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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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媛以后怎么办呀?”
卿尔尔没有推开粱于归挡在她眼睛上的手,这时候的她已经泪水决堤,泪水早已浸润了粱于归的掌心,此时此刻她再也没办法死憋着不吭声了,她认了那孩子当儿子,那她的时媛以后怎么办?她的时媛以后会怎么想她的这个做母亲,难道让她的时媛以后知事了,也认为连自己的母亲也讨厌自己是个女孩子讨厌到连她阿爹的私生子都肯养吗?
“青儿······”
“你不要这样叫我,以后都不要这样叫我!”她从低泣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哭泣,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粱于归大吼道。
这曾经是最让她欢喜,最让她动情的名字,现如今除了厌恶,已不剩其他感情!
在声音刚落下的瞬间,她的手脚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直接要往地上倒下去,粱于归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扶住她的同时也护住了她怀里的孩子。
这一幕对卿尔尔而言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二婶赵凤和阿妹的历史在她和她女儿的身上重演了一样,二婶为了阿妹不知道在老家哭倒在地上多少次,始终还是落得不得老家人欢喜的下场,她心里越发恐惧,她亲眼看着阿妹一步一步走上偏激和怨恨的道路,阿妹那么小的时候就把家里人如何对待她的记得一清二楚,在心里头埋下了根,她扭头挣开了粱于归的手,低头看着怀里的不知烦恼为何物正睡得香甜的小时媛,隐约看见了阿妹的影子,恐惧一点一点揪住了她的心脏,不能,不能让她的女儿过阿妹那样的日子!
卿尔尔不去看粱于归的脸,低垂着眼睛任由他扶着她,粱于归盯着她的脸,艰难地出声:“你这又是何苦呢!现在我要是有一丁点办法,也万不至于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我跟你保证,这这辈子你都会是我粱于归的妻子,时媛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女儿。”粱于归眼里一片坚决,就像是在对自己最爱的人说着此生不弃的甜美誓言一样,可在卿尔尔眼里却是个十足的笑话,他的承诺如此动人,前提却是她要答应成为他儿子的母亲!
罢了,罢了,她还有得选择吗?不离婚,善待小时媛,他已经给了她最想要的代价,不是吗?
“是谁?”卿尔尔低语问到。
“什么?”
“时盛。”卿尔尔说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叶蕾的吗?”
粱于归没有应她,而沉默已经是她得到最好的回答,她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便抱着女儿转身走了。
她这句知道了既是说她知晓了时盛的亲生母亲是谁,也是告诉粱于归她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以前的卿尔尔什么都能忍是因为性格上的懦弱胆怯,但是对于很多事情她心里边都是知晓的,可现在的卿尔尔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卿尔尔了,却变得比以前傻了很多,很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却选择了装聋作哑过日子。就像是五年前遇到叶蕾的时候一样,她知道粱于归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也不强求,就算是她亲眼看见厕所里边的叶蕾脱了衣服,就算叶蕾找她说话明摆着是挑衅的时候他没帮她说一句话,就算晚上回去粱于归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把白天的事情忽悠过去了,她也愿意去相信他那句“以前的事情算了就是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的鬼话。
可现在,每一件事情都在向她印证,她真的是个十足的傻子!
晚上,王冬梅进屋子里叫了卿尔尔出去吃饭,她只推诿了几句,说没胃口也不饿,因着梁老爷子喜欢全家人每天的晚饭聚在一起吃,所以卿尔尔每次晚饭都会在场,而今天晚上是从她嫁进这个家里边开始,第一次没有出去吃饭跟全家人吃饭。
不为其他,她的态度必须要先摆在那里,就算是她要服软要让步,也不能这么简单地就了事了,不然以后她和时媛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她下午回屋子之后就把小时媛放在床上睡觉,小孩子觉多,睡到这晚上也不见要醒,卿尔尔见这孩子白天哭的多了,自然也就累的很,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也好,便没有去弄醒她,她靠在床头,一直看着小时媛,这个孩子会是她以后所有的寄托,她现在只要看着她,就会心安很多,她现在别无他求,只求这孩子以后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卿尔尔一直看着小时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窗外,天还未亮,她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多钟,她把床头的小橘灯点亮,却不见本应该睡在她身边的时媛,难道是去尿尿去了?
她随手拿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拿了手电筒照亮,随即下了床往屋外走去,试探着叫了两声“时媛”,厕所在离她住的房间不远的后院,她便打着灯往后院走,刚进了后院,就听见惊天般的哭声,孩子的哭声,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哭声!
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她顿时慌乱了,顿时六神无主,转身拔腿就往屋子里边跑,猛然地转身,连脚上的拖鞋掉了都来不及理会,她的时媛,她可怜的女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妈妈来了,别哭,别哭,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第67章 强词()
最先赶到厨房的不是卿尔尔,她到那里的时候,粱于归已经在灯火通明的厨房里,正站在坐在地上的两个孩子面前,时媛正扯着嗓门大声哭,在她旁边的时盛先前哭了一阵,瞧见粱于归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便渐渐小了声音,闭上了嘴,眼睛挂着泪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粱于归。
卿尔尔快步向前,想要走到时媛面前,好好看看她哪里受伤了没有,好端端的哭成这样,还哭得这般大声,一定是哪里疼才这样的,是哪里受伤了?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她心里边着急,直接绕开了挡在她面前的粱于归,走到时媛面前就蹲下来,一边拉着她的胳膊,到处看她哪里受伤了,嘴上还在一边说:“媛媛,跟妈妈说,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你别哭呀,你那里伤着了,啊?你跟妈妈说呀?”
还没等的急时媛说些什么,卿尔尔就被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拽着她的胳膊,卿尔尔反应过来想使劲儿挣也挣不开,粱于归面色从容地说:“别急,问清楚了来。”
“妈妈,脚,脚痛。”小时媛抽噎着向卿尔尔伸手。
卿尔尔一听立马使了狠劲儿推开粱于归,蹲下身去掀起小时媛的蓬蓬裙,藏在裙子下边的脚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正渗出点点鲜红的血液来,卿尔尔连忙从桌子上拿了纸巾来按住时媛的伤口,她看着血液从纸巾渗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此时此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冲上了大脑,粱于归今天下午在她面前怎么保证的?他说他会好好疼爱时媛,他不会因为儿子而对时媛不好,可现在呢,时媛脚上都出了这么多血,他却不闻不问,倒是说要先把事情问清楚,有什么好问的,这难道还不明显吗?他带回来的私生子第一天就把时媛伤了,明摆着的事情,他却没有要给女儿一个说法,倒是口口声声说要把事情问清楚!
她转过头,满脸通红地看着粱于归:“你要问什么?还不够清楚吗?你还想怎么问清楚?终归是我太天真了,居然还傻傻地去相信你的话,什么会好好待媛媛和我,我是中了邪才听信了你的鬼话。”卿尔尔指着在时媛旁边的时盛,对粱于归说,“他,这个你昨天带进门的孩子,你说让我当他阿娘,我当,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现在别无他求,只求你把他带到外地去,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媛媛面前,就像过去的五年一样,只要你肯答应,我保证我这辈子会一直在老家守着媛媛长大,绝对不干涉你在外地的生活!”
在老家守着?外地的生活?
她这等于是默认了自己丈夫在外边进屋藏娇的事实,甚至可以不去管自己的丈夫和外边的女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地过上甜蜜的小日子,只要他想,以前他的日子是怎么,以后也可以一直是怎样!
“你疯了吧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胡话?谁给你胆子连这样的混账话都敢说!”粱于归突然暴怒,拉住卿尔尔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让她能够跟他平视,“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除了媛媛,什么都可以不要?”
粱于归很愤怒,卿尔尔是知道的,她连粱于归额头上的青筋都能够看得清楚了,可是他愤怒什么?她都还没有质问他什么,她都还没有为自己从头到没都没得到一个说法而愤怒,他愤怒些什么?
就在这会儿,梁全福和王冬梅也披着衣服寻着哭声来了厨房,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粱于归还抓着卿尔尔的手腕。
“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闹腾什么?”说这话的是梁全福,最近家里边出了这档子事情,他想着就头疼,这大半夜的还要折腾,他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
“青青,阿娘知道你心里边不好过,可这大晚上的,这样闹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王冬梅看见时盛坐在地上,像是刚哭过了,连忙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护着,继续对卿尔尔说,“就算是这孩子做错了些什么,你一个大人也不能跟个孩子计较啊,且不说到底这是为了什么事儿这样闹着,你们也该多体谅体谅家里的老人,这大晚上的把你们爷爷闹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连老爷子都搬出来了,卿尔尔算是把王冬梅的话听明白了,这是有理说不清了,照她婆婆妈的话来说,就算是时盛做错了什么,也不能跟他一个小孩计较,要是计较起来,惊动了老爷子,那是谁的过错就说不明白了。
“放手。”卿尔尔冷冷地说,却不曾看粱于归一眼。
粱于归一放手,卿尔尔就走到小时媛面前,这会儿小时媛被家里人的这阵仗吓得一愣一愣的,连哭都不记得,只是在卿尔尔抱起她的时候,顺手搂住了卿尔尔的脖子,任由卿尔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不发地把她抱出了厨房。
卿尔尔前脚一走,后边就传来王冬梅的声音:“乖乖,跟奶奶说你有没有哪里痛?让奶奶看看。”
听在卿尔尔耳朵里真是刺耳,她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抱着时媛快步往房间走去。
第二日,这件事情还是传到了梁老爷子耳朵了,至于传到梁老爷子耳朵里的“事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卿尔尔不用费脑子想就已经能够猜到了。
过了正午十分,卿尔尔才出了房间来到堂屋里,她是被王冬梅亲自来叫出来的,只说是梁老爷子有事情要当着全家人的面说。
她从未想过因为昨晚上的冲动,而导致这样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后果,很多年后的她曾回想起来,要是自己当天没有那么要强,没有那么较真,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日子也不会像这样下去。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堂屋里静静地坐着,等着婆家这群长辈对她做出“宣判”,她想无非是要把昨晚上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要是说要为了昨晚上的事情来斥责她,她也不在乎,她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百毒不侵,都已经对她和她的女儿做到了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还怕那些伤不了人的斥责!
“孙媳妇,叫你出来,也是想把这件事找你商量看看,于归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做的糊涂事,我是真的从心里觉得愧对你叔叔,可是眼下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怪谁都没什么用处了,现在要紧的事找一个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法。”梁老爷子说。
“哦?爷爷想到的什么万全的法子了?”卿尔尔说话时笑着的,话却是刺着人心的。
“青青!”粱于归喝住了她。
梁老爷子朝粱于归挥了挥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孙媳妇,我知道你心里头怨着呢,这家里头你要怨就怨我吧,我知晓,把时盛认回来对你很不公平,可我已经是一只脚在棺材里头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过去了,最近我老是能梦见于归的奶奶,人老了,等你到了爷爷这个年纪的时候,或许就能体谅爷爷了,时盛再怎么样也是梁家的子孙,爷爷这次就算是做的对不住你,也要把时盛接回来。”
“爷爷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昨天就表过态了,要接时盛回梁家这个事情孙媳妇也并没有要拦着你啊。”卿尔尔依旧笑着,话说的客气,找不出错,却也进不了心。
“不管你心里头怎么想,以后会不会怨爷爷,但是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把和你们阿爹阿娘商量的法子跟你提一提。”粱于归听到梁老爷子这话,立马站了起来,刚唤了声“爷爷”,就被梁老爷子凌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