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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追妻-第1部分

小说: 追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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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的京城是一片热闹滚滚的新气象-- 

      各大宾客云集的酒楼、食肆、茶馆之内,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不再是一年前的火烧和乐楼;也不再是那条花街柳巷已成为过去的历史名词;地痞流氓章霸坠楼死亡,无人敢探就其因,不过心知肚明跟赫赫有名的冷爷脱离不了干系,但人们甚至是衙门的官差皆当作章霸的死因为自杀--活得腻了。 


      黑道人物的风风雨雨随著时日一久逐渐被人们淡忘。现在最炙手可热的话题是画坛之中刚崛起的一位新秀--只知其画,却不见本人之庐山真面目。 

      奉澐斋的杨老板搥胸顿足,叹气连连…… 

      据他所知,李老夫子一代画家仙逝了好些年,生前未收过任何徒弟传承其画风;唯有在一年前,他有幸见过几幅青出於蓝、胜於蓝的画作。但是,那几幅画乃出自於赫赫有名的冷爷之妻的手笔,她和李老夫子有何关系,是不得而知。 


      他本来想亲自登门拜访,名为到府上作客,实际是想问出冷爷之妻是否和李老夫子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师徒关系…… 

      然,他再也没有机会解除心中所惑,有消息传出冷爷的娘子生了一场疾病死亡,冷爷也因丧妻之痛而变得行为不太正常…… 

      於是,谣传四起、众说纷纭-- 

      有人说:冷爷夜夜流连花丛,醉生梦死…… 

      也有人时常看见他在市集、商家或各大当铺寻找一支银色发簪…… 

      更离谱的是他四处求画,听说是为了要找出跟他娘子一样的笔法、劲道之画作…… 

      这情形维持了近一年仍是未见改变;於是人人皆在背後同情--冷爷疯了…… 

      除此之外,人们还巴不得冷爷尽快恢复正常,走出那丧妻之痛的阴霾,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孤恋一枝花。但是,寻常百姓人家,谁敢嫁给他当续弦啊? 

      『冰冻人』的脸色愈摆愈冷酷,不论春、夏、秋、冬,四季都是脸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个女人若是嫁给他--等於被打入『冷宫』,晚上睡觉多盖十件棉被都暖和不了,迟早一定被冻死…… 


      所以同情归同情,还没有谁愿意自告奋勇去温暖、融化--冷爷孤寂的心。姑娘家都想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郎君可嫁。 

      否则,下场就会像冷爷之妻一样,八成是冷死的。 

      天见可怜,冷爷寻寻觅觅的画作,终於现世--被卖进杨老板的奉澐斋。 

      杨老板像得到宝似的,展示在奉澐斋内供雅俗共赏-- 

      书法、墨画各一幅;书法刚劲有力;图是铁画银钩;落笔挥洒、淋漓尽致,比起冷爷之妻的遗作更加苍劲磅礴,这绝对出自於男子之手--画中落款属名:铁生?! 

      来卖画的是个丫头,约略十三岁左右,长相平凡,肤色偏黑,身子瘦小,一副营养不良、发育不全的模样,唯一漂亮的是脸上有一双晶灿明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看似精灵。 


      当她捧著银两离去,杨老板追了出去,沿路好说歹说才让这小丫头愿意带他回去见这字画的作者-- 

      杨老板在门口碰了个钉子,被一个凶婆娘给摔出大街道上,人跌得鼻青脸肿,还被警告别妄想打铁生的主意。 

      杨老板碰了一鼻子灰,搞不清楚为什麽被揍? 

      不过他仍不死心,天天找时间过来守在门外求见,足足花了半个月以诚心感动这户人家的凶婆娘,为她灌输些不可埋没人才的观念,凶婆娘才答应让铁生自由闯出一片天,於是这名叫铁生的才子,成了画坛上流社会竞相讨论的名人-- 


      铁生一登龙门身价十倍;一幅字画索价上百、上千两银,但是一画难求,本人谢绝见客。 

      才子铁生的住宅有个会耍功夫的恶婆娘,杨老板後来去到人家宅外,往往又是横躺著出来,头昏眼花,一把骨头都快摔断成好几节,其他慕名而来求画的文人墨客也无一幸免,这杨老板能怎样? 


      出了个馊主意,请人临仿了几幅字画佯装流出市面,绘声绘影的夸大其词--李老夫子的门派传人遭人假冒顶替,坑了不少高官权贵的银两,负面的消息一旦透漏,像滚雪球似的愈滚愈大,事先请人顶替这无中生有的罪魁祸首,然後发了邀请帖,存心逼出画坛新秀--铁生的庐山真面目。 


      王若娇媚眼眯成两道细缝,唇弯成上弦月般好看,手上的邀请函拿来煽煽风,这天热,人容易流汗,尤其是刚才又把人给轰出大街道上,嗟!像泼妇骂街似的,原本娇滴滴的形象全毁了……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别人怎麽想,老娘高兴就好-- 

      经过丫头怜儿身边,王若娇伸手捻来她端在手上的一盘西瓜,塞一片进嘴里,「嗯,好甜……」他快热死,吃西瓜正好消暑解渴,「怜儿,你去玩,我端水果去给你娘。」 


      「他不是我娘。」 

      媚眼瞅著怜儿小脸倏的窜起了一抹红,呵呵,姑娘家思春啦,这念头该打消!王若娇立刻对她说:「铁生那德行当你爹不是很奇怪吗,你有见过哪个男子长得像他这麽美若天仙的?」 


      怜儿低垂首,自叹不如,怪别扭的讷讷回答:「是没见过。」 

      「那麽你就该想想他不是缺丫环服伺才买你回来,他是见你卖身葬父、身世可怜才带你回来的。给你取的名子不说明了他对你的怜惜。」小丫头当初在市集里被小流氓给怂恿去青楼当丫头,差点傻傻的被拐去勾栏院那种地方。 


      那天,铁生在市场气得像换了个人似的,除了大发雷霆之外,还跟他开口借钱买下怜儿。 

      他是无所谓,也没要铁生还钱的意思,谁知道他回宅之後,为了还他人情,竟然拿平日的个人消遣,其中两幅字画给怜儿,委托丫头拿去卖且换了不少银两。 

      真是看不出来,他们夫妇俩救了一位大美人儿,这美人儿带著一身书卷气,才华洋溢掩不住名利双收的前景,该改名叫--招财进宝。 

      叫铁生多不适合他啊,唯一搭上边的是那一身硬脾气,说什麽坚持报答他们夫妇俩的救命之恩,人自从康复之後便跟著他上山采药草,做些家事、杂事等等……,现在有能力了,还坚持给他们夫妇俩一笔银两呢。 


      能不收吗? 

      若不收,他要求离去,不敢再住下。他们夫妇俩熬不过他的坚持,又担心他带一个女孩儿,生活乏人照顾,只好硬著头皮将银两收下,顺了两方的心意。 

      铁生的话不多,常常是一个人陷入沉思,有时候瞧起来似乎呆傻没反应,不知他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 

      究竟来自哪里? 

      世上有没有亲人? 

      问他以前的事,他总是泛头疼,全身冷汗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吓坏了他们夫妇俩,之後也没再提及会令他头疼的事。 

      现在天热,铁生不易睡著,常常就著月光在三合院外乘凉,好几回,他在半夜起床都差点被铁生给吓去了半条命,披头散发的人儿任晕黄的月光笼罩,给予人一种虚无飘渺的错觉,像鬼。 


      「娇夫人,您看出我的心思了……」她喜欢铁公子,想当他的娘子。 

      「小丫头,你还是乖乖当铁生的女儿,否则……你该知道,对你娘有非分之想,会有什麽下场吧?」 

      「知道啦!」她作梦也不行?怜儿噘嘴转身走到树下生闷气--娇夫人真讨厌,一定要提醒她若是让娘讨厌的话,会被赶走的…… 

      王若娇一脚跨进门槛,张口嗲声嗲气喊著:「铁--生!」 

      呃,一瞬受吓,全身鸡皮疙瘩一一冒起,他抬起头来问:「有事吗,魏大嫂?」铁生放下手中书卷,伸手接过魏大嫂递来一张邀请帖。 

      王若娇说:「看了邀请函可别生气,我端西瓜来给你吃,消消上升的火气。」 

      铁生看那邀请函内容写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仿画、仿人、欺骗世人的眼……』 

      沉思了一会儿,铁生把邀请函放在桌案,他不愠、不火,冷静道:「欺世盗名之人何其多,令人防不甚防,最终目的就为了糊口饭吃……假画流於市面,杨老板特地请我去拆穿我的分身呢。」 


      「你去不去?」 

      「算了,我不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是美德。 

      何况他的命是别人不畏麻烦上身捡回来的,「做人该宅心仁厚,像魏大哥和魏大嫂一样心地善良,凡事不计较,这日子才会过得既安稳、又自在。」铁生唇畔漾起一抹笑,是自嘲,「我尽量让自己不生气。魏大嫂,我若为此事生气,怕晚上又犯要人命的头疼。」 


      呃,「说得也是。铁生,你要不要另外找大夫来治疗长久以来的头疼?」 

      铁生跨出门外,回头笑道:「不了,那是多花钱去看治不好的毛病。」他走的远了,仍听见身後追上来的跑步声-- 

      想起重要的事,王若娇伸手要拦住铁生,纤纤五指就快要触碰到铁生的肩崁,立刻缩回手,他问:「你现在可是改变主意要去赴约?」 

      铁生不置可否的说:「地点在樊楼,那附近有市集,我带怜儿出去逛逛,免得把她闷坏了。」 

      2 

      怜儿紧紧跟在娘的身边,怕市集人潮汹涌,万一和娘分散了,她要上那儿找回一个对她好的娘。 

      想要伸手牵著他,又担心娘会生气,只好开口问他:「娘,我想牵著你,好不好?」 

      铁生猝然停下步履,怔楞了一会儿,看著怜儿水汪汪的眼充满希冀的色彩,不忍令她失望,人只是个孩子……霎那,脑海闪过一个画面,似乎在同样的地点,有人曾经带他走过这条大街。 


      视线追寻片段的记忆环顾周遭一切,美眸映入人们惊艳的眼神,讶然的表情,对他露出微笑,问他要不要买些什麽……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一双锐利的眸子藏著无限怜惜,透著解读不出的情绪,总是盯著自己……。 


      铁生黯然的垂下眼睫,拼凑不出完整的过去,闷在心头沉甸甸的重量是什麽? 

      「娘,让我牵著好不好?」怜儿不敢贸然的碰他,娘刚才似乎又恍神了,常犯的毛病。耍点赖皮求他,会乾脆答应的。 

      「好。」铁生握著她的手,是在乎怜儿。可怜她失去家人,无依无靠,他倒是不介意当她的娘,自己的容貌是让人很难接受他当个爹,反而比穿著一身男装更加引人侧目。 


      似乎染上了一些魏大嫂的行为处事态度--『随自己高兴就好,何必在乎别人怎麽看待呢。』 

      这句话他常挂在嘴边,显露了真性情。 

      「娘,你笑起来好漂亮呢。」 

      铁生未敛去脸上笑意,语气却是严肃的说:「嘴太甜,该给你塞点东西。想吃什麽,自己去买。我在这里候著。」从随身的钱袋取出碎银给她,见她鬼灵精似的跑了,瘦小的身子需要养胖一些才好看。 


      「这位公子,我瞧您生得好面相,可惜为男儿身,命理上为一种破格局,必遭劫难;若为女儿身,肯定是福禄双全,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谁在说话?铁生美眸眯起,侧过脸来盯著前方,原来是摆摊的算命仙,摊位的招牌写著铁口直断-- 

      听他又说:「这位公子是难得一见的花容月貌,我敢断言,公子历经劫难,适逢大难不死、必有後幅;现在的公子应该有一番不同的境地了,我没说错吧?」 

      铁生移动几步,走近他,看似四十岁年纪,留著山羊胡,目光炯炯发亮,正对他笑著,人不太像是一般江湖术士只靠一张嘴来骗吃骗喝。 

      铁生仍是拒绝算命仙的胡言乱语,「我没请你算命,先生可不用再说。」拿出银两,放在摊位上,算是封了他的口。 

      见客人甩头就走,算命仙拿著银两追上前去,伸手一拉,揪著客人,用意是要还他银两。 

      喝!铁生一瞬变了脸色,「别碰我!」旋身使出一招擒拿扣住算命仙的手肘,在算命仙一脸惊愕的刹那,铁生顺势将人推倒,用膝盖顶压在算命仙的後背,美眸怒瞪他黑压压的脑袋,下警告:「你没算出碰我这人会把我给惹恼。」话说完,立刻放了他,站起身来甩手往衣袍擦,很自然的反应--嫌脏。 


      「啊!」算命仙翻过身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了嘴,讶异被客人摆了一道,就为了他想还钱给对方?! 

      他揉揉发痛的手臂,很委屈的说明:「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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