尽。在下已经娶妻，多谢大王挂念。”
大王一怔，说：“不知小女比起先生之妻来，是否逊色？”这话却是问得有些不礼貌了。
楚有才说：“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大王一怔，摇头说：“天下能当得公主这般相貌的，万中无一”他语气一顿，说：“若我把小女许配给你，想来你不会太嫌弃吧？”
楚有才一怔，说：“莲花公主如若天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