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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残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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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笑伟在讲这些话的时候,留意的观察了一下田振军的表情,看着田振军向他投来了感激的一瞥时,他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底,觉得这“马屁”拍到正点上了,既博得了田振军对他的信任,同时,也向在场者公开宣称了调频台是由他负责的,使这一比较模糊的概念一下子明朗化了。他觉得应该明朗化,只有明朗化,才能迫使田振军明确态度,好一步步的达到他的目的。
  二十五
  仲夏的银都,一片干热。天中无一丝云,空中无一丝风,伸手抓一把空气,都仿佛干燥得烫手。柏油马路上冒着氤氲的雾气,仿佛太阳把路面烤着了,扑鼻而来的是一种难闻的沥青味。
  谢婷婷骑着自行车路过世纪广场,她无法忍受那些冷饮摊点对她的诱惑,就选择了一个树阴浓郁的地方将自行车支于一边,要了一瓶酸奶,坐到树阴下慢慢享受了起来。
  世纪广场因是世纪之交修建的,故得名为“世纪”。它是银都市的一个亮点,这里占地面积很大,看上去很宽阔,每到夏天,草坪泛着青,喷泉四溢,气候湿润,风景宜人,成了居民休闲纳凉的好去处。谢婷婷一边喝着酸奶,一边欣赏世纪广场的风景,心情渐渐地有所好转。她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便想多坐一会儿,把自己的思路梳理梳理再回家,就将酸奶放到桌上,慢慢地品用了起来。
  自从上次下乡看望了胡扬之后,一晃又是一两个月过去了,她再没有见到过他,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她不知给他打了多少次电话,都没有打通。她觉得她有许多的话要向他倾诉,可就是没有机会让她倾诉。
  看着旁边的磁卡电话,她有点不死心,说不准会像那天晚上,无意间的拨通了他的号。她走过去,接连打了几次,是盲音。就在她无奈的放下话筒时,她的传呼响了,一看是思思的,就急忙给思思回了过去。
  思思问她这会儿在哪里?
  她说她在世纪广场闲呆着。
  思思说你呆到那里干啥?
  她说,我刚采访回来这里,喝点冷饮。
  思思问还有谁?
  她说就她一个人。
  思思说一个人有啥好呆的,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谢婷婷挂了机,心里不由得涌出一缕暖流。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人人都在为着自己的生计匆忙奔跑着,很少有人顾及到他人。她的一些同学,朋友,也在各忙着各的,虽有电话来往,相聚的时间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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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思不同,尤其自胡扬下乡之后,她就像姐姐一样关心着她,这使她感到一种友谊的温暖。
  思思飘然而至时,婷婷差点没有认出她来。几天没见面,思思的发型改变了,她剪去了长发,一头短发更显得青春活泼,美丽四溢。
  谢婷婷由衷地夸奖她剪成短发更靓了。
  思思说,太热,我就把它剪了。
  谢婷婷说,叶非哩?他同意让你剪吗?
  思思说,他上省城进货去了,反正剪了,他同意不同意都成了事实。说着诡谲地笑了一下说,真的就你一个?也没有个小白脸陪着你?
  谢婷婷就笑着拍了思思一把说,跟那些生瓜蛋儿们在一块儿除了白白的浪费生命,并无一点收获。
  谢婷婷说的是真心话,自从认识了胡扬之后,她就有意无意之间疏远了与那些男儿们的接触。期间,也不泛纯情少男向她频频发出约会的信息,但都被她一一回绝了。她觉得她既然爱上了胡扬,就必须对胡扬负责。
  思思很好看的笑了一下说,我也是这种心态,自从认识了叶非,就对其他男人,包括那些小男孩在内,一概持排斥的态度。婷婷,你说他们男人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只要爱上一个人,就会对其他女人持排斥的态度?如果他们不这样,我们就太吃亏了。
  谢婷婷就笑着说,你问我我咋知道,你应该问一问你家的叶非,让他回答你不更直接嘛。
  思思说,你不是不知道,叶非的嘴里有句正经话没有?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不把你气死才怪。不过,我听说叶非过去挺浪漫的,他一共处了好几个女朋友了。后来处了一个名叫苏娟的女人,骗了他不少钱,又另攀高枝挂上了市委秘书长刘国云,刘国云利用公款,投资给她办一家餐厅,就是夜舟美食娱乐城。自从和那个女人分手后,叶非才老实了。
  谢婷婷说,我听过这件事,说是刘国云,还有白副市长、公安局的王金成局长他们几个当年卖了一批城市户口从中牟利不少。刘国云以公家的名义投资办了夜舟美食娱乐城,交给让苏娟挣钱。我还不知道,这苏娟竟是叶非过去的女朋友,这些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思思说,叶非呗。我最初问他谈过几个女朋友,他就说最后谈的是苏娟,让她给骗了。
  谢婷婷说,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思思说,我初中的一个同学在那里当服务员,她说那儿还有Se情服务,生意好得很,说不准这刘秘书长的前程将来就断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谢婷婷说,这些人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他们这样做就不怕将来出事儿?
  思思说:他们肯定有背景的,否则,也没有那么大原胆量。我还听说,你们的田振军好像同王金成是老乡加战友,他们也常到苏娟那里去吃喝玩乐。
  谢婷婷说是吗?领导干部怎么是这个德行?
  思思说:所以,我还是觉得叶非好,有时候就是他说话没个正经,气人,别的倒还挺不错。
  谢婷婷说,其实,幸福是一种感觉,爱也是一种感觉。你有了感觉,即便是气你,你也觉得幸福。如果你没有感觉,他怎么讨好你,你还觉得烦。
  思思听着,就笑着点了一下谢婷婷的鼻尖说,你这小东西,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一下有了诗情画意感。
  谢婷婷说,本来嘛,本来就是这样。
  思思说,你对胡扬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谢婷婷说,应该是这样吧。
  思思说,胡扬还是一个挺优秀的男人,你能瞅准他,算你有眼光。
  谢婷婷说,其实,爱一个人也是挺苦的。
  思思说:是不是想胡扬啦?等叶非回来,我们抽个空儿,再看看他去。胡扬也真是的,干啥事儿都忒认真,屁股一拍上来算了,还呆在那个破地方有哈好呆的?
  谢婷婷说:怎么说哩,正因为他干啥事都太认真太富有责任感,所以才老吃亏。思思,过去我总把这个社会看得太美好了,其实不然,现实社会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这一年的记者生涯,使我感受到的太多太深了。往往是干工作的得不到好报,那些投机钻营,阿谀奉承之辈却能飞黄腾达。我原来把新闻单位看得很神圣,以为新闻单位的领导应该是满腹经论学者,或是具有儒者风度的长者,没想到一个个不是刁德,就是胡传魁式的人物。尤其是管我们的方笑伟,动不动就叫我上他的办公室去,其实,他根本没什么事儿,叫上去就是问一些调频台的情况。我一看那眼神儿,那说话的腔调,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碍于面子,我又不好直接驳他。
  思思说,他总没有向你动手动脚吧?
  谢婷婷说,那倒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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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思说,等胡扬回来,你和胡扬公开了你们的恋爱关系后,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谢婷婷说,这也是个道理。
  不知不觉已到了下班时间。
  思思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到街上随便吃一点,晚上我请你蹦迪去。
  谢婷婷说,好呀,好久我都没有放松过了,应该放松放松。
  二十六
  田振军的情绪糟糕透了。广播接二连三的出错,使他的个人形象大大受损,对上他挨  ,对下他又受气,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广播电台,竟比管理一个团还要费劲,这使他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电台的这个台长并不是好当的,利益不大,承担的风险倒不小。
  经过几天的努力,电台形成了一个书面性的东西,交给了市委宣传部,对上,总算应付过去了,但是,如何加强内部管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增强采编人员的工作责任感却是田振军感到十分头疼。尤其从那天的会议上,他看得十分清楚,何原、徐建文对他很不尊重,认识错误的态度也很不端正,可是,他又拿他们没办法,来硬的吧,怕他们跳得更厉害,怕把事情搞得更加被动。来软的吧,他们根本不当会事儿。他觉得知识分子是人类社会中最难对付的一个阶层,轻不得又重不得。对此,他感到十分的困惑,也感到十分的孤独。他总觉得他似乎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什么东西,这一层东西消除不了,他就很难与他们融为一体,很难在某些方面达到共识。
  也许,不应该取消编辑费和稿费。这是多年来形成的规矩,你消除了这个规矩,就等于损害大家的既得利益,这就势必影响到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造成消极怠工、牢骚满腹的负面影响。
  也许,对两位副手的分工是错误的,应该让方笑伟全权抓宣传,桑学文管理后勤服务。方笑伟毕竟经验老道,在管理上也能镇住人,让他负责宣传也不止于出此大错。
  然而,现在让他统统推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没有足够的勇气战胜自己,否定自己。他怕否定之后让别人见笑,让别人说他田振军无能,说他无主见,说他像小孩儿过家家一样把电台当儿戏。
  有些事,你只能回头看,却无法再回头。
  通过这次“事故”的处理,使他彻底改变了对桑学文和方笑伟的看法。他觉得桑学文实在令人太失望了。无论是工作的责任性还是工作能力都比他期望的差,更使他无法容忍的是,桑学文对待错误的认识态度太暧昧了,暧昧得几乎到了暗示什么的程度。田振军最看不惯他的就是这一点,你当副手的,就应该明确地站在一把手一边,要维护一把手的尊严,支持一把手的工作,你不具备这一点,你就不是一个好的副手。
  倒是方笑伟的态度令他非常满意,他不仅为他解了围,而且还明确的讲了对一把手负责的话。这使他听了非常舒服,从而也改变了他对方笑伟的看法,认为他也并非像别人所说的那么可怕,那么阴险。由此,他便认为,在人的认识和使用上,绝不能让别人的思维来左右自己,应该靠自己的心去认识去发现,这样也许更可靠。
  田振军正静静地梳理着这些杂乱的思路时,没想到公安局长王金成却敲门而至。
  王金成说:“我还以为金屋藏娇哩,结果就你一个人?”
  田振军笑着说:“我哪有那样的福气?”
  王金成巡逡了办公室一眼,说:“不错,不错。有这样的办公室环境,没有小秘相陪也挺不错的。”
  田振军说:“还不是托你老战友的福,否则我能坐到这里?”
  王金成一挥手说:“打住打住!咱哥俩谁是谁呀,你要是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田振军拿着冷饮,一边启盖一边说:“感激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尽管说。”
  王金成说:“我这次来还真的是来求你帮忙的。”
  田振军说:“你把那个‘求’字省略了多好听。”
  王金成就笑着接过冷饮说:“那就不求你了,听说你们电台又添了二十五名指标,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下两个。”
  田振军说:“你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是两个,不知你说的这两个有没有文凭,要是有文凭倒也好说,没有文凭就有点为难我了。”
  王金成诡秘地一笑说:“不瞒你说,一个是白副市长的外甥丫头,一个是我的亲戚,也是个小丫头。至于文凭嘛,不存在啥问题,你说你们需要啥文凭,就让她们有啥文凭。”
  田振军说:“我一听就清楚,要搞假的?”
  王金成说:“不是假的难道是真的?现在这个社会,真的还有多少?官场中流行着一句话,叫做年龄是改的,头发是染的,文凭是买的。如今混迹在官场中的人,有几个人的文凭是真的?”
  田振军说:“好了好了,你公安局长都这么愤世嫉俗,牢骚满腹,还让普通老百姓活不活啦?说正事,电台是被批了三十个编制,新增加了二十名指标,但人员怎么录用,现在还没有拿出具体的方案,到时候可能会组织统考,你得让她们有个思想准备。”
  王金成说:“你不要把事情搞得过分复杂了,怎么操作是你的事,但主动权必须始终掌握在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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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振军点了点头说:“这你放心,再怎么着,我也要把你的这两个人安排了。不过,老战友,我向你问句真心话,这两个,到底是啥文凭?你估计让她们当记者行不行?”
  王金成说:“白副市长的外甥是个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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