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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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进知道,自己前面说的全都是虚话。什么叫再做下一步考虑?什么叫没必要太认真?这种没头绪的话语或许会让一般人不甘心,让一些愚蠢官员劈头大骂,但在大多数官员,特别是在余容面前就是最好的回答。
含而不露是参事、师爷一类工作的最高境界,因为没有官员会真正允许下属表现出高于一等的能力,特别是高于自己的能力。
同样,回答上司疑问也不是要帮助上司解答问题,而是要提醒上司从某方面可以寻得解决问题的答案,让上司感到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
即便依靠裙带关系成为官员的人并不少,但他们也不会喜欢事事都让人代劳,何况还是余容这种全靠自身实力打拼上来的官员。
走出指挥使衙门时,刘进就在刺眼阳光下眯了眯双眼,心中开始思索究竟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万豪。别说余容还没见过万豪,刘进自己在去焦玄营中打探消息时也故意避开了万豪。这不是说刘进不想给余容找麻烦,而是刘进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在余容身边做事,即便勤奋也可能成为一种罪过。为了自己脚下的道路能够更舒坦些,刘进知道自己得事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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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一生的污点()
“刘大人,听说大人是指挥使衙门资历最长的参事?”
来到焦玄营中已经三天了,余容仍是没有召见万豪的念头,这也让万豪第一次感到自己来盂州是不是有些冒险。突然得到余容召见,再弄清刘进身份,万豪立即兴奋起来。
即便三年资历在其他地方根本算不上什么,但通过对余容的了解,万豪知道刘进已算余容身边最信任的人。
所以见到刘进,一些万豪不敢在其他人面前流露的态度也自然表露出来。
面对万豪的热情,刘进不卑不亢道:“万公子客气了,这都是余大人赏识,末将可没有什么能摆上台面的能力。”
刘进是个斑秃,长相却不难看。以斑秃体质的男人来说,身材一般都很魁梧。这种魁梧不一定高大,但一定能在相应身高中给人一种壮实的安稳感。当然,这也就是古代社会才能靠身体打拼出来的感觉,却不是现代社会鱼肉养出来的肥膘。
刘进的推托并没被记入万豪心中,因为万豪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刘进。
与余容相比,刘进只配得上昌叔的层次,万豪甚至不会让包三娘去奉承他。
“刘大人,最近很忙吧!听说刘大人最近跑了不少地方,收获很多。”
在万豪暗示下,万昌也开始主动靠向刘进。刘进淡淡一笑,毫不掩饰道:“托万老爷洪福,末将也只是随大人喝了些万老爷留下的汤汤水水。”
“刘大人到不掩饰。”
不仅是万豪想要试探刘进,刘进也同样想要警告万豪。
警告万豪可以在自己面前随便扯一些万大户在盂州的遗留财产问题,但却绝不可将同样问题拿到余容跟前去试探。这种刘进都能不加掩饰的事情,如果万豪真拿到余容面前多嘴,换来的只可能是双方当场撕破脸皮。
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被刘进将了一军,万豪即便并没有拿余容贪下万府遗留在盂州产业说事的打算,但也迅速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正如万豪所说,刘进既能在指挥使参事一职上稳坐三年,对余容性情的了解和揣摩就绝不能小瞧。
刘进的态度就是余容的态度,这就是刘进给出的答复。
焦玄的军营距离指挥使衙门并不远,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早晚到指挥使衙门报到。知道余容要召见万豪,焦玄并没有一起跟来。而是仿佛送瘟神般送走了几人。然后经过大半个时辰,万豪终于随刘进来到了指挥使衙门前。
作为北越国最大的城市,盂州指挥使衙门的气派足以超出所有人想像。
宽大的衙门入口不仅超过十公尺,衙门院墙也足足占去了半条街。也就是盂州城这样的北越国最大城市才会允许这样大的衙门存在,也只有这样大的衙门才能配得上盂州城这样北越国第一大城市。
进入指挥使衙门,当先就是一个可供五百人同时操练的小校场。如果遇上什么军情,想必这里也会成为军队誓师、振奋士气的主要场所。
由于规模过大,万豪几人根本不可能先去参观指挥使衙门里的各种布置,直接就被带到了余容面前。
看到端坐在桌案后的余容第一眼,万豪心中就微微一抽,因为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阴骛竟会表现得如此彻底。相由心生,虽然这更像一些宗教人士的禅语,但在余容面前,万豪知道余容就是相由心生的最典型代表。;
无论是那焦黄的肤色、高高的弯曲鹰鼻,还是狭长的双眼,一切都表明余容的心中隐藏了太多、隐藏得太深。
“余大人,晚生”
“你就是万豪?万大户的儿子?”
虽然从万豪进屋开始,余容就一直在打量他,也没让刘进帮自己招呼万豪几人。但等到万豪刚一开口时,余容却迅速打断了万豪话语。言语中虽然没有过于严厉,但却是冷冽十足。
没想到余容竟如此咄咄逼人,万昌心中一紧,万豪却只能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余大人恩典,晚生正是万豪。”
“恩典,你想要本将恩典你什么?”
随着余容话音落下,万豪心中就是一松。
因为,不管余容再怎么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只要余容走入自己步调,万豪都不担心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当然,不管是不是盲目自信,万豪都知道自己唯有这一个选择。
“请余大人恕罪,晚生实在没想到丹地小姐竟会舍弃余大人,选择投降兴城易知县。这不仅是余大人之失,更是晚生之误。”
余大人之失?
这究竟是在说余容的失败,还是说余容的损失?乍听这话,刘进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刘进虽然并不关心万豪的生死,但这样的狂言显然已经不能用试探两字来形容。
眼中精光一闪,余容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万豪。
似乎想从万豪年轻的容貌、明亮的双眼中看出什么一样说道:“你认为这是本将的损失?”
“晚生不敢,但晚生只能这样去理解。”
淡淡说了一句,万豪却又仿佛浑不经意般说道:“错非晚生,恐怕其他官员的想法更会令人不堪。晚生无能,不仅让丹地小姐乘隙投降了易知县,更害大人的声誉受损。”
声誉受损?
这样的话居然也敢当着余容面前说出来?刘进虽然已不想再为万豪的死活担心,但也不得不对万豪的胆气略加另眼相看。
脸上泛起一股冷意,余容说道:“怎么?万公子真认为本将会因此声誉受损吗?”。
“如果易知县继续蛰伏兴城县,余大人的声誉自然不用担心。可叹易知县不日就要前往京城,为增长三字经在京城的声势,即便易知县未必会做此选择,想必也会有人代替易知县做出选择。”万豪凝视余容双眼,不慌不忙道。
“啧!”
万豪的话音刚一落下,不仅余容脸上再没有笑容,刘进的脸色也立即阴沉下来。
与三字经无关,只要易嬴继续留在兴城县,不用余容去做任何动作,相信不仅是易嬴,包括所有知道丹地投降易嬴一事的人在内,肯定没人敢将消息泄露出去。
可正如万豪所说,易嬴迟早都是要前往京城。
即便易嬴自己不会以此来打击余容声望,余容那些在京城的政敌却都不会放过这好机会。
别说余容怎么想,刘进原本都不怎么担心这事。可事情一旦真像万豪说的一样,或者说一定向万豪说的方向发展时,别说余容在朝廷中的声誉会不会受损,即便余容真的攻下苣州、申州,乃至攻下北越国半壁江山,恐怕都会成为余容一生的污点。
而刘进所不知道的是,丹地还有一个天英门弟子的身份。
在屋中空气稍稍变得僵冷后,余容终于一摆手道:“刘进,给万公子看茶。”;
“呼!”
同样是嘴中出了一口气,万昌与包三娘却是庆兴不已地对望一眼。不管包三娘还是万昌,两人在随同万豪来到指挥使衙门前都不知道万豪打算如何同余容“交涉”,所以突然听到万豪“讽刺”余容,两人都极为担心。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万豪竟还能寻找到转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人预料,难怪万豪事先不愿与两人商谈这事。
不是万豪看不起两人心智,而是两人根本跟不上万豪的想法。
落坐后,包三娘的身体就侧向万豪赞了一句道:“少爷,干得好。”
迎着包三娘和万昌的赞许目光,万豪点了点头,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张扬的态度,只有微微颤抖的小指如实体现出了万豪此时的激动。因为,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在万豪预料下,但余容如果不给万豪任何机会,万豪也未必能将余容带入自己的节奏中。
特别是余容堪称面无表情的双脸,此时仍给万豪莫大的压力。
等到万豪几人都接过刘进递上的茶杯,余容才在座上凝声道:“万公子,不知以公子之意,本将又该如何处置丹地。”
“晚生不敢。”
虽然并没坐下多久,面对余容询问,万豪还是立即恭恭谨谨站起身道:“此事原本就是因晚生而起,却偏偏拖累了余大人。如果余大人相信晚生,便请大人恩准晚生替余大人解决此次困扰。”
“哦?万公子真有办法解决这事。”余容眼中带着莫测的目光道。
万豪身体微微一屈,却以一种衷心臣服的态度道:“大人容禀。晚生自己虽然没办法解决这事,但以家父在兴城县的经营,绝对有能力替大人完美地解决这事。而且晚生保证,家父不但不会牵累大人,在家父替大人解决这事并让大人满意前,晚生都会在盂州城听候大人差遣。”
“嘶!”
万豪的话语不但让余容脸色冻住了,刘进更是再次抽了一口冷气。
不说刘进想不到万豪竟会再次以己为质,万豪居然让万大户替自己解决余容问题的提议也让人大出所料。因为,让余容承万豪的情与让余容承万大户的情,这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件事。
这样的回答即便不算犀利,却也让人有些无从着手。因为余容不是不能拒绝,而是拒绝就等于向万豪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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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没有任何好处()
身为兴城县知县,易嬴当然不可能只在家中打混。由于古代并没有具体的休假概念,所以除了一些时令性节日外,易嬴依旧每天都得去破旧无比的兴城县衙门走一趟。
别看易嬴现在的身家不匪,但易嬴却从没想过要自己掏腰包去修葺县衙,纯粹就当是一种每日一次的忆苦思甜。
而且,如同易嬴经历的第一次放告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朝廷新规颁下,易嬴在衙门也不会太忙碌。只是因为冬季大雪,易嬴才稍稍要在县里各处叮嘱一下防雪、防寒工作。
“大人,西口街的王二麻家报告说前日冻死了两只鸡,问大人能不能拿到补偿。”
自从鲍英接下搜寻万大户的任务一去不回后,易嬴就再没有任命新捕头。原本易嬴也曾想过要不要让易东几人接任兴城县捕头之职,但想想朝廷的圣旨已经快下来,自己却还不知道有什么新任命,所以也就没急着将这事确定下来。
没想到,只是稍稍耽搁一下,低下衙役就全乱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连这种小事都开始上报易嬴。
“冻死两只鸡?刁民!这种事也敢找本县要补偿?又不是房子塌了、死了人。”
听着易嬴咆哮,衙役根本不敢回嘴,全都将双眼望向一旁的县丞范泾。没法推脱,范泾只得一脸为难道:“大人,你不知道我们兴城县的规矩。虽然这些事情往日并不归县衙管,但只要是他们将事情报到万府,万府总会给个适当补偿。”
“你说什么?万府会补偿他们?就死两只鸡这种事?”易嬴一脸愕然的在案上转脸道。
范泾没敢看向易嬴,低着头说道:“不仅是死一、两只鸡的问题,就是哪家死人或房倒、屋塌一类事情,万府都会给他们适当补偿。少的是一、两个铜板,多的是一、二两银子,虽然花钱不多,但万大户说那就是一种心意。”
“即便这些小钱对家有余裕的小门小户并不算什么,但如果是那些真正贫民,这就是一笔救命钱。”
突然听到范泾解释,易嬴相当惊讶,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万大户竟会如此好心,不禁怀疑道:“救命钱?那如果是重病难医或者”
没等易嬴说下去,范泾又解释道:“大人,这您就误会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