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的日子1-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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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制着,笑着点头应允。
但,暗自里,我作了一个决定。
樊篱,我要毁掉你最心爱的女儿,我要她试试,暗无天日的度日如年,让宓婕和我一样活在无边无尽痛苦之中。
第二天,我就向宓婕提出做陪嫁丫头。她感动地一如继住地看着我,她不知道,自己从此将会如履薄冰,危机重重。
我随着宓婕来到了大理,住在城外的御园行宫里。从其他宫人口里,我得知大理帝早已有三位侧室妃子,而且他的红颜知己更不胜其数。
我也知道在京城时,他并没有与宓婕圆房。我不觉窃喜,以为这和大多数包办婚姻一样,宓婕是不会有幸福的。
但是我猜错了,我的盼望又一次落空。
第二天,在小姐的一次任性出游后,大理帝对宓婕种种关切之意表露无遗。这让我心中的怨恨越沉重,深生不忿。
凭什么!她宓婕可以轻易地得到幸福呢!一切对她而言,就易如反掌。
大婚封后大典,隆重地举行了。整个大理宫内宫外,上下无一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犹如鲜血的颜色。
我站在宓婕身旁,看段帝和新皇后接受万民朝、拜欢呼、道贺。我的心黯然,我想如若自己也是樊家千金小姐的出身,那么今日,也有机会得到这番无尽的荣华富贵吧!
当晚,在宫里大宴群臣,宓婕向王室众人一一敬酒。
我看见大理国的二皇子,那是一个仪表俊朗,气度不凡的翩翩少年。
段帝称,他是大理国风流才俊,贵为亲王。
但不知为何他和宓婕四目交接时,两人都留露出惊讶的神情。二皇子在当晚,更失态喝醉了,而他的嘴里却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
“碧痕,碧痕。”
我与他素昧平生,为何他知道有我,不停地唤一如相识许久的故人。
后来,我方才在宓婕口中,知道了谜底。
那天宓婕偷溜出御苑行宫,不期地认识了二皇子。他们二人一见如故,约为知己。不过当日,宓婕,她是用“碧痕”的身份。
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为什么大家都只注意她?为什么在她的光环之下,我总是只会黯然失色?
影子,为什么我依旧只是她的影子,终年不见天日。
我暗自的怨恨如烈焰,燎得心胸生痛生痛。
早就听说段帝,已册立了三位侧妃子。
宓婕大婚后的一天,大理帝特意把其中一位琅嫔,带来太和殿引见给宓婕。
我曾经听宫人提过,她是段帝以前最受宠的妃子,乃这大理皇宫的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而这下隆重地引见,更显她地位显赫。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尊贵如她居然会注意到我!
而我却是这样的微不足,轻如蝼蚁。
无可口非,琅嫔娘娘,她是个非常完美的女人。绝色容貌,举止大方,平易近人,我真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对我好。
事后,她请我常到其的寝宫梧桐轩作客,闲聊。
她对我的好,对我的关怀备至,令我时常以为自己在梦中。即使梦境也甘心啊!这苦日子我是挨怕了,甚至就连好梦也成一种难得的奢侈。
琅娘娘,她让我穿上最华丽的锦绣衣裳,还纾尊降贵地自亲为我梳理好看的发髻。
她不断地盛赞我的美丽,更动容地抱怨命运对我的不公平。
琅娘娘告诉我,其实贵为嫔妃的她,同样也是出身寒微的女子。但从来不自暴自弃,才有今天显赫不凡的地位。
她还劝告,我千万不要轻视自己,机遇总会有的。
沐浴,更衣,上妆。我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罗衣胜雪的女子,身穿织锦衣,头插玉步摇,踏着软比浮絮的金缕鞋。
娉婷如我被众人拥至铜镜前,对影自顾,面对着铜镜中那姣好的秀色,也惊奇于自己的美丽,惊奇着自己原来也可以如此动人。
镜中少女,秀发如黛云,那丰满稚嫩的身子,那颀长而婀娜的小蛮腰儿,身上的华衣玉饰让我看起来,婉约袅绕,令人砰然心动的花月佳容丝毫不逊色于宓婕。
种种即将倾泻的风情妩媚,梧桐轩内的娘娘和宫人无不为之叹为惊止。我倒醉在这一难以言喻的满足中,莫明的感动一次又一次地使我迷溺无法自拔。
但,可惜的是,越是好梦越易醒。
我,每次离梧桐轩,更衣回到太和殿后,恢复丫鬟身份的失落感越来越令人无法忍受。每每面对着整天教人守本份分尊卑的奶娘,我越发越忍无可忍。
那就好像是一个刚拾到财宝的小乞儿,尚未来得及高兴,随即就被人当头棒喝,
“放下!那根本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下贱的人,你不配!”
我发誓,不要再当什么丫鬟了,我要做主子,要做可以呼风唤雨的主人,要做有着许多许多奴俾侍候的主子。
我要走出宓婕的阴影,我要抢回所有自己应得的东西。荣华富贵,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宓婕快活好过!
这叫“宁为玉碎,不作瓦作。”是琅娘娘教的道理。
我要将多年所受的委曲,屈辱加倍地赠还给宓婕。让她知道,生不如死的屈辱滋味;让她试试,如何在暗无天日的无助中苟且偷生。
于是,我没等琅嫔怎么细问告诉了她,有关于宓婕与奕珩有过的曾经。那一瞬,我与琅嫔两人相顾而笑,因为我知道,快了,宓婕的末日快到了。
清澄的铜镜映着我的动人笑妍,报复的陶醉和快意的兴奋让我一如正在烂灿盛放的花儿般动人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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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姐妹相残
(起点更新时间:2004…5…1 21:49:00 本章字数:6324)
段峰帝:
此日,是我的一个故友的忌辰,他的名字叫琅安,瑾儿的兄长,我的生死知己。
他对我,可称得上是…恩同再造。
因为在若干年前,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化了生命中的一劫。他的牺牲,成就了今天的我,及,为我取得显赫的地位。
于是,每年的这一日,我都会与他妹妹,我的琅嫔一道去缅怀过往,追悼亡友。
而今年,同样也不例外。
退朝后,我选择了黄昏时分,独自一人到了梧桐轩。
已经近秋了,暮色四合,梧桐叶在风中纷纷飞坠。宫中一片萧杀,忆起故人,心情甚是沉重无比。我蹑步而入,竟无遇到其他宦官或宫娥。
想必宫娥是瑾儿示退的。今天是她兄长的忌辰,可能,她想静静地独处,哀悼自己已故的亡兄。
径直地来到内堂门外,依旧无人上前迎接。
好,让我给瑾儿一个惊喜!
自大婚后,太久未来过这梧桐轩了,我的心略略升起一丝的歉意。
于是,我悄然来到琅瑾的寝室。从窗外,我见到了熟悉的琅嫔,瑾儿。及并不陌生的碧痕,她不是宓婕贴身的宫娥吗?何故出现在梧桐轩。
她们两人相对而坐着,正在密谈,窃窃私语的样子。
好奇,令我一时动了童心。我决定,偷听一下她们二人的闲聊。
“碧痕姑娘!想必早有了意中人了!”
碧痕一面的无辜,急急地为自己辨白着,
“好娘娘,何出此言呢?碧痕随小姐远道从中原而来,一向是安份守礼。二步未出过宫门,如今还是待字闺中的。何来意中人呢?”
琅瑾笑着轻轻拍着碧痕的手,不容置容地说,
“好你个碧痕,事已至此还想狡辨。在皇后娘娘大婚之日,二皇叔酒后吐真言,他不断地唤着你的芳名,真是令人羡慕。如此看来,碧痕姑娘早已成皇叔意中人。好好,让本嫔替你当一回月老又如何。你我本就一见如故的投契,不想还会结恩亲。原来一切,皆有注定。呵!呵!”
一听之下,方知道原来,二皇弟真的心仪碧痕。奕珩向来心高气傲,自负寡言,想不到,竟会对这碧痕倾心。
也好,择日替他二人许婚。
“娘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亲王,亲王的意中人是,是我家小姐。那日,在御苑的行宫……”
听着听着,我发觉血液的温度在上升、沸腾。知道,这与她们的谈内容有关。
激动令我喘着粗气,暴怒地推开而入。
一手揪起碧痕衣襟的前袂,怒瞪着她的双眼,希望在其中找到谎言的痕迹。
“你所言属实,当真不假。如有半句不实,朕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迎着我眼睛着,碧痕竟全没有畏惧地与我相顾,凛然正色道,
“陛下明鉴。皇天在上,我碧痕如有虚言,定必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从碧痕,她言之凿凿的神情中,我知道,她所言无伪。
我骤然如雷击了一般,虚弱地放下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
我终于明白了,当日那乱世之英雄曹操,何故甘为天下之大不韪而道出此言。过中的苦衷,当局者才明了。那是经过残忍的背叛后,所讲的肺腑之言。
我声如裂帛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
声音,同时也撕裂我的心。宓婕啊!宓婕啊!你为何要负我。为何,为何……
夫人 碧痕
红,这是最艳丽的绯红。
我兴奋地喷着气息在空气留下无数缕白色的轻烟,手在抖,把手伸到这绯红新衣的肩位时竟然一下子就滑出袖口。
这朱色的织锦是上好的质料,当肌肤与它摩擦时,好像在触及一块冰寒滑润的美玉。
激动,我几乎极激动无法言语。
对着铜镜,我良久才相信,眼前的真实。
我在镜前不停地旋转着,为那费尽心机得来的红衣丽裳,我笑了。
玉碰环响,满头的闪烁的珠宝令自己更加妩媚诱人,我笑了。
笑着笑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从我那双长着长睫毛的秀目中滚下来。
“娘,你看!娘!你看!这是你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了。看啊!为什么不看?你这只配洗马桶的臭婆子。你看啊!”
“碧痕姑娘,娘娘遣奴才来问,姑娘准备妥当否。”
来者,是琅娘娘贴身的女侍蕊初。
看着她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礼时,我竟然手足无措。因为从来就未有人向我行过礼,当然一时间无所适从了。
于是我马上步前急急地扶起她,
“蕊初姑娘多礼了,碧痕已经准备好了。”
蕊初笑容带着深刻的含义,她轻轻托起我的一手,款款地向前走着。
她的这一举动更令我好不适应,怪怪地,好象我自己无法行走。
“碧痕姑娘,这是宫中规矩和礼数。以后碧痕姑娘当了贵人,自然就惯了。”
回廊的夜风,吹起了我红色罗裙。
前面边引路的宫灯也在摇摆恍惚,一时明一时暗。
我如履梦中。
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暗中用手指掐自己,也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这不再是梦。
宓婕与亲王的事,让段帝勃然大怒。
太和殿,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冷宫。
哼!冷宫,这个新鲜的名字当然也是琅娘娘教的。冷宫,多贴切啊!多生动!
冷宫,它让我想起了樊府那个龃龉肮脏、暗无天日的柴房。
今夜,段帝来了,他又来梧桐轩借酒消愁。
琅妃告诉我,
“碧痕!机会来了!”
她把我打扮好,送到了段帝面前,我那酷似宓婕的样子果然引起了段帝的注意。
段帝看着我,目光如炬,神情贪婪。
他一猛地抓住我的手,将我扯到身边,他炽热的体温令我怔然。
段帝依旧看着我,我知道那其中有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呻呤,我笑了。我笑着妩媚地迎着他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笑容同宓婕一样美艳动人。
果然,段帝迷惑地看痴了,突然动手撕扯我华美精巧的新衣裳!
“别撕!那是我的新衣裳!”
我不知道,这男人的力量会这样猛烈可怕!耳边,尽是清脆的裂帛之声真令人心疼,这新衣,我仅只穿过一回,就……。
“你要什么朕都赐给你!都赐给你。”
我再度微笑了。
我、他二人在塌上翻滚着。
远处是两对大红烛,红火摇曳,我被撕得一缕缕的织锦,乱红飞舞。
红色,让自己觉得这是属我的洞房花烛。
痛,裂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