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7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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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德帝此番本是打算先跟弘晴好生谈谈的,可左等右等都没见弘晴前来,心中的烦躁之余,也不禁为之失望得很,转念一想,弘晴处既是不肯和解的话,那他诚德帝也只能是转而依靠四爷以及诸子的力量了,这便沉吟地给出了准见的旨意。
“喳!”
诚德帝既是有了旨意,李德全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躬身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自去传唤四爷等人不提。
“臣弟(儿臣等)叩见陛下(皇阿玛)!”
四爷等人到得很快,诚德帝方才刚在前殿落座不多会,就见四爷等人已是疾步从殿外行了进来,齐齐抢到了御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诚德帝心中虽已是有了要依靠殿中诸般人等之力量的想法,可对于四爷等人此番大肆动本的行为还是有气在心,叫起的声音里也就不免带着几分的不悦之意味。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二阿哥之外,四爷等人都是精明之辈,自是都听得出诚德帝言语中的不悦,不过么,却是谁都不曾放在心上,当然了,这当口上,却也无人敢有甚失礼之表现的,也就只是按着朝规齐齐谢恩了事。
“说罢,如此急地要见朕,所为何事,嗯?”
诚德帝从来都不是个宽仁的主儿,这会儿正自恼火于诸人火上浇油之恶行,问话的语调自也就难称和煦。
“皇阿玛明鉴,儿臣等听闻大哥肆意忤逆圣意,妄图以己意代天心,实属大逆不道已极,儿臣等义愤在心,誓与之不两立!”
诚德帝话音一落,二阿哥已是率先闪了出来,语调高亢地便开起了头炮。
“皇阿玛,儿臣以为二哥所言甚是,儿臣等誓与奸佞不两立!”
“皇阿玛,自古以来,未见跋扈如大哥者,是可忍,孰不可忍,儿臣等绝不与之为伍!”
“皇阿玛,大哥不请旨便悍然聚兵,反形已现,罪不容恕,儿臣以为此等逆行断不可轻饶了去!”
……
几位阿哥显然是事先便套好了的,这不,二阿哥话音方才刚落,三、六、七、八四位阿哥立马便纷纷站出来响应,齐齐声讨弘晴之逆举,人人慷慨陈词,大有一举将弘晴置于死地之架势。
“哼!四弟,尔如何看此事?”
众阿哥们的调门虽高,可诚德帝却并未加以理睬,没旁的,除了三阿哥能有些能量外,其余阿哥都实力有限,压根儿就靠不住,这一条,纵使在盛怒中,诚德帝也自不会忘了去,若是光靠声讨能整垮弘晴的话,又何须诸位阿哥来此陈词,诚德帝早发动群臣弹劾弘晴了的,正因为此,诚德帝实是懒得理会诸位阿哥的叫嚣,而是冷哼了一声之后,将问题丢给了默然站在一旁的四爷。
“陛下明鉴,臣弟以为诸位阿哥所言虽是稍有些过了,然,与事实却是相差仿佛,今,仁亲王尾大不掉之势已成,若不早图,却恐社稷难安啊,故而,臣弟恳请陛下早做决断为宜。”
在反对弘晴一事上,四爷原就与诸位阿哥是同穿一条裤子的,这当口上,自然不可能为弘晴说话,而是变本加厉地暗示了除掉弘晴之意思。
“嗯……”
四爷这么一说,诚德帝忽然间便想起了李敏铨曾提过的暗中除掉弘晴之提议,心中的恶意当即便止不住地翻涌了起来,只是兹事体大,在没有把握之前,诚德帝却是连说都不敢说出口来的,也就只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
“陛下,我朝之军国要务向来须得通过朝议,今,丰台大营既是出缺,理应由朝议公决之,臣弟恳请圣上下诏,由朝中衮衮诸公商决之。”
似除掉弘晴这等意思,只能暗示,却是断然不能公然宣之的,此一条,四爷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一见诚德帝似有难言之隐,也自不再多言于此,而是转而提议要将丰台大营之缺拿到大朝上公决,显然是准备彻底将水搅浑了去。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四叔所言甚是。”
“皇阿玛,儿臣附议!”
“儿臣亦附议!”
……
四爷此等言语一出,诸位阿哥们立马便全都瞎嚷嚷了起来,大殿里一时间便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无二。
第1045章 方苞发飙()
“嗯……,朕诏书都已是下过了的。【”
听得诸子如此群情激奋,诚德帝自不免有些后悔早先的诏书下得过急了些,而今,木已成舟,要想更易怕是难了,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此道破了事实。
“皇阿玛,您怎能如此,这岂不是平白便宜了那厮……”
一听诚德帝这般说法,正嚷嚷得起劲的众阿哥们顿时哑然了,唯独二阿哥没头脑,不管不顾地便嗔怪了起来,大有找诚德帝问罪之架势。
“哼,朕行事要尔来教么?放肆!”
诚德帝可不是个宽仁之辈,拿弘晴是没办法,可却并不意味着他也能容忍二阿哥的无礼,这一听二阿哥越说越不成体统,当即便怒了,也不待其将话说完,便即重重地一拍龙案,怒不可遏地便骂了一嗓子。
“皇阿玛,儿臣……”
二阿哥本就一顽劣之徒,脾气又臭,这冷不丁地被诚德帝当众训斥,当即便怒了,也不管场合不场合的,张嘴便欲反驳。
“陛下,臣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阿哥这等抗辩的姿态一出,诚德帝愈发恼怒了几分,眼珠子已是瞪得浑圆,堪堪就要到爆发的边缘了,一见及此,四爷可就稳不住了,赶忙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四弟有话只管说好了,朕听着呢。”
近一年来,四爷每每都在诚德帝面前小意奉承,从无违逆之处,迷汤狂灌之下,诚德帝对四爷的信赖也已是与日俱增,这当口上,虽是恼怒于二阿哥的无礼,可到底还是给了四爷几分情面,并未发作二阿哥,仅仅只是不快地皱了下眉头,便即准了四爷之所请。
“陛下明鉴,臣弟以为诏书虽是已下,然,亦不是不可以更改,早年先皇在时,也曾有过先例,所谓不唯情只唯理,便是这么个道理,今,既是诸般臣工对丰台大营一事争议颇多,还是须得从长计议为妥,此臣弟之浅见也,还请陛下明察则个。”
四爷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丰台大营之乱就此平息下来的,哪怕是冒着被人弹劾非议先皇之罪,也要拼力说服诚德帝收回成命,至于会不会激得弘晴就此起兵,他却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的。
“皇阿玛明鉴,儿臣以为四叔所言甚是,还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皇阿玛,儿臣以为四叔之言乃正理也,还望皇阿玛三思。”
“皇阿玛,儿臣还是坚持塔山将军方是执掌丰台大营之不二人选,肯请皇阿玛明鉴则个。”
……
有了四爷这么一带头,诸位阿哥立马便有若打了鸡血般,全都兴奋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劝谏个不休,直令诚德帝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朕看此事……”
诚德帝素来就不是有大主见之辈,此际见四爷与诸子都一致提议收回成命,诚德帝当即便心动了,但见其一压手,示意众阿哥安静下来,而后张嘴便欲就此准了众人之所请。
“启奏陛下,仁亲王与方苞、方大人在宫门外求见。”
没等诚德帝将话完,就见李德全已是急匆匆地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御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这……”
一听弘晴已到,诚德帝没来由地便是一阵心慌,先前欲准了诸阿哥所请的豪情瞬间便化成了泡影,眼珠子狂转了几下,也愣是没回过神来。
“陛下,臣弟以为仁亲王来得正好,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姑且就丰台大营之缺辩上一辩也是好事。”
弘晴到得太巧了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诚德帝都已准备收回成命之际赶了来,这等巧合着实令四爷心火狂烧不已,只是事已至此,恼火显然是没啥用处的,四爷也只能是打叠起精神,准备跟弘晴来上一场御前大辩论了的。
“皇阿玛,儿臣以为四叔说得对,所谓理不辨不明,事不说不清,而今大哥既至,且就当庭将话说清楚也好。”
“正该如此,儿臣恳请皇阿玛主持公道!”
“皇阿玛明鉴,儿臣也以为四叔所言甚是,儿臣附议!”
……
一众阿哥们打的都是浑水摸鱼的主意,自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一齐齐嚷嚷起来,还真有点众志成城之架势了的。
“那好,宣!”
诚德帝原本是没有拿岳钟琪丁忧一事来做文章的想法,之所以会拖延不决,完全是受了李敏铨的蛊惑之故,正因为此,弘晴那头一绷弦,诚德帝便立马起了妥协之心思,也正因为此,诚德一开始才会对四爷等人的大肆上本反对表示极端的不满,不过么,被四爷等人这么一怂恿,诚德帝耳根子软的毛病当场又发作了,还真就起了再次跟弘晴扳扳腕子的想头。
“喳!”
诚德帝既是已有了旨意,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躬身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不多会,便已又陪着弘晴与方苞从外头行了进来。
呵,果然如此!
这一见四爷与诸位弟弟都在,弘晴的心中当即便暗自冷笑了一声,此无他,早在来之前,他便已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若不是看在方苞忠心耿耿的份上,弘晴其实真不想来这乾清宫走上一趟的,当然了,在来之前,弘晴便已通过“尖刀”探知了宫中并无埋伏之事实,若不然,弘晴就不是陪着方苞一道来,而是毫不客气地挥师杀来了的。
“儿臣(臣)叩见皇阿玛(陛下)!”
尽管心中不爽得很,然则弘晴却是不会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与方苞一前一后地抢到了御前,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诚德帝故意停了片刻之后,这才拖腔拖调地叫了起,显然是要显示一下他的帝王之威严。
“谢皇阿玛(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论弘晴还是方苞,都是精明过人之辈,诚德帝这等架势一出,自是瞬间都已明了诚德帝的心思已然是起了变化,不过么,二人的城府都深,自都不会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齐齐按着朝规谢了恩,而后各自退向了两旁。
“晴儿来得正好,先前你几位弟弟以及你四叔对丰台大营之事皆有所疑虑,朕亦难以遂决,且就趁此机会议上一议好了。”
诚德帝虽是起了心思,不过么,他却是不想直接与弘晴发生冲突,而是将话题抛了出来,摆出了一副任由众人商榷其事之架势,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充满了拉偏架之意味。
“皇阿玛圣明,儿臣并无异议。”
弘晴本就不对诚德帝抱有太大的希望,他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了去好了,左右只要一出了宫,回头发兵前来,也就是了,又何必去在意这会儿议得如何。
“皇阿玛,儿臣以为丰台大营之职非塔山莫属,儿臣恳请皇阿玛明断则个。”
弘晴的话音方才刚落,二阿哥便已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皇阿玛,儿臣也以为塔山将军老成持重,又擅军务,正是第一集团军军长之最合适人选,肯请皇阿玛明断!”
“皇阿玛,儿臣附议!”
“皇阿玛,儿臣亦附议!”
……
二阿哥这么一出头,三阿哥等人自是乐得赶紧站出来附和上一把。
“荒谬至极,尔等懂甚军务,黄口小儿,只会胡言乱语!”
几位阿哥在那儿轮番表演个不休,弘晴倒是没啥反应,可方苞却是看不下去了,概因他很清楚若是不能阻止住诚德帝的胡乱施为的话,“玄武门旧事”之上演定是避无可避之事了的,正因为此,也不等诚德帝有所表示,方苞便已是昂然而出,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众阿哥一句道。
“方大人,此言差矣,此乃御前议事,无论何人,都有言事之权罢,您这等乱棍打翻一船人,怕是有君前失礼之嫌罢?”
方苞近年来已是少有在议事时发言了的,这冷不丁地站将出来,众阿哥们自不免有些个莫名所以,一时间还真没想好该不该跟方苞大闹上一场,当即便有些个冷了场,一见及此,四爷可就憋不住了,赶忙也从旁抢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顶了方苞一把。
“言事?尔等鬼祟心思,肮脏行事,也算甚言事么,居心叵测,其心当诛!”
方苞压根儿就没给四爷面子,毫不容情地连同四爷也一并骂了进去。
“方大人,此乃御前,您如此污蔑我天家子弟,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