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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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声威严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旋即便见刑场左侧的人群中一阵骚动,身材魁梧的德楞泰与刘铁成已是一左一右地护卫着一身便装的老爷子排众行了出来。
我勒个去的,老爷子果然就躲在一旁,哈,这回有乐子看了!
老爷子这么一昂然而出,无论是李光地还是三爷全都傻愣在了当场,唯有弘晴却是欣喜若狂,但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紧赶着抢上了前去,恭敬万分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见礼道:“孙儿叩见皇玛法!”
“儿臣叩见皇阿玛!”
“老臣叩见陛下!”
“叩见陛下!”
……
弘晴这么一跪,三爷与李光地立马全都醒过了神来,忙不迭地各自上前大礼参拜不迭,于此同时,无论是王府侍卫还是刑部兵丁们自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围观的数万民众见状,自不敢再站着不动,尽皆跟着跪满了一地。
“你叫甚名字?”
老爷子没理会众人的跪拜,缓步走到了“孙淼”的身前,微欠着身子,声线平和地问了一句道。
“草、草民张五哥。”
听得老爷子见问,那始终低着头的死囚终于第一次抬起了头来,双眼泪光闪烁了几下,便即有两行热泪顺着脸颊狂淌而下,嘴角抽搐着发出了黯哑的声音。
“张五哥?嗯,好,朕记住了,来,莫哭了,与朕说说,尔为甚要替死他人?”
老爷子和煦地点了点头,安慰了张五哥一句之后,又微笑着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皇上,草民家贫,又有老母无依,遭人构陷以致深陷牢中,须得四年方可见天日,恐老母无人奉养,不得不为人替死,换取百两银子,以供老母残年,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皇上开恩,只求皇上能体恤草民一片孝心,给草民寡母一条生路,草民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皇上之鸿恩浩荡,草民求您了!”
听着老爷子那温和的话语,张五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将实情道了出来。
“难得尔有如此孝心,朕岂能不加成全,德楞泰,放开他。”
老爷子显然是被张五哥的孝心给打动了,眼角间隐隐有波光在闪动,叹息了一声之后,一挥手,下了旨意。
“喳!”
德楞泰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大步行将过去,也没用刀,只一伸手,拽住捆绑着张五哥的绳子只一拉,便已如捻草般将粗大的麻绳扯成了两段,那等神力一出,满场倒吸气之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皇玛法圣明,孙儿先前就看此人眸子甚正,当非欺男霸女之纨绔,只是尤有些不敢确定,还是皇玛法锐眼如刀,只一看便知真伪,孙儿十二万分不及也。”
老爷子问张五哥的时候是和颜悦色,可转过了身来,朝向了三爷等人时,却是满脸的冰霜,那等威势一出,别说李光地等一干刑部人等了,便是三爷也为之变了脸色,唯独弘晴却依旧是满脸的轻松,一派乐陶陶状地狠拍了老爷子一把。
“小滑头,回头再跟你算账,跪着作甚,还不滚将来。”
弘晴这么一记马屁其实谈不上有多高明,可这会儿老爷子却是受用得很,紧绷着的脸可就有些绷不住了,没好气地横了弘晴一眼,笑骂了一句道。
“谢皇玛法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看弘晴自言是刚才发现了破绽的,可其实心里头却知晓这等说法断然瞒得过老爷子的法眼,还真就怕老爷子死揪着不放,这才会故意插科打诨地扯了一通,此际一听老爷子并无追究之意,心弦顿时为之一松,赶忙谢了恩,站将起来,乖巧地凑到了老爷子的身旁,摆出了一副“五好学生”的架势。
“老三,尔不是要旨意么,朕便给你旨意,将这群浑球全都给朕带到**广场处,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一见弘晴那副老实无比的样子,老爷子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可也没加以训斥,只是假作生气状地横了弘晴一眼,便就此放了过去,而后,面色一沉,声线阴冷地下了旨。
“喳!”
一听老爷子如此吩咐,三爷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紧赶着应了诺,霍然而起,指挥着一众王府侍卫们便忙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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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各怀心机(一)()
“他娘的,等等等,等个屁啊,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要我说,大家伙一起上,看老三那浑球还能有个屁可放!”
八贝勒府的前厅里,八爷等几位阿哥全都面色阴沉地端坐着,厅中的气氛凝重得有若结了冰似的,寒得令人心颤不已,面对着突发的刑场事变,谁都不知该当如何才是,自也就无人有开口的勇气,场面冷得令人窒息,到了末了,还是脾气最糙的十爷率先沉不住气了,猛地一拍桌子,气急败坏地便狂骂了起来。
“十弟休要胡闹,都啥时候了,这等叫骂顶个屁用来着!”
老十这么一发飙,原本正皱眉苦思的众人尽皆被惊到了,八爷虽不满,却也没多言,也就只是眉头皱紧了几分,而老十四则是嘴角一撇,露出了个不屑的冷笑,唯有一向与十爷最善的九爷却是不耐烦地喝叱了一句道。
“急死爷了,奶奶个熊的,老三这浑球一准是有备而发,爷看李光地那厮压根儿就靠不住,万一要是……,唉……”
老十当然知晓在此发飙不过是白费劲罢了,奈何心中的急躁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下去,不为别的,只因刑部宰白鹅的勾当一旦闹腾大发了,他们哥几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没查到哥几个的身上,就凭八爷等人管着刑部的差使,也一样责任难逃,到了这般田地,性子本就糙的老十哪还能稳得住神,问题是说到应对之策么,老十也就只有抓瞎的份儿,除了唉声叹气之外,他是啥法子都憋不出来的。
“禀八爷,出大事了,圣上突然出现在刑场,如今所有在场之刑部官吏皆已被拿下,正在押解向**广场。”
老十叹气之声未落,就见郑明睿从照壁后头一闪而出,疾步抢到庭前,顾不得喘上一口大气,已是神情惶急地禀报了一句道。
“嘶……”
“什么,怎会如此?”
“该死,要糟了!”
……
郑明睿此言一出,一众阿哥们全都傻了眼,倒吸气的倒吸气,惊呼的惊呼,又怎个震惊了得,便是连一向气度沉稳的八爷也因之面色煞白无比,唯有陆纯彦尚能沉得住气,可一双耷拉在双膝上的大袖子也起了阵微澜,显见内心里绝不似其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他娘的,走,我等一体跟老三拼了,大不了大家伙一起玩完!”
老爷子出现在刑场的消息有若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棵稻草般彻底压垮了老十的耐心与信心,这一见几位兄弟还在那儿惊疑不定,老十心火狂起之下,已是暴跳如雷般地窜了起来,拔脚便要向外狂奔而去。
“站住,慌个甚,给我坐下!”
一见老十要发狂,八爷登时就火了,再也无平日里的温和气度,猛拍了下桌子,面色狰狞地怒吼了一嗓子。
“八哥,我……”
这一见素来温和的八爷发了火,老十尽自满心的愤概不减,可却是不敢违了八爷的意志,面色通红如血地吭哧了一声,末了还是颓丧地坐回了原位。
“先生,事情紧急,您看当如何方好?”
八爷这会儿已是心乱如麻,再不敢似往日那般先任由诸位弟弟乱议一通,而是直截了当地便将问题抛给了兀自正襟危坐的陆纯彦,就盼着陆纯彦能想出个力挽狂澜的妙策来了。
“而今之计唯有两条,一是壮士断腕,二是主审权之争,前者是表,后者是里,依眼下之势,诸位爷是断难出面争下这主审之权的,唯有将之往太子身上推了去,方能便宜行事,此一条乃关键之关键,实不容有失,倘若不成,那就让于四爷也好,事不宜迟,诸位阿哥还是着紧进宫为上!”
陆纯彦到底是当世有数之智者,尽管面对着这等灭顶之危机,头脑却依旧清晰得很,语速极快地将两条策略一一摆了出来,但并未多费唇舌去加以解释,只是一味地催促几位阿哥抢先进宫,以争取主动。
“好,就这么定了,诸位贤弟,随为兄一道进宫面圣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道理八爷还是很清楚的,这会儿一听陆纯彦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是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霍然起了身,语气决然地吩咐了一声,而后,也不待几位弟弟有所表示,便已是一转身,大步向府门方向行了去。
“走,他娘的,跟老三玩命了!”
老十心中憋足了火气,这一见八爷已动,自是不会有甚犹豫可言,嘶吼了一嗓子,拔脚便跟了上去,剩下的老九、老十四也没了迁延的兴致,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尽皆默默地起了身,疾步追上了先行一步的八爷,一并乘大轿子向皇城方向急赶而去了……
户部衙门,四爷端坐在办公室的文案后头,手持着份公文,看似正认真地审核着,可实际上半晌都没见四爷翻动过一页,倒是眼神时不时地瞟向了门口的屏风处,大冷的天,就这么干坐着,额头上竟是沁出了层细密的汗珠子,毫无疑问,四爷所谓的审阅公文不过是个掩饰而已,心思却是早就飞到了菜市口的刑场处。
这月余来,四爷过得极为的不开心,倒不是户部的差使有甚不顺,恰恰相反,有了三爷父子整理出来的章程,清欠一事的进展相当之快,到了如今,大半的省份都已签署了还款协议书,而第一拨该收的首付也有大半已到了户部账上,然则四爷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他不过仅仅只是个执行者罢了,执行的还是三爷这个老对手的方案,就算做得再好,顶破天也不过是执行得力而已,真谈不上有甚功劳可言的,说是味同嚼蜡也不为过,更别说如此多份的还款协议书能否真执行到位还难说得很,未来几年内,一准还有着不少的大麻烦要收掇,四爷要是能开心才真是怪事了的。
四爷不开心,自是不愿见到三爷能一直开心下去,所差的不过是等待个给三爷下绊子的机会罢了,而今,菜市口刑场一闹腾起来,四爷便已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机会的到来,只是究竟该如何下手,四爷却是没决定好,终归须得等菜市口一事有个结果出来,方好寻思个稳妥的对策,正因为此,四爷尽管早已无心批阅公文,却又不愿让外人察觉其内心的隐蔽,也就只能是强耐着性子在办公室里装模作样不已。
“主子,事情起变化了,圣上突然出现在刑场,已下令将所有刑部人等尽皆拿下,如今大队人马正在向**广场而来。”
四爷并未等上多久,屏风处人影一闪,一名身着家丁服饰的汉子急匆匆地从外头闯了进来,顾不得气息不匀,疾步凑到了四爷的身旁,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竟有此事?”
四爷浑然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也会出现在菜市口,心跳登时便快上了好几分,扫了眼那名前来报信的家丁,满脸讶异地惊咦了一声。
“回主子的话,确是如此。”
那名家丁自然不是真的家丁,而是四爷手下暗底势力“血滴子”中人,姓沈单一个子风,说起来乃是了因和尚的师弟,精擅轻身功夫,乃是四爷手下负责打探消息的头目,素得四爷的宠信,这会儿见四爷对自个儿的话有所怀疑,沈风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点了下头,语气肯定无比地应答道。
“嗯,再探!”
四爷没再往下追问,而是略有不耐地一挥手,将沈风屏退了开去,他自己却是猛然站了起来,低着头,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起了步来……
“启禀太子殿下,托合齐、托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要即刻见您。”
毓庆宫的偏殿中,太子懒懒散散地斜靠在一名绝色宫女的怀中,任由另一绝色宫女嘴对嘴地给他喂酒,双手则不时地游走在二女的身上,直摸得二女尽皆双眼狂泛桃花,正摸到兴起处,太子****地一笑,这便翻身而起,打算将二女一并推到,来个共登极乐,却没想到就在此时,东宫副主事宦官赵晓潇急匆匆地从外头闯了进来,紧赶着禀报了一句道。
“哼,扫兴!去,宣!”
太子色心刚起,被赵晓潇这么一打搅,自不免火大,可一听是托合齐这么个绝对心腹来了,却又不好托辞不见,也就只能是骂了一声,一挥手,不耐至极地开了金口。
“喳!”
太子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坏,赵晓潇自不敢在其面前多啰唣,紧赶着应了一声,逃也似地便奔出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