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鸽靶:华尔街高等金融实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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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动。从那天起,我开始向女王,而不是稻草人,汇报工作。
我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和美国及巴西的律师创造BIDS交易的结构。1993年末,巴西取
缔了一种通过股票期权为投资者锁定固定收益的工具。眼下,类似的〃期权黑箱〃是非法的,
而且大多数其他投资也面临着附加限制,包括所有巴西债券投资收益都要交百分之五的预交
税和百分之十五的withholding tax。最终,我们发现了巴西固定收益共同基金法中的一个漏
洞,仍然可以使美国投资者购买的债券得到象样的税后收益。
我们努力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无法控制的通货膨胀的风险。巴西的债券和衍生产品市场
交易活跃,但是由于通货膨胀的原因,这个市场对于美国投资者来说过于复杂。和其他国家
相比,巴西债务重整的进程比较慢,急剧上升的通货膨胀导致了金融市场的一片混乱。经历
了数年高于百分之百的通胀率,巴西被迫将物价与通胀率挂钩。现在,商人每天至少要修改
一次商品的价格,一根香蕉或一杯咖啡下午的价钱可能高于上午的价钱。利率也是一样,大
体上和通胀同步。巴西人一天得到的利息可能和美国人一年得到的利息一样多,但是绝大多
数都被通货膨胀蚕食掉了。
要说服投资者BIDS不会使他们承受无保证的巴西通货膨胀的危险是很困难的事。理论
上,BIDS的收益率是一年百分之十二,非常高的收益。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收益刚好是百
分之十二,它可多可少,取决于和通胀指数相关的变量,每天都在变化。很多投资者都担心
收益率低于百分之十二的可能性。
女王和我一起参加了很多销售拜访,试图解释这些复杂的问题。我专程到波士顿去见了
一些顶级的美国基金经理,其中包括世界上最大的两个新兴市场基金的经理,富达投资的组
合经理鲍勃赛特荣和普特南投资管理公司的副总裁及新兴市场总监马克西格尔。他们两人,
还有其他基金经理,都认为BIDS不可行。这笔交易太复杂了,而且我们收的佣金也太高了。
BIDS交易以失败告终了,不过如果稻草人自始至终参与的话,结果可能更糟。尽管我们一
共只销售出二千一百万美元的BIDS,但是,因为我们的实际佣金很高,衍生产品部还是从
中赚了五十多万的利润。虽然美国买家对BIDS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却卖了不少给墨西哥银
行 它们仍然在欢庆,急不可待的要在它们能找到的任何东西上赌一把。
BIDS交易完成后,我从稻草人旁边的位子搬到了女王旁边的位子。虽然我只在交易厅
里移动了几英尺,但是我现在已经处在女王的宫殿之中了。稻草人离的远远的。公司里有几
个赖债不还的人,现在还没有付给稻草人F。I。A。S。C。O。活动租枪的一百二十五美元,我也是
其中之一。他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要我还钱,而不是走过来。稻草人的日子不大好过。根据华
尔街的标准,他的房子不算很大;更有甚者,他说他非常需要钱来偿还他新租的路虎越野车
的月租。我希望他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不能确定。我在新的位子上将会想念稻草人,尤其是
他的笑话。
经过了巴西的痛苦经历,我们决定回到我们的支柱业务,墨西哥。墨西哥的银行仍然在
狂赌,几个月前衍生产品部刚刚完成了第二笔PLUS票据交易,叫作PLUS资本公司第二期。
这三亿一千万美元的交易是任何新一笔PLUS票据的模本,所涉及的墨西哥政府债券叫作
Cetes,比我们在PLUS第一期中使用的调节债简单多了。有了PLUS第二期,再完成其他
PLUS票据真正所需的工作只是找一家墨西哥银行,起一个好名字,然后销售债券。这不费
什么功夫,我轻松的完成了我的第一笔PLUS票据交易。
首先,我们找到了一家墨西哥银行,塞芬银行。它的公司徽标是一只金色的鸟,包围在
圆形徽章里,和核废物的警告标志相似。很多高风险的衍生产品被称为核废物,不过塞芬银
行买的衍生产品特别名副其实。
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个名字。PLUS第三期似乎太没有创意了。我们最终决定用MEXUS,
代表〃墨西哥美元证券 〃。MEXUS也可以写成MEXU,而且它的发音象〃凌志 〃。我们要
把这笔交易作为首次推出的豪华版墨西哥衍生产品来营销。
最后,我们要把交易卖给投资者。当我们向国际业务组的经纪提及这笔业务时,他们拒
绝讨论除了BIDS灾难之外的任何事情。他们斥责我们的衍生产品,把MEXUS的招股书叫
作墨西哥废话,而且拒绝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永远也不。不过再怎么说,业务总是业务,佣
金总是佣金。他们答应试着销售MEXUS债券,我们也相信他们会这样做的。
我们还试图开发新的销售力量,利用摩根士丹利私人客户服务部 ,简称PCS,的经纪。
PCS在另一层楼 它属于另一个世界。PCS的经纪向富有的客户和小型机构销售证券。用
华尔街的行话来说,PCS叫作零售。尽管在摩根士丹利,零售意味着高端。如果你的身家超
过一千万美元,你属于摩根士丹利的潜在PCS客户,否则的话想也别想。
只有目睹了摩根士丹利PCS经纪在工作,你才会真正了解什么叫〃攻击性〃。 〃为了一个
基本点卖掉你的母亲〃,这句摩根士丹利雇员常说的话就是以他们为灵感来源的。对于他们
中的许多人来说,这还是意尤未及的表述。我曾经和一个PCS经纪有过一次对话,那次的
经历让我无法忘怀。我在谈话中提起我听说一个著名的纽约投资银行家,谢尔比 C。 戴维斯
刚刚去世;让我惊异的是,这个经纪不但已经看到了讣告,而且已经打了电话给遗产执行人,
试图向他们销售PLUS票据。
女王和我参加了一次PCS晨会,推介MEXUS。我们简单的介绍了这笔交易,而后PCS
的销售经理接替我们,做了一番热烈的鼓动演说,告诉他的销售队伍MUXES会给他们带来
前所未有的高佣金。衍生产品部是PCS经纪的最爱,因为我们的交易佣金最高,这次他们
也很兴奋。其中的一个就MEXUS的风险问了一个颇有些怀疑的问题,这个经理不予理会,
说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关系。他说PLUS票据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如期还本付息。
我觉得这个预测好象高了点儿。
然而,在摩根士丹利似乎没人持反对意见。公司是墨西哥的坚定支持者。衍生产品部对
外公告几个星期内我们就完成了十五亿美元的拉丁美洲衍生产品交易。摩根士丹利的研究人
员对披索很乐观,认为它不会贬值。披索的价值对MEXUS和其他PLUS票据至关重要,披
索贬值会使这些票据的价值同时下跌。好在公司的墨西哥分析师厄内斯特布朗说披索贬值的
风险微乎其微。他甚至多次公开强调,披索的风险是升值而不是贬值。如果披索确实升值,
那么PCS经理就是对的,PLUS票据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如期还本付息。有了这
样令人鼓舞的建议,还有这样的可能性,MEXUS卖得很好。
当然,和多数衍生产品交易一样,MEXUS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当绝大部分票据都被
认购后,所有人都在开玩笑,说有一笔类似的交易,他们在最后一刻才发现忘了成立百慕大
特别公司。提起那时的恐慌,所有人都放声大笑。紧接着我们意识到,由于把全部精力花在
MEXUS的销售上,我们也忘了成立公司。就象尤吉波拉常说的,〃又是一次似曾相识的经
历〃。我们立即给百慕大的律师打电话,发现我们只有勉强够用的时间 还要假定律师能
找到百慕大的财政部长。MEXUS的公司章程需要他签字,然后才能成立。一小时后,律师
来电话说为了给文件签字,他把财政部长从百慕大国会的会议中拉了出来。公司可以按时成
立。
在我们操作MEXUS的同时,衍生产品部和墨西哥国民银行,挟PLUS票据第一期盛名
的那家墨西哥银行,商谈发行另一笔PLUS票据。这类谈判的典型目标是锁定客户,签订承
诺函,明确双方的责任、交易的结构、时间;还有最重要的 费用。一旦承诺函签妥,衍
生产品部的形式就一派大好。所以,尽快签订承诺函的压力是巨大的。和墨西哥国民银行的
谈判进行得很艰难。稻草人没有参与谈判,但是他听说我们处于困境,他建议我们带上一个
Uzi来活跃谈判气氛。考虑到近期充斥墨西哥的谋杀和绑架,随着谈判形式的恶化,我开始
觉得稻草人也许是对的。交易濒于崩溃。毕德育特森得知我们在墨西哥国民银行遇到了麻烦,
他把我们叫到他的办公室。他气急败坏。我们知道从技术上讲,他仍然是纽约的老板,所以
我们准备好了听取他的定期发作的激烈批评。
虽然女王的职务比森低得多,她却在和他打交道时采取了权威的态度。她劝他镇静下来,
说我们很快就可以完成交易。现在还有两个障碍:票据发行的规模和超额抵押率。我们想做
至少二亿五千万美元的交易,使我们的时间和成本物有所值。另外我们相信我们的投资者要
求至少百分之十五的超额抵押作防护层,和最近一笔PLUS票据交易一样。森越听越生气,
最后勃然大怒。他抓起电话,咆哮着让人接通远在墨西哥城的墨西哥国民银行的电话。他要
让那个总是带着太阳镜的刀锋战士,墨西哥国民银行的杰拉尔多瓦格斯,知道他的想法。那
边瓦格斯刚拿起电话说了声〃喂〃,森便一发不可收拾。他省略了寒暄,单刀直入的说:〃你
要么做二亿五千万美元和百分之十五的超额抵押,要么就什么也别做〃。话筒的另一端是一
阵长长的沉默。刀锋战士似乎根本没想到森会来电话,更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正面攻击。他平
静的回答说他一直在和女王还有RAV小组的其他人交涉,而且谈判也有进展。他问森是否
和我们讨论过正在进行中的谈判。森不理睬他的问题,再次试图迫使他同意我们的条件,但
是刀锋战士不肯让步。最终,他们挂断了电话。
森大发雷霆。他尖声骂了一句〃我*这笔交易!〃然后愤然离开了办公室。这下女王也气
极了。到目前为止,尽管困难重重,她的谈判还是有成效的,而且她非常想得到这笔交易。
墨西哥国民银行不仅是个重要的客户,还是未来业务的极好资源。现在可好,森使瓦格斯和
我们疏远了。她吼道:〃如果我们失去这笔交易,这都他妈的是他的错!〃然后也一怒而去,
剩下我和马歇尔萨兰特站在那里。我们互相看了看,耸了耸肩膀。我们知道这笔交易完了。
森又回到了他喜爱的下棋之外的另一项活动:在世界杯足球赛期间赌球。他创造了涉及若干
个球队的复杂赌注,这时他显得很轻松。他说:〃我喜欢这种比赛,但是这和墨西哥国民银
行那回事一样。因为两边都有混蛋,所以很可能成不了事〃。他还嘲笑稻草人出气。那天稻
草人拿给森一份拉丁美洲杂志,给他看上面的布拉迪债券期权表。
〃这张期权卖家表很有趣〃,稻草人说,显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森回答:〃嗯,确实很有趣。不过它代表什么意思呢?〃
稻草人耸耸肩膀,回到了他的座位。
森得知墨西哥国民银行拒绝签署承诺函后变得垂头丧气。他说:〃我没有任何理由留在
这里〃。我其实很为他难过,但是不得不同意。我们讨论过可能的办法解决和墨西哥国民银
行争端,摩根士丹利可以通过卖出区间 策略,使超额抵押率增加到百分之十八。可是,这
个办法也失败了。
衍生产品部最终统计塞芬银行MEXUS交易的利润时,森多少恢复了点儿精神。他坚持
说更多的利润是可能的,并且自夸说〃交易完成后我就是墨西哥市场之王〃。他甚至宣称要戴
墨西哥草帽来上班。没过几个月,墨西哥披索崩溃之后,交易厅里流传着一幅漫画:一个乞
丐伸着他的墨西哥草帽乞讨零钱,标题写着〃毕德育特森〃。
尽管我们在MEXUS上赚了几十万美元,我的上司却远远没有满足。女王指示我把重点
从墨西哥转移,是时候侧重其他国家了。马歇尔萨兰特祝贺我顺利完成了MEXUS,但是他
说这不过是笔〃饼干模子〃交易,我还没有成就任何新的东西。他说RAV小组需要些有创意
的点子,能够创造一百万佣金,或者更多。。
虽然我的手头有几个规模宏大的构想,接下来的一笔RAV交易却几乎纯属偶然,它来
自遥远的菲律宾。和我们部门过去完成的很多交易一样,构思毫无征兆的来自别人的痛苦。
实际上,与其费尽苦心策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