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断传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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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理解是——把一部作品踏踏实实地做到极致才是漫画家该做的。”
欧阳诺皱着眉问：“你们的观点并不矛盾啊？为什么创新就不能做到极致了，在一部作品上投入大量的心血也并不影响创新啊？”
“认同。”菊地点头，“不过我当时年轻气盛，藤本老师则有些老顽固，我们一吵起来就没想这么多，只是不停地找出对方观点的漏洞，疯狂地辩论……话说回来，其实真正使我们争吵的原因是我对《机器猫》的否定。”
疯子，这家伙果然是一个疯子，而且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10年前，也就是1990年，这正是《机器猫》最为火爆的年代，在这种叫好又叫座的情况下，身为刚入门学生的菊地平次竟然有勇气当面指责这部漫画的原作者，更不用说这位作者还是自己的老师。
菊地慢慢地靠在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
“其实确切的说，我指责的不是《机器猫》本身，而是藤本老师的态度。这部漫画从1969年开始连载，到那时已经整整21年了！这期间藤本老师曾尝试过创作其它作品，但始终没有逃出《机器猫》的套路，成绩也是十分的一般。慢慢地，他放弃了新的尝试，他恐惧新作再度失败。在这个阴霾中，他开始不停地吃老本，同他的学生们疯狂地研究着一个无聊问题——哆啦A梦的口袋中到底还能拿出来什么！”
欧阳诺尝试着感受藤本弘当时的状态。
他不缺钱，更不缺赞扬，在这种时候，他自然会开始尝试创新，开始绘制新的作品。
但《机器猫》的成功却如噩梦一样笼罩着他，面对着一部部新作的失败，他开始质疑自己……
他害怕了。
但艺术家的才华需要发泄，在恐惧的驱使下，他没有勇气再做新的尝试，只能疯狂地开发着哆啦A梦的“口袋”，疯狂地制作着老作品的剧场版。
换做自己，会恐惧吗？
欧阳诺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是菊地的话，绝对不会。
“其实藤本老师的其它弟子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们始终不敢点破。一来，藤本老了，受到质疑会生气，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一样，一点道理也不讲。”说到这里，菊地爽然一笑，“二来，这帮弟子都是要靠《机器猫》吃饭的，踏踏实实的把这部作品画下去，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可你这个疯子显然不想踏踏实实的名利双收！”
“是的！”菊地激动地说道，“在我眼里，《机器猫》早已经死了，这样不停地挖掘着它那点儿剩余价值没有任何意义！我在拜师后的第三天，就当面说出了我的想法。”
一个患有恐惧症的老顽固碰到一个患有妄想症的疯子，这么一想，菊地平次的出走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虽然我在后来再也没有见过老师，但师兄却将他临终前最后的一句话告诉我了——菊地，你是对的，我很不高兴，我浪费了10多年的时间。”菊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欧阳诺不禁为这位传奇巨匠感到哀伤，这位老人的最后10年过的到底有多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很发人深省的故事。”欧阳诺感叹着，思索着。
“所以，为了我的老师，为了我自己，我要创新到死！”菊地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最终信仰，“这就是我为什么看上了你，你显然也不是在为名利活着，我说的对吗？来自中国的艺术之子。”
欧阳诺不知是该推脱还是该接受，菊地对自己的信任，凝聚了日本两代漫画家的信仰，这实在有些太沉重了。
自己真的是艺术之子吗？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源自对未来的掌控还是自己本身？
这个问题现在没有答案。
做下去，慢慢就会知道了。
欧阳诺收起打火机，起身向外走去：“走，我们不要再浪费一分钟的时间，藤本老师失去的，就让你我一起来帮他赎回来！”
菊地又恢复了他往常的状态，一跃而起，紧紧地抱住了欧阳诺。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欧阳诺清楚菊地的性格，也便没有躲闪，任菊地紧紧地抱着自己，在他的眼里，菊地像一个智者，又想一个孩子，既是上司，又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是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但同时也是个个疯子。
“咳……咳……看来你们很聊得来吗……”叶飞儿站在门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拥抱中的二人，“不过话说，你们两个搞的话倒是挺唯美的。”
欧阳诺尴尬地看了看菊地，确实，他也是属于那种白白净净的类型，单凭长相上来看的确很招人喜欢。
想到这里，欧阳诺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难道自己性－冷－淡的时间久了，已经喜欢上了男人……
“不要啊！！！！”欧阳诺发疯似地推开了菊地，跑出了会议室。
0021 番队集合
（）坐在菊地的办公室中，欧阳诺感觉很不自在。
“欧阳君，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菊地不耐烦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我很忙的！”
欧阳君听到菊地的声音，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似地，猛然喊道：“我不是GAY！我是男人！男人！男人……”
叶飞儿“扑哧”一笑：“好啦，我知道你是纯爷们儿了行不？跟菊地在一起才半天你就快疯了……”
“咳……言归正传。是这样的，高屋奈月答应给我一个购买《水果篮子》动画版权的机会。”
欧阳诺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渐渐回过神来。现在，还是要先将眼前的事搞定。
叶飞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菊地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地，依旧把玩着手上的钢笔。
“你？一个人？买版权？这……”叶飞儿在想自己要不要给欧阳诺泼冷水，她知道这厮这回绝对是玩大了。
“并不是没可能。”菊地看着手中的钢笔，悠然说道，“你们知道新海诚吗？”
欧阳诺微笑着盯着菊地，他已经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了。
“那是个例！”叶飞儿愤然说道，“不错，这个人很厉害，一个人包揽了整部动画除去音乐以外的全部制作，但那只是一个5分钟的文艺向短片。知道他用了多久时间才完成吗？6个月！整整6个月！”
“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做好一段5分钟的片段让高屋奈月过目，她满意的话就可以谈合作了。”欧阳诺淡然说道。
“咱们别闹了，好好回去工作吧。”飞叶已经懒得再跟这个疯子讲道理了。
菊地也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本想用新海诚的故事来鼓励你一下，可没想到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其实如果动用TBS动画部全部人力的话，这么长时间足够完成这5分钟的动画了，但我知道奈月对作品的要求，这么做出来的5分钟离她的标准还有很远。”
“不试试怎么知道？菊地，这次是我个人找你帮忙，我只需要这5分钟分镜头的原画，每个场景有一副上色图即可。”
菊地默算了一下，5分钟动画的分镜头，大概至少需要50张原画，熟手的话，画一张细致原画的时间是40分钟，这样算来就是30多个小时的工作量，这还没有算上色和设计的时间。
估算过后，菊地给出了结果：“我可以用私人关系帮你，不过这再快也得要3天，而且我很难保证质量。”
“简化一些。”欧阳诺的大脑飞快地思考着MAGI的功能，“把人物和背景分离，只要人物的原画，然后每个场景出一张背景图即可，这样要多久。”
菊地略微沉思过后答道：“一个晚上。”
欧阳诺抬头看了看挂钟，现在的时间是下午4点。
“说定了，今晚是个不眠夜！”欧阳诺起身笑道。
“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叶飞儿捂着脑袋，感觉连自己都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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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打死我也想不到你会开这种车啊……”欧阳诺在站在一辆老式的敞篷吉普跟前，敲了敲车子的外壳，“老古董！不过相当结实！”
“这车子是课长前一段从一个老兵那里买的，我们都以为他是要收藏，但没想到他竟然当正经车开了。”叶飞儿熟练地窜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拉后援小分队！出发！”菊地就将油门一脚踩到底，“抓好了，别被甩出去！”
就像电影里的飙车一样，敞篷吉普从一发动便漂移着冲出了停车场。
“啊！！！！要他妈散架了！！这是东京！！不是达喀尔！！！”欧阳诺死命地抱住前座。
“哈哈哈！！你个大男人还怕这个！！”飞叶写意地望着周围人群惊讶的目光，“菊地可是个机械狂，车子是改装过的，安全的很！”
“改你妹装！后排连个安全带都没有！！老子都要被甩出去了……啊！！”
欧阳诺感觉坐在菊地的车子上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可怕，这货竟然在东京的交通晚高峰还能飙到60公里的均速。
“第一站，到达！”菊地将方向盘打死，拉起手刹，车子精确地刹在了一栋写字楼的门口。
欧阳诺晕晕乎乎地抬头望去，这座写字楼并不高大，通体皆为玻璃钢筋混合结构，坚实简约，现代化质感十足，很符合日本人的风格。
“东映动画”四个大字赫然刻在门前的巨石上。
欧阳诺感叹：“原来东映的大楼只有4层！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每年生产出那么多作品的！”
确实，这座仅仅四层的小楼里孕育了无数的传奇人物——手冢治虫、宫崎骏、永井豪……而东映出品的精品更是数不胜数，《圣斗士星矢》、《北斗神拳》、《阿拉蕾》，包括不久前热映的《灌篮高手》。夸张的说，没有东映动画，现在日本的动漫市场可能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火爆程度。
现在是下班的时间，东映的社员正三三两两地走出办公楼。
“矬太郎！！！”菊地大叫着冲向人群，疯子风范尽享，这让一些女社员不禁捂住自己的皮包，警惕地盯着这个怪胎。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这么叫我！！！！”人群中有一个矮个子的大叔气得火冒三丈，“我叫松本太郎！！！”
这个大叔带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胡须浓密，头发凌乱，这是标准的漫画家气质。
菊地揉着松本的脑袋笑道：“还是矬太郎叫起来顺口！”
“这不公平！”松本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生气地跺着脚，“凭什么你的外号就是疯子平次，我的外号就是矬太郎，差太远了！”
周围的东映社员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首席原画指导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这位是矬太郎，不过他笔下的人物可都是大个子！”菊地将松本拉上车子介绍道。
“我是松本太郎！”松本的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当着生人的面，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
菊地回头抬了抬眼镜：“等番队集合完毕再一起说。”
0022 狂人之家（上）
（）之后的两个小时，菊地基本将东京穿了个遍，前前后后又将3个人“拐”上了车。
虽然菊地每次的介绍都很随意，但欧阳诺很清楚，这里面每个人都是在动漫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僵尸”——池野秀一，NHK动画部副课长，瘦高的个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点儿面瘫的感觉，但这并不影响到他的创作。
“人妖幸”——佐伯幸，自由漫画家，坚持原创，曾有两部漫画在《周刊少年JUMP》上连载过，最近正处在休息期。就像他的外号一样，如果不看他装束，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长发美女。
平山翔太，学生头，深度眼镜，同松本一样，也在动画公司做原画师，是四人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外号的人。
这四个家伙……绝对是四个怪胎。
“疯子，你好像最近没什么好作品吗~”
“开什么玩笑，我的动画再差也不会有你那么丑的男主角？”
“你懂什么？美型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你们两个蠢货已经江郎才尽了，还是早点儿退休吧。”
“对了……你们有谁结婚了吗……”
“结个屁婚，谁跟你似地一天到晚想着人妻？”
“说到结婚，人妖幸他好像是同性恋吧？”
…………
一路上他们四人并没有丝毫老友相见的感动，而是不停地骂来骂去，还不时互相吐槽对方的作品，火药味十足。
但当车子停在一幢破旧小楼前的时候，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了。
这栋小楼同许许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