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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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宠眯着眼睛注视两人,手不做痕迹按在刀柄上:“想你们看出来了……前面坞堡很是坚固,硬攻的话怕是伤亡很大,所以我有意压着你们,在家主那里落了脸面,你们……可有怨我?”
两人却是听得恍然大悟,都拼命摇头:“这怎么能怨?不说大哥是为我们好,我们虽是家族豢养之爪牙,不至怕死,但这些年在草原打拼,算是风光纵横过,也想死的有价值,不想这二百斤交代在没有意义地方。”俞宠认真辨认一会儿,知不是虚言,就有些欣慰。回首注视地平线上升起暮气,以及渐起灯火的一簇微芽,叉开到事务性话题:“讯焰盘修好了没有,要攻下这坞堡其实不难,就是动用术师,但没有主命,我们不能指挥他们!”
“呃……没有,我们拿这东西没办法,关键时老出错,随军道士又是二把刀,摆弄了整天说缺少配件,早……”
俞宠在身后轻摆两下手:“详细不用说,既不能用就算了,将军在外,不可能事事请示,就按着原计划来,既被发觉了,那就不能硬拼,撤出去就是了,反正我们以土匪名义行事,也很寻常。”
“只要对方松懈,就再找机会夜间突袭进去,杀光,焚楼而撤,顺暗路北归草原再作联系……”
“现在,就要当个土匪,派二个小队去田庄里杀人劫财,叫他们注意点,别点了火惊动县里。”
“是!”
只是连执行土匪任务都受到了妨碍,才入夜,突有人报告:“总旗,去杀外面田庄的人受到了阻击。”
俞宠开始时不经意,问着:“死伤几何?”
“死七人!”
“什么?”俞宠猛的站起来,脸色铁青,当下就率亲兵前去查看。
远远可以望见,隐隐出现了些雾气,弥漫在了夜中。
“奇门大阵?”当即大惊,就回首看了看身后术师。
随军术师也是紧张起来,仔细看了片刻,才松口气:“没有聚势,不是真正阵法,这县内小族,又怎可能有此?不过是种取巧布置。”
别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这术师不通军事,他们却知道这在战时就足够倾斜战斗局面了。
俞宠则想到更多,不由转过头来:“下午还未见此,怎突这样?”
暗探擦着汗,小声说:“是黄昏时突产生,但不明显……”
俞宠目光冰凉,死死盯着这人:“为何不报上来?”
“这……”暗探缩了缩脖子,讪笑:“当时以为是自然的雾气,就没有上报,现在是秋季,本有雾!”
“你……这里不是说话地方,都跟我退回去。”俞宠面无表情,回身又对着术师说着:“虽不能使用术法,但是监督附近区域,使人不能逃出去报警,这还是能吧?”
术师听了,毫不迟疑应着:“这可以,给我一火弓手就行!”
“给你!”俞宠令着,脸色铁青,话都不说,率人退回原地。
“锵一”一声,长刀就拔出来,锋锐雪亮,不由分说,直接就朝这暗探斩下,两个火长眼急手快,连忙架住,急切低声叫着:“大哥,不可!”
俞宠这时双手被死死按着,奋力一脚,踹翻这人在地:“家里就是多了你这种废物,才屡屡坏得大事!要是在草原上你这种斥候,有一个死一个叫敌人剁碎了喂狼!”
暗探狼狈摔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还梗着脖子:“你张二郎当年还是一个院里出来,半点情份不留?同为家生子,就赐了姓,你就敢叫砍叫杀!这样跋扈,还以为家主会容……”
“竖子我忍你很久了!”真正大怒,浮出杀意。
“总旗息怒!”周围火长都上来劝着,又对暗探大声示意:“还有什么情况,都老实报来。”
暗探终还是小聪明,知道死活,赶紧临阵汇报:“除了这事,一切正常,要是再有问题,你取我首级!”
话还没有落,突听着隐隐响声,这是锣声!
“是敌方援兵!”俞宠脸色铁青,盯着远处,只见黑夜中红光沸腾,隐隐许多人持着火把而来。
俞宠顿时大怒,身一震,两个火长再也按不住,刀光一闪,这个暗探的人头,就此飞出去,鲜血飞溅。
俞宠看都不看,令着:“杀上去,不能让他们合流!”
“是!”这时火长都是应命,甲叶铮然作响。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江湖险恶
两兵厮杀,赶过来支援的队伍明显不敌,但在雾气中,却有着神出鬼没的弓手队伍,不时射杀。
俞家军不过二百五十人,却也不敢过份逼近,就在这时,只见原本黑漆漆的箭楼上,垂下一串大红灯笼,雾气更浓郁些,受到这接引,来援队伍渐渐退入坞堡之中。
止住了军队,俞宠眯起了眼睛,目光死死盯着杀机四伏的坞堡,心中暗想:“这不是偶然,必有着预警安排,结合今天中午突变化,对方就好像知道我们来袭,早有充分准备!”
环视周围跟随多年的弟兄,冷笑开口:“这怕是陷阱,专门激着我们上钩!”
这并不传多远,足够周围甲士听见,都脸色发白——草原上经历百战,与游牧部族战争要义就是各个击破,都知这时面前已变成了铁板,最好就是直接撤退另寻机会。
但累代受着俞府控制,服从意识深入骨髓,摄于主家积威,谁也不敢说出来,个个只拿眼睛看着俞宠。
在这众人瞩目时刻,俞宠心神恍惚一下,刚才暗探威胁的话浮现在耳侧。
深吸口气,就下了决心:“讯焰盘必须修复,必须向主家请示,这样硬攻的话,只怕我们要损失一半以上。”
“但是只要术师打开缺口,我们就可一鼓而下!”
“我要请求术师作法!”
修有武功,的确非常强大,只要能对面厮杀,往往可以以一敌十,但单纯的武功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防御箭弩射杀。
虽穿有甲衣,近距离也难以抵抗。
而一旦获得术师配合,幻阵,风暴,五行,就可发挥着十倍以上的力量,以前在草原上所向披靡就是这个原因。
但在内地作法,立刻会惊动郡县,土匪根本不可能有术师道士参与,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也是为什么打到现在,随行这些道士不敢主动施法的原因。坞堡内
“吕先生,你我算是相交,你就是这样以诚相待的么?”曹户扇这时怒气满盈,冲上来对着吕尚静怒吼着。
吕尚静呵呵一笑,望着下面小小战场,并不语言。
抵达了曹家后,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曹家出得民兵,又被“献以妙计”,伪成官兵,虚张旗帜,这策看似能减少伤亡,曹户扇当即照着指挥。
结果敌方全然不惧,直接反冲过来,一接兵,锋线几乎压不住节节后退,可对坞堡包围不再严密,究竟才二百多人
吕尚静就适时高呼:“这伙贼寇厉害,快退入叶家坞堡,一齐守着等待县城援兵就是!”
于是……叶氏坞堡塞进了一倍友军,进入后当就瞒不住实情,曹户扇当时就几乎要翻脸,又去巡视受伤者,眼睁睁看着子弟伤重死去,心痛要滴血,肺都要气炸掉,要非这役未了,还是战场上,他直接就要和吕尚静拼命。
可这质问之下,吕尚静表情不变,冇口气冷冷的说着:“曹大人,慢慢说,你这场主意不亏!”
曹户扇咬着牙,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人,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你倒是说说,我曹家怎么不亏了?”
“死伤三十几人,都是家丁罢了,但在叶族危亡之际派兵来援,叶族会怎么样想?我家公子会怎么样?”
“事情都已办了,你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怕是会十成人情,变成二三成罢!”说着,吕尚静就是一笑。
曹户扇死盯着吕尚静,说着:“叶族还罢了,你家公子又如何?”
“见识短浅,公子才多少岁?十六岁,就中了秀才,要是这次中举,本朝怕是第一了,这样的人前途无量,价值远在叶族之上,我送你曹家一场大机缘,大富贵,想不到你还不识!”
听了这话,曹户扇顿时觉得世上无耻莫过于此,可仔细想想,的确就是这样。
“报——”曹家传令兵上来,让曹户扇一口气憋住,凶狠看了吕尚静一眼,转身问:“又什么事!”
“敌人撤退了!”传令兵一脸喜悦。
“真退了?”曹户扇爬上墙,果见得林间人影晃动,敌人潮水一样退去。
这和梦一样,回首看了看:“是县城官兵来了么?”
吕尚静上墙看着,这时皱眉:“是有些,看旌旗怕是不多,他们过来了……现在看清楚了,只来了二百。”
吐了口气,疑惑着:“县兵战斗力就一般,刚才我们冒充旌旗数是这一倍,敌人都敢冲上来,现在这半数就能吓退?”
“或许是夜临,且疲兵?”叶子凡也上来,这时却对吕曹两人深深一躬:“这此侥幸脱难,二位对叶家有再造之功!”
吕尚静侧身避了:“这是东家临行吩咐,尚静不敢专居此功。”
曹户扇这时突展开了笑容,说着:“你我世交,又是姻亲,这点事算不上什么,义不容辞。”
眼见着贼兵退去,大家都是欢呼,坞堡中支起着大锅,将纱布等在沸水里煮着,又有烈酒备着清洗伤口。
说来奇怪,这法子用在伤员上,却大有良效。
“据说这是叶青公子的发明。”有族人议论着。
“这样的人,这次必能中举!”有人说着。
“哈,真不愧是我的表弟……听说白静暗恋叶青,时常邀着不算,还三番五次跑来,就差夜宿了……呃,叔你也在这里口阿,呵呵呵……”
曹户扇心情一下又恶化了,有心发火却没力气。
女儿心思外人都能看出,他这做父亲的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邦大非友,齐大非偶,这叶青恐不是良配,但又如何让女儿醒悟?
又想着吕尚静信心满满认为必然是中举,这样一来曹家又得调整方向,重新沦为叶府附庸,母亲姚老太君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
种种杂思,最后重重一叹,望着这夜色下迷离战场,惆怅起来。
州试大殿
灯火透明,气氛压抑紧张,值守甲士轮流巡查,气度森森。
殿内只有沙沙宣纸摩擦声,偶有着一些轻语交流声。
一份份考卷分类叠放,一叠是一百卷,一叠是九百五十卷。
范善看着最后一份分完,再扫看下面正副六位监考官,定了定神,微微一礼:“初选已毕,还请真人开启法禁。”
监考真人举步殿心,手按在金印上,看了众人一眼,不再说话,只见金印一震,光华顿时收敛。
几乎同时,泉喷的声音响彻大殿,白气自一份份文卷上冒出,先是废黜文稿中喷出,转眼间,形成了文气!
白气弥漫片刻,只又有赤气弥漫,能到州试者,都基本上有赤红文气,里面还有十几道赤黄相间的文气。
监考真人见了也不语,看向一百卷,只见这一百卷文气喷出,抵达赤红还不止,几乎都是赤黄相间,再过片刻,又有三十卷左右黄气显形。
待得最后,十道左右青黄之气弥漫。
而有一卷,满卷青气,几是淡青,只有细微处还见得一些杂色!
范善取来一看,展给众人,说着:“果是叶青,此子文气第一,按制,就算别的气运全无,都能中举矣,果是真命举人。”
众官都不由赞叹,大蔡规矩——以文取士,以气取序!
虽强调气运,但文气魁首却不在此例,这是必中,哪怕是贫寒子弟,无丝毫气运可言。
叶青前几次都冇没有得第一,但匕年揣摩,融会贯通,又用的是同进士的文章,这时不是第一,却再无此理。
众官感慨,真人却不多话,取出名单用印,算是初选顺利结束,并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范善也是疲惫,却说着:“有请真人开印见气!”
监考真人闻言颌首,这次却将金印全部取下,顿时,百卷文气迅速扩大,但这次却扩大不快。
文气能抵达到青黄之间,实际上气运对它的影响就不大了。
一道道气运冲天而起,光华灿烂,和文气相互支持,转眼间,排列就发生了变化,本来青黄之间的文气,立刻就有化成淡青,甚至有接近纯青。
范善目视而去,却见得叶青这道也文气苍苍,接近纯青,显是气运也很足,心里暗里诧异:“这叶青听说只是县里小族之子,何有这气运?”
再看了上去,见得俞帆的一道青气也接近纯青,毫不避让,与之争锋,心里暗想:“此子文才气运具足,可惜却是小人!”
这就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