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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九龙夺嫡-第103部分

小说: 九龙夺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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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教训得很,孩儿记住了。”

    弘晴之所以种植这些海外粮种,自然不是闹着好玩,而是别有安排,只是为保密起见,弘晴却并不打算将这等精妙之安排透露出去,不说三爷了,便是老夫子那头,弘晴也一样是秘而不宣,为的便是到时候能整出个天大的惊喜来,正因为此,弘晴自是不会在意自家老爹的埋汰,也就只是恭谦地应了一声。

    “记住便好,不说这个了,叫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工部关系不小,这么说罢,黄河开封段于三日前溃堤,大水淹没了四府十八县,受灾民众多达数十万,皇阿玛闻之震怒不已,对工部、河道两衙怕是将有重处,尔须得警醒些,莫要直撞上了去。”

    三爷没再纠缠农活一事,神情肃然地点了下头,语气沉重地将议事的主题道了出来。

    黄河溃堤,嗯?这事情怕没那么简单,莫非……

    一听三爷如此说法,弘晴先是一愣,接着隐约想起了一事,一惊之下,脸色瞬间便有些阴沉了下来。

    “王爷所言甚是,陛下素来体恤惜民,今受灾如此之重,彻查恐是难免,只是小王爷并非工部主事之人,这板子便是要打,也未见得会打在小王爷身上,只须小心应付了去,却也无须多虑。”

    一见到弘晴脸色不对,李敏铨误以为弘晴是担心被见责,忙从旁出言解释了一通,打算以此来宽弘晴之心。

    “嗯,子诚说的倒也有理,只是……,唔,若是有小人在其中作祟,事情怕是有变,却也不得不防。”

    三爷对弘晴这个出色至极的儿子可是极为着紧的,当然了,心底深处,三爷或许更看重的是弘晴眼下任着的工部帮办一职,之所以一听闻黄河溃堤一事便往家赶,怕的便是其它阿哥会在此事上做手脚,此无它,眼下一众成年阿哥们都已就了部——四月初,老爷子下了诏书,将各部差使分到了众阿哥们的身上,三爷依旧管着礼部,只是多了五、七两位阿哥帮办;大阿哥还是领侍卫内大臣,管着善扑营;四爷、十二爷则去了户部,其中四爷为主,十二爷只是帮办之身份;八、九、十三位爷都一体到了刑部,至于老十四则成了兵部帮办,独独老十三眼下还在受罚之中,并无差使在身,就这么着,大家伙眼下都是手中有权,手下有人,表面上的明争看似少了,可实际上呢,暗斗却是陡然激烈了起来,真要是弘晴因黄河溃堤一事受牵连,诚郡王府一系的大好局面可就要垮去了半边天,在这等情形下,三爷又怎能不为之忧心忡忡的。

    “父王说的是,黄河这一溃堤,朝堂必将多事矣,若不早做准备,恐祸事难免。”

    事情紧急,明日一早便要大朝了,弘晴自是不敢大意了去,也就顾不得跟李敏铨先通个气,霍然抬起了头来,面色肃然地朝着三爷便是一躬,语气沉重地插了一句道。

    “哦?此话怎讲?”

    三爷原本仅仅只是忧心而已,可这一听弘晴说得如此肯定,心神不由地便是一震,双眼猛然一睁,目光炯然地望向了弘晴,神情慎重无比地追问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此番灾情既是如此严峻,赈灾所需便是个不小的数字,再算上固堤所费,没个四百万两银子怕是下不来,若是往年,区区四百余万两银子并不算多,可眼下国库空有账面数字四千五百万两存银,实则不到其数之四成,再扣除朝廷日常所需,剩余已是无几,皇玛法若得知详情,震怒必然,追比一事恐将就此启动,京师已成是非之地,若不早做图谋,必将深陷其中,此一条,还请父王明察。”

    弘晴担心的压根儿就不是三爷所想的工部出纰漏一事,而是在担心涉及面极广的户部追比之勾当,当然了,弘晴之所以能猜到根底,倒不完全是推理能力所致,更多的则是穿越者的前瞻之优势,此际娓娓道来,当真是惊世之言。

    “这……”

    三爷虽也算是聪慧之辈,可毕竟离智者还差了老远,自是想不到黄河溃堤一事竟会牵扯到户部清欠的勾当,眼神一凛之下,一时间还真不知说啥才是了。

    “小王爷能见微知著,大善也!”

    弘晴所言着实是太过惊人了些,三爷自不敢全信了去,正自将信将疑之际,却听岿然端坐不动的陈老夫子发出了声感慨,立马便将三爷心底里最后的几丝疑心尽皆扑灭了个干净。

    “唔,若真如此,当何如之?”

    既已确定户部清欠一事势在必行,三爷的思绪可就荡漾了开来,飞快地在心中盘点了下时局,猛然间发现自家似乎在不经意间便已握有了不少的优势,毕竟一众阿哥们中,没欠国库的可是寥寥无几,拢算下来,也就他三爷以及四、八两位而已,其余人等可都是一屁股的烂帐,登时便起了要在此事上渔利之心思,只是兹事体大,三爷虽有心,却也不敢太过冒险行事,沉吟了良久,还是没敢真下个决断,这便试探着发问道。

    嘿,老爹啊老爹,您老没看清这趟水有多浑么,居然还想着在其中扑腾上一把,真不知“死”字是怎写的么?

    都说知子莫若父,可到了弘晴身上,却是须得反过来说才是,这不,只一瞅见三爷那闪烁的眼神,弘晴便已知晓三爷心里头究竟在盘算些甚子,自不免有些子哭笑不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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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都是黄河惹的祸(二)() 
国人向来有凑热闹的习惯,这可是国粹来着,纵使贵如三爷也不能免俗,问题是有些热闹能凑,有些热闹一沾手,那便是天大的麻烦上身,旁人不清楚清欠的风波有多大,弘晴却是心中有数得很,这场大风暴一旦袭来,只要是在京师呆着的阿哥,就没一个能躲得过去的,哪怕三爷本人并未欠国库的钱,可那些个门下奴才以及亲朋故旧里却是有不少人身陷其中。

    显而易见,哪怕三爷想躲一旁看热闹都办不到,可真要投身其中么,先不说能不能从中渔利,就算能,那也难免犯了老爷子的忌,没地吃力不太好来着,在弘晴看来,唯有走为上策,只是这话他自己却是不好开口说,没旁的,三爷可是个极好体面的主儿,身为儿子,偶尔指点一下他老人家可以,若是事事要为其安排,那一准要埋下祸根,这当口上或许三爷不会计较,可绝对会记在心中,应景儿端将出来,闹不好便是一场大过,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弘晴自是不愿去做,正因为此,弘晴并不打算亲自回答三爷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到了陈老夫子的身上。

    “走!”

    陈老夫子显然是看出了弘晴视线里隐含着的意味,眉头只一扬,已是言简意赅地道出了个字来。

    “走?夫子之意是……”

    这一听陈老夫子如此说法,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不得其解,不得不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国库亏空并非仅有朝臣牵涉其中,各地官府亦然如是,真要清欠,声势断然不小,枝蔓迁延,势难独善其身,与其在此左右为难,不若另辟蹊径,暂且离京,当可坐看风起云涌。”

    陈老夫子神情漠然地点了点头,一派随意状地解释了一番。

    “唔……”

    陈老夫子的话虽不算多,可内里的意思却是表达得极为清楚了,三爷自是能听得懂,只是听得懂归听得懂,面对着这等可能获利不小的浑水摸鱼之良机,三爷还真就不怎么情愿就此当一看客的,有鉴于此,三爷犹豫复犹豫地沉吟了好一阵子,也没能真下个决断。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夫子所言甚是,今,京师或将成漩涡,置身事外当是最佳之选择。”

    有了老夫子的开口,后头的话,弘晴自是可以好生引申了开去,只是他并不急着说出心中之所想,而是言辞恳切地附和了一句道。

    “王爷,属下以为夫子所言不无道理,与其乱中逐流,不若岸上袖手,此诚稳中求胜之道也。”

    弘晴既已开了口,李敏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也跟着附和上一把。

    “嗯,也好,只是眼下局势暧昧难明,若是托辞离京,却恐招人非议,倘若皇阿玛见责,反倒不美,终归须得有个妥善章程方好。”

    这一见弘晴等人意见如此一致,三爷自也不好再固持己见,这便点头应承了下来,只是对如何出京却尚有不小的疑虑。

    “父王不必担心,此事易耳,今黄河溃堤,亟需赈灾,父王可自荐其事,皇玛法处断无不准之理。”

    弘晴心中早已有了定策,此际见三爷一派为难状,不由地便是一笑,飞快地接了一句道。

    “嗯,这倒是能行,只是户部那头无银,固堤之事恐难有可为,这却该如何是好?”

    一听弘晴此言,三爷的眼神先是一亮,可很快便黯淡了下来,显然并不以为巡抚河南会是件容易之事。

    “父王放心,孩儿以为此事恰可做上些文章,一者可立下不世之功,二来也可遥为京师局势设上一局,当是一举两得之好事也。”

    赈灾河南一事确实不是件美差,不过么,弘晴却是另有计较,这就打算挖上一大坑,狠坑留京众阿哥们一把了。

    “哦?何以见得?”

    三爷生性偏稳,原就不是个特别喜欢弄险之人,此际一听弘晴说得如此自信,立马便来了精神,出言追问的语气自也就显得有些个迫不及待。

    “父王明鉴,此事似可……,如此安排了去,或可见奇效也。”

    弘晴飞快地整理了下思绪,将所思之策详详细细地道了出来,个中构思之巧妙,顿时便令房中诸人尽皆目露神彩不已。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朝,本王即刻上本自荐!”

    三爷越想越觉得弘晴所言之策可行,心情大好之下,竟自拍案而起,兴致勃勃地下了个决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三爷那头计议已定,雄心勃勃地打算挖坑给众阿哥们去跳,却说刚得知了黄河溃堤的四爷也在自家府上的书房里与众心腹们议着事儿,只是四爷的神情显然不似三爷那般轻松,面色阴沉不说,眉头也因之皱成了个大大的“川”字。

    “今国库亏欠极多,偏生又遇此奇祸,当何如之?”

    四爷面色凝重地将河南巡抚荣柱急送至京的邸报简略地述说了一番,而后神情忧虑地感慨了起来——四爷接手户部已是月余,除日常事务外,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核查国库存银,所得之结果惊世骇俗,本应有的四千五百余万两库银,居然亏空了近半,这还是没算上各省拖欠未缴的份子,倘若全国一盘棋地算了去,这亏损之数额还得再加个几成,而今实际存银仅仅只剩一千三百万两不到,应付朝廷日常之开销已是极为勉强了的,再遇到此番黄河溃堤,四爷已是捉襟见肘,尽管老爷子还没问起此事,可四爷却是不能不早做准备。

    “四爷莫急,陛下真要问起,实说便是了,而今朝廷里借库银度日者众,此风若是不刹,国将难安也,以陛下之圣明,断不会坐视,清欠已是必然,四爷既在户部任上,责恐难免,勇于任事可也。”

    戴铎眼下可是任着四爷府上的首席谋士,自是清楚户部的实情究竟如何,也知晓追比之难度有多大,然则在其看来,此事还须得竭力而为之,不止是为圣上分忧,更是四爷表现忠直的大好之机会,纵使事不能成,有那等勇于任事的表现在,定能为四爷狠加上不少的印象分。

    “嗯,此本是可以上,某也有信心能为此事,然,清欠乃是后话,眼下这溃堤一事却是棘手,春风可有甚教我者?”

    四爷早就盘算着要好生清欠国库,只是此事牵扯过巨,没个准备周全的话,四爷也着实不敢轻动,此际回答起戴铎的提议来,看似信心满满,实则是尚未下定最后的决心,也就只是含糊了几句之后,便即转开了话题。

    “四爷明鉴,奴才以为此事恰是个大好之契机,只消应对得当,或许真能解国库之厄也。”

    戴铎跟随四爷多年,对四爷的性子自是了解颇深,只一听便知四爷心中其实还在犹豫,这便笑着给出了个惊人的论断。

    “哦?春风且请细细说来。”

    眼下一众成年阿哥们都已下了部,尽皆甩开膀子大干了起来,四爷自是不甘落后,亟需一个突破重围的契机,这会儿一听戴铎如此说法,兴致顿时便大起了,但见其眉头一扬,已是惊疑不定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此事说来也无甚蹊跷之处,河工一事属工部该管,而今黄河溃堤,工部岂能无咎哉?某料必有人会在朝堂上以此攻讦诚郡王世子,若能运筹得当,似可将三爷一并套入其中,四爷大可乐见其成,再如此……,或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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