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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佞-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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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这样的圣旨意味着什么,易嬴自然不会去深究。

    “易大人,恭喜,恭喜。”

    “有劳孟大人、徐大人,同喜、同喜。”

    将宣旨的事情卸下,孟昌的钦差工作也算正式结束,顿时有些兴奋地打量四周道:“易大人,这就是万府吗?听说万府堪比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府邸,甚至还有举行百官宴的传统。”

    “谬传,谬传,这纯粹就是谬传。要说万府当初也只是举行过有大量官员参加的中秋流水席,可从没有什么百官宴的道理。”

    “哦?易知县居然还有帮万大户辩白的兴致?”

    “不是本县要为万大户辩白,而是“百官宴”一词如果由孟大人嘴中流出,想必陛下和那些曾参加流水席的官员都不会很高兴吧!”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原本和谐无比的气氛立即就有些僵冷下来。当然,这不是说易嬴硬要挑孟昌的错,而是孟昌用“百官宴”来称呼万府当初的“流水席”,明显就有些不安好心。

    易嬴虽然晚来兴城县一步,并未参加过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但也曾听说过流水席上百官荟萃的宏大盛况。

    如果真让孟昌给“流水席”扣上了“百官宴”的大帽,易嬴要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不是说孟昌就不用为此担心,而是以易嬴在此事中的地位,肯定会被人将冤枉其他官员的帽子扣在头上。何况以孟昌说出此话的心机,易嬴也不认为自己能从孟昌嘴中讨得了好来。

    沉默了一会,孟昌说道:“易知县,难道你就不知什么叫上体君心吗?”。

    “下官不敢,月季,拿纸笔来。”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焦玉也皱起了眉头。因为孟昌明显是话中有话,好像朝廷想要借着万大户造反一事继续搬倒一批官员一样。可易嬴即便能“脱身”,身为申州知州,穆延却绝对无法置身事外。何况在申州这么久,穆延也参加过一、两次万大户的流水席。;

    不知该怎样回应这事,看到易嬴招呼月季拿出纸笔,焦玉也想看看易嬴打算怎样面对孟昌胁迫。

    等到月季拿来纸笔,易嬴就借着接旨用的书案,刷刷在案上写了起来。写完后,易嬴甚至还饶有其事在上面签上大名,盖上了指印。

    孟昌不方便去看易嬴写了些什么,也不屑去看易嬴写了些什么。看出孟昌与易嬴的苗头不对,徐琳却事不关己地凑上去瞧了瞧。不过等到看清易嬴所写的东西,不仅徐琳脸色立即阴沉不定起来,跟在一旁的月季更是有些眉飞色舞。

    等到摁完指印,易嬴就笑吟吟地望向凑在一旁的徐琳道:“徐大人,你看本县没写错一个字吧!既如此,要不徐大人也一起摁个指印,以证视听?表明本县没有虚言妄语,孟大人也没有虚言妄语。”

    “这个,易大人不用如此吧!”徐琳一脸为难道。

    “不用如此?难道徐大人也想生生看着本县被指摘为不知上体君心?”

    “这个,徐某愚钝”

    官员最重要的本事是什么?就是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看见当没看见,听见当没听见。随着易嬴追问,徐琳干脆将脸扭到一旁,纯粹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到徐琳迈步要走,易嬴就扯住他衣袖道:“徐大人,难道孟大人知道上体君心,徐大人就不知上体君心吗?”。

    “易知县此话怎讲?”没想到易嬴竟会倒打一耙,徐琳脸上一紧道。

    易嬴笑道:“没什么,只是孟大人要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称作百官宴,想必早已经有所彻悟。可若是孟大人能有的彻悟,徐大人却不能有同样彻悟,这岂不也是一种无法上体君心?”

    “徐大人若不是不知上体君心,便是不知孟大人在上体君心,本县可有言错否。”

    “佩服、佩服,徐某佩服。”

    拱了拱双手,徐琳一脸无奈道:“既如此,还请易知县与孟大人自做权衡,本官再行决议吧!”

    除了徐琳、月季外,没人知道易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看着徐琳与易嬴在那打哑谜,不仅众人有些心痒难耐,孟昌更是一脸不满道:“徐大人此话怎讲?难道徐大人也认为本官是在虚言妄语不成?”

    “下官不敢,孟大人请看,这便是易知县要求本官以证视听的东西,你说本官又能先行决议吗?”。

    面对孟昌指责,徐琳很干脆地将易嬴所写的纸卷拿起,直接递到了孟昌眼前。

    双手接过纸卷往上一扫,孟昌原本不满的双眼立即冻住了。然后脸色就开始越变越黑,怒向易嬴道:“易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大人此言差矣。”

    面对孟昌表现出来的怒意,易嬴不慌不忙道:“既然孟大人敢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称作百官宴,又说这是本县不知上体君心,难道孟大人还会敢说不敢认不成?莫不是孟大人认为,“上体君心”四字也是我们这样的臣官所能轻言出口的词句?”

    “哗!”一声。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众人全都骚动起来,孟昌的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易嬴在纸上其实并没写多少东西,只是将两人对话一五一十全都给记了下了。不改一字,不妄一词,然后就是老老实实的签名画押。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官场,空口无凭的东西很多。假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名,很多官员都喜欢拿各种“上命”来压人。;

    既然你没法证明这种“上命”是假,自然就无法抗拒对方的以势压人。毕竟能带着各种“上命”出现的官员,品级总是要高人一等。所以一般碰到这种事情,大多数官员都是心领神会接受了事,并不会真的去反抗上官。

    而且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过去了便就过去了,随着下面的人将事情做实,“上命”也就成为了真正的上命。

    即便知道里面可能有所不妥,也很少有人会做当面顶撞。

    这不仅在北越国官场如此,易嬴在现代官场也做过许多类似帮上级官员“背黑锅”的事。

    只是易嬴能在现代官场背黑锅,但在北越国官场,易嬴却不敢背这种胡言妄语的黑锅。

    因为在现代官场,背黑锅最多就是丢官去职,真想捞出来还是很容易。但在古代官场,背黑锅就意味着丢命,想捞都没地方去捞,何况这还是牵扯到那么多官员的事情。

    与百官为敌,易嬴与孟昌的关系还好不到这种地步。

    所以,除非孟昌能证明这的确出自“上命”,易嬴怎么都不可能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再次攀污为百官宴。

    但孟昌又真能承认这是“上命”吗?即使北越国皇帝图韫真有可能将此事当真,但在知道这事后,被卷入“百官宴”的官员却也不会轻易饶过孟昌,何况谁又能保证图韫真会把这种“上命”当真。

    随着孟昌头上直冒冷汗,易嬴也不怕他撕毁证词,反正类似东西易嬴也是想写多少就能写多少。

    辩白?辩白管用吗?咱不跟你辩白,咱就喜欢白纸黑字。如果你要说这事没问题,那就同咱一起签了这份“供词”以证天下。

    “误会,这纯粹就是误会。”

    仿佛能听到易嬴暗藏的心声,孟昌径直将易嬴写下的“证据”收入怀中,脸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徐琳也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跟着说道:“孟大人此言甚是,这事本身就是个误会,哪用闹到四邻皆知的地步。易大人,你不带我们参观一下万府吗?”。

    “两位大人请,下官已为两位大人安排好了休息住处,还望两位大人莫要推脱。”

    在孟昌自承失败后,易嬴也不会在这时画蛇添足,领着孟昌、徐琳就往万府中走去。看着几人背影,躲在人群中的胡沙也一阵感慨。不仅佩服易嬴的化险为夷方法,更是高兴易嬴居然还与孟昌小有芥蒂,这样会阴山胡虏要对付孟昌就更没有顾虑了。

    至于易府女人,这时早就围在了月季身边。问清易嬴所写的东西,全都在队伍后面窃笑起来。

    当然,君莫愁、焦玉却更清楚内中暗藏的问题。既然孟昌都能以此来试探易嬴,那就说明京中势力又开始了新一番争夺。

    。,

第一百六十五章、管他是不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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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育王图濠最为倚重的大臣,孟昌不是自己要来兴城县宣旨,而是奉育王图濠之命,或者说是被北越国皇帝图韫指定前来宣旨。

    但在经过最初的交锋后,孟昌就好像全忘了这事。甚至没有试探、试探、再试探的疑惑,而是在明白易嬴态度后,孟昌就知道自己已经再没有试探易嬴的必要了。

    “忠君”固然是所有官员不可或缺的成功基础,但唯有“保己”才是官员永远不能忘记的生存准则。

    既然自己已有“把柄”落在易嬴手上,那在还没成功找到翻盘机会前,孟昌就绝不会再去刺激易嬴。

    “君姑娘,没想到竟能在易知县府中看到姑娘的倩影,不知君姑娘是何时来到兴城县的?”

    不是问君莫愁为什么来兴城县,而是问君莫愁什么时候来到兴城县。从君莫愁来到兴城县的时间,孟昌认为自己绝对能从君莫愁的“急切程度”中了解到君莫愁的大致来意。

    由于易嬴坚持内院不准男性进入,因此仍是在外间紫岚厅招待孟昌、徐琳一行。

    与凤翔厅的华贵相比,紫岚厅中虽然没有那么多贵重奇物作为装饰,但由于色彩深重的缘故,却显得格外大气十足。

    在孟昌追着君莫愁询问时,曲湄并没表现出丝毫嫉妒态度。因为通过徐琳传言,曲湄已知道君莫愁的ji户身份。

    不是说戏子与ji户相比就有什么天然优势,而是从与孟昌的交往中,曲湄就知道孟昌绝不会在君莫愁身上花太多心力。即使曲湄无法得到孟昌“宠幸”,但好在曲湄的真实目的只是随钦差队伍前往京城,至于孟昌如何看待自己,曲湄并不太关心。

    两人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又何来嫉妒可言。

    而且为了不让孟昌改变带自己前往京城的意图,曲湄自然不能表现出对孟昌的不满。

    与之相反,曲湄却同样对易嬴极有兴趣。虽然曲湄早在申州城就听说了不少有关易嬴的传闻,但这可是曲湄第一次见到易嬴,而且还见到了易嬴与孟昌针锋相对的情形。

    作为钦差,孟昌乃是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不但品级高,而且手握监察官员的实权。易嬴一个小小七品知县就敢面对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直言相争,这已证明了易嬴确有真才实学,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一样的名篇乃是实至名归。

    现在易嬴马上就要调任云兴知县。

    虽然只是提升了一个品级的六品县官,但在京城里的作用却要远大于徐琳那样的正六品朝议郎文散官。

    真的曲湄去到京城,孟昌肯定是无法依靠。如果曲湄真敢妄想赖在孟昌身上,肯定怎么死都不知道。但易嬴既然能“接受”君莫愁这样的ji户,又有在申州城替ji女伸冤的事迹,再要帮助一个戏子,显然不会太让他为难。何况阮红同样是个戏子。

    即便曲湄并没有看中易嬴的打算,但相比之下,曲湄还是很快分析出孟昌、徐琳和易嬴三人谁才能在自己前往京城后更值得信任。

    不知曲湄望着自己在想什么,面对孟昌追问,君莫愁浅浅一笑道:“让孟大人挂怀了,奴家在宋大人进京当日就已离开京城,那时奴家可是亲眼看到徐大人在街上策马扬鞭的情形。”

    “还有这样的事?君姑娘怎?img src=〃/sss/〃》ピ缇屠肟了厩?”听到君莫愁话中提?img src=〃/sss/〃》,徐琳也满脸吃惊道。

    君莫愁一脸淡然道:“还有怎么,当然是奴家一直想着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词句放不下心,这才急切着赶来找易知县研讨一下。幸好奴家当初在京城就与易知县有一面之缘”;

    君莫愁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人再追问下去,因为底下已不是君莫愁为什么离开京城,而是将来会如何发展。

    “君姑娘仍是一样忧国忧民啊!”

    嘴中庆幸一句,孟昌又望向易嬴道:“易知县,说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又是怎样想到说出这等词句的?难道易知县不知此等思想对世间、对朝廷的影响何其重大吗?”无错不跳字。

    早知易嬴说过这样的话,却不清楚易嬴是在怎样状况下说出这话,徐琳也不禁望向了易嬴。

    易嬴却也不慌张,淡淡说道:“孟大人谬赞了,奈何在生命遭受威胁的状况下,本县也没有太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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