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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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相穷来说。只要孟盈丘有这个态度就可以了。他的大军当然不会袭扰孟盈丘道场,若是孟盈丘弟子想躲避战乱、回到孟盈丘中,自可避祸保身。百年前的情形便是如此。命煞最后那句话似有警告或提醒之意,但相穷也不可能因此退缩,因为此时他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巴室国的边境关防。
……
八境以上修为便有飞天之能,而六境以上大成修为、又拥有属于自己的飞天神器,亦可御器飞天。但高人太少了,也不可能被人驱使、飞来飞去当然鸽子用,所以巴原上最快的传讯手段,还是使用专门训养的岩鸽。
大军征伐,会用岩鸽及时传送消息。但是岩鸽传信却有两个极大的限制,其一就是岩鸽只能从固定地点飞回固定地点、或者从移动地点飞回固定地点,因为它找的就是自己巢。
比如瀚雄从善川城向金沙城传讯,可以使用岩鸽;但少务若进入了相室国,岩鸽就不会主动去寻找不知到了哪里的大军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岩鸽先将消息从善川城送到金沙城,再从金沙城派出轻车快马,追随大军行径给少务报信。这样也是极大地节约了时间,因为岩鸽已从南到北飞越了巴室国国境这段距离。
使用岩鸽的第二个限制,就是它只能传递事先约定的、最简单的信号,在这个还没有成体系文字的年代,只能事先约定好与某件事情相对应的简单符号,画在小布条上由岩鸽送达,稍微复杂一点的消息,便必须要派专人送口讯了。
所以从相穷出兵攻破巴室国边境的关防,到远在金沙城的少务接到战报,至少需要五天时间,这是使用岩鸽这种最快的传讯手段所决定的。也是就是说少务能确认消息时,真正的事件至少已发生了五天,而其他地方的民众还根本来不及听说呢!
……
巴室国举国调兵,很多新扩编的军阵开往南境,又有很多民夫前往北境似是准备调运物资,大道上车马行人很多。有两个人站在路边的一个小山坡上,望着远处的行人车马,是一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与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来往的行人谁也想不到,那中年男子便是名震巴原的仓煞,而仓颉身边的少年便是侯冈了。侯冈好奇地说道:“我们刚从相室国来,相穷正在举国调兵,开赴巴室国边境。少务亦在举国调兵,却是巴室国集结重兵南下要讨伐郑室国。如此看来,相穷是想趁机偷袭了。”
仓颉淡然笑道:“相穷岂止是想,他一直都在等,这一辈子恐怕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论国力,相室国有所不如;但论地利,巴室国一直是劣势。我看这两国举兵,皆是谋划多年、储备充足,但巴室国民众明显战意更强。”
侯冈:“可是这样的话,巴室国仍然会吃亏,少务把重兵都调去了南线。”
仓颉却摇头道:“你迈入初境之后,虽然修为精进很快,如今已是一名四境修士,但还是缺乏历练。所谓神识之精微不仅在于感应物性,天地间万事万物的纹理,其实也包含着人间诸事之理。
你看这些南下的军阵,大多都是各城廓新近招募扩编的新军,其中有很多人曾经在军营中接受过操练,但已经有时日没拿起过武器了。但你看北上的这些民夫,感其气息,很多应该都是操练多年的精锐军士,他们此时却未从军,又是为什么?”
侯冈:“为什么呢?”
仓颉:“我已经告诉你我所发现,你居然还要问我!少务分明是将精锐大军集结到相室国边境去了,若是仅为了防范,不必做得如此隐蔽。” 这位前辈高人说着话,忽然咦了一声,朝着空中轻轻一招手。
有一只岩鸽正从半空飞过,似是被一股柔和的无形力量所束缚,竟然扑扇着翅膀落到了仓颉的手掌上方。侯冈在一旁看见,只得暗自苦笑,仓颉有一个习惯,就是偶尔发现天空传讯的岩鸽,总想拦下来看看它们所携带的消息——究竟画的是哪一种符号、推测所传递的是什么信息。
这只岩鸽恰好飞过,亦未逃过仓颉的手心。侯冈赶紧伸手,主动解下了缠绕在岩鸽一条腿上的小布条,略带惊讶道:“这种面料我见过,是产自郑室国红锦城的蕊锦,极其轻薄,非一般的工匠所能织就,而且还经过了法力炼化,看来传讯者的身份非同一般。”
说到这里他已经打开了布条,神情却愣住了,愕然道:“师尊,您快看!”
就连仓颉都吃了一惊,只见那窄窄的小布条上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符文,总计竟有百余个。这些并不是简单的符号,而就是“字”、他本人所创的为文之字!假如此物落在别人手里,根本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仓颉一眼就全部看懂了。
这只岩鸽是从善川城发来的,所传信息应是向国君少务汇报的军情。巴室国已顺利攻占白果城,事先出了一点小意外,白果城城主为了救兄弟而率先挑起了冲突、被抓住了。威芒大将军顺势起兵,提前发动了进攻。羽屏山防线已经稳固,国君可以实施下一步战略计划。
这其实就是瀚雄放出的、飞往金沙城给少务报信的岩鸽,谁也没想到它会在半路上恰好被仓颉截下。通过上面所记录的寥寥数语,仓颉也能大致判断出少务的总体战略,就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但令他们真正震惊的是,巴室国传递军情竟用了仓颉所创的文字,以文字信息配合岩鸽,应该是迄今为止最快的、最有效的通讯手段了。(未完待续。。)
050、国战(上)
其实还有一种手段能够借助岩鸽传递更复杂丰富的信息,因为一只岩鸽不可能负重太大,那小布条上也不可能画太多的字。
假如高人以御神之念赋予这布条,由岩鸽送到另一地,那么再复杂的信息都可以传递。但掌握御神之念,至少要有七境修为,别说是在军中,就连武夫丘那等地方,也只有剑煞宗主以及大长老桃东才有这等手段。
仓颉接过布条惊讶道:“这些字,究竟是何人所画?”
侯冈却突然反应过来道:“少务身边就有这种人啊,就是曾跟随师尊行游的那位小先生虎娃,如今巴室国中的彭铿氏大人李路,他的事情,我们最近不也听说了吗?……即使这些文字是他所画,可是谁又能看懂呢?”
刚刚有些惊讶的仓颉,此刻又微微一笑:“我看见这布条就想到是他了,至于何人能看懂,你猜?”
侯冈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难道是他又专门教了别人,这可不太容易啊!这上面的文字画得这么复杂,又用了这么多。……难道他已经突破了六境修为?”
虎娃若在短时间内,想将仓颉所创之文字教给别人学会,确实很不容易。因为此时的巴原处于尚无文字的年代,仓颉所做的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大多数人甚至对文字的概念都没有,这种学习的过程是最难的。
虎娃当初在仓颉身边随只呆了三个月,但仓颉都是用神念教他的。虎娃本人若未掌握神念手段,便很难在短时间内教会别人熟悉并使用这种文字,并用于传递复杂军情这种重要场合。
仓颉却笑道:“他有可能已突破六境,但更有可能的是他身边的那头灵犬福缘深厚,如今已化为人形。”
侯冈恍然大悟道:“对呀!这只岩鸽带的布条,要么就是小先生发给灵犬的,要么就是灵犬发给小先生的!”
仓颉:“少务能得这两人之助。是他的大福缘!不论收到这布条者是他们中的谁,我们还是打声招呼吧。”
两人说话时,那只岩鸽就悬在仓颉右手心上方一尺多高的地方,始终扇着翅膀在飞翔却怎么也飞不出去。仓颉在布条上又加了一道御神之念,然后让侯冈按原样重新绑好,将这只岩鸽放飞了。
打完“招呼”,他们又走下山坡来到大道上,跟随在一支军阵后面南行。前走不远,仓颉突然停下脚步道:“不对,我刚才竟然猜错了。”
侯冈纳闷道:“什么错了?”
仓颉:“使用文字传递军情者。并非小先生虎娃与其灵犬,而是另有其人。”
侯冈不解道:“师尊为何这样认为?”
仓颉:“因为他们刚刚从大道上驶过,正往北行。那条狗确实已化为人形,就坐在车上呢。……以你的修为,在无意之间还很难察觉。”
侯冈:“这么巧!师尊为何不打声招呼呢?”
仓颉:“他们行色匆匆,显然有要事在身,而且车篷垂帘,分明不想让人察觉行踪,我就没有惊扰他们了。别耽误了别人的事。”
侯冈:“那……究竟是谁在使用您所创之文字传递军情?”
仓颉:“我若猜得没错,布条上的文字应该是善川城城主瀚雄所画,而收到那张布条的人便是巴室国国君少务。你也听说了,彭铿氏与瀚雄、少务是武夫丘上的同门。关系极为亲近,少务归国便是彭铿氏亲自护送的,而瀚雄受伤也是彭铿氏亲手调治。有可能在武夫丘学剑之时,小先生就教过他们文字。”
仓颉不愧是名震巴原的前辈高人。仅仅根据传闻便做出了准确的判断,猜得**不离十。虎娃在武夫丘上确实教过少务文字,当时只是几个简单的符文而已。少务当时也来不及学太多。却对此极感兴趣。
后来在取道帛室国归国的路上,无事之时少务便向虎娃请教,学得极其认真,就连长龄先生在一旁也跟着学会了不少文字。少务不仅自己学了,还叮嘱虎娃将来一定要教会瀚雄。虎娃后来给瀚雄疗伤,在其清醒后也来不及教他太多,便叮嘱盘瓠找机会再教瀚雄。盘瓠也会这些,而且当时已经会说话了,完全可以用爪子画符文教瀚雄。
但后来真正教会瀚雄更多文字者,却是其父长龄先生。长龄先生随虎娃习字,在瀚雄养好伤归来之后,便以神念心印将自己掌握的都传给了儿子。
在如今的巴室国中,有六个人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文字、可以传递复杂的军情信息,分别是虎娃、盘瓠、少务、瀚雄、长龄、伯劳。至于工正大人伯劳所习文字,也是长龄先生教的,出自少务的特别叮嘱。
侯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收到那字条者不可能是小先生,他会被师尊您的御神之念吓一跳的。”
仓颉笑道:“应该是少务收到,就让他吓一跳好了。我们所打的招呼,他也会转告的。”
……
虎娃正坐在车中北行,闭目入定涵养神气,忽听盘瓠说道:“师兄,我方才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虎娃睁开眼睛道:“是谁?”
盘瓠:“侯冈,仓颉先生的传人侯冈!假如不是我化为人形后、天赋神通更进一层,还真不容易在这么纷乱的地方察觉他的气息。”
虎娃闻言赶紧挑帘向后看去,大道上的行人来往,已望不见仓颉与侯冈的身影。
……
无论各国使用何种情报传递手段,别说是在当时的巴原,就算是几千年后的世界,情报也总是有或多或少的延时。人们得知某消息时,该事件已经发生了。所以要想策划一场军事行动,必须提前预料到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
在相穷于龙马城集结大军、整装待发之时,巴室国的使者终于到达了郑室国都。这位国使身负重任,身份也很尊贵,是巴室国的理正大人好髯氏。好髯大人亦是一名五境修士,想当年曾是一名城廓中的共工、后来成为了国工,再后来受后廪之请、担任了掌管一国刑罚狱讼之事的理正。
此番出使郑室国,好髯大人也是临危受命。在前往郑室国都的路上,明显能够感受到郑室国前来护送的军阵战士充满敌意的态度。因为此时前线的战报已经传到各城廓了,巴室国突然攻下了白果城,并举大军压境,郑室国亦已下达了战事总动员令。
好髯大人并没有带卫队,在这种情况下他带多少护卫也没用,身边只有几名照顾日常起居的仆从,这场面可比当年出使的北刀氏要寒酸多了。但是他的卫队长、三境修士龙散一直跟随身边、同车而行。
根据礼法,国使必须有护卫,其职责不仅是保护同时也是监督。好髯干脆就带了这么一个人,龙散这名卫队长便象征着整支卫队了。越临近郑室国都,大战将临的气氛便越浓重,龙散不无担忧地对好髯道:“理正大人,您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使郑室国,万一谈崩了,恐怕处境不妙啊!”
好髯手抚颌下漂亮而浓密的二尺长须道:“放心好了,我们此行不会有危险的。除非郑股想立刻挑起国战,否则他就不可能杀了使者。而你我进入郑室国以来看见的情形,郑室国想举国为战尚需要时间筹备,就算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