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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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那副温柔和婉的模样全然不见,只是如往日一样地冷淡,其转变之快,冬渔不禁看花了眼。
“郡主,他来了。”冬渔还未说话,一直隐在暗处的魏千忽然开口道,他安顿好了鸳鸯后边跟着来了沈府,“郡主是怕他再来闹事?”
尽管不知道林弦歌与萧逸之这个当朝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萧逸之从和亲之事开始,因林弦歌不愿乖乖就范,便恼羞成怒地三番五次下手,是不争的事实。魏千也因此有些看不上这位平日里总是端着翩翩君子风范的太子殿下,堂堂太子摆布一个小姑娘不成,竟还要赶尽杀绝,这是什么狭隘的心胸?
自然,林弦歌看不见魏千心里所想,只是轻轻点头道:“他这几回,要林乐仪和鸳鸯轮番向我下手,虽然做得还算隐蔽,但计划却不甚周全,不似他往日的作风。可想而知,沈长渊与我成亲,从而打乱他的全盘计划一事,让他有些失控了。一个失控之人,做出什么事,我想,我都不会奇怪的。”
几人就这么闲谈吃点心,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冬渔因林弦歌的话而有些惴惴不安,几次三番出去打探,却因酒席上人多事杂,不得不铩羽而归。
林弦歌吃着冬渔准备的点心,倒也算饱了腹,她方才捻起一块芋泥糕,便听得门外一阵儿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她放下糕点,用眼神示意魏千隐藏身形于梁上,自己随手拿过盖头来盖上。
“林。。。。。。弦歌。。。。。。”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一开口,却有轻微的酒气如同千丝万缕的香一般飘来。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那男人丝毫不顾及新房不可擅入的规矩,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着走进房内。
“太子殿下不在前头喝酒,却擅入新房,不知有何贵干?”
床榻之上,林弦歌一身正红嫁衣,虽然头上蒙着一层绣满花鸟金丝的盖头,开口时,却仍能令半醉模样的萧逸之想象出,那红布下头苍白的小脸,以及她那双从来都是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半分感情的眼睛。
第八十一章 洞房剖白()
新房中入目皆是红彤彤一片,双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就连端坐在床榻上的那女子也是一身大红嫁衣,看得萧逸之只觉得满目微微刺痛。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走起路来脚步却稳健,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醉汉那熏天难闻的酒气。
“林弦歌,你好本事。”林弦歌以眼神压制住了要挡在前面的冬渔,以及在暗处想有所动作的魏千,而萧逸之口中轻声说着,而后便一步步逼近了她。
林弦歌心知他所想,只是自己缓缓将那盖头揭了一半起来,淡淡笑着望向他微红的双颊。她明亮的双眼在眼睛妆容的描绘下显得愈加明媚,直将个平日里看着寡淡清雅的女子,装点得灿若星辰明月,旁人皆不可与之争辉。
“太子殿下,新房不容外人,还请尽快离开。”她始终只是这句话,仿佛并不知自己与萧逸之有过哪些往事恩怨,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只是一个刚刚出阁的女儿家,在呵斥一个贸然闯入新房的登徒子一般。
“你以为,嫁给一个威武将军府的次子,就能幸免?你以为,一个既无官职也无功名在身的闲人,他就能护得住你?”
林弦歌的笑容更深,她微微侧着头,那凤冠上满头的珠翠叮当作响:“太子殿下说得又是什么话?自古以来,女子的亲事便不可擅自作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那皇家的人下了令,更是得磕头谢恩。如今是当今圣上亲自下旨为我与沈少爷赐婚,又何来那么多,我以为呢?”
她话中带刺,说到皇家人,更是目光幽深,虽含着笑意,却如利剑一般直直指向了萧逸之。
“你是在赌气,因本宫让你去北狄和亲。”半晌,萧逸之才缓缓吐出了这句话,他似乎稍稍恢复了一番当初翩翩君子的风度,压低了嗓音,俯身看向林弦歌,“本宫承认,此事是对不住你,但那的确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即使你去了,我也绝不会辜负你。。。。。。”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林弦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止住了他的话头道:“太子殿下,弦歌从不与人赌气。何况,殿下利用我不成,三番五次用阴谋诡计害我泄愤,实在非君子所为。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还请殿下自重,这种话,不必再多说。”
她说得似乎有恩断义绝的意思,萧逸之方才平复下的情绪立刻重又被引燃。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林弦歌单薄的肩头,目光中已有了一丝决绝的狠厉:“那又如何?你今日成亲,若是被人瞧见与本宫在新房中有这般争执,即便没有什么事发生,众人也只会道你是个不贞的妇人,是沈家的耻辱!林弦歌,你这般聪明狡猾,可是一个女子活在世上本就差了男子一头,若是我要毁了你,今日便可!”
林弦歌却并未出现如他意料之中的惊惶,她任由自己的肩头被人钳制着,反而弯眸笑道:“殿下,如此做的确是可让我身败名裂,但是殿下就不怕沈家和沈家军因此而。。。。。。”她说着,眼神瞟到了隐藏在一侧的魏千。这句话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萧逸之听闻此话,微微怔了片刻,就被一旁飞身冲出的魏千强行拉开。
“你果然还藏着一手。”萧逸之原本武艺不低,即便是魏千出手,也很难一招将他制住,然而林弦歌方才的话令他一时分心,没有防备,这才被魏千直接架住了脖颈,动弹不得,“是本宫小看你了。”
林弦歌却置若罔闻,她从床榻之上站了起来,一弯眼眸如新月澄澈明亮,虽是方才用了些点心,却终究是吃得谨慎小心,没有染花了口脂,唇瓣的形状优美饱满,说话时,微微开启:“太子殿下轻视我,却不知自己样样计谋都被我攻破,如今更是要强行下手,还是被我防备不曾得逞。殿下,还望你好自为之。”
她心中有恨意,这种恨另她的双目中仿佛满含着跃动的火焰一般。但她又不能言明自己为何要恨,只是一字一顿地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魏千道:“看着时辰,外头的酒席也该散了。魏千,将太子殿下送出新房。。。。。。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再进。”
沈府热闹了一整个白日,天色暗下时,即便是与沈鹤澜相交最笃的那几人,也纷纷酒酣饭饱地辞别了。宴客厅里只余几个丫头小厮收拾酒席和贺礼。而沈鹤澜与沈夫人、沈长漠等人也都乏了,先行回屋休息。
沈长渊晃晃悠悠地往新房里去。他看似喝得有点大了,脚步都轻飘飘的,实则脑中却一片清明,今日来敬酒的人太多,不装个醉,又如何能免于被灌酒至真醉?
“小丫头,就知道你又将盖头揭了。”他方一踏入新房,入目的就是那悠悠然坐在榻上喝茶吃点心的人影,盖头揭了一半不说,神色也是平静自在,仿佛坐在自己家中一般,“这可不成,盖头,得本少爷亲自动手才行。”
林弦歌听见动静,瞥了他一眼。
对沈长渊,她向来不知道是抱以何种的心绪。即便今日成亲,她也并无半分特别的感触。或许是前世的经历,让她无法再以一个女子的心,去爱恋一个人。
“掀盖头不过是个虚礼,管他做什么。”她取出另一个茶盅来,替沈长渊也倒了一杯,却见他面上满是促狭的笑意,一时顿住了手。
“哪有人在新婚之夜喝茶的。”他拍拍手,另有两个小厮从门外进来,低着头端着个托盘来,上头放着一个碧玉龙凤酒壶,并两个小巧的酒盅,“新婚之夜,当喝合欢酒,不知你酒量如何,我选的,是不醉人的那种。”
酒水入盅,许是那器皿材质上好,竟有水流击石的清越之声。沈长渊递过一杯,没正经地笑道:“夫人,交杯。”
“沈长渊,你能有那么一会儿正经的时候吗?”接过酒盅,林弦歌放在鼻下轻嗅了片刻,这才抿了一小口。果真是甜香异常,初入口时,竟没有丝毫酒气,如同果子中挤出的汁水一般清甜,“魏千与你说了吗?下午的时候,萧逸之来了。”
脸上的调笑的神色还未来得及褪去,沈长渊叹了口气,似乎对林弦歌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十分遗憾:“自然,我瞧见他往这边来了,喝到一半就装醉来调戏我家夫人,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冬渔本打算退出房间,将新房留给二人,听见此话却眉头一皱,抱怨道:“沈少爷早就知道,为何不来瞧瞧?万一郡主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她原还以为沈长渊是林弦歌的良配,没成想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连护都没心思护着。
“我家小丫头啊。。。。。。她有自个儿的主意。”沈长渊口中说着,却向着冬渔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的意思,这才转向了林弦歌,一双桃花眼轻轻眨动了几下,“我知你有胆识,有心思,萧逸之不是你的敌手。所以,若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若你想一力完成某些事情才开怀,那我也由着你。”
他的眼眸形状极为好看,若春日里盛开着的桃花瓣,柔软而线条绵延,似乎是因喝多了酒水,那眼睛中的水光粼粼,林弦歌似乎都能在其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今日你我,便算是结为夫妇了,小丫头,除了萧逸之,你就没有别的话想与我说?”他的神色与往日里轻浮悠闲的模样不同,不知不觉间,竟坐在了床榻上。他离林弦歌极近,近到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
林弦歌身后便是床柱,难以再向后退。她只觉得心口一阵微悸,两颊许是因为饮了那杯酒的关系,渐渐升上了一股燥热:“说是成亲。。。。。。不过只是因你要救我罢了。又并非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
她话中有一丝躲闪的意味,然而沈长渊却不会让她轻易逃掉。他一手慢慢靠近将那搭在凤冠之上的盖头揭掉,笑道:“你似乎混淆了。”
“救你,娶你,虽然是两件事,但是,都有同一个原因。我好像,有点心慕于你。”
那种奇异的热度继续在面上攀升,林弦歌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双颊定是比染了大半盒胭脂还要鲜艳。她不自觉地屏着气息,手指暗中在嫁衣中收紧交错:“你在酒中下了东西?”
她身子的反应实非寻常,无论前世今生,即便是当年对着尚且没有露出獠牙的萧逸之,也从未有过这般剧烈的心跳和燥动。
沈长渊的眼睛微弯,手指轻柔地抚上了她坠着金花坠子的耳垂道:“小丫头,我只知道你虽未习武,但是素来敏锐过人,尤其是辨识毒物,更是一绝。”
在林弦歌愠怒之前,他又赶紧找补一句:“不过,下药这种手段,我是不会用在你身上的。我心悦你,却并不知你待我如何,成亲有一半也是为了解你危困,待你心甘情愿了,我们再真的‘成亲’。”
说罢,他也不管林弦歌的脸色如何,笑着靠近她的面颊,在唇角落下轻轻的一吻。
那吻如鸟的羽毛拂过一般轻柔,还搔得人心微痒,却在即将捉住的一瞬,狡猾地拍翅离去。
第八十二章 再见归林()
洞房花烛夜,本该是旖旎无限的好风光。然而,沈长渊留下了那个吻,便不再戏弄于她。
卸下满头的凤冠珠翠,再将繁重华丽的嫁衣也除去收在衣裳匣子中,锦被一展,便只见小桌上灯火微明,满室寂静。
“这一日,你也该疲了。”冬渔不在内室,沈长渊十分自然地帮着林弦歌把首饰钗环卸下,又顺手从一旁架子上打了水来替她净面,他端详着镜中不着脂粉,眉目疏淡的女子,忽然笑道,“这般闺房之乐,我想了许多年了。”
林弦歌却不买他的账,嘴角微微一撇道:“少来,你是当我不知你心里那些弯弯绕绕?闺房之乐,你敢说出口,我也不敢真心全信。”
见她说话时,面色一下子灵动了起来,沈长渊才替她将盘在脑后的发丝悉数解了下来。这般亲昵的动作,不知为何,他做来却无丝毫的生涩和不妥,如瀑般的长发倾泻在肩头,他的手指似乎轻轻触碰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来。
“很晚了,小丫头,睡吧。”沈长渊吹熄了灯火,率先翻身上床。
床榻之上,喜被展开,两人各据一角,和衣而卧。林弦歌本是不惯与人同睡,但许是因今日的确忙得乏了,在一片幽暗中,听着沈长渊浅淡的气息,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了。
嫁入沈府,对于林弦歌而言,其实要比待在江夏王府轻松许多。
沈鹤澜是行伍出身,白手起家挣下了这份家业,更是凭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沈府。故此,沈府与所谓的世家大族不同,规矩甚少。再加上沈鹤澜、沈长漠、沈长渊的后院都干净,也少见那些深宅大院中的明争暗斗。
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