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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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口不提梨花胭脂的事。只将话题往双翠身上绕。
颜筝垂了垂眼眸,心里有些不屑,她想,双翠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侍女,若无主子的授意,怎么敢对自己动拳脚?如今,蕊花夫人不过是见事败,不能再以胭脂的事来诬陷自己害人,便将双翠推了出来做挡箭牌罢了。
可她又不是傻子。焉能被这几句话敷衍过去?
蕊花夫人有花粉病,这是一试验就能够清楚的事实,她指名要的梨花胭脂,这是四季园每一位美姬都晓得的事。轻易抵赖不得,也不是一句事先并不知情,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颜筝这刻还愿意站在这里。笑着听蕊花夫人说这些话,不是因为她怕了蕊花夫人。也不是因为她没有对付蕊花夫人的手段,只不过是不想因小失大罢了。
她想要离开韩王府。就绝不能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不与人争夺韩王的宠爱,不与四季园的美姬发生任何冲突,也不愿意得罪了任何一个韩王府的奴仆,只希望由此尽量安静地过完剩下的九个月,然后顺利地离开这里,回到皇城。
蕊花夫人,如今尚有恩宠,得罪她,没有任何好处。
颜筝百思不得其解的只是,她行事已然这般低调,除了卖了两盒香膏换了点钱外,几乎就不与别人有交道,为何竟会惹来蕊花夫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敌视,还给她下了这样一个居心歹毒的圈套……
她记得蕊花夫人出身临州府乡下的一户农家,与洛姬算是同乡,可洛姬投靠了司徒侧妃后,就屡屡与蕊花夫人发生不合,这两个人并非一路,绝无可能同仇敌忾。
便算有,她和洛姬之间,可也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
她心念微转,不由想道,蕊花夫人莫不成是为了昨夜韩王生辰宴上被月乔抢走了风头?可月乔是月乔,她是她,蕊花夫人就算弄死了她,又岂能伤得到月乔半分?
她心中存着万分困惑和不解,但又不能直接问蕊花夫人,今日这亏,便只能忍下。
是以, 她目光微垂,低声说道,“双翠姐姐护主心切,一时错怪了小女,也不过是因为情急所致,小女敬佩她的情义,怎么敢怪她?”
蕊花夫人神色一松,嘴角便漾开几分轻蔑,她不耐烦地扬了扬手,“既如此,那我便也不留你了。”
竟是下起了逐客令。
颜筝咬了咬唇道了辞,心里却是气得快要炸开了。
她自出生起,就是皇城身份最贵重的贵女,金尊玉贵地长大,除了常在父亲颜朝那里受到冷遇,又何尝受过其他人半分的委屈?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她却接二连三被人欺辱。
紫骑的云大人且不去说,那个叫罗北辰的莽汉也敢随意摔她,双翠这样的丫头一言不合就动手推她,就连慕黄衣这样出身微贱的侍妾,也敢端着主母之姿对她呼来喝去……
她再好的性子,也难免会被伤了自尊。
一路跛行回冬院的路上,颜筝想,就算为了顺利离开这里她不得不隐忍,可下一回,却也一定要想个法子,不再让自己成为人人可欺的可怜虫,否则,别人只当她软弱,欺负上了瘾,以后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正想着,忽听到碧落焦急的声音,“筝筝,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着你。”
颜筝抬头看见碧落从不远处小跑步而来,便忙停住,等她到了跟前来,才笑着说道,“就是遇见了双翠,去了趟蕊花院。”
她没有气愤不平地告诉碧落她受委屈了,倒不是诚心想要瞒着碧落,蕊花夫人脸上生了红疹,这件事是瞒不住的。碧落迟早会知道今日发生了些什么。
但迟一日知道,便能少生许多无妄之气。她不想碧落听说了今日之事后心情不好。
果然,碧落不疑有他。便也拍着胸口笑了起来,她上前扶住颜筝,边往屋子里赶边说道,“我听你的话,先去叫了兰芝亭那的几位,又去春院请了洛姬。”
她微顿,“洛姬显然并不知情,但既然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薄姬所为。也算是为她出头,她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要将这事担了下来,免得寒了其他紧随她左右的姐妹之心,她当场称了五两银子,请了春柳送去小厨房,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至于洛姬和薄姬之间的账,后来该怎么算,这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围内了。
颜筝总算心平了一些。脸上露出笑意来,“这么说,李婆子就不会有事了?”
碧落欣慰地点头,“有了五两银。厨房里被薄姬摔毁的家什就能又置办起来,李婆子清点了下损失,就算还差些。也有限得紧。她感激我帮了这个忙,非要拉着我留下吃点心。我推脱不过,便只好多坐了会。这才耽搁了来接你的时间。”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颜筝一回,松了口气说道,“我方才在石凳那找不到你,心都快要急得蹦出来了,幸亏你没事,否则我……”
颜筝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随即却又转移话题遮掩过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李婆子做的点心是一绝,我看你两手空空,想来一定是没有替我也留两个了。”
碧落笑哈哈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想着李婆子的点心,你放心吧,李婆子又做了一笼,正在炉火上蒸着,等好了就送过来,你想吃两个也成,想把蒸笼都一锅端了也随意,我才不和你抢吃的呢。”
到了晚间,颜筝见四季园里始终没有传出什么蕊花院的闲话,便晓得蕊花夫人因为理亏,也不敢让这事嚷嚷地人尽皆知,是以她虽然觉得不忿,到底也彻底安下了心。
许是今日经历了许多事,颜筝颇觉身体疲倦,便早早和碧落道了安,洗漱过后钻进了被窝,没有过多久就香梦沉酣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觉脖颈间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似乎有薄荷叶的香气萦绕在颈间,然而是她的右边脚踝,一股清凉的触感在她肌肤上蔓延开来,淡淡的,若有似无地触动了她的感官,令她骤然清醒起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屋子里有昏暗跳跃的亮光。
借着这星星点点的光往下看,有一个深紫色的身影正坐在她床榻的尾端,正认真而小心地拿着什么东西往她脚踝的伤口处涂抹。金黄色的面具完全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她只能从他目光的专注里推断他的认真。
黄金面具在暗夜里发出夺目璀璨的光芒,那些闪亮的华光耀花了她的眼,一时令她恍若梦中。
这身影如此熟悉,颜筝自然知道他是谁,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个男人向来以狠戾暴虐的形象在她面前出现,每次都像是来催命的阎罗,不仅摧残她的身体,还折磨她的心灵。可现在,他却那样专注而认真地在替自己上药,他小心翼翼,他一丝不苟,像是对待一件精雕细琢的宝物那般,不忍有半分苛待。
她甚至在他的眸光里找到了温柔的神色……
温柔……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发现,而现在,这一幕从未料到过,完全超出了她想象的场景,以这样不可预知的方式发生了,叫她怎能不以为她是在梦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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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情生
045。
然而,脚踝偶尔传来的丝丝刺痛,却证实了眼前这幕景象,并非梦境,而是真的。
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那个如同炼狱修罗般冷酷无情的男子,那个一言不合就要置人于死地的男子,此刻正以极不可思议的温柔表情,纡尊降贵地给一个他向来鄙夷不屑的女子上药。
这令颜筝心中惊惧惶恐,又觉得匪夷所思。
她一时怔住,不晓得云大人到底存了何等样的心思,又不敢轻易地打断他的动作,惹来更大的麻烦,便只能紧闭着双眼,浑身僵住一动不动, 假装自己并未醒来,也从不曾看见过这些。
过了良久,她听到榻前传来一声幽幽叹息,然后窗扉动了。
她心中一动,将眼睛悄悄眯开半条缝,只见屋子里黑漆漆的,妆台上的灯烛已灭,只有灯芯上袅袅升起的白烟留下那人来过的证据,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寥落惆怅。
颜筝倏然坐起身,拿手指去轻沾脖颈上的伤口,触手一片湿润粘滑,她抬起手指,放在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凉香气。
她不懂药理,分辨不出云大人给她涂抹的是什么药,但这清香怡人,浸润地她脖颈十分舒服,想来该是治伤的良药。那人数次三番跟自己的脖子过不去,竟也有幡然悔悟想要弥补的一天。
这令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但她没有法子对他感激起来,他如同凶神恶煞般勒住她脖颈的样子不断在脑海闪现,而那些恶毒狠辣的威胁话语犹在耳边。就算他忽然良心发现,要治好她无妄所受的伤。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有些印象太过深刻,已经在心上烙下深重阴影。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颜筝不喜欢这位狂妄残暴的云大人,她很确信。
尽管对云大人夜半偷偷摸进她闺房的行为十分鄙夷和痛恨,但颜筝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药很有效。
第二日晨起她照镜子时发现,颈部的痂痕已经完全干透,有两处地方已然掉了痂,留下新嫩的白痕,虽深深浅浅看着不大好看,但那处伤口总算已经愈合,再不会有崩开流血的机会。
这倒让她犯了难。
她人在屋檐之下。阻止不得云大人在她屋子里来去自如,可这种孟浪的举止,她实是十分厌恶的。
可他的药,却能治好她颈上的伤……
自从在荔城令府被罗北辰割伤脖颈,她不敢让人知晓这事,便只好由着这伤口自生自灭,连伤药都不曾去求过一支,伤口自然就长得慢。
偏偏她像是与紫骑天生犯煞,旧伤好不容易长好。就又被这些人将伤口崩裂开,反反复复数次。
又恰逢夏日,她不愿被人看到伤处追问情由,闹大了对她没有半分好处。是以素来都是穿着高领的衣裳遮住,但北地的暑天当真不比皇城好受半分,特别闷热的时候。汗水难免要有几滴黏在伤口处,湿哒哒的。这伤痕便老不见好。
如今好不容易了有了能治好颈伤的良药,她不想错过。
思忖再三后。颜筝终于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云大人做事向来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就算她强烈表明她的反感,难道他就会老实地滚蛋,只将药瓶留下吗?
不会的。
她安慰自己,高傲的云大人从初次见面时就鄙弃她的容貌,他根本就看不上她的,是以不论他亲自施药是存了什么心思,但想来他也不会如同寻常莽汉一般,对自己动手动脚。
只要他的行为不逾越她的底线,为了能让脖子上的伤早日彻底痊愈,她决定容忍他一次。
颜筝料到今夜云大人仍旧会来,便打算提前做一些准备。
她晓得那人不爱走门,喜欢从窗户出入,便在妆台上状似无意地摆了个杯子,杯子的底部钻了个小孔,用细绳相连,那细绳绕过衣橱,伸到床榻上她枕头边上,连结着另外一个小杯。
只要那人从窗口而来,窗格合上的瞬间,自然会发出响动,这响动通过带孔的小杯,会传到她耳边。
这法子叫做传音,是她祖父颜缄从前行军打仗时惯常用的法门,这会她能力有限,只能依着葫芦画瓢,找出些差不离的东西来。好在她试了一下,虽然传来的声音细微,但她贴着杯子入睡,还是能够收到动静的。
云大人来无影去无踪,颜筝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但若是他来时,她睡过去了,她又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是以,她折腾出了这么个东西来,好让自己不错过他到来的时间。
临睡前,她在屋子里薄薄地洒上了一层香粉,又将白日里磨得十分尖锐的两个簪子妥妥地藏在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