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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番外_by_杀欲-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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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什麽也没再想便低下头,慢慢地弯曲了脊柱,就在额头差点碰到地板上的时候,突然被他抓住衣领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 
  为什麽!他使著摇筛子的劲儿晃动著我,几乎歇斯底里地吼著,这是为什麽啊!苏锐!你告诉我!! 
  脖子和脑袋的接点差点没被他摇离心,我在这场猛烈的震动停止後,依然呆立原地,却也不忘把头缓缓偏到了一边。 
  你懒得理我了是吗?这句话的语气艰难得就像会把自己咽死似的。我的胸腔好似一盒软包装饮料,在被大口吸成了真空後,再由一只强有力的爪子捏成皱皱巴巴的小团,扔到不可回收垃圾箱里等待填埋。 
  他放开手的同时将我推出了两三米远,在我做好彻底摔个四脚朝天的觉悟时,後背撞击在坚硬的门上,震得五脏六肺蹦蹦跳跳,然後听到他那好象已经失去体温的嘴角,开始吐出彻底绝情的语句。 
  既然你这麽想让他留下来,那麽,苏锐,麻烦你自己另寻去处。 
  从明天开始,旭升没有你了。他没有停顿地说著,流畅得一口气都没换,家里的东西我会帮你收拾好的,挑个时间来拿吧。 
  我安静地等他发完最後一个字的尾音,确认这就是对方不容置喙的最高指示之後,拉扯了一下胸口已经皱成咸菜的衣领,毫无表情地动了动两瓣嘴唇。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被驱逐。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86】 

  失魂落魄地飘出办公室的时候,下午班还没开始,兄弟们已经提前各就各位埋头苦干了,我夹着尾巴快速溜过人头攒动的办公区,如同过街老鼠丧家之犬,手机适时候在公文包里叫嚣起来,我以为姓陈的觉着没骂过瘾又想把我叫回去做补充,一看却是顾鹏飞打的。 
  喂,我刚刚还在开会,就没给你回,他开门见山地解释着,你还在家里吗? 
  没,我边说边顺着冷清的楼道往下走,我去上班了。 
  不请一天假行吗,没什么不舒服的? 
  还好,昨天麻烦你了,都怪我乱来。我的语气客气得自己都感动。 
  他忍不住笑了,丫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不好意思,昨儿不吃错药了吗,我附和着他挤出了一声笑。 
  哎,对了,明天我得出趟差,他说着停了一下,去上海那边调研新项目。 
  所以呢?我耐着性子接嘴。 
  反正这几天……你要自己保重,他似乎在犹豫着自己的措辞,缓缓地说,有事情甭往死胡同里钻,再出昨儿那种状况,我就是打飞的过来都赶不及救你于水火了。 
  你又不是要去敢死队,用得着这么交代后事吗,我说完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心血来潮,接上一句,干脆你顺便把我也捎机场去吧,我正打算回家里一趟。 
  恩?他的耳朵像是立马竖了起来,家里有什么事儿吗?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啊? 
  没什么,老妈年纪大了,催我回家跟催魂似的,这不适时候该去表表孝心了吗。 
  那好吧,他毫不怀疑地答应了,你收拾好东西,明天下午我来公司接你? 
  不用了,我回绝得脸不红心不跳,下午我还要跑规划局,可能不在公司里,办完事我去找你吧。 
  挂上电话之后我关了机,晃晃悠悠地步出公司大门,吸气的时候鼻子有呛过水般的难受,忽然感觉这一年最冷的日子似乎提前来了。 
  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那么多个年头,终年为搞社会主义建设而忙得昏天黑地,居然也没有机会真正静下心来打量一下它的面貌。我坐在大风的江边点了根烟,这样好象感觉不那么无所事事,却只抽了一口便任由它一点点烧成灰烬,苍白的烟雾被利刃般的寒风撕成丝丝缕缕,再随之脱离我冻僵了的手指。 
  我哆嗦了一下后裹紧呢子外套,面朝对岸水气弥漫的远山,低矮的平静波浪缓缓从我眼前推移而过,背靠的是永远不会冷清下来的南滨路,这里橘黄色的灯火让人觉得很温暖,我想起曾经和陈旭阳创下一星期之内从第一家馆子吃到最后一家的腐败记录,就开始在越来越低沈的暮色里发着长久的呆,好象不管怎么提醒自己也不能从那种记忆里回过神来。 
  夜深之后我打车回到家的附近,随便找了个招待所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上午,算准了陈旭阳早该坐进办公室了的时间,跟作贼似的打望一番后溜了回去。 
  没想到刚把钥匙捅进锁眼,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原来老奸巨滑的敌人是早有埋伏。 
  你来拿东西的吗?他一脸淡然地看着我,顶着的熊猫眼居然比我还严重。 
  我手握着钥匙杵在原地,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脑海中浮现昨日的遭遇,忍不住开始琢磨是否该掉头另找时间来拜访。 
  好在他似乎没有加倍不饶人的意思,稍微让了一步说,进来吧。 
  我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溜烟冲进卧室里,大脑无法思考的后遗症似乎还在延续,要详细拟订一个搬家企划书看来是不大现实了,索性将抽屉一股脑打开,把里面的物体悉数倒进塑料带里,数来数去也就是几样生存不可或缺的基本保障,证件、钱和存折,是干不成什么大事不过拿着准死不了,倒干净之后,我将口袋一扎,提起来就往外走,一直站在门口看热闹般的某人却挡住我的去路,抬起下巴指了指柜子的方向,说,还有衣服鞋子呢,书房里有你的画图工具,卫生间里也有你的洗漱用品…… 
  那些东西我拿不了了,我对他的架子忍无可忍,硬生生地抢过话题说,你要觉得碍眼的话,就扔了吧。 
  说完我立马感觉从昨天开始那口快憋死人的恶气好歹释放了一半,接着彻底忽略他的表情挤了出去,刚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他在后面叫住了我。 
  苏锐,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了吗? 
  OK,现在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欲盖弥彰,骨头抛出来了,就看我会不会像狗狗一样跑过去叼起来,再摇着尾巴送回他的手里,外带千娇百媚低眉顺目地汪个三声,我苏锐不敢自称IQ赛过金田一,不过和狗比还是很占优势的,不会不明白他再次摆在我面前的选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服个软大可以屁事没有,照样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玩他的,机会别说人家没给过,只不过这个机会已经意味着再一次彼此伤害的陷阱。 
  我低了下头,并没有答他,也注定不会再有任何动摇,三秒锺后我迈开坚定的步伐,上前一步拉开了大门,没想到的是,他突然跑上来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 
  他狠狠地抱住我,粗重的呼吸吐在耳边,我没有做丝毫挣扎,大家都是死要面子的人,既然我可以耍帅地摔门而去,他照样打死也不会说出要我别走的话。 
  僵持片刻之后,他猛地将我转了过去,抬起起我的下巴,将吻贴了上来。 
  我触电般地往后闪避,及时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嘴唇。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一定是我彻底挥剑断情的脸。 
  留一点自尊给我吧,谢谢了。 
  当我刺骨的声音停止,他的双手仿佛结了笨重的冰快,慢慢慢慢沈了下去,我乘机挣脱他的怀抱,气定神闲地打开门,走出了这个二人世界。 
  喂!姓陈的仿佛心有不甘,紧跟着我冲到门口,朝着正在下楼的我大吼一句,你走了就别给我回来! 
  我稍微停顿了脚步,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说,放心吧,永远不会了。 
  之后本人跑到商业街瞎晃悠了几个时辰,本想好歹提点年货回去略表孝心,杜绝咱妈再宣称他们白生了个儿子,最后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六神无主,真委屈了我钱包里塞满了红色的纸,来回走了几个回合却连一张都没能进入市场流通。 
  最后还是性顾的心有灵犀,提前打了个电话把我召唤到了寰宇去。 
  他们那阵仗就跟黑社会出去接头似的,一个团队全体出动,我算半个随行苦力,刚到还没喘口气就帮着他们装行李,顾鹏飞此时尽显领袖风范,忙着招呼这个使唤那个,要不就是跑到一边煲电话粥,仿佛从头到尾就当我是个来打工的,搞得十分没有生离死别的气氛。 
  你就带这点东西回去?我俩好不容易挤上车后,他似乎才注意到我的存在,把话搭了过来。 
  家里什么都有,有什么好带的? 
  他笑笑又问,这次回去呆几天那? 
  不知道,可能要过年吧。我心不在焉,脱口而出。 
  过年?他瞪大眼睛,失笑出来,那不都得一个多月去了吗?你们旭升闹罢工了怎么? 
  我愣了愣,脑子提溜一转,忙含糊了一句,还不是咱妈硬要我呆到过年,我跟她说过这不现实。 
  他半信半疑地眨眨眼睛,估摸着在旁边琢磨了一阵,又冷不丁转过头来,用审查注水猪肉般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小声嘀咕到,我怎么觉得你这次的行动有点诡异? 
  何以见得?我气沈丹田,心想这只狗的鼻子还是那么惹人讨厌地灵。 
  年终时候应该都忙开锅了吧?我们这边双休日都名存实亡了,请假除非是遇车祸或生孩子否则一律不批,人手比还三年自然灾害时的饭菜票都紧俏,你老人家居然专挑这个时候休长假,过于腐败点儿了吧? 
  客观条件就不一样,你一光杆司令当然得事必躬亲,我们那边儿不还有陈旭阳吗,说完真有种冲动想抽我吐出那三个字来污染耳朵的嘴巴。 
  跟本人过招姓顾的明显还没到火候,估计他是觉着没对劲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我这种解释的破绽,一番眉头深锁后决定放弃。 
  我们是六点半的飞机,到了机场我先送你走吧。 
  尽说废话,难道要我孤苦伶仃一个人送你们先走? 
  ……我说你呢,他揉着太阳穴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怪不得陈总放了你个长假,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又刚好在这非常时期,听得我差点想一拳头打爆他一排门牙。 
  就这么眨眼就飙到了机场,顾鹏飞将他的人马囤积在候机厅之后,一路将我送到了安检口,我始终一言不发地耷拉着脑袋,慢慢提着干瘪的背包走了进去,跟进火葬场似的万念俱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顾鹏飞。 
  恩?他满面春风地答应着,真有点愧对这人今天如此之好的心情,让我有点欲说还休。 
  我记得你曾经问我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你对吧? 
  ……是吗,他迟疑着,显得特茫然,是什么问题? 
  你问我现在幸福吗。 
  啊,对呢,我想起来了。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我说完,打起精神来朝他挤出了一个只露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我现在很幸福。 
  明明是很轻松自如的语气,整个人却好象被扔到墨西哥仙人掌田里打滚,哪儿都扎着痛,哪儿都在泄气,嘴巴和舌头好象都在透风了。 
  ……所以,你不要再管我的闲事了,也不看看自己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不会是真想守一辈子活寡吧? 
  他着实愣了半天,随后突然搁着安检的围栏冲我笑了,笑得非常之一穷二白,好象已经单纯得不带任何猜测的心思和侥幸的希望,那个时候我确定,迄今为止还藕断丝连的孽缘终于结束了,因为我们都不会看到对方那种最痛心的表情,加上这厮生就长着张特悲情韩剧的脸,那种心碎成渣子时两眼无神的样子,绝对能让我当场七孔流血一命呜呼。 
  说得也是呢……锐,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刚好也觉得……我差不多到了讨人嫌的地步了。 
  ……那倒不至于,说实话吧,我早就觉得你的天分根本不在当老总上面,改行做个保姆一准儿能成大器。 
  我照往常一样口无遮拦地折损着他,可就这么几秒锺之内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的脸,像是眼珠子被磁石牢牢吸住,突然很难再移开视线。 
  若是就此告诉他所有真相的话,恐怕这家伙就是把机场给爆破了也不会眼睁睁让我一走了之的吧? 
  你到家就发个信儿给我,别坠机了都没人帮你领保险金,他不忘恶劣地报复了我,最后退后几步,摆摆手说,替我向苏伯伯和阿姨问好。 
  恩,我无知觉地答应着,你也帮我跟小冰和淑仪带个话,说我走了。 
  没必要吧,他的语调依旧轻松得惹人羡慕,等我下次有机会见到那俩家伙,你多半都回来了。 
  再见了,顾鹏飞! 
  我大声说着,使劲儿地朝淡出视线的他摆了摆手。 
  转过身之后,我以为我一定会哭得日月失色天地同悲,奇怪的是眼睛莫名地酸涨了半晌,却不见水滴落下来,反而同碳烤般干燥,痒痒的,教我忍不住拼命地揉,直到瞳孔散开视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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