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第1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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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严家严哓的尸体,少师大人说要曝尸三日,借伱个地方用用。”
“……严?严家严哓?”
猛听丹地话语,靳菀立即吓了一跳,却是不敢怠慢道:“本官知道了,但易少师为何要将严哓曝尸三日,还有严家……”
“严家会怎样做伱不用管,或者靳大人不会说不知道近日有关少师府义女的谣言吧!而那都是严哓所造之孽,所以少师大人才说要将严哓曝尸三日,以做责罚。”
“这个……”
说不上头皮发麻,靳菀当然知道这几日京城中有关少师府义女的流言。或许不该说这些流言冲谈了京城中为皇上过世所带来的哀伤,但对那些平民来说,却的确有不少人当成是说笑在主动传谣言。
可没想到这事居然是严哓做下的,虽然从严哓往日的劣迹看,这并不难理解。可由于自己的身份。靳菀却不知道自己夹在少师府和官宦世家当中是个什么滋味,只得说道:“本官知道了,可严家不敢找少师府,万一找到本官这里……”
“这伱不用担心。因为少师府会有人在这轮流看着严哓的尸体,而且少师大人有令,任何敢为严哓求情者,格杀勿论。”
“……呃!本官知道了。”
被丹地这么一说,靳菀也都不再吭声了。毕竟丹地都说到了格杀勿论上,靳菀再多嘴就是发蠢。
但跟着几道风声掠过,乔姐却也领着手拎贾与尸体的小瑶也上了城墙乐道:“小瑶。听到没有,刚才丹地可都说了格杀勿论呢!”
“嗯嗯!但易少师好像没说这话吧!真没说这话吧!”
“说没说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我们天英门弟子得有自我主张。而且做出这种事还敢求饶,本身就该格杀勿论。”
“嗯嗯!但这尸体挂哪……”
“挂这边,挂这边!这里视线好。”
就在几人说话时,已经找到一块风水宝地的瑛姑却也在城墙上的一处猛招起手来。看到这一幕,靳菀顿时就一阵无语。
这不仅因为几个天英门弟子居然就在自己把守的城头上旁若无人的招摇,更因为乔姐先前说了什么?天英门弟子得有自我主张。虽然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至少靳菀并不愿成为这种自我主张乃至被自我主张的对象。
然后在瑛姑操持下,最终丹地等人还是找靳菀借了两杆长枪,直接将严哓和贾与的尸体钉在了瑛姑所挑选的风水宝地上。
而以那处城墙上的风水宝地位置。不仅与城下有段距离,与城头也有一些距离,别说轻易不能上下,又是在人来人往并主要供云兴县官员出入的东门高处。这尸体一挂上去,立即就引来了里里外外的不少人哗然。
因为认识贾与的人或许不算多甚至没有,但对于往日经常在京城中折腾的严哓,至少那些进出东门的官员还是多少有些认识。
而后在丹地和乔姐、小瑶离开,只剩瑛姑守着两具尸体时,靳菀也立即命令士兵封锁了附近城墙和上下城墙的阶梯。
毕竟丹地都说了,任何人胆敢给严哓求情。那都得格杀勿论。
只是靳菀知道这事,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事。不过一会,并没有真正离开的靳菀就听到城下有人传言要见自己了。
然后来到城下一看,靳菀发现一大群平民乃至官员都聚在了城头下,而满脸铁青的宋适一见靳菀就大怒道:“靳大人,今日城门上悬的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某看其中一人像是某的严家小弟。”
没想到宋适又回京了,还正好看到这事。
知道有宋适出头,或许场中不是没有品级比宋适更高的官员,但谁也不会驳官宦世家的面子,靳菀就拱了拱手道:“宋老弟言重了,城墙上挂着的一人正是严家严哓。但那与本官无关,而是少师府有令,着曝尸三日。”
“宋老弟如果有什么疑问,还请回去问问严家或者宋大人,这事情恕本官爱莫能助。”
“什么?曝尸三日,他们凭什么?”
“本官不知,但少师府还有令,禁止任何人为严哓求情,违者格杀勿论!”
哗一声!
虽然不奇怪宋适的愤怒,甚至一些聪明人也猜出了事情起因,但对于靳菀透露出的少师府应对和态度,众人还是忍不住喧哗起来。
而刚回到京城就看到这一幕,宋适却不知道严哓做过什么,顿时就震怒道:“什么?严哓做了什么让少师府如此蛮横,难道他们不知道严哓乃是严家和官宦世家子弟吗?”
“宋老弟还是回家问问吧!这事情不方便当众说,或者说严家都没闹到城头这里,宋老弟又何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强出头。”
“……不知情?不知情就能让人这样对付官宦世家吗?如果靳大人不立即将严哓尸体放下来,我们官宦世家同伱没完。”
一边在嘴中愤怒,宋适甚至扑腾一声就兀自在地面坐下了,明显就是一副等着讨回公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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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这会与另一桩流言有关吗?()
作为宋家长子,乃至自诩的小一辈领军人物,这不是说宋适有多关照严哓,而是同为官宦世家,不管严哓对少师府做了什么,宋适都不认为严哓应该受这个罪,更不认为官宦世家会看着严哓受这个罪。
所以只为了同气连枝四字,宋适都不认为自己应该在此退让。
特别以官宦世家的实力、势力,宋适也不认为什么人有资格要求官宦世家退让等等。
何况官宦世家若是坐看严哓曝尸三日,将来岂不是颜面无存,再也没人会敬重官宦世家了。
只是随着宋适一屁股坐下,不仅那些围在城头前的官员、平民一片哗然,甚至靳菀也都是一脸难看起来。因为宋适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做出这事,但谁又能保证后面还会不会有人跟着宋适一起坐下。
如果事情真这样发展下去,别说脱身,靳菀的立场都会有问题。
所以宋适或许有这样做的理由,但不等于靳菀也会眼睁睁看着宋适胡闹下去给自己增加负担。
因为宋适挑战的对手如果换成其他人,靳菀或许多少都会给宋适、给官宦世家一个面子。可宋适现在挑战的对象乃是少师府,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在不知情下的贸然举动,这就有些考验靳菀的选择了。
因为靳菀若在这里维护宋适,即使他不带着宋适上城头取下严哓尸体,肯定会得到官宦世家的友谊。
可比起官宦世家的友谊,在官宦世家已经宣言不会参与皇位之争后。仅仅一个官宦世家的友谊又怎比得上从龙之功。特别想想自己先前在天英门弟子面前的表示,靳菀就更知道自己不能在少师府和天英门弟子面前做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愚蠢举动了。
因此伸手一带腰中长剑,靳菀就喝道:“宋适,伱别在那顽固不化。好像伱根本就不知道严哓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凭什么在这强出头。要想表现伱们官宦世家的团结,也等伱回家问过再说。”
“呵哈哈哈!”
随着靳菀一句话,宋适就怒笑道:“天怒人怨?就凭严哓那种某看着长大的小人儿,又怎可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伱们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且严哓若真是有罪,那也应该经由刑部审讯。但他身上连件囚衣都没有,伱们这分明就是私刑。”
“乘着皇上大丧对朝中官员动用私刑,伱们这是不臣、不轨之心。”
“哼!说的好。靳大人,伱速去通知宋家领回底下这个狂徒。若是宋家一时三刻不到,灭宋家满门。”
嗬一声抽气!
随着瑛姑从城墙上冒出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城门下、城头前的众人就仿佛在同一时间抽了口冷气。跟着不仅是狂怒的宋适,甚至所有人都变得死寂下来。
因为这可不是丹地在严家门前说灭严家满门时没多少人听到。由于宋适或者说严哓尸体引起的骚动,城门附近已经围起了几十、上百人。
而没想到瑛姑张口就是灭宋家满门的话,众人即使想要喧哗,却也不知该怎样喧哗。
最终还是宋适先一步反应过来。铁青着双脸说道:“住口,汝凭什么说灭宋家满门。难道汝以为……”
“凭什么?就凭伱现在做的事,那就是灭满门的死罪。”
打断宋适话语。瑛姑就叱道:“或者汝以为少师府为什么要将严哓曝尸三日,那就是因为严哓犯的乃是灭门死罪,少师府看在官宦世家面子上才只将严哓一人曝尸三日。而汝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纠缠不清,分明就是一阶口眼不明的狂妄奸邪小人。”
“若胆敢继续纠缠下去,不但同样得死,照样要曝尸三日,并灭宋家满门,汝可还敢胡闹否?”
“而吾这里再说一句,少师府有令,谁敢代严哓求情,格杀勿论并同曝尸三日!”
呃!
猛听瑛姑话语,不管猜没猜出事情真相的人就都全噎住了,甚至宋适也开始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宋适即使是为了官宦世家颜面才纠缠不清,但在本身就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状况下,别说他不敢轻易牵连宋家被灭满门,更无法想像自己被曝尸三日又是什么感觉。
特别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真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死了,那不是沉冤,而是自找。
尤其瑛姑这话可是当众说出来的,如同宋适怎么都要维护官宦世家颜面一样,宋适知道瑛姑同样需要维护少师府颜面。
因此话音落地,这就不是瑛姑敢不敢杀人的问题,而是瑛姑必须杀人才能维护少师府颜面。
然后一个是口舌之争,一个是曝尸三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所以挣扎一下,宋适就装着仍在硬气的样子站起身道:“好!那某就回去看看,看伱们要如何诬蔑严哓的罪责,如何以正视听。”
“哼!”
听到宋适仍在说什么诬蔑时,瑛姑就哼了一声,但由于宋适说完就转身离开,这也令得她无法再朝宋适背后出手了。
而看到这一幕,知道宋适这是要回宋家为严哓讨公道。呼啦啦一下,不说那些官员,至少那些原本围观在后的平民都跟上去了一大半。毕竟城门前有靳菀看着、有瑛姑盯着,一般人已不可能再闹事。
所以要想知道第一手状况,那当然得跟着宋适更好。
只是随着众人离开,也不去抬头管城墙上的瑛姑,靳菀心中就松了口气。因为不管怎样,至少他现在就不用得罪少师府和官宦世家了。
然后看看事情平静下来,这才是有一名闻讯赶来却又同样是在九门提督衙门工作的下属官员凑上前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少师府要将严哓曝尸三日是因为前些时日的谣言?”
“应该是如此,虽然某并没有追问,但除了这事外,少师府还有什么事情会如此动怒。”
“原来如此。但靳大人伱说这会与另一桩流言有关吗?”
随着靳菀与属下官员话语,旁边却有一人插进嘴来。
一看那竟是国子监祭酒郭放,知道对方是清流,乃至也是个中间派系官员,先是抬头看看瑛姑已经不在,靳菀才低声说道:“郭大人言重了,本官可不知道什么另一桩流言,但真要说没影响。那也绝不可能。”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官宦世家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在少师府正要找借口搅乱时局时,严哓的小人心性却正好帮了少师府的忙?”
“郭大人高见,某看事情也十有**是如此。可就不知道官宦世家有没有因此串联了。”
不是说双脸唰的一白,而是随着那些官员堂堂正正议论起来,靳菀就赶紧说道:“郭大人慎言,即便伱们想要商议这事,却也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吧!或者除非伱们想要当场表什么态。还不如直接去少师府。”
“某明白了!那先走一步。”
该说这是一种遗憾吗?虽然不敢说,也不想说这是自己向少师府示好的一种行为。但面对从龙之功,郭放也自认为做不到视若无睹。
或者说换成以前,为了自己的清流之名和不偏不倚的中间立场。郭放绝对不至于与易嬴这样有公开买官卖官劣迹的家伙同流合污,但适逢皇位归属。再加上今日少师府的态度,郭放却也多少想要表现一下了。
不过只是表现。并非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