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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为鬼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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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没,是知客长者让我来……”

    江含征也不知听到了没有,从袖中摸出一包银子来放到桌上,道:“这是你协助周兄破案,周兄特意嘱咐我赏赐你的,结果你跑得太快,都没来得及领。”

    夏芩心中五味陈杂,连忙后退一步,说道:“周知府之前已经捐助过寺里不少银子了,慧清为破案出些力也是应该的,怎能再多收其他赏赐?这笔银子慧清不能收。”

    江含征貌似很认真地想了想:“也是,”坦然地把银子收回袖中,“既然如此,那这笔银子就是本县的了。”

    夏芩:“……”

    江含征:“既然周知府捐助银子可以驱使你为破案效力,那本县捐助银子也同样可以了?”把放回袖中的银子又掏到桌上,“这是本县捐助你寺里的银子,以后你要随时随地为本县的案子效力。”

    夏芩:“……”

    她看着桌上那备受折腾的一包,心情当真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斟酌片时,说道:“捐助是功德,不是买卖,恕慧清不能答应为此银子卖身,”看着知县大人略略挑起的剑眉,垂眉敛目,“慧清不懂破案,只偶尔会帮羁留不去的亡魂超度,这其中或有涉入案件当中的,如大人有用到慧清处,慧清愿尽绵薄之力,不论有没有那些捐助银子。”

    知县大人眉毛挑得更高,但仿佛终于是满意了,懒洋洋地站起身,说道:“你为亡者超度,本县为亡者伸冤,说到底不过是殊途同归。答应就答应了,非要啰嗦那么一大篇,当本县的耳朵是租来的?梅林在哪儿,都耽误本县赏梅了。”

    夏芩:“……”

    摔!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把知县大人送出门,殷殷指出梅林的方向,然后保持着恭谨的姿势,目送知县大人离开。

    单从外表上看还真有点“千里送情郎,依依不舍去”的架势,如果忽略了颊边隐隐跳动的青筋的话。

    变相君飘到她的身边,严肃道:“莫要被他的皮相迷惑了,他不适合你。”

    夏芩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匪夷所思地指着自己:“迷惑?我?你的头是不是摔下悬崖时摔坏了,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变相君面色不虞:“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的皮相确实很吸引小姑娘,你也没有多大。”

    夏芩简直都要为他的智力叹息了,说道:“我是没有多大,可是我遍览美色,不要说画中君和绣绣君那样的,就说你,哦,不是说你现在的样子,就说以前的样子也很俊美呀,并不下于他,他虽然不错,但远没达到迷惑人的程度好不好?

    再说了,我是个出家人,看什么皮相,我更重才德好吗?而知县大人……我是没看出来他的才德在哪儿。”

    变相君:“……”

    不知想到了什么,飘然悬浮的男子面上不易察觉地起了一层绯红。

    回到寺中,琴音渺渺,夏芩寻声望去,却见画中君正在那阑修竹旁弹琴,虚幻的场景在他身后铺开,万竿修竹青翠欲滴,上面露珠莹然,光影跳跃。

    画中君朝她微微一笑:“小伙子来过,你们和好了?”

    “……”

    夏芩觉得,“和好”这个词,着实不适合用在她和县令大人的关系上。

    刚要解释,画中君又道:“小伙子不错。”

    夏芩终于忍不住了,问:“哪里不错?”

    画中君笑道:“相貌不错。”

    夏芩:“……”

    她不禁对这个看脸的世界深深地绝望了,无言地扶着额从他身旁走开,直接去了接鬼室。

    室内幻境依然,宏大的幻境如一卷流转的画面在眼前铺展,绣绣君驻足远望,目光杳渺。红色的大氅在他身后曳开,曳成一片艳丽的流霞。

    夏芩无心欣赏美人风姿,径自道:“你答应了田五畴后,新婚当晚发生什么了,我需要真相,戳破这个虚假的人世。”

    绣绣君瞟她一眼,却没有生气,静了片刻,徐徐道来。

    大红双烛,凤冠霞帔,他坐在簇新的婚床上,头上遮着红盖头,既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涩激动,也没有想象中的忐忑不安,心中只是一片虚妄的平静。

    终于,有人进了门,有人坐在了他的身旁,有人挑起了他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他看到青年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也看到了青年眼中的自己是如何艳丽夺目,风华惊人。

    “绣绣。”青年喃喃,如坠入一场梦幻,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面庞,目中是刻骨的迷恋。

    他嫣然一笑:“夫君与妾共饮一杯交杯酒吧。”

    而后在青年灿然凝视的目光中,他巧笑倩兮地执起酒壶,倒入酒杯,走到青年身旁,偎入青年的怀中。

    “第一杯,绣绣先喂夫君。”

    灵巧的笑声如百灵呖啭,让青年意乱神迷,不自觉地搂紧了他。他把酒倒入自己口中,却转瞬对上青年的口,密密地哺了过去。

    气息紊乱,醉颜酡红。

    他看到青年眼中升起的火热的渴望,却仍是不疾不徐,巧笑倩然:“现在该夫君喂绣绣了。”

    青年配合着他,饮下一口酒,而后对准他嫣红的唇缓缓度了过去,下一刻便是如吞噬一般急切而密不透风的吻。

    一壶酒就那样饮完。

    不要问他们的新婚之夜是如何蒙混过关的,青年本就饮了很多酒,再加上他精心准备的一壶,早已神志不清。

    唯口中还不停地喃喃着:“绣绣,绣绣。”

    他唇角勾起,笑意深深,抬手探入青年的衣襟,在一声接一声缠绵蚀骨的“绣绣,绣绣”的呼唤声中,缓缓地俯身向下,倾力给了青年来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感官盛宴。

    为他们的新婚夜盖下一枚名副其实的印章。

第41章 男娇娥(5)() 
第41章

    次日,宋绣绣是在一声重重的重物坠地声中醒来的。

    他半撑起身,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便对上了地下青年震惊难言的脸。

    人瞬间醒了个通透。

    “你,你,你是男人?”

    田五畴指着他,脸色发白,声音颤抖,都忘了从地上起身。

    宋绣绣淡淡地“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漆黑的长发垂在腰侧,松松的领口处,露出一枚鲜红的吻痕。

    田五畴的目光抽搐起来,他从地上弹跳而起,如遭受了巨大的愚弄,涨红了脸怒吼:“你是男人你他妈还要嫁我?”

    宋绣绣纤长的手指理了理衣襟,那样简单的动作让他做起来便分外风情万种,他轻抬长睫,眸光流转,徐徐道:“并非我非要嫁你,而是你非要娶我,我已经千方百计地拒绝过了,你知道的,是不?”

    田五畴浑身的血都逆流而上,他红着眼眶,牙关紧咬,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一字一句:“你把别人当猴子耍很得意是不是?”

    宋绣绣微微摇头,伸手覆在他的手上,田五畴像被灼烫了一般,猛地松开他,宋绣绣顺势倒在了地上。

    他身材窈窕,弱质纤纤,单从外表上看,真的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娇柔少女,让人生怜。

    田五畴硬生生地别开目光,两颊的咬肌隐隐直跳,比遭受愚弄更痛苦的,是幻灭。

    宋绣绣坐在地上,抱住双膝,黑瀑般的长发缠住腰身,在清晨微寒的光芒中,愈发显得无助可怜。

    他说:“绣绣长期男扮女装,实属情非得已,并非有意欺骗田爷。如果田爷不能容,绣绣的嫁妆里,就是田爷赠送的房契首饰,绣绣物归原主。如果田爷见怜,容绣绣一个栖身之地,绣绣愿意以女子的身份终身服侍田爷,并努力刺绣赚钱,为田爷购置妾室,繁衍儿女。”

    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这样轻描淡写,田五畴终于忍不住转过脸来,目中是压抑的泪光:“就这样?”

    宋绣绣不禁眉头微蹙:“不然呢,田爷还想怎样?当初,绣绣为田爷的诚意感动,才决定冒险一嫁,原想着就是田爷不能忍,至多不过赐一张休书,大家一拍两散,难道田爷还想把绣绣卖了填补损失不成?”

    越想越有可能,心中抑郁发闷:“如果田爷非要这样,绣绣也只能认了,只求田爷见怜,不要把绣绣送去官府。”

    田五畴字字咬牙切齿:“你也有怕的事?”

    宋绣绣抬头看了他一眼,垂下长睫,低低地“嗯”了一声,说道:“如果落到那些狱吏犯人手中,只怕会被他们玩弄致死。”

    想到那种情形,宋绣绣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跪在地上:“求田爷见怜,其实绣绣除了不能生儿育女外,和女人也差不多,甚至比女人更好,昨晚田爷就…”

    话未说完,田五畴便像被蛰了似的,大吼一声:“闭嘴!”夺门而去。

    宋绣绣怔怔地望着那扇不住开合的门,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理了下长发,缓缓起身。

    新婚第二日,田五畴便去了外地,两个月后才归。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生意上的伙伴,也是他的远房亲戚,论起来还叫表姨兄。

    表姨兄一边进门一边啧啧称叹:“初听说你刚大婚就到外面做生意,我还不信,瞅瞅,这窗上的‘囍’还没揭呢。”

    田五畴漠然地扫了一眼那个“囍”字,说道:“表姨兄第一次来我这里,先不急着走,中午我让厨房弄两个小菜,再整两壶酒,我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表姨兄撮着牙花子打哈哈:“那感情好,就叨扰姨弟了。”

    正说着,宋绣绣从房内走出来,两两相见,各各一呆,特别是那位表姨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宋绣绣最先回过神来,嫣然一笑:“当家的回来了,这位是?”

    田五畴的脸木木的:“表姨兄。”

    宋绣绣款款行礼,声如莺啭:“原来是表姨兄,多有怠慢。”

    表姨兄连忙手忙脚乱地还礼,眼珠子恨不能长在眼前的可人儿身上似的,口中没轻没重道:“不敢,弟妹可真是神仙一般的人儿啊,表姨弟这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

    田五畴的脸沉得如同阴了好几个月没有下雨的天,心里突然非常后悔把这个表姨兄请到家里来了。

    宋绣绣抬袖掩唇,眼波欲流,笑意颤颤:“表姨兄过奖了,当家的既要招待客人,妾这就下厨整治酒菜。”

    说罢袅袅一礼,娉婷告退。

    单看身影,当真是美人中的美人,女人中的女人,谁能想到……

    田五畴紧紧地咬着牙关,目眦欲裂,觉得刚刚平复了两个月的心火又开始复燃。

    酒菜上桌,意外地可口,表姨兄边吃边赞,且多饮了几杯,嘴上愈发没了把门的,拉着田五畴的手醉话连篇:“兄弟呀,听老哥一句话,人生在世,难得一红颜啊,千万也别冷落新媳妇啊,”打了一个酒嗝,“你掰着指头数数,就让你可着劲儿地硬,你还能硬几年?”

    田五畴:“……”

    表姨兄醉眼迷离,絮絮叨叨:“所以……能享乐时且享乐,像你兄弟我,苦啊……你嫂子那张脸,睡觉时不捂着,都能做噩梦,生了几个娃后,越发不注意收拾了,出来进去,不知道的,都说那是我奶奶……”

    田五畴:“……”

    表姨兄:“你说,对着这样的女人,做男人的,谁还能硬得起来?好不容易十天半月来一回,也弄不出啥滋味,还抓我,踢我,说我没用,妈的,老子没用能让她生几个娃?老子没用能让外面的女人叫那么欢?”

    又是一个酒嗝,语重心长:“……外面的女人不能找啊,费钱不说,可是要得病的呀,教坏了娃儿怎么办啊,要是你嫂子能有弟妹一个指头那么俊,你老哥也也不至于这么苦啊……”咕咚一声,滑桌子底下去了。

    田五畴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直接把他拖到床上,起身出门。

    到了他们的婚房,宋绣绣果然在那里,看到他,宋绣绣起身笑道:“吃完酒了?”

    田五畴点了一下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宋绣绣打开,努力地睁大着美目,吃力地辨认:“嗯,……书……”

    田五畴:“休书。”

    宋绣绣小口微张,随即脸上便现出一种被金元宝砸中的巨大惊喜,一连迭声地称谢:“谢谢田爷,绣绣就知道田爷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一定不会把绣绣送官府的。”

    喜滋滋地把纸折好,放入怀中,又觉得不够保险,转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梳妆匣,和自己的宝贝首饰放在一起。抬头笑道:“田爷饮酒累了吧,绣绣这就去给你倒点水泡泡脚。”

    田五畴的心情当真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且看到他唇角明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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