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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番外_by_杀欲-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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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从包里翻出烟来点燃了一根,抽了一口便夹在手指之间,继续说,我最近打算尽快送他到美国去,那里的治疗方式比国内领先很多,也许还有希望。 
  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重复了一句,美国……? 
  她点点头,他的父母在那边定居,过去之后也好有个照应。 
  我忙问,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送他过去呢?她连来年叹气,说,我本来抱着点侥幸心理,想再拖延一段时间,观察观察再说,他那个时候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若是能尽快醒过来,我也就不想让他家里人知道,可现在看是不行了,前几天我已经和他父亲通过电话,他很生气我瞒着他们,还要我立刻把他送去那边接受治疗…… 
  会好吗?我迫不及待地问。她想了想,耸耸肩膀,一半的机会吧。 
  对于昏迷不醒的人来说,一半已经是非常大的几率了,我稍微有些激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请你忘记他吧。 
  我怔了一下,呆呆地望着她,没能回过神来。 
  她看着我认真地说,这次去美国,说不准会呆多久,他若是一直无法苏醒,可能就住在那边的疗养院里不回来了,毕竟老爷子还是想把儿子留在身边照看的。这样的话,你们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所以…… 
  他会醒过来的!我忍不住说,要是他醒过来的话怎么样呢? 
  要是他醒过来……她接着说,说实话吧,我不希望你当他的绊脚石。 
  我心里咯!一下,像卡住了根刺。 
  他抽了口烟,移开目光继续说,以前他只是玩玩,我也懒得管他,可现在他是对你认真了,这很危险,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虽说从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你的存在会越来越束缚他,这种事情是很难瞒得住的,不是我们能接受的别人也能接受,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 
  白小姐,我冲口而出打断她,够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说得更清楚了。 
  对不起,她的道歉很随意,然后往椅背上一靠,等我表态。 
  一阵漫长的寂静之后,我轻轻站起来,退开椅子,说,今天谢谢你请我喝咖啡,我很荣幸。 
  不用客气,她回答说,我随时欢迎你回公司,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我却说,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美国? 
  她想了想,快的话,两个星期后,最迟下个月。 
  我沉默了一下,慢慢说,那你们多保重…… 
  她点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然后看着我,等着我再说下去。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过去都会有人把他照顾得很好,根本没有我这个人的事。 
  白小姐,我说着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想缓和缓和气氛,两颊的肌肉却僵僵的,他醒过来的话……如果不记得我了,那就算了,如果他还记得我苏锐的话…… 
  麻烦你告诉他,这个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他过去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而已。 
  说完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听见她隐约的微笑声,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然后我迈开了第一步,鼻子很酸,却再也没有眼泪落下来。 
  她叫了我一声,我现在去医院看他,要一起去吗?我轻轻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去。 
  我想我会找个时间单独去见他,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说够,一个字都不要拉下。 
  出了茶楼门口,我拿着手机想了一会,拨了顾鹏飞的电话,果然是关机,又不敢去他的公司碰运气,搞不好我得被妖孽小姐和她的同伙给分尸。 
  也罢,不管怎样也算都有着落了,我想我终于可以悄悄地,轻轻地放开他们的手,等他们回过神来,会发现我连同过去的伤痕一起消失了,在眼前展开的是一条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而苏锐,只用躲在角落远远观望着他们的道路,就已经很足够,反正,我从来是没有任何力量帮助他们的,反而是他们保护我直到现在。 
  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拣拣扔扔,装好了也有足足两大箱子。 
  离开了肯定就不回来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也许明天就该往家里打电话,定下时间。正在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没见过的号,我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对方劈头就是一句,顾鹏飞在你那里对不对 ?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曹莹莹,差点没听出来,她的声音倒是和过去一样尖利,一点也没收敛。 
  我吐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曹大小姐,你不是一天到晚把他看得紧紧的吗,弄丢了倒找我要人? 
  她显得很急噪,废话少说你,他到底在不在你那里?! 
  我哼了一声,你要不要再带些人过来抄我家啊?她凛着声音说,你丫少跟我贫嘴,我告诉你姓苏的,你少管闲事,别吃饱了没事做又插一脚进来,我要是再发现你缠着他不放,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正想回敬她几句,电话那头嘟一声就只剩忙音了,气得我一甩手把手机扔得老远。 
  揉揉太阳穴,叹口气,去她的呢,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反正她也好景不长,公司出了岔子,又跑了未婚夫,商场情场两失意,由得她再逞逞口舌之快。 
  想完了,突然发觉我变得随和多了,有些事情,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去计较,都放下了,淡了。 
  这些毕竟都要成为旧事了,一旦离开,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不会遗忘,但也激不起心中任何波澜。 
  只是那个叫顾鹏飞的家伙,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还是放心不下的,毕竟只剩你了。 
  那天晚上洗了个热水澡,很早就躺在床上,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我想要翻个身,却挪动不了丝毫,周围的空气黑暗又粘稠,暧昧不明,我听见他关上门一步步轻轻走到我的床前,用冰冷的手指抚摩过我的额头和眉毛。 
  我使劲儿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想要赶快抓住他的手,但全身像被灌了铅,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我的眼前逐渐模糊,叫不出他的名字。 
  陈旭阳……求你拉着我的手,抱紧我,告诉我这不是梦,否则我还是无法安心离去。 
  我的泪有一颗从眼角滑落,他用食指轻轻地拭掉了,我无助地望着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身体里像有一堆虫子在蚕食般的难受。 
  我其实一直觉得他在昏迷之中是有意识的,能听见我说话,感觉到我的体温,只是无法做出回应,像我现在这样。 
  他注视我很久,最后轻轻说,再见了,苏锐。声音像穿透遥远的时空而来。 
  不,这三个字我已经听过了,我不想再听了! 
  根本不会再见了,还说什么再见呢?我们两人本来就不认识,以后也只是各归各位,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里去罢了。 
  因为不想难过,不想伤心,我选择放弃你、忘记你又有什么错呢。 
  身体终于能动的时候,他也消失了,一个太短暂的相见。 
  我从床上坐起来,面前的电视机早已经雪花飘飘,空荡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人迹。 
  莫名有一种巨大的冲动从心底深处涌出来,仿佛能够预感到什么似的,我抓起旁边的手机给小冰拨了个电话。 
  没有人应答就断了,再打已经关机。 
  我立刻穿好了衣服跳下床,带了些钱在身上就跑了出去,一看表已经将近凌晨三点,街上寂寞得像座空城。 
  我拦了个的士,一直坐到了医院,大门关得死死的,我叫了半天才有人骂骂咧咧地出来,以为我是神经病,打死不给开门,我说我得进去看病人,他却怎么都不妥协,借口探视时间早过了,要我明天早上再来。 
  之后我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圈,又坐在门口的花台上打了会儿盹,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大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跟进去抢钱一样迅速,刚走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一接是小冰,他说苏锐,你现在在哪里?我说,我就在医院,正上楼呢,你跑哪里去了?他说我不一直在这里吗,昨晚上机子没电了,你…… 
  话说了一半却不知道怎么就咽回去了,我干脆说,好了,我上来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等走到病房的时候,小冰已经站在外面等我,我正想推门进去,他却突然挡了一下,我说,怎么了,你拦我干什么? 
  他看着我,表情越发沉重,说,锐哥,你先别进去,有点事情我想先告诉你…… 
  我心里陡然一急,根本听不下去,一把推开他闯进去。 
  房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有些暗,小纯坐在床边,看见我就站了起来,一脸的落寞。 
  我把视线移到陈旭阳身上,他依旧安静地躺着,我宁愿相信他是和往常一样在安详地沈睡,做着美梦。 
  小冰走进来,慢慢说,锐哥,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不要这样,不要是我想的那样,我不迷信,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来跟我说了再见的。 
  是梦,那只是个没有根据的无聊梦境而已,陈旭阳…… 
  小冰接着说,他的情况突然有些恶化,医生来检查过……他们说…… 
  冰,还是别说了,小纯突然开口制止他,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说,没关系,你继续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看他还迟迟不开口,我几乎要崩溃了,你说啊!他还有多长时间? 
  小冰怔了一下,微微避开我的目光,说,医生说,他脑袋里面有上次出血没能清理掉的血块,已经压迫到了神经,现在很危险,得尽快动手术……但是,因为涉及到脑组织的很多敏感区域,难度比较大,而且……就算成功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 
  手术之后是不是能醒过来?我问。他摇摇头,医生说他们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那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我没来由的一阵火气,一脚踢倒了旁边的椅子。 
  他俩都没再吭声,我握紧拳头,望着天花板大喘了几口气,捂住嘴巴说,对不起……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 
  话音在喉咙里几经哽咽,出来时就已经变成了哭声。 
  我知道我的眼泪早已经不值钱,但我还是止不住它拼命地流,我蹲在地上,把整个脸都埋进双手里。 
  这算什么啊?陈旭阳你告诉我。 
  如果你要走,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你这样算什么意思? 
  我从你出事那天开始,就没有一天真正地开心过,勉强维持着过去的倔强,其实内心早已经毁坏得不堪一击,我不相信那天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我也不相信这种痛苦就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我就是一直赌着这口气撑到现在,就算我曾经做错什么,我总是觉得上帝不会一直惩罚我,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还有什么希望? 
  我扯住他身上的被子狠狠地拽着,眼泪打湿了下面的一片床单,小纯终于有点看不下去,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说,苏锐哥,不要哭了,你听我说,其实…… 
  出去!我一耸胳膊,将他的手甩开,大吼了一声。 
  他于是无奈地叹口气,后退了几步,默默站着。 
  我微微支起身体,注视着陈旭阳苍白的嘴唇。 
  我知道我还欠你一个吻,我也不奢望你能够清醒着接受了,但是,这个吻之后,你能原谅我的离开吗?……能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站了起来,伏在他身上,将嘴唇轻轻地覆盖上去。 
  我以为他的嘴唇一定冰冷得让我寒心,不想却是温热的,热得我的心脏陡然一跳。 
  然后听见身后小纯十分哭笑不得的声音,算了吧你们,他都哭了啊。 
  正发觉事有蹊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嘴巴里便突然被一个湿漉漉的异物侵入了,我惊得正要叫出来,后脑勺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压住。 
  心脏几乎在那瞬间停止,下一秒我已经推开他,挣扎出来,却因为没能站稳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的泪痕都还来不及擦干,眼睛已经瞪得快要掉出来。 
  我呆望着床上躺得好好,眼睛紧闭的他,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自己睁着眼睛做了白日梦。 
  我不知所措,转头对小冰支支唔唔地说,他……他……刚才……,小冰叹口气,耸耸肩膀,从我面前走到了床边,一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说,喂,不怕憋死你丫就继续睡。 
  一声低低的失笑后,陈旭阳慢慢睁开了眼睛,念了句,拜托,不是说好了不要戳穿我吗? 
  我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所有的身体机能都暂时停止了,心脏却开始跳得几乎赶上电动马达。 
  小冰轻描淡写地冷哼了一声,到底是谁禁不起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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