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凤华-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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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手刃仇人,去母亲从前的居所,祭拜,以慰其魂灵。
“你又怎么知道?”沈长渊面上的神情早已暴露出他的心绪,他还年幼,嘴硬的时候耳朵尖都有些涨红,而林弦歌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不由得轻声笑了。
她不曾想到,那一日,竟然是自己回到了过去,让这个还很年幼的沈长渊坚定了未来的道路。若不是如此,或许,他们也不会相遇、相知。。。。。。。然后,相互扶持着走到今日。
正是百感交集之时,沈长渊已经自水边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轻狂的怒火,换成了林弦歌有些熟悉的,坚定的、一往无前的笑意。
“母亲教过我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拍了拍膝头的尘土,直视着林弦歌道,“说得没错,你看得比我清楚多了。那么,我回去了,今天的事,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不然——”
他似乎是想要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但是在看到林弦歌脸上浅淡的笑容后,不知为何,已经恢复原样的耳朵尖又变得通红。
没有留下更多的话,沈小将军飞身跃起,一面用力揉着自己不对劲的耳朵,一面匆匆离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踪()
然后,沈长渊的身影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林弦歌看不到他了,只觉得溪水的流水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她的脚下一软,便跌坐在石头上。
眼前的场景像是被水化开了的水墨画一样,色彩模糊而混沌地糅合在一起,渐渐地,似乎带着旋转一样,让她看花了眼,以至于太阳穴突突直跳,疼痛难忍。
再睁开眼的时候,似乎,自己已经置身在室内了。
她听见耳畔有人惊喜地叫出声“醒了醒了”,却总觉得似远似近,听不分明。眼前仍然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她看着头顶的帐子上草虫嬉戏的绣花纹样,一时之间,觉得非常熟悉。
用力地抑制住头脑中的剧痛,她思忖了一会儿,却忽然想起,这不正是江夏王府,自己闺房中冬渔亲手绣上去的花样吗?
总觉得还在梦中一般,但林弦歌努力地睁开眼时,第一个见到的,却是沈长渊带着欣喜若狂的神情的面孔。
“你。。。。。。”
想抬起一只手,可是全身绵软酸痛,仿佛几天几夜都在劳作没有停歇一般,林弦歌最终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腕,复又放下,刚刚睁开的双眼又架不住地闭上了。
但是头脑却清楚了许多,她听到慧远的声音,似乎也带着点喜悦地道:“阿弥陀佛,郡主她已然苏醒,只要好好调养,今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沈长渊握着她的手,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握得太痛了,林弦歌又蹙着眉头,睁眼道:“我还没有死。。。。。。”
“当然没有!我早就说了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沈长渊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因为激动而难以压抑,“好了就好,调养的事就交给我了!”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随着刚刚苏醒的激动和喜悦渐渐褪去,而林弦歌又躺着休息了片刻,从长达好几日的梦境中彻底脱身,这才能好好地与沈长渊说话。
她仍然躺着,沈长渊似乎被她的突然昏厥唬得如同惊弓之鸟,连她坐着也不许。按着慧远开的药方子吩咐冬渔去抓药煎汤之后,就握着她的手坐在床前,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什么也不做。
“我是如何好的?”那日在宫中倒下之后,她自己心中却是一片清明的,梦魔的毒,沈长渊找不到解药,否则不会任由她一拖再拖,而这毒按照靳元的说法,不出半个月就要发作,自己也是到了时候了。
沈长渊抿了一下嘴角,却没有答话,他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才笑着道:“这个么,我有自己的法子,反正,总算是把夫人救回来了。”
续命之说。。。。。。他早已叮嘱慧远不要透露一分,按他的意思,沈长渊的寿命二人分用,他们二人也没有多少活头,但是他一心如此,慧远拗不过罢了。若是被林弦歌知道。。。。。。恐怕她此生,心中对自己的愧疚,会多过爱意了吧。
他不愿用这种救命的恩情,让林弦歌对他产生爱意之外的情绪。他想要的,始终都是她整个人最纯粹的感情罢了。
与沈长渊这种人打交道,最是麻烦,他若是打定心思瞒下一件事来,便是花上几天的功夫,也决计套不出一丁点线索。林弦歌深谙此道,故此也不多问,只想着日后再慢慢打听,然后便舒展了一下因数日里躺着而僵硬的四肢,轻声道:“那沈将军可否回来?事情办得妥当么?”
见她一醒来,连句梯己话儿都没说,就开始问正事,沈长渊不由得哭笑不得。
林弦歌到底是林弦歌,他撇了下嘴角,才道:“还行吧,父亲。。。。。。沈将军回来了,你醒来之前,我正跟他谈判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林弦歌知道,其中必然有一番艰难的争斗。她轻轻点着下颌,好像在思索什么。
“好了,你刚刚醒,慧远那老和尚也说了要仔细调养,就不要劳神思虑这些东西了。”沈长渊敲了一下她的发顶,话中带着些责备,却又不忍掺杂过多,终究是化为柔声的一句叹息。
又过了三日。
与沈家军的僵局似乎并没有打破,沈家军镇守在城外,没有沈鹤澜的吩咐,宛如铜墙铁壁纹丝不动。而西燕军也照样地守在城内,在沈长渊的命令下死死守着,绝不让一只苍蝇越过城墙来。
那一日,得知林弦歌苏醒,沈长渊顾不得多解释,便直接跟着寒光离开了沈府。沈鹤澜对此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去。但是后面几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再退让一步,坚持要西燕军退出京城。
眼下,便陷入了僵局,一个不愿退,一个执意进,沈鹤澜为人固执脾气执拗,即便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皇帝人选,他依然坚持,东晋绝不能被他人所占。
而于林弦歌而言,便是难得的清净了。她在江夏王府中休养身子,由冬渔一日三餐地伺候着,尽管每日都要进补些慧远开的药方,但也不觉身子一日好过一日,精神也渐渐足了起来。
她心知肚明,沈长渊想要彻底说服沈鹤澜,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随着沈长渊来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日里忙进忙出连饭都顾不得吃一口,她便知晓,必然是遇到了瓶颈。
或许,是她该想想法子的时候了。
沈府,或许是京城中唯一一处不容西燕军踏足的所在。因那一日沈长渊在阵前忽然晕厥,而沈鹤澜又在沈夫人的央求下留下他的性命容后再处,倒是让他寻回了沈府这一处据点。
然而,一个京城,最重要的便是皇城,皇城还在西燕军的手里,沈鹤澜若是不全力以赴对阵,只怕想要夺回京城,也没那么容易。
沈夫人与沈鹤澜,便暂居在沈府,而沈长漠带着莫氏在城外避祸。他留守也是为了沈家军的方便,内外都有人可以发号施令,行军打仗才稳妥一些。但是,这一日,他却急匆匆地派人传信入沈府。
“什么?!”
沈鹤澜这些天,眉头就不曾松开过。他为人刚直强硬,脾气又冲,眼下正是烦心的时候,而沈长漠的来信,却让他更加烦闷不堪。
沈夫人倒是平静如水的好脾气,她轻轻地从桌上拾起那摊开的信笺,大略地扫了一遍。这会儿,她的眉间也微微蹙起,却柔声道:“莫急,兴许是自己出门了呢,老爷先出城去看看情况如何,再烦闷也不迟。”
信上声称,莫氏与沈家军中将士的一些女眷,今日说好了要一同在城外的寺庙中上香祷祝,但却一同失踪,找遍了城外附近的村落和山间,都不曾有蛛丝马迹。
故此,沈长漠请求动用沈家军在更大的范围内搜寻,并且进军京城,在城内也寻找一番。
他的意思很明显,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一起走丢,那必然是有心人的绑架。。。。。。最符合此条件的,是沈长渊无疑。
而沈鹤澜心中,倒是也存有几分怀疑。沈长渊是他亲手教大的,他的行事作风,沈鹤澜再熟悉不过。这个小子为人诡谲,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密谋行事,都有几分不要脸皮的风范,更不在意什么仁义道德,作出绑架人质要挟退兵这种事,也不奇怪。
于是,他大手一挥:“走,去看看!”
京城的范围其实不大,而城郊却范围广了些。沿途的村庄农舍,包括山间水旁,都算是城郊。沈长漠半日里的搜寻不过是些皮毛,若是有心藏人,只怕沈家军出动,整日整夜也查不清楚。
“爹,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长渊。。。。。。。”他倒是继承了沈鹤澜的性子,为人正直,而沈长渊毕竟是自己的幼弟——若不是这一回他行事的确太出格,沈长漠也绝不会如此怀疑。
“谁知道,当务之急,是把人找着。”沈鹤澜已经吩咐了大半沈家军去各地搜查,眼下还未有人回报,沈长漠心急,他自然也是焦灼。
沈家军的军心已然动摇。。。。。。只是不知,这一大群女眷究竟是如何被沈长渊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而且还是在城郊沈家军聚集的地域。
“罢了,走,我与你也去找找!”沈鹤澜坐不住了,他挥挥手,示意沈长漠也跟着他一同跟上沈家军的大部。别的倒好说,莫氏是自己的儿媳,又是被自己所牵连的莫家的掌上明珠,若是有什么闪失,自己有何颜面面对莫家父子?
他一路走,一路想,不觉天色已晚,而他与沈长漠身在一处荒山之中,四处杳无人烟,他们寻了些山洞,又走了几处住家,都未曾发现什么端倪。
“将军!将军!属下看到,城外沈家军燃起烽烟了!想必是有军情!”
忽然,一个随着他们一同找人的小兵呼喝道。他原本就是队伍里的侦察兵,眼力过人,相隔如此距离,却仍能辨认出半空中漂浮着的,沈家军特有的战情的信号。
沈鹤澜眉心一皱,怒道:“不好!这是他们的计!长漠,咱们赶紧回军营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战败()
这一计乃是调虎离山之计。
但即便再快,他们也没有带马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步行回城,怎么也要走上几个时辰。沈鹤澜的目光微沉,而沈长漠也想通了这一节,他叹了口气,一面拍着沈鹤澜的后背一面道:“爹,不要太着急,也未必是。。。。。。”
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之语。沈鹤澜重重地咳了一声道:“还能是什么?咱们刚刚离开京城就。。。。。。”
没有了沈鹤澜的沈家军,就是群龙无首,根本无法抗衡归整的、还有沈长渊带领的西燕军。
待他们一行人终于赶到城门口的大营,只见遍地的残兵戈武,沈家军的旗帜被砍断丢在地上,剩下的一些后部见沈鹤澜赶来,急匆匆地从各自的藏身之地中现身道:“将军!大事不好。。。。。。。将军带人刚刚离开片刻,便有西燕军开城门猛攻,咱们的兄弟大多被俘虏,只剩下我们这些人苟延残喘!”
即便没有他的解释,沈鹤澜面临这满地狼藉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狠狠地对着尘土飞扬的地面啐了一口道:“沈长渊那个混球带着人来的?”
后部士兵有些怯怯的,他对沈家二少爷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为何忽然父子反目成仇,沈长渊也成了西燕的主将,于是嗫嚅一阵道:“不是。。。。。。是,是沈少爷的夫人带的兵。。。。。。。沈家军大部分士兵都出去寻人去了,故此不敌,还望将军严惩!”
他说得凄惨,也的确非这些留守后方的后部士兵之过,沈鹤澜尽管心中气闷,却也只得挥挥手,带着余下的人进了主将大营。
“还剩下多少兵马?”
坐在主位上的沈鹤澜听着后部士兵的详细禀告,眉头越皱越紧,还未及他下令,便听得沈长漠忧心忡忡道:“如今天色已晚了,不知。。。。。。其他出去寻人的沈家军如何,也不知那些女眷究竟身在何处。”
京城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就算沈长渊神通广大,又能将人藏在何处?而如今已经是深夜,不知他们的安危如何。。。。。。
“爹,咱们现在怎么办?”沈长漠毕竟还是年轻些,沉不住气,他在军中事事都听沈鹤澜的,如今,也是惯性使然地向他要一个方向。
沈鹤澜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揪了许久,却没有搭腔。
这一计,沈长渊这一计,若说有多高明,实则也算不上。但是,他仍然中计,沈长漠也毫无防备。。。。。。只是因他们始终觉得,沈长渊还是自己的家人,还是沈家的一员,还是东晋那个招摇无比的沈小将军,根本不会做出如此阴损卑鄙之事。
这一夜,他们的心寒凉了。
第二日,女眷们依然没有消息。沈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