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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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什么了。
转过身,曹朋平静地回到父母身边坐下。
依偎着母亲,他这才感到了一阵阵眩晕刚才和庞季、司马徽一番交谈,不仅仅是考量胆色,同时也是对他精神的一次磨练。从今以后,他将生活在这个时代,也许似这样的辩论,还会有很多。今天的试炼,权当作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次啼鸣,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王猛和曹汲,有些呆滞的看着曹朋。
王买则目光炽热,用力握紧拳头,在胸前一挥,释放着他心中的激动。至于张氏,表现的更直接。她用力把曹朋搂在怀里,同时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向庞季和司马徽两人偷偷看去。
庞季和司马徽,则陷入沉默。
两人谁也没开口,但显然是被曹朋那一席话所触动。
建安元年,曹操刚迎奉天子,尚未统一北方。在许多人的眼中,北方真正的霸主,并非曹操,而是盘踞河北的袁绍袁本初。无论是在家世,还是从名望,实力上而言,袁绍都是北方霸主的唯一人选曹操?好吧,这个人的确不差,可相比之下,和袁绍还是有一定差距。
也许,我们应该再认真考虑一下,曹操和袁绍二人,究竟谁才能挽救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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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屋外的雪变小了,并渐渐停息。
两名骑士走进屋子,在文聘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文聘点点头,走到庞季身边道:“元安先生,雪停了,咱们可以赶路了!”
“哦,也好,我们动身吧。”
庞季站起身来,就见少年立刻上前,为他披上裘袍。
和司马徽并肩而行,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脚步。
“小友,你叫曹朋?”
曹朋这时候也恢复过来了精神,连忙起身回答:“贱名不足挂齿,不知元安先生有何指教?”
王猛已经告诉他庞季的来历,曹朋自然也不敢怠慢。
庞季微微一笑,“小小年纪,见识不俗不错,不错!你今年多大了?”
“回长者,小子年满十三,过年就十四了!”
“恩,甚好,甚好曹朋,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曹朋坦然道:“小子随父母往棘阳,前去投奔姐姐。”
“听口音,你是本地人?”
“是,小子是南阳郡人。”
曹朋没有说他是中阳镇出来,否则庞季肯定会问他,既然是中阳镇去棘阳,为何又转道比阳?
他倒不担心庞季会把他们交给张绣,可这防人之心,却不能没有。
毕竟,刘表和张绣如今是盟友,断然不会为了他这一家人,而反目成仇。所以,曹朋的回答也很有技巧。我就是不说具体的地方,我只说我是南阳郡人反正这口音,也改不了。
“你姐家在棘阳何处?”
文聘突然开口,沉声喝问。
这时候,曹汲夫妇已经被吓傻了,哪有勇气回答。
而王猛父子,也只能恭敬的站在旁边。
曹朋说:“家姐早年下嫁棘阳邓村。”
“棘阳邓村?”
文聘愣了一下,“原来是邓济将军的族人。”
他没有再理睬曹朋,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王猛父子身上。
“那汉子,练得一身好武艺,何不投军,报效国家?”
原来,他是看上了王猛。
王猛一愣,连忙拱手,刚想好措辞,就听文聘接着道:“你若是想投军,可到襄阳来找我。
我叫文聘
或者直接去新野县,找邓济将军也可以,就说是我推荐,邓将军定会善待于你。”
说罢,文聘挂上风巾,大步离去。
庞季身后的少年却盯着曹朋道:“喂,我叫庞林,我绝不会输给你的!”
曹朋毫不在意,朝着那少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司马徽则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一副温和的表情,点点头,和庞季一同走出了房间。
紧跟着,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马蹄声阵阵,车轮滚滚
过了一会儿,屋外冷清下来。
张氏拉着曹朋的手,走到屋门口向外看,只见驿站小院子里,一片狼藉。
呼-
曹朋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爹,娘,伯伯他们走了,这炭火正旺。
不如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夜,等天亮了在动身吧。天亮了,咱们就在羊册镇上,买一辆牛车。”
他倒是无所谓,可张氏也好,曹汲也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才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曹朋居然和庞季同席而坐,而且还侃侃而谈?
这要是传扬出去,那还了得吗!
看曹朋的目光,明显有些不一样。
王猛突然过去,一把搂住了曹朋的脖子,“你这孩子,可真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跟谁学的?你知不知道,那庞季是什么人?如果你刚才惹怒了他,他杀你,比杀鸡都容易百倍。”
“伯伯,若庞元安那么容易发怒,他也不配做那鹿门二庞了。”
王猛闻听,不由得哑然失笑。
乍听曹朋这话有点狂,可细一想又觉得有道理。
名士!
什么是名士?
那不仅仅是要有渊博的学识,要有超出寻常的眼界,还要有常人无法比拟的气度和风范。
这养气的功夫,是名士的必修课程。
真正的名士,泰山压顶,面不改色。若是随意动怒,不过是寻常士子,哪怕本事再大,也做不得大事。
鹿门二庞,又岂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五个人围坐火塘子边上,屋外的寒风,也变得不甚狂野。
曹朋真的是累了!
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他想好好睡一觉。
可刚才和庞季司马徽等人的刹那交锋,却让他兴奋不已。大脑处于极度活跃的状态,以至于在张氏怀里,却久久无法入睡。
风止息了,雪也停了!
就在曹朋迷迷糊糊,有些困倦之意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车轮声响。
王猛警觉的站起身来,抬手就抄起铁叉。
“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曹汲也忍不住低声抱怨着,跟着王猛身后,来到屋外。
驿站小院里,听着一辆马车。
两个骑士在马上拱手,沉声道:“司马先生让我等前来,将此车赠于令郎代步。先生有言:若令郎闲暇时,可至襄阳檀溪。只需报先生名字,即能找到先生还说:请诸位保重。”
王猛连忙道谢:“多谢元安先生,德操先生!”
骑士也不啰嗦,拨马就走。
看着停在院子里的马车,王猛和曹汲愣了半天。
“贤弟,恭喜你了。”
王猛率先清醒过来,笑道:“阿福有此见识,显然已得到元安先生认可,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
曹汲则一脸呆滞,好半天才喃喃道:“这是给我的?”
“哈哈,不是给你的,是给阿福的!”
“阿福,是我儿子?”
曹汲这时候已经欢喜到极点,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疯癫起来。
张氏气得骂道:“若不是你儿子,还能谁的儿子。”
王猛也笑道:“我倒是想要他做我儿子,只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
“阿福是我儿子!阿福是我儿子!”
曹汲疯癫大笑,可两行热泪,却随着笑声流出。
“我儿,出息了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是一般人,我儿有出息了!”
曹朋依偎着母亲,看着曹汲癫狂的有哭有笑,大喊大叫,眼睛也不由得有些湿润了!这世上,最可怜父母心啊。想当初,曹朋身体不好,性格有孤僻古怪,不知道让曹汲偷偷掉了多少眼泪。
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
可很多时候,总是失望大过希望。
而今,曹朋得到了庞季这种的人物所看重,无疑是叩开了一扇曹汲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大门。
成功之路,何止千万条!
曹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若想要改天换命,还需厚积薄发。但或许,有捷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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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棘阳邓村(2/2)()
车队已通过了宜秋聚,再往前行,就能看到平氏县城的城廓。
司马徽和庞季坐的久了,于是从车上下来。文聘立刻命人牵来两匹马,扶着两人跨坐马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雪后的清冷。
这清冷的空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德操,你似乎被说服了!”
庞季和司马徽并辔而行,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仔细想来,那曹家小子说的,确有些道理。”
司马徽说:“元安先生心里,怕也有些赞成吧。”
“呃,这个”
庞季看了一眼司马徽,见司马徽依旧是一脸平静之色,目光温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司马徽也不说话,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柔和的弧线。
对于曹朋的那番见解,司马徽也好,庞季也罢,嘴上都没什么表示,可心里面却被极大的触动。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眼界浅薄,而是如今这局势,的确不太清楚。
曹操奉天子虽然说得了正统之名,可在士人心里面,特别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心里面,还是对他有些抵触。一方面是曹操的出身,的确比不上袁绍;另一方面,曹操在兖州时诛杀边让,的确是触动了许多人的底线。边让是什么人?那可是东汉末年鼎鼎大名的士林代表。
其人性情桀骜,文采飞扬
甚至有人说,这边让是继蔡邕蔡伯喈之后,当世少有的大家。
可这么一个大家,却被曹操说杀就给杀了以至于边让被杀之后,立刻就爆发出了兖州之乱,吕布趁机夺取兖州,才有了三次濮阳之战。把个好好的兖州,才恢复一些元气,又变成满目创痍。后来曹操不得不把重心转移到了豫州,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兖州世族的怨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豫州的情况相对完好。不过,即便他到了豫州,在杀边让造成的影响,一时间也无法抵消。
所以许多人,特别是士人谈及曹操,本能的就会产生反感。
司马徽和曹操也没有过接触,他所了解的曹操,大都是从别人口中传出,又如何能看的清楚?
即便是庞季,和曹操有过正面的接触,可这先入为主的想法,也会让他生出反感。
从先天上来说,曹操和袁绍相比,的确是有天壤之别。
但今日曹朋祭出‘十胜十败’,更以当年关东诸侯讨伐董卓的事情为根据,把袁绍批驳的体无完肤。
换个人,也许根本不会在意曹朋说的话语。
可司马徽和庞季终究不是普通人,两人在思忖片刻之后,也觉得曹朋所言,不是信口雌黄。
也许,应该多关注一下曹操?
“德操,你这次回去,有何打算?”
“嗯我想回老家,收徒授业!”
庞季一怔,轻声道:“怎么,你打算拒绝景升的征辟?”
司马徽点点头,“其实这一路我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时局太乱,我这时候加入进去,恐怕会卷入是非之中。刘荆州这个人”
他说到这里,向两边看了一下。
由于他和庞季的身份摆在那里,文聘并没有跟的太紧,只是带着人在后面随行保护。
司马徽压低声音说:“我一直觉得,刘荆州虽声名响亮,有八顾之名,且为汉室宗亲,出身高贵。可是性多疑忌,好于坐谈。其人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恐非成就大事的最佳人选。”
这家伙多疑,而且喜欢夸夸其谈,并且没有进取心。
只这三点,就不足以征伐天下如果不是刘表有点虚名,而且是汉室宗亲的话,恐怕连荆州都坐不稳。
庞季没有发表意见。
司马徽可以评价刘表,因为他是在野名士,无需顾忌太多;可庞季不同,至少目前来说,刘表还是他的主公。为人臣者,也不好过多谈论主家是非。如果主家是个明白人,那还好说。可如果主家司马徽不也说了吗?刘表性多疑忌!就凭这四个字,足以令庞季闭口。
“收徒授业也好,我荆襄人杰地灵,能得贤才而教之,也是一大乐趣。
德操,若你决意授业,我还有一事相求。你也知道,我膝下二子,庞林尚年幼。长子士元已及冠,可否请你代为管教?那孩子天分是有的,才华也颇为出众。只是这性子桀骜,需有人管教一二。”
如果曹朋在这里,说不定会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