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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一个县委书记的故事-第56部分

小说: 一个县委书记的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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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65%提高到80%;全县乡村集体办的企业的平均资源利用率由原来的30%左右提高到70%。   
  1。 农民的大后台(2)   
  改革就像一股“动力源”,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乘数效应”。乡村企业改制共回笼资金17个亿,拉动生产总值100个亿。县属国有煤炭企业产权置换所得的5亿元资金,全部投入到改善教育、卫生、交通等关系群众利益的公益事业中,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积极作用。改革就像一座“连心桥”,密切了党群干群关系,推进了基层民主政治建设。全县74户乡村煤炭企业由少数干部说了算,变为18岁以上的村民和村民代表参与表决,选择股权受让和经营者,采取了股权转让、托管经营、完善承包合同、资产重组等改制形式,呈现出无限生机,有效化解了村矿矛盾,人民群众不同程度地分享到了改革的成果。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这句欧阳修写画眉鸟关在笼子远不如放归林野的富有哲理性的诗句,借喻桃峰县企业改制的前前后后是何等的恰如其分! 
  桃峰县原副书记如今是商务厅副厅长,这是个肤色健康身材瘦长的四十啷当岁的人。我们约见于上岛咖啡厅的一个小小的雅间,喝着乌龙茶聊了一个下午。 
  “都是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说了吧?连省委和省政府也已经在推行矿权改制,中央也即将在全国推开,已经是完全的合法化了,还有什么说头?和治国是县委书记,他才是真正的始作蛹者,我只是一个具体推动者。改制合法化了,反而我有了许多别的担忧和想法。” 
  现在这个说了算的人,形单影只伫立在风中,秃头上的几缕毛发,似新兵连的战士,在风的口令下,被操练得不断立正、稍息、卧倒。他敞开瘦削的胸腔里边套着一件薄衫,外套大鸟也似在风中张开翅膀。风鼓吹着他,使他的身体看去状如一株坚韧的开花植物——细长的脖子顶着一颗状如硕大光洁果实的头颅,饱满的思想如榴莲一样爆裂。 
  透过风的传播,思想的芳芬,如兰似麝。   
  2。 化解血案的和氏宝典(1)   
  和书记他这个人讲的全是实话,没甚大话,全是人话,人肯定爱听人话,对不! 
  轮到和治国说话时,和治国不觉百感交集,竟然无从说起,脑子一片空白,感情汹涌澎湃了好半天,才趋于平缓,这才近乎死板地慢条斯理地说出了第一句:“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县委书记和治国,出于责任,出于感情,我想向大家讲几句心里话。” 
  接下来我们的和治国书记便单刀直入:“长时间限制郑孝本同志的人身自由,是严重违法的,保护每个公民的人身自由是宪法和法律明令规定的,事情再发展,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们和书记说的是真话,屈指细数郑孝本已经丧失人身自由三天了。按照相关规定,人质被绑架超过48小时还没有被释放时,视为政策攻心与和平解决无效,为保证人质生命安全,此时可以合理合法地实施各种武力手段强行进入现场解救人质。解救过程中绑架者若有伤害人质的企图举动以及顽强抵抗等拒捕的行为的均可以当场将其击毙。 
  憋了一肚子气的桃峰县的公安干警中已经又有人在嗷嗷地请战了。 
  10日那天我们和书记专程去省城汇报过情况之后,省武警总队的负责人也已经来桃峰县现场勘测过地形,并通过邢军放和刘科长的两次进出观察,绘制了解救人质的作战地图。具体人质的所在位置,骡子的所在位置,以及各色人等的所在位置,都已经绘在地图上。 
  之前,在省、地公安部门的指导、参与下,县公安局已经迅速拿出了强制解救人质的《 方案 》和《 应急预案 》。在市委、公安处的统一指挥下,预备警力1000余名,县人武部准备民兵应急分队160余名,工作人员500余名,及时配备了必要的防火、防爆、现场救护、通信联络、现场指挥等车辆、机具和设备,做好了强制解救人质的一切准备工作。 
  “我们人人都有妻儿父母,金钱等物质财富都可以创造,但生命和身体是最宝贵的。郑孝本同志并没有做对不起秀水镇人民的事,并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 
  心情如钱塘江潮奔涌不息。和治国强忍着激动,款款吐露衷肠: 
  “大家不妨都换个位置想一想,假如我们是郑孝本同志,我们是他的妻儿,是他年过八十的父母,那我们大家的感受又会如何呢?人尽管社会分工和职业不同,但每一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也都是爹妈生的。我们绝大多数群众都是受蒙蔽的,即使说了一些错话,办了一些过头的事,只要改正错误,党和政府以及政法机关是可以谅解的,这是我向大家负责任的告白。” 
  出发前就有人说,××说了,出动武警解救人质,省心、省事、省力,符合国家法律政策。可和治国却大为光火:“谁说也不行,这个事谁说了也不算,除非上级领导撤了我的职,只要我和治国还是桃峰县的县委书记,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发生这种亲痛仇快的流血事件!” 
  “人不怕犯错误,但最大的错误,怕的就是知错不改。许多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以我们每一位善良人的心愿而转移的……”和治国说话的语气中分明有所暗示。工地四周已经布控有多名神枪手,瞄着工地上的一举一动,骡子的方头上至少有两支枪口瞄着,稍有异动,骡子即刻就会是枪下的亡魂。还有上千名武警和干警在古城荷枪实弹的候命,只要人质发生危险,稍有差池,一个电话打过去,只需30分钟,就可以赶到工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和治国的潜台词是想告诉人们:潜藏的杀机已经跃跃然欲择人而噬,凶险集结,已经呼之欲出,人们啊,你们一定要冷静行事,千万不能再错走一步,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不可铤而走险,不要再有侥幸心理,酿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剧,此时不回头,恐怕要万劫不复了。 
  不要以农民式的家长里短和善良人的心愿去揣度国家法律,国家法律本该是一部摒弃怜悯之心不通人情的机器,只管量刑的丝丝入扣而不管何以入扣?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是过去的说法。现在它属于人民,仍然具有烘炉的本性,什么样的顽铁都可以冶炼却从不管顽铁是怎样形成的?它坚持机械律条以排斥人性的濡染,它维护社会尊严而罔顾生命的祈祷。   
  2。 化解血案的和氏宝典(2)   
  眼前似乎真切地出现了那个惨烈的场面,武警部队冲进去时,群众在用石头木棒进行反击,武警不得不开枪自卫,灼热的子弹射出枪膛,在各种姿态的人体上开出一朵一朵红色的辐射状的艳丽花朵……狗急跳墙的骡子最终将刀子嗖的刺入了人质郑孝本的喉咙,鲜血迸溅之中,郑孝本砰然有声地倒下,死不瞑目……阳光和红旗下,鲜血染红了五月的土地…… 
  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秃头上几根残存的长长的毛发无风自动,好端端地竖了起来。 
  哦,这样的惨剧连想也不该多想,想一想都是失职和罪过,更谈不上让它发生。不允许,绝不允许,管不了别人,但至少在我和治国任期内,绝不允许桃峰县发生这样的血案! 
  “绑架案事出有因,”他开导大家,“不是单纯的勒索钱财或是少数人挟持人质的那种典型的绑架案,群众现在还犹豫不决,还能听进话,还有和平解决问题的希望,有一丝希望就要付出一百倍的努力,不能轻言放弃。绑架人质的那个骡子,他可以说是为首的,他还在和我们不断通话,已经有所认识。事态是很严重,但还没有发展到临界点。武力是迫不得已才能使用的最后手段。我的意见还是不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对自己的群众使用武力!” 
  除市、县几位主要领导支持我们和书记的意见,更多人是口服心不服,有人甚至向上级领导建议,只要把和治国和连三元一并免职,事态就可以得到平息。也有人说和治国一意孤行,更有人说他是名副其实的秃子打伞。可是我们的和治国书记却不管不顾,甚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他秃圆的头脑的铜壶里,思想的大火始终煮着一个信念:我和治国就算是不当这个县委书记,也不能做对不起桃峰县群众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为这事就算是被罢了官也在所不惜。这点精神得向刘少奇学习,不对个人负责,要对历史和人民负责! 
  我们和书记喜欢刘少奇的人品和风范,1969年10月17日,被迫害重病的刘少奇被秘密送到开封监护,在开封他度过了生命最后的27天,于1969年11月12日凌晨6时45分蒙冤致死,成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最大的冤案。然而正如刘少奇在处境最艰难时所说“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他为人民建立的功勋将永远铭刻在人民的心中。 
  最后我们和书记对滞留工地的群众发出充满拳拳情意的呼吁: 
  “我代表县委县政府,代表关心你们滞留工地人员的许多亲友,衷心地希望你们放走郑孝本同志,用自己的行动来证实郑孝本同志在电话中告诉我们的,在场的群众是善良的,是好的。也希望你们消除顾虑,尽快回到你们温暖的家,亲人和朋友在等待着你们!迷途知返,党和政府是欢迎你们的!” 
  和治国说话的声音不怒自威,平缓而自然,似乎是坐在小板凳上和人们拉家常,他一改平时说话的频率,把语速放得很慢,为了让每一个字都如钉子一样入人们心里,字与字之间似乎都有些微察觉不到的停顿和强调。 
  工地上一片静悄悄,所有在场的村民几乎都习惯地就地蹲下,如同每天早上聚拢在一起吃早饭那样,脸上带着平和的表情。有的人香烟都忘了吸,老人嘴里品咂的旱烟袋熄了也不知道,不论大人、孩子、妇女,都听进去了。 
  据说那天和治国书记讲完话不久,有三分之二的群众交换着会心的眼神,蒲公英种子也似被和风吹得四处飘散,有的被吹回温暖的家里,有的被吹去寻亲人和朋友去了。 
  自觉大势已去,剩下的人便有几个主动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郑孝本从电线杆上解开绳子松了绑,骡子也不去阻拦他们,几个喊打喊杀最凶的人,也蔫蔫地噤了声气。 
  “不像有些人,”过后骡子这样告诉我,“有些领导他一张嘴就说官话,要不就瞪起眼睛吓唬人,和书记他这个人讲的全是实话,没甚大话,全是人话,人肯定爱听人话,对不!”   
  2。 化解血案的和氏宝典(3)   
  这时,红日已经西沉,暮色开始低垂。   
  3。 金昌和王喜(1)   
  宋《 五灯会元 》有诗曰:劝君不用镌顽石,路上行人口似碑。信然。 
  那天谈到秀水镇和华昌群体性事件时,高厅长说,“秀水镇事件不仅闹得凶,时间也长,前后将近拖了有小两年,可是桃峰县的干部队伍却一点没有乱,要搁别的县早不知乱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和治国这个人在使用干部上非常过得硬,他从不欠别人什么,你敢不好好工作,马上就会毫不客气地免了你的职,桃峰县的干部都明白这一点!” 
  对此我也有同感,采访桃峰县农牧局金昌局长时,快人快语的金昌说:“知道为什么我金昌两袖清风用不着动脑筋去贪污吗?是因为我这个局长是白捡的,没有花过一分钱,也根本没有活动过。和书记不让人跑官,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好好工作是出路。没跑过官也没花过钱,竟然当了农牧局的局长,还不好好工作,还想歪的邪的,你说我还是人吗?” 
  “你是不是觉得农牧局长是个穷单位?没人去?”看我有点不信,金昌认真起来,“你看煤炭局怎么样?煤炭局现在叫安监局,我现在给你把局长王喜叫来,我们是同学,平时处得很好,无话不谈,我们俩的事互相都知道。我把他叫过来你让他自己说。煤炭局这样的局在别的产煤县要是没有个百八十万休想当得上,可是你问一问王喜,看看他是否花过一分钱?别说花钱,他连好好地和和书记说句话都没有过,除了干事,他天生不会那一套!” 
  “我是山西农业大学毕业的,毕业回来后在桃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之后到乡镇当过几年副书记。当时桃峰县在天津有一个办事处,我去呆了一年多。1996年在县纪委工作,当过纠风办主任,2001年和治国接替白奇风当了县委书记时,我连和治国的办公室都没有去过。我当时已经40岁,说我一点没想法那是假的。换届时169个人当中要推荐25个人,我不在会场,结果就把我推荐上来,是17名还是18名,记不清了。这么多名推荐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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