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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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有一二得力之人。年长而名重者,容易被人看破;可年少而无名者,能堪大用者又不多。我当时也就是随口道:身边还少了个书僮。文若便向我推荐了曹友学,说此子聪灵,有急智,身手不凡,且有学识,可以随行辅佐。
后来奉孝也这么对我说,包括公达你也知公达为人,性谨少言,很少夸赞他人。
他对曹友学似乎也颇为称赞,确属难得。加之我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随行,所以才同意下来。
对了,看样子你和曹朋关系不差,你对他又有何感官?”
陈群的祖父陈寔,和荀衍的祖父荀淑,同为颍川四长,来往自然紧密。
荀衍虽然没有回答他此去江东,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也算给予了陈群正面的回答。陈群自然不可能再去追问,因为再问下去,就有可能要出事。荀衍念及两家交情,透露了这么一个讯息,对陈群而言,已经足够。至于荀衍去江东到底是做什么事,已非陈群能够知道
听荀衍询问,陈群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友学此人,我看不透。”
“呃”
荀衍听陈群这么说,可就有些色变了。
他可是知道,陈群有识人之明。
看人的眼力价从来都不差,好坏优劣,大致上能看出端倪。
一般而言,当某人说出‘看不透’这样的言语,其实也就是表明,他所说的人,有真才实学。
正因为有真才实学,才会说看不透。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荀衍搔搔头,起身在屋中徘徊,“若如此,他又岂能甘为我书佐?”
是啊,有真才实学的人,大都有傲骨,不会屈从人下,更不要说做别人的书僮。哪怕只是做戏,也不太可能。
陈群道:“友学有节气,性高洁、刚直。
但他倒不是那种恃才傲物之人,识得轻重,辨得是非。依我看,他也不一定会在意这种事情。只要兄长把话与他说明,他应该不会拒绝。要不然,我过去和他谈谈,再回禀于兄长。”
“这个也好。”
荀衍想了想,点头答应。
陈群便告辞离去,径直来到曹朋的住所。
曹朋也住在陈府中,不过是一个偏房,而且和夏侯兰共居一室。
陈群过来的时候,曹朋正在灯下赏刀。昏黄的灯光下,那两口大刀泛出了一抹冷幽的光晕。
夏侯兰颇为羡慕的坐在一旁观赏,口中连连咋舌。
“友学,你这两口刀,若到市面上,只怕要万金之巨吧。”
河一斩,才都山铁打造,刀身云纹细腻,极为优美。刀茎和刀身的锷口出,桃木木瓜雕琢龙吞口,使得刀身更显几分霸气看得出,曹汲为打造这两口大刀,应该是费尽了心思。
尽可能的考校了曹朋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极为注重。
以至于曹朋握住大刀时,竟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受刀口上的血槽,泛着暗红色的血光,这是曹汲造刀的最显著特征。每一口刀造出,必含血气,令宝刀更具灵性。夏侯兰不禁叹了口气。他开始有点嫉妒曹朋,有一个这么会造刀的老爹,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曹朋忍不住笑了!
他从榻上拿起鹿皮袋,把双刀收进袋中。
而后往身边一放,头枕大刀,笑呵呵的与夏侯兰聊起了家常。
和夏侯兰认识了快一年多,但两人还真没有什么机会,一起说说心里话。
“子幽,你当年学枪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吃苦倒也说不上,但一直不被老师看好。”
子幽,是夏侯兰的表字。
他回到自己榻上,神情颇有些复杂。
“你那支银枪,莫非是你老师所赠?我看你枪不离手,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里面吗?”
夏侯兰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
“我这支枪,是仿老师那支龙胆银枪所造。”
“龙胆银枪?”
曹朋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是啊,老师早年间曾得越人名匠,采赤朱山精铁所造,枪长一丈二,附龙鳞纹,重四十八斤。因枪刃似龙胆,故名龙胆枪,是老师心爱之物。只可惜,我未得老师真传,所以后来老师将龙胆枪传给了和我一同拜师学艺的兄弟。我兄弟见我喜欢,后来在常山郡为吏的时候,便出重金,耗费一年之久,模仿老师的龙胆枪,为我打造了这支枪,名为龙鳞。”
“哦!”
常山,龙胆枪,童渊
当这三个名词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人名悄然浮现在曹朋的脑海中。
不会这么巧吧!
曹朋呼的一下子坐起来,盯着夏侯兰问道:“子幽,你那兄弟,叫什么名字?”
夏侯兰诧异的看了曹朋一眼,“我兄弟叫赵云,字子龙怎么了?”
“你兄弟叫赵云?”
曹朋惊声问道。
夏侯兰着实被曹朋的表情吓了一跳,于是连忙坐起身来。
“是啊,你认识他?”
“常山真定人氏,赵云赵子龙?”
“嗯!”
“哈哈哈我不认识。”
曹朋说罢,又躺了下来。
只气得夏侯兰咬牙切齿,你不认识又何必弄出一副咬人的架势?害得我还以为你和子龙有仇!
殊不知,曹朋心里此刻,却乐开了花。
人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说三国演义中,蜀汉阵营里最为人耳熟能详,最为一众萝莉御姐,熟女人妻所爱者,怕就是这赵云赵子龙了。一身是胆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视百万大军若无物。在后世,赵云已经成为了忠义和勇猛的代名词。提起赵云这个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吕二赵三典韦!
按照演义里的排名,吕布死后,赵云堪称第一。
曹朋之前还在想,怎样才能招揽牛人?
原来,牛人就在身边啊!
“子幽,你兄弟很厉害?”
“恩,比我厉害。”
废话,我当然知道比你厉害。
曹朋笑问道:“那他现在”
“还在公孙瓒帐下。”
“呃”
夏侯兰好像明白了曹朋的意思,突然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公子,你莫不是想要招揽我兄弟吗?”
“呃怎么,不可以吗?再说了,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能在一起的话,岂不是一桩美事?”
“难,难,难。”
夏侯兰哈哈大笑,便躺了下来。
“怎么难?”
“我那兄弟,素有大志。
公子,我承认你有大才,可是你凭什么招揽我兄弟?当初若不是和你打赌,我也未必跟你至于我兄弟,你就更不用去想。而且,子龙是个死心眼。当初我还是白马义从的时候,他就私下里对我说过,若非随了公孙瓒,他倒是愿意跟随玄德公。哦,玄德公你知道吧,就是刘豫州。想当初他曾和田楷一同随玄德公征战,所以早已心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留在公孙瓒帐下?所为何也?他是个死心眼儿,当初我让他和我一起走,他都不肯答应。
就算是公孙瓒死了,他也不会跟你”
赵云,已经和刘备勾搭上了?
演义里倒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但由于重生之后,曹朋发现很多事情和历史并不符合,心里还是存了几分侥幸。
没想到
如果赵云已经和刘备勾搭上了,那再想要勾搭赵云,可就没那么容易。
曹朋想到这里,搔了搔头。
“我想想也不可以吗?”
“呵呵呵,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夏侯兰一边笑,一边翻了个身。
不过看他颤动的身子,就知道这家伙此刻心中,一定笑翻了。
刘玄德有什么好!
曹朋不由得腹诽:到现在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只能寄人篱下。
不过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寄人篱下?
这年头想要招揽人才,实力和能力固然是一方面,名声可是很重要。
刘玄德混的再差,手底下好歹还有个关羽张飞;而自己呢曹朋这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笃笃笃!
房门轻响。
曹朋没好气的问道:“谁?”
“友学,可曾歇息?”
听声音,好像是陈群曹朋翻身坐起来,披衣走到门口,把房门拉开。
陈群站在门口,看曹朋脸色不太好看,不禁奇道:“友学,可是不舒服?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没事儿,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不太高兴。”曹朋说着,用力甩了甩头,长长出了一口气,“兄长这么晚找我?莫非有事?”
“呃若你方便,我们院中一谈。”
“好吧。”
曹朋点点头,迈步走出偏房,随手拉上了房门。
随着门叶撞击,嘎嘣一声轻响过后,夏侯兰翻身坐起。
他坐在榻上,挠了挠头,看着曹朋那张睡榻,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自己刚才那些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
他心里,突然间生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曹朋年纪虽小,但也确实有真才实学而且,曹朋待夏侯兰,从未把他当成自己的奴仆家将,更多时候是把他视为左膀右臂。在军中,夏侯兰虽然做到了屯将,可是却深受压制。
宛之战时,他一个人流落到宛城,而无一人跟随,便足以说明问题。
而在曹朋身边,虽然挂着一个家将的名头,可是夏侯兰能感觉到,比在军中时要快活许多。
跟随曹朋一路走来,夏侯兰也的确是见识到了曹朋的努力。
无论是帮助家人,还是照拂兄弟。曹朋对自己人,那绝对是没话说,甚至帮助夏侯兰突破了多年未曾突破的瓶颈。
侧耳聆听,陈群和曹朋在院中交谈的声音很轻,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夏侯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夏侯啊夏侯,你这是怎么了?公子待你不薄,你怎能那样说话?
心里面,隐隐有些悔意。
就在这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
夏侯兰连忙翻身倒在榻上,闭上眼睛装睡。
曹朋推开门,走进房间。
看夏侯兰已经睡下了,于是上前为他盖好了毯子,转身吹灭蜡烛,也躺在榻上。
别小看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使得夏侯兰心里,感到很温暖
“公子!”
“嗯?子幽你还没有睡吗?”
“要不然,我帮你写封信问问看?”
“什么!”
“联系一下子龙,看他愿不愿意为你效力。”
黑暗中,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就听曹朋幽幽道:“子幽,你说的没错,子龙即便过来,我恐怕也难以给他施展才华之所。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要强求,随缘的好若子龙他日能有大成就,岂不是耽搁了他的前程。你我还是不要太自私的好。算了,不说这些,天一亮咱们就要出发,睡吧。”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夏侯兰没有再开口,可这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世上主公,能有几人愿真心为部曲考虑?曹朋年纪虽小,可这份气度和胸怀,却羞煞天下人。
不行,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要试一试。
夏侯兰拿定了主意,这心里面顿时安宁许多。
他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在梦里,夏侯兰仿佛梦回云雾山上,回到了那段快乐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时光。
其实,如果子龙愿意过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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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曹朋内罩一件皮甲,外面套上一身灰色襜褕,头戴纶巾,一副小书童模样的装束。
而夏侯兰,则换成车夫打扮,把丈二龙鳞用黑布枪套套住,放在车马上。
他和曹朋赶着一辆马车,在陈府门外等候。照夜白则被曹朋托付于陈群,请他送回东陵亭。
曹朋现在是一个书僮,骑着一匹价值千金的照夜白,那不是找事儿吗?
荀衍对曹朋的这个决定非常满意。
说实话,他也没有考虑这么多,若非曹朋提起,他怕都忽视了。
文若言曹友学心细于发,果然不是妄言。也许这一次让他随行前往,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荀衍登上了马车。
夏侯兰驾车,曹朋坐在副手位子上。
那一对河一斩,用鹿皮套包裹着,斜插车架上。
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太容易看出,那皮套当中,是一对宝刀。
“大人”
曹朋刚一开口,就被荀衍打断。
“友学,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