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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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员大将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
声音中,暗藏着一种赞赏,还有一丝丝怒意。
二马错开,曹朋和那员大将同时拨转马头。曹朋的心,是砰砰直跳,冷汗顺着后背流淌,打湿了内衣。
不身临其境,绝无法体会到那种可怕的感觉。
当一座山向你压过来的时候,是一种何等可怕的气势。
握紧大刀的手,不住颤抖。
身体在一刹那间,好像虚脱了似地,也轻轻颤抖不停。咽了口唾沫,曹朋抬起头,定睛看去。
只见眼前一员大将,头戴金冠,倒插稚鸡翎。
百花战袍,唐猊宝铠,腰系狮蛮玉带,身披一件锦缎子黑底红面的披风,掌中一支画杆戟。
那画杆戟,粗有鹅蛋般,长近四米。
双耳小枝寒光闪闪,戟刃宽大,足有二十公分的宽度。
戟杆是用麻钢打造而成,黑幽幽,雕镂盘龙回绕往下看,一匹赤兔嘶风兽,浑身毛发火红,没有半点砸死。身长丈二,四肢强健,膘肥体壮。那碗口大的蹄子,哒哒哒敲打地面,口中不时发出响鼻声,喷着气,摇头摆尾,宛如蛟龙出海一般,在对面走马盘旋不止!
赤兔马,兴奋了
一匹好马,和人一样,有灵性。
它们同样渴望遇到对手。只不过,似赤兔嘶风兽这样的宝马良驹,一般来说很难遇到对手。
否则,这好马不就是到处可见了吗?
而今赤兔马遇到了照夜白,好像棋逢对手一般。
不止是赤兔马兴奋,照夜白也很兴奋。若非曹朋死死拉住缰绳,说不定它已经冲过去,和赤兔一较高下。
两匹龙马,不时发出低声咆哮,好像在向对方挑战。
而赤兔马上的那员大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跳下马,身高约在两米上下,体格魁梧而强健,但又不像典韦许褚那般,膀阔腰圆。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斜插鬓角,透着英武气概。那张脸,棱角分明,恍如刀削斧劈般,线条充斥着阳刚之美,令人不由得为之赞叹。
“小娃娃,身手不差!”
那员大将冷厉喝道,声音格外洪亮。
这时候,跟随在他身后的两员大将也冲过去,生生把许仪典满,和魏续侯成两人分割开来。
两边扈从也随之分离,各自在主家身后,一个个怒目横眉。
双方各有死伤,但总体而言,却是侯成的人马,吃了一点小亏
侯成死了三个扈从,并有十余人重伤;而曹朋这边,死一人,伤七人,情况并好不到哪里。
“君侯!”
侯成魏续两人在那员大将跟前,拱手行礼。
与此同时,宋宪也被人从马尸下拽了出来,浑身血淋淋,一瘸一拐的过去,向那大将行礼。
人群外,一个老者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陪同下,站在一辆马车上,负手观战。
“元龙,那三个小娃娃,什么人?”
“呃那个白脸娃娃我好像认识。”
“哦?”
“此前孩儿去许都时,曾在毓秀楼和他见过面。当时还差一点惹出冲突这孩子名叫曹朋,其父曹汲,据说是隐墨钜子,如今在曹公帐下,担当少府诸冶监监令,造的一手好刀,能断二十札。最厉害的是,那曹汲在三个月,便造出了三十余口断二十札的宝刀,非常厉害。”
“曹隽石吗?”
老者点头,“我倒也听说过此人呃,我想起来了,这小娃娃是随着邓叔孙去的海西县,对吗?”
“应该是吧。”
“邓叔孙做的不差。”
老者话锋突然一转,目光朝曹朋看去。
“走吧。”
“父亲,咱们不管吗?”
“放心吧,君侯骁勇,却非以大欺小之人。”
“哦既然如此,那请父亲回车。”
中年人搀扶着老者,往车厢里进。不过老者突然又停下来,扭头对中年人道:“那小娃娃,不错。”
“哦?“
中年人一怔,想要询问。
可老者趁着功夫,已经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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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哪个让你来此闹事?”
马上大将,并没有理睬侯成等人,单手拖戟,勒马而喝。
曹朋这个时候,努力平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催马就上前三步。
照夜白上前,使得赤兔马更加兴奋,哒哒哒连进三步,马上大将口中一声呼喝,才算是停下来。
曹朋深吸一口气,捧刀拱手,“敢问,可是温侯当面?”
那双眸子,半眯起来。
大将看着曹朋,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后沉声道:“正是!”
温侯是何人?
就是那世之虓虎,吕布吕奉先。
曹朋不由得暗自一声赞叹: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他再次拱手,“下官海西兵曹,曹朋。
此次前来下邳,乃奉县令之命,前来为君侯道贺。哪知道一进城,就被三位将军盯上,要强抢下官坐骑。下官虽非什么好汉,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故而与三位将军起了冲突。”
“哦?”
吕布闻听,扭头向侯成魏续看了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
侯成魏续宋宪三人,不由得羞臊的满脸通红,一个个低下脑袋。
吕布回过头来,看着曹朋道:“果然好马既然他们看上了你的马,你现在交出,也不迟!”
曹朋闻听,脸色一变。
侯成魏续宋宪三人,却面露喜色。
先前两个分开许仪典满的将领,纵马上前想要说话,却见吕布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开口。
“小娃娃,给你们两条路。
交出马,留尔等活命;否则的话,就留下命来。”
“吕布,休要张狂!”典满大怒,双铁戟一分,催马就要冲过去。
吕布看到典满手里的双铁戟时,不由得一怔,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曹朋抬手拦住了典满,“三哥,稍安勿躁。”
“嗯”
典满咬了咬牙,勒住战马。
“典韦是你什么人?”
曹朋正要开口,吕布突然大喝一声。
典满一怔,一挺胸膛,骄傲的说:“正是家父!”
“居然是恶来之子”
吕布不由得哈哈大笑,“本将军最敬豪勇之士。想当年你父亲与我鏖战百合,不分胜负,也端地是一条好汉。也罢,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回。你们两个,又怎么说?”
许仪和曹朋相视一眼,同时催马上前。
曹朋道:“君侯想要强夺我的马儿,那就看君侯有没有这等手段。”
许仪冷笑一声,“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吕布你休要废话,想要我的黑龙,那先杀了我再说。”
两人一左一右,一个捧刀端坐马上,一个拖刀虎视眈眈。
说实话,曹朋知道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
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想要和吕布大战一场男儿大丈夫,又岂能不战而低头?
吕布露出狰狞笑容,画杆戟蓦地抡起,生生在半空中停住。
戟尖遥指两人,“三招之内不取尔等性命,今日之事,就一笔勾销。”
“正要领教君侯高妙。”
曹朋说着话,单手执刀,刀尖朝下。
“且慢!”
典满纵马来到曹朋和许仪中间,双铁戟执在手里,看着吕布,跃跃欲试。
“小娃娃,本将军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饶你一回休要再来送死。”
“我等小八义自结义那天开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岂能贪生怕死?”
吕布身后两员大将,不由得露出赞赏之色。
而吕布的脸色却变了,骤然间杀机凛然,“如此,我就送尔等上路!”
沉甸甸的画杆戟遥指曹朋等人,那股子骇人的杀机,直扑而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得是连连后退。而曹朋三人的脸色,也都随之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在这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吕布给他们带来的可怖威压。那是一种信念,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诡异力量。
或者说,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攻击,一种精神上的压迫。
吕布跨坐赤兔马上,在一刹那的功夫,好像与天地相合。
画杆戟指着三人,他还没有动。曹朋三人,就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吕布牢牢锁住了一样,难以躲闪。
这才是虓虎之威吗?
曹朋心里,暗自惊呼。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造成了无穷的压迫。
刚才他和吕布虽然过了一招,可现在看来,吕布刚才根本就没有施展全力。
妈的,这家伙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强悍了!
曹朋的额头,冷汗淋漓,紧握住刀柄的手心,也渗出了汗水。
不仅是他,包括典满和许仪在内,都感受到了那股子可怕的威压。但他们的情况比曹朋好一些,毕竟论功力,他们要强过曹朋。曹朋那张脸,微微发白,不过掌中的大刀,却格外沉稳。
那股气势越来越强,他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吕布厉声喝道:“小娃娃,现在下马,犹未晚矣。”
他声音冷厉,每一个字出口,那气势就强上一分。
曹朋突然一声暴喝,“温侯要战,便来战!”
七个字从他口中呼喝而出,在一刹那间,产生了巨大的力量。曹朋在吕布那强横的气势压迫下,竟突然间爆发了。七个字,以真言之法呼喊出来,隐隐间使得吕布的气场有些紊乱。
吕布不禁一怔,脸上杀气更重。
“再说一次,下马!”
“某家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屈膝跪着生!”
曹朋手中大刀,在半空中不断画出圆弧,猛然大吼一声,催马冲向吕布。
与此同时,黑龙和典满的大宛良驹齐声嘶鸣,三匹马成品字形朝着吕布冲过去,竟生出一股子悍勇无比的惨烈之气。吕布身后两员大将,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温侯,手下留情!”
两人齐声高呼。
赤兔马恰恰在这时候,一声长嘶,腾身而出。
吕布后发而先至,画杆戟夹带无匹巨力,呼的落下,竟然将曹朋三人的联手合击,消解于无形之中。
铛铛,两声巨响。
战马长嘶
典满和许仪手中的兵器,在瞬间被吕布崩飞出去。
而画杆戟却毫不停顿,朝着曹朋劈头落下。曹朋双手握刀,一刀劈在那小枝上。可是画杆戟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暗劲摧毁,双手虎口迸裂,大刀嘡啷一下,就跌落在了长街地上。
“爹,你住手!”
一声娇呼,突然响起。
而曹朋却毫无所觉,此时此刻,他完全被吕布那一戟之力所笼罩。
一力降十会!
这就是他妈的一力降十会!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招都不可能产生作用
曹朋心中感慨:竟小觑了古人。
画杆戟,蓦地停下,正架在曹朋的肩头。
一个少年将军从酒楼里冲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爹,你怎能不讲道理明明就是魏叔叔他们不对,看上了别人的马,却又打不过人家我回去告诉我娘,爹你又欺负人了。”
这少年将军,居然是吕布的儿子?
吕布一见这少年,脸上的杀气顿时烟消云散。
大戟呼的抽了回去,催马过去,到少年身边俯身一把将少年抱起,跨坐在赤兔马上。
“爹那又欺负人,不过是与他们戏耍而已嘿嘿,玲绮我儿,不好好在家里读书,怎地又偷偷跑出来?等回去,定要告诉你小娘,让她好生管教你才是。好了好了,咱们回家去。”
说罢,吕布拨转马头就要走。
而曹朋此时,才将将清醒过来,冷汗已湿透衣襟。
“君侯,那马”
宋宪巴巴的叫喊道。
魏续和侯成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提什么马?
吕布勒马,回头冷冷看了宋宪一眼,“尔等若有本事,只管去抢,与我有何关系?”
“可是”
“子远,闭嘴,别再丢人了。”
魏续恶狠狠的咒骂一句,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今天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吕布骂完了魏续,目光落在了曹朋三人身上。
他突然笑了,“三个娃娃,本事不差想当初,恶来也未能挡住我这一击。若非他身披三层重甲,说不定现在呵呵,方才与尔等相戏尔。若你等心有不满,他日可在来一战。”
说罢,吕布对身后两员大将道:“文远,叔龙。”
“喏!”
“找个人,带他们去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