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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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环境。明清时期许多山西商人住宅屋顶上都可以看到两个兽头。据山西民间的说法,张嘴的龙代表官,闭嘴的龙代表商,官商结合的风气可见一斑。晋商认为,要学会做大生意,先要学会做官生意!他们在大做官生意中,表现出了少有的机敏和非凡的智慧。在大获其利的同时,也有效地保护了自身,并提升了家族乃至整个晋商的社会地位。
官生意是天下最大的生意
官商结合是晋商崛起的关键。善做官的人,不一定会经商;能经商的人,肯定会做官。官场要权谋,市场求利益,相通又不相通,官员变成商人容易,但那必腐败无疑;商人做官员也容易,其付出远远小于做商人所付出的艰辛和智谋。晋商是付出最多得到也是最多的商帮,官生意是天下最大的生意,做成了自己焉能不“做大”?
明朝为了抵御蒙古而设立区边重镇,这些兵马的生活和需要造就了一个高额消费区,为晋商的生存与发展提供了原始动力和机遇,使他们做起了“政治生意”。清朝时以介休范永斗为首的山西八大商贾一跃为显赫天下的“皇商”,取得了其他商帮无法享受的特权,为晋商开创了独步天下的局面,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接受皇家权力的支派,并甘当附庸以获巨利。
介休范氏每年要交纳内务府皮张若干,从此走上了皇商之路。他们一方面继续经营边疆贸易,另一方面深入国内市场进行绸布茶粮贸易。范氏还是大铜商和大盐商。康熙时,范氏经内务府奏请,承担了一部分贩运洋铜的业务,而且在这一业务中占有相当比重,经常拥有洋铜船六七只,成为洋铜商中的大户,从中获取了巨大利益。范氏在长芦、河东盐区资本相当可观。
到了清朝的中后期晋商达到了辉煌,他们充分利用官方的权势,不失时机地取得“优惠政策”、“重点工程”和“大项目”,从中谋暴利,进而部分代官方“解饷”、运军需、赈灾,最后竟扮演起了国家银行和财政部的角色。如果没有与官方极为密切的关系,他们能得到这么大这么多的“肥差”吗?只有使自己的利益与官方的利益一致时,生意才能做下去,而且会越做越大,越做越顺。
靠官维护,靠官谋利,官商合一,各取所需,在晋商中很普遍。能成为显赫的皇商的,毕竟只是个别,大多数晋商还是通过结交权臣及地方“父母官”,求得庇护,开展“业务”。1921年版《山西票庄皮行商务记》中说:“考前清定例,凡属公款在京则存户部,在省则存藩库,并无令存票庄之明义。所以存储票庄者,官场与各庄老板来往之私人情耳。”那时,结交官场从而获得巨大的利润,这已不是个别现象,而成了普遍的公开的秘密。
在京的几个大的票庄都极力拉拢王公大臣,最著名的,如蔚盛长交好庆亲王,百川通交好张之洞,协同庆交好慈禧太后的亲信李莲英,志诚信结交两广总督叶铭琛,大德通交结赵尔巽和庆亲王,三晋源交结岑春煊,日升昌交结历任奥海关监督、庆亲王、伦贝子、振贝子和赵舒翘等。庆亲王和奥海关监督不止一家票庄招揽,票庄经理有时与督抚往来甚密,得其信任,亦步亦趋,虽调任也与之同行。票庄与官员已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曾为晚清“中兴名臣”的张之洞在未发达之前,囊中羞涩,买官无银,在京借债无门之际,求到了协同庆票号门下。协同庆老板久闻张之洞大名,又从“大内”的“内线”得知,张之洞将有重用,官运会一路亨通,便慷慨答应借银十万两,作为张之洞买官的费用。不久,张之洞果然荣任两广总督,他自然不会忘记报答协同庆的大恩,便把两广的官方财税解汇全部交给了协同庆。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协同庆仅仅做两广这一笔“大业务”,就赚了上百万两银子,还有什么业务比做这种官生意更赚银子呢?与协同庆票号类似,晋商各票号以经营官款为主,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银子才能说清楚了。
乔家大德通商号经理高钰很擅长发官财。由于与当时的高官赵尔巽关系密切,所以,他总能从赵大人处拉来“大宗业务”。赵尔巽调到东北,高钰追随到东北拉业务,赵尔巽调回北京,高钰也同来,赵尔巽后来调到四川,高钰又跟到了四川拉业务,“大德通”几乎成了赵尔巽的账房。赵大人做官离不开大德通的银子“做本钱”,大德通也靠赵大人手中的权力开展“业务”,获取更多的银子,如此双赢,当然谁也离不开谁了。
高钰除了拉这种“大宗业务”外,他还有通天的本领。在庚子“国难”之际,他竟能比官府还早就得到“两宫西狩”的“特大喜讯”,并能把失魂落魄、落难如乞丐的“老佛爷”和“万岁爷”迎进大德通票号“办公室”临时改成的“行宫”,还慷慨地借10万两银子给从不向人伸手的“老佛爷”。身无分文的“老佛爷”除表示感激外,还把随身带的“西洋贡品”纯金火车头留下作为抵押,并龙颜大悦,对高钰的效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两宫回銮”之后创办大清银行时,高钰就被钦命为首任行长。至于“两宫”对大德通的其他回报,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高总”做官生意做到了极致,在当时很多晋商自愧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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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意是天下最大的生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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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官生意做得越大,获利也就越丰厚。官场与市场,仅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做市场,是靠满足社会需求,靠自己的才能发财;做官场,是通过结交官吏为自己谋私。在官本位社会里,做市场得先做官场,因为官场控制、垄断着市场,只有通过官场才能做市场。
晋商善于做官场,是其长处也是其短处。长处在于,做官场比直接做市场容易很快“做大”、得到庇护,形成优势;短处在于,官场是最靠不住的。“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官变是经常性的。“换汤不换药”的变,固然可以继续做“业务”,若旧官场整个被铲除了,那想再做“业务”也就不那么容易了。要想真正长盛不衰,还得真正去做市场。市场是无限的,善做市场者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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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商“以商附官”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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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事,有利必有弊,有大利必有大弊。官商勾结,或者以商附官,或者把商变官,给晋商带来甜头,减少了交易成本,获得了官方强有力的庇护。但是它的后果也是灾难性的。当武昌炮响,清政府土崩瓦解之后,晋商的靠山轰然坍塌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辛亥革命后晋商衰败的命运就此注定。
从晋商的历史中,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畸形的商业发展图。这种情况的形成与晋商的个人品质无关,是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积淀而成,他们生长其中,如何能够脱离封建观念的藩篱。今天,当我们回头试图探寻当代山西富豪的财富轨迹时,也无可避免地,令他们的第一桶金罩上一层闪着红光的神秘色彩。
旧时代的“红顶商人”坐拥政企两道资源,以官促商,以官取利,凭着在政界的经验和关系网,在商场上往往有较大的腾挪空间。时代不同了,这红顶也就有了众多新的含义。对大多数是民营业主的当代晋商来说,他们追求的红顶,与其说是一种官衔,倒不如说是一种官方的认可与扶持。与生俱来的仕商观念,使他们与当地政府大多形成一种微妙的鱼水关系。也正是由于政府的扶持,山西省的民营经济才取得今天的成绩。“民营”的红顶使他们在企业的发展、融资方面,或多或少获得了一些裨益。
但是,我们还应该看到,晋商后期与清政府勾结成为“官商”,随着清政府的垮台而步其后尘,随之逐渐衰落。这虽是历史的必然,但也给我们当代企业家敲响了警钟,要懂政治,但不要玩政治,要淡化和克服官本位思想,不然的话,有可能把企业玩完,这方面的事例已经很多。
杨斌想拉政治大旗作商业虎皮,结果就是害了自己。河南首富乔金岭自杀原因,至今在河南仍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如果不是和政治有牵连、如果只是单纯的债务纠葛,怎么会讳莫如深、一言难尽?
中国是一个讲政治的国度,但是我们这里所讲的政治不是通行概念上的政治,而是企业政治化,这是一个企业承载政治的意义,承载官员的政治前途,经常的结果就是这个企业的快速死亡。当官首先要有政绩。最容易出政绩,让人看见政绩的地方在哪儿?修路、盖楼。所以,伴随着官员的政绩提升和官位升迁,在这两个地方栽跟头的企业最多。
大家都知道巨人的死是因为盖了一座巨人大厦。巨人大厦原来准备盖38层的,后来为什么涨到70层。史玉柱解释这个问题说,38层的想法出来不久,一位领导来巨人公司参观,看到这座楼位置非常好,就建议把楼盖得高一点。史玉柱也想为珠海市争光,盖一座标志性大厦,最后决定大厦建到70层。后来史玉柱将巨人的所有流动资金都投入到巨人大厦,加上在香港卖楼花的钱,也填不满这个黑窟窿。最后巨人大厦没有盖起来,巨人也倒下了。因为官员的好大喜功而导致企业的败落,这样的事太多了。
还有一些企业家投机取巧,一心想沾“政治”的光,上赶着给人家送“政绩”,最后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企业就是企业,企业家的天命就是赢利,而不是搞“政治”。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年赫赫有名的步鑫生就吃过这样的苦。步鑫生本来是做衬衫的专业户,他也只擅长做衬衫。后来“有关领导”说,大家都在上西装,你也上一套西装生产线吧。步鑫生卖“有关领导”的面子,决定“小搞搞”。这件事被一个更大的领导知道了。领导说,你是全国模范嘛,干什么都应该争模范,不要缩手缩脚。于是“小搞搞”变成了“大搞搞”。海盐衬衫厂也就这样被搞垮了。
中国最大的“企业政治家”是牟其中。牟其中曾经宣称要搞一个工程,请某位国家领导人“下来”以后来做,简直有点鬼迷心窍了。因为过分热心政治,牟其中后来简直变成了一个妄人。
企业家离政治究竟应该有多远?这是一个常谈的话题。答案在这里且先不问,有一点却是显见的,那就是和政治缠绕过紧、特别是和个别官员过于亲密贴近的企业家,最终往往会“被政治撞了一下腰”。和政治过于贴近,就往往忘记了商人的本份,不在商业才能上长进,常思靠权力资源获利撑腰,或许一时风光,却难逃以身饲虎的结局。这值得当代企业家反思,并引以为戒。商道六用人有道管理有方
开设商号,无论大小,能够长久不衰,用人问题是头等重要的。平遥蔚丰厚票号分号经理李宏龄曾经说过:“号事之兴衰,全在人位之高下。事在人为,得人则兴,失人则衰。”得人者兴的核心是择人委任、唯贤是举。凡被选中者大都精明强干,精通本行业务,具有运筹帷幄、决策千里之外的胆识与谋略。由于拥有一支精明能干、廉洁奉公、忠于职守、精诚合作的员工队伍,晋商取得了事业的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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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唯贤,避亲不避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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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则兴,失人则衰
用人问题关乎事业兴衰成败,因为一切事业是要人去做的。大至治理国家,小至治理企业,尽管性质不同,而要繁荣昌盛,用人之道则是共同的。所以,中国历史上许多政治家都有一条共同的经验,叫做“得人者昌,失人者败”。而晋商也说:“得人者昌,政界固然,商界何独不然!”综观晋商的用人策略,在人才的选择、培养教育、奖惩激励等方面,他们建立了一套既严谨规范、又适于人才成长发展的用人机制。
任人唯贤,避亲不避乡
晋商用人有一个普遍规矩:用乡不用亲。山西票号都有这样的明文规定:“非本省同乡不得入内”。这里所说的乡,可以小到同一个村,可以大到同一个省,但“非本省者”几乎没有。晋商“用乡”并非仅仅限用“自己人”,而是“不用亲”。从根本上杜绝了只用“自己人”的弊端,为商号的稳健发展提供了保证。
比如,“三爷”不用,即少爷、舅爷、官爷不任用。不用舅爷,是为了避免在商号出现“外戚专权”;不用官爷,是为了防止商号被官化;不用少爷,究竟为何?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少爷做“接班人”顺理成章,自古皆然,晋商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呢?不用少爷,同样是为商号的根本利益考虑的。
少爷不一定就有经商的才干,即使能胜任大掌柜,在能力相同的情况下,依然选用外人。这并非对少爷不信任,而是必须恪守晋商商号的“组织原则”:经营权和所有权分离!少爷本是“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