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宫之囚-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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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信了两分。
灰衣人对他色厉内荏的威胁毫不理会,转头对少女叹道:“这家伙没眼光、没见识、没根骨、没志气,都雄虺怎么这么没眼光?收这样的徒弟。嗯,是了,他是害怕那个诅咒!压根儿就没打算收嫡传的弟子。”
血晨听他道破血祖和自己间的关系,心下更惊,对灰衣人的身份又信了两分,躬身道:“请前辈恕罪,晚辈从未见过太师父,所以不得不谨慎。若前辈能一显神通,令晚辈心悦诚服,晚辈自当鞍前马后,以供驱策。”
少女笑道:“威胁不行,改拍马匹了。主人,这家伙我瞧着恶心,还是宰了吧。”
灰衣人笑道:“不急。”对血晨道:“你要到血池,想来是要找办法对付都雄虺了。”
血晨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是。”
“很好。”灰衣人道:“天山有一颗‘贪吃果’,是上一次昆仑大开的时候,我渡过弱水带回来的,三十年前用第一次复活后的残余精血作土壤,种在天山某处。你去寻来,若找得到,便算是有缘人,我便教你怎么对付都雄虺。”
血晨听他的语气、气派、见识都像极了传说中的祖师爷,又听他说出“第一次复活”的话来,血宗元婴复活乃是门中的不传之秘,这灰衣人居然能够道破,心中又多信了两分。当下道:“前辈所说的贪吃果,不知生在何处?有何特征?”
灰衣人一笑,那少女冷笑道:“要不要我去择了来送到你手上啊?”
血晨脸上一红,灰衣人笑道:“羽儿,送他一程吧。”
少女道:“是。”手一挥,一股龙卷风拔地而起。血晨一个不防,被这股强大的龙卷风卷入天山群峰之间。
灰衣人道:“你这风起得恁大了。陶函商队离此已经不远,此时只怕已经见到了。”
“怕什么!主人!来一个拿一个,来两个拿一双。”
灰衣人道:“我只因尚未找到一副好骨架作根基,所以迟迟不肯完成最后的复活。现在这个身体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宿体,要拿住那几个小伙子,只怕不容易。”
“何必主人动手!”少女道:“羽儿一个人便足够了。”
“哈哈哈……”灰衣人道:“你自负得太过了。别人不说,光是被你拿住的那个江离,根基就绝不在你之下。当时他要不是召唤大椿精力耗尽,你未必能胜过他!”
那少女却似乎不服,只是不敢和灰衣人抗辩。
灰衣人又道:“江离这小子真的很不错,申眉寿有这样的徒孙,运气啊!如果这小子能活下来的话,将来成就只怕还在申眉寿之上。你别看这小子斯斯文文的,其实骨子里傲气得很!但他言语间对自己的朋友那么推重,莫非那几个人也有和他相捋的资质?”
少女道:“我可看不出这几个人如何了得,羽儿这点能耐,他们遇见了我还不是束手就擒?”
灰衣人“嘿”了一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几个年轻人个个大有来头!那个手持日月弓的小伙子,多半是后羿的隔代传人。被你打的奄奄一息的多半是桑鬲(读里)的孙子或重孙。不过我最有兴趣的还是那个召唤出玄鸟的小子!嘿!契的后人,个个都不是凡品啊!我所要的绝世根骨,多半就在这三人之中了。”
少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把他们全部拿下,主人你再慢慢挑选。”
灰衣人一笑道:“你胃口太大了。我这次来是来相相货色。要是会被你一网打尽,那这几个小子就不值得我如此期待了。你这次只要能诱得他们都出手就行。擒拿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少女不敢违拗,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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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关风之少女
陶函商队停了下来,因为于公孺婴望见了那龙卷风。
“就是那风把江离卷走的?”有莘不破问。
于公孺婴点了点头。
“好像离我们不是很远。”芈压说。
有莘不破点了点头。
“停车!布阵!”三十六铜车首位环接,布成车城。
“不破哥哥!”芈压说,“我们这就去把那个袭击江离哥哥的家伙捉回来!”
“用不着!”于公孺婴道,“好好等着吧。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陶函商队的车城仿佛凝固在黄沙戈壁间,辕门向西,远望天山的积雪。申时末停车,酉时初阵成,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月亮退隐,太阳出山……整整一天过去了,芈压已经在辕门外等得睡着了,到处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于公孺婴看来却一点也不着急。
芈压等得烦了,叫嚷道:“不破哥哥!那个家伙一定是怕了我们,不敢来。还是我们去找她吧!”
有莘不破跃跃欲试,但看了看辕门内的于公孺婴,他正划地为棋,向徂徕季守请教据说传自另一个文明的棋术。“等一等吧。”有莘不破说。
“要是给她跑了怎么办?”
有莘不破还没回答,一阵沙尘扑面而来,打了他和芈压一脸,把于公孺婴划好的棋盘也盖住了。于公孺婴倒拖落日弓,又划了一个棋盘。
有莘不破赞道:“好风!只怕要来了。”
“没错,真的是她。”
好熟悉的声音啊!有莘不破一回头,一个人怔怔地望着西边发呆,脸色苍白形容销售,正是多日来作茧自缚的桑谷隽!芈压欢呼一声,有莘不破也是心中激动,道:“小隽,终于醒了!”
桑谷隽向他作了一个要吐的表情:“别恶心!我告诉过你不要这样叫我!”随即恢复了那脸痴痴的神情。“嗯,我睡了多久了?”
“好久咯!”芈压说:“我们越过群群重山,现在在剑道上。看——那就是天山了!应该不远了。”
“剑道?”桑谷隽道:“那水族的事情……”
“解决了。”有莘不破道:“虽然留下了一些手尾。”
“手尾?”
“嗯。”有莘不破道:“后来弄得糊里糊涂的,只怕中下游还是免不了一场水灾,但应该不会很严重。唉,最麻烦的是,江离给抓住了。”
“什么!”桑谷隽一震,有莘不破道:“当时我们离得远了,都没看清楚,只知道那抓走江离的人是个控风的人,似乎是个少女。”
桑谷隽又是一震,叹了一口气道:“是她,真的是她。”
有莘不破道:“谁?把你打伤的人?”见他点点头,有莘不破骂道:“桑小子你也太窝囊了。打了败仗也就算了,怎么连对方的力气也没耗掉多少!从孺婴老大的转述看来,那人对付江离的时候简直还是个生力!嘿!还是个女人!”
桑谷隽这次出奇的没有还口,只是说:“她叫燕其羽。”
“燕其羽?”有莘不破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地说:“你小子不会迷上她了吧?”
桑谷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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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不是一直牵挂着那个坐着芭蕉叶的美眉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咦,等等,”有莘不破托了托下巴,“芭蕉叶……天!不会同一个人吧?”
桑谷隽点了点头,脸上居然有些红。
有莘不破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作什么表情好,说道:“呵,嘿,呵……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会那么没用,原来是遇到……遇到克星了。嘻嘻,我收回刚才骂你的话。”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不要紧,小隽啊,你这一仗败得大有道理,很好,很好。”
“好个屁!”桑谷隽骂道:“要不是我,江离就不会……”
“不要紧的。”芈压也上来凑趣,“只要我们把江离哥哥救出来,你再让嫂嫂给江离哥哥道个歉,双方揭过就没事了。”
桑谷隽的脸色更红了。岔开话题道:“燕……燕姑娘到底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呢?”
有莘不破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刚才芈压的玩笑说得太容易了,雠皇可是那么好对付的么!能否救出江离已经是未知之数,就算能救出来,中间定要经过难以想象的苦战。燕其羽是雠皇的使者!只怕桑谷隽这点痴心是极难梦圆的了。
桑谷隽又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来说!”芈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有些芈压不是很清楚的,有莘不破便补充两句。太阳开始西斜,风越来越大。约一顿饭时间,芈压才把这一路来的事情讲完。
桑谷隽听说燕其羽竟然是雠皇的使者,急得直挠头。连玄鸟降临、天魔出现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了。直到听说新交了一个朋友徂徕季守,这才向辕门内望了一眼。
有莘不破笑道:“孺婴老大好潇洒,这会子还拖着天狗兄下棋。等他们玩完了,我再替你们介绍。天狗这人蛮有意思的,多亏我们老在他面前唠叨你的丑事,他对你也是‘久仰’了。”
“哦。”桑谷隽答应着,但连芈压都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切!”有莘不破骂道:“你这小子真不是东西!重色轻友。”
芈压噘嘴道:“就是,就是!”
桑谷隽道:“不破,你们……是不是怪我?”
有莘不破见他认真,忙道:“别说胡话,我们开玩笑而已。这里这么多兄弟,绝对支持你排除万难,把那位芭蕉上的美眉追到手!就是江离也肯定是支持的!”
“谢谢。”
有莘不破笑道:“你别那么认真好不好,我不习惯。”
桑谷隽笑了笑,这才恢复了一点受伤前的神采,道:“我能不能分别求你们两个一件事情。”
芈压马上点了点头。有莘不破却笑道:“要我给你出谋划策、作个爱情军师吗?”
桑谷隽不理他的调侃,道:“芈压,我肚子饿。能给我弄点吃的么?”
“肚子饿?就这点小事?”见桑谷隽点了点头,芈压不禁有些失望,这事也太小了。
桑谷隽把芈压送来的东西三两下扫个干净,赞了几声。这时,从西面扑过来的风已经越来越大了,于公孺婴和徂徕季守的棋也到了紧要处。
有莘不破道:“你要求我什么事情?”
“嗯……我能感觉到是她……”
“她?”
“燕姑娘。”桑谷隽道:“我在茧里就感觉到她要来了。”
“原来如此!”有莘不破和芈压一齐叫了一声。有莘不破满脸夸张的讥讽,芈压也学着他的样子,骂道:“重色轻友!”
有莘不破笑道:“看来我们还得多谢我们的芭蕉叶姑娘,要不是他你都不知道还要在蚕茧里睡多久!”
桑谷隽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话说的也有些底气不足:“呆会如果她来了……”
有莘不破笑道:“放心,我们会给你个机会和她单独见面的。”
“不。不是。”桑谷隽说:“我希望你不要出手。还有,帮我看着孺婴老大,如果他要射箭,可无论如何帮我拉住他!”
有莘不破怔了一怔,道:“那江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见桑谷隽不言语,有莘不破道:“等江离救出来,你要怎么胡天胡帝我们都由得你。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出朋友!”
“我知道。”桑谷隽道:“可是……”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有莘不破道:“呆会你可以先上。最好你能把她留住!其他的,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桑谷隽叹了一口气,芈压看着觉得可怜,替他求道:“不破哥哥……”
有莘不破喝断了他:“芈压!”
芈压被他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不再说什么,跟着有莘不破回辕门内看于公孺婴和徂徕季守下棋。
桑谷隽独个儿站在辕门外,他身上只是几张蚕丝裹着,被大漠的风一吹,只觉得干燥难耐。他知道有莘不破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应该把救出江离的事情放在首位。至于那个女孩,对她来说自己的恋慕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无法对她下手。在大镜湖的地门,他就算在失去意识之后也没想过要伤害她,只是用一根丝线把她牵绊住,何况现在!
“也许我真的很没出息。”桑谷隽喃喃说。燕其羽伤了她,但他对她的思念反而更加厉害,甚至只是远远感觉到她的存在便提前破茧而出。
远方一阵混沌,野马耶?尘埃耶?究竟是天上掉下一个龙卷风?还是地上倒卷的羊角气?大风接天蔽日,把天地的界限都扰乱了。
“来了,终于来了……”那龙卷风离此还有数十里,但外围的威势已经足以令人战栗!桑谷隽知道,如果让旋风的中心卷到车城附近,就算是万斤铜车也得被卷上天去!
“不破说得对。”桑谷隽告诉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朋友!”走出数里,手按地面,“青山隐隐”——数座沙丘耸起,挡在陶函车阵前面。桑谷隽背对着沙丘,等待着龙卷风渐渐逼近。
一片芭蕉叶滑过长空,停在桑谷隽上空,叶上的少女咦了一声,道:“是你!桑谷隽!”
“燕姑娘。你好,谢谢你还记得我。”
燕其羽哼了一声道:“你受了我风轮之伤,居然还没死!”
“嗯。谢谢你。”
燕其羽奇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关心我的伤势。”
燕其羽一听,不由莞尔:“你这人可真奇怪。嗯。那个江离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桑谷隽全身一震,讷讷说不出话来。燕其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