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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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了,又放弃了西卷,退到九真去了。”
“哦?”范蔓眼光一闪,直直的盯着范旃:“既然一切顺利,你回来干什么?”
范旃眼神中闪过一抹羞愧,他吭哧了两声:“阿舅,区连他们遇上麻烦了。”
“什么麻烦,连你都不能解决?”
“海盗。”
“海盗?”范蔓愣了一下,指节粗大的大手捏住了腰间的短剑,精光四射的眼睛在范旃的脸上一扫:“你是说,你们遇到了海盗?”
“是的。”范旃窘迫的连连点头:“两个月前,从涨海(即南海)东面来了一伙海盗,他们袭击了岘港,攻击了林邑国,区连损失惨重,向我求救。我便派了三只船去追捕……”
“追到了没有?”范蔓怒喝道,看了范旃一眼,又冷笑一声:“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追到了。”
“没……没追着。”范旃的黑脸有些发紫,他舔了舔厚厚的嘴唇,伸手抹了一下卷发,又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那三艘船……一直没回来。”
刚被他气得转过身去的范蔓一听,猛的转过头瞪着范旃,过了好半天才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里却没有一点可笑的意思,反而让范旃听得遍体生寒:“海盗没捕着,连船都没了?什么样的海盗这么厉害,连我扶南国的水师都打不赢他?”
“不……不知道。”范旃的嘴里象是堵了东西,含糊不清。范蔓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范旃这个样子,当然了,范旃跟了他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打败仗,难怪他不好意思。
“那你后来怎么办的?”范蔓冷静下来,坐回玉石磨制成的王座上,平静的看着范旃。范旃轻轻的吐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后来派人扫荡了附近的几个岛,抓了不少海盗,可是很奇怪,抓获的这些海盗里,没有一个承认袭击过林邑国,在战利品中,我也确实没有找到林邑国的东西。我详细审问了那些海盗,他们也没有人见过那批海盗,但是他们提供了一个情况,说在靠近日南郡的几个岛上原来有一些海盗,可是最近两个月他们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出海打渔。”
“嗯,然后呢?”范蔓的眼神闪烁着,抚着胡须沉吟不语,凝神细听范旃的每一句话。
“后来,我就亲自赶到那几个岛去查看,我发现那几个岛上的海盗全被人杀了,海盗旗和船都不见了,只剩下百十具尸体,被埋在一个大坑里。埋得很仔细,如果不是看到几只野狗在附近转悠,我们可能都发现不了。”
“这恐怕不是海盗吧。”范蔓冷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看到海盗杀人还埋的?一百多人全部被杀,一个漏网的都没有,这股来历不明的家伙还真是可怕。”
“正是,所以我不敢再追了,让区连小心防备,赶回来向大王汇报。”
“这伙人会不会是朱崖的水师?”范蔓沉思了好久,突然问道:“越国一直在叫着要报仇,会不会是他们的水师来报复的?”
“不太可能。”范旃摇摇头:“如果是越国的水师,他们为什么要扮成海盗?而且我一直在注意朱崖的水师,朱崖水师的战船的旗帜那些海盗都很熟悉,他们只要出现在林邑,那些海盗没有认不出的道理。”
“那会不会是越王的水师?”范蔓担心的说道:“我听说他的水师也很厉害。”
“更不可能了。”范旃哑然失笑:“越王如果来了,他还会这么客气?肯定直接杀上日南郡,砍了区连那老东西的首级了,怎么可能容他再次夺回西卷城。而且我听越国的商人说过,他的水师一出动,动静极大,根本不可能瞒过我们的耳目。”
范蔓沉吟不语。说实在的,他也不相信越王真会为了几个商人来和他打仗。越王派了使者来过,看起来气势汹汹,可是他根本不相信使者的话。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些谎话、大话。不要说杀几个商人,就算是杀了汉人的官儿又能怎么样?他们大不了派几个人来质问一下,只要说几句好话,送点贡礼,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汉人的皇帝离这儿太远了,他们根本顾不着这里,据说这些年汉人又在忙着自己杀自己,死了无数的人,更不可能有时间顾及这里了,要不然的话,区连那么一个没用的东西敢称王?
范蔓虽然没去过汉朝,可是他对汉朝却不是一无所知,他从那些逃难到九真、日南的汉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汉朝的情况,也从络绎不绝的商人口中了解汉朝的情况,他知道汉朝早已不是那个强大的汉朝,根本不值得惧怕。他们汉人最擅长的就是自相残杀,那个曾经杀到交阯的伏波将军最后就死得很惨,而现在的越王和吴王虽然是叔侄,但他们却是生死仇人。
越王不会真的来和他交战的。
范蔓相信了范旃的话,他非常不高兴,自己征服这么多的国家,建立了庞大的王国,也征服了辽阔的海疆,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怎么能容忍几个海盗胡作非为?海盗是可以存在的,但是必须在他的管辖之下,听他的话,他让他们活,他们才能活,他让他们死,那他们就必须死。
“你还要多少人马,才能剿灭那些海盗?”
范旃其实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但是他还是思索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稳重:“二十艘战船,二十艘给养船,一个月时间,我一定能将那些不听话的海盗的脑袋砍下来。”
“不要掉以轻心。”范蔓面无表情的瞪了范旃一眼:“能将一百多海盗悄无声息的杀掉,又在你的眼皮底下袭击岘港,这些人绝不是庸手,也许是惯盗,你要小心应付。我给你三十艘战船,三十艘给养船,三个月的时间,你在新年以前将这些海盗捆到我的面前就行。”
“是。”范旃大喜,立即跪在范蔓的面前,亲吻了范蔓的鞋子。三十艘战船就意味着三千勇士,再加上他手下的三千多人,他现在有近七千人的武力,是范蔓手下实力最强的一个了,就连范蔓的几个儿子都不如他。他从中感受到了极大的信任和爱护。
“去教训那帮不识好歹的海盗吧。”范蔓俯下身,亲吻了范旃的额头,“湿婆神会保佑你顺利。”
……
崔谦光着脚板踩在结实的甲板上,俯视着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他面前的夷商,掂了掂手里的罗马金币,骂了一句:“这个扶南王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坐地起价,只从他的地面上走一下,价格就翻了一番?敢挡我越国的财路,我看他真是活腻味了。”他用脚踢了一下那个夷商:“你真是大秦的人?”
“是,是,我真是大秦的商人。”那个高鼻子的夷商汗如雨下,趴下甲板上连连叩头,让崔谦非常担心他的鼻子会先磕到甲板。
“你先起来。”崔谦将金币扔到他的面前:“这个……你收好。”
“不,不,不。”夷商吓得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的金币:“这些……这些都给你,都给你,只求你饶……饶我的命”
他的汉话本来就说得不好,慢慢说的时候,勉强还能听清楚,这一紧张,崔谦就一句也听不懂了。不过看他那样子,崔谦也知道他是在用钱买命了。毕竟崔谦在做将军之前也是做海盗出身的,这种事情没少做。
“嘿嘿嘿……”崔谦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些金币:“你起来,老子不收你的钱,你把钱收好,到朱崖去交易吧。”崔谦挥挥手,示意那个夷商起来,夷人转着两只灰眼珠子,惊恐不已的看着崔谦等人,等他发现崔谦等人虽然长得凶恶,但是表情却和常见的海盗大有区别的时候,他才慢慢相信了通译的话,这些人虽然象海盗,但是他们不是海盗。
“去朱崖吧,等你回来的时候,这里就不会有海盗了。”崔谦哈哈一笑,转身进了舱。
“谢……谢,谢谢”夷商感激不尽,也没有敢捡撒落在地上的金币,提起长袍,匆匆的走了。一上船,他就扯起风帆,飞一般的跑了。
崔艳看着甲板上的金币,苦笑着摇摇头,一个个的捡起来,跟着进了舱:“将军,那夷商走了,这些钱怎么办?”
崔谦瞟了他一眼:“给兄弟们分了。让他们好好休息,晚上再到岘港去一趟。”
崔艳眉开眼笑,抛弄着手里的金币,又有些不解的说道:“两个月前刚去过岘港,怎么又去岘港?”
“去搞点粮食,补充点淡水,然后我们向南去。”崔谦伏在海图上,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狗屁的扶南王居然敢称霸南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去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水师。”
“向南,向南到哪里?”
“你是不是在朱崖呆傻了?”崔谦有些不耐烦的喝了一声:“我们现在是海盗,海盗能去哪里?哪里可以抢,我们就去哪里,罗罗嗦嗦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崔艳吓了一跳,手里的金币掉下一个,他也不敢去捡,转身就出了舱。金币在甲板上一种滚过去,发出“嘎嘎”的声音,一直滚到崔谦的脚下。崔谦弯下腰,捡起那枚金币,端详着上面的头像,嘴一咧:“嘿嘿,既然大王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不把这狗屁扶南国搅个底朝天,我还叫什么催命签?要做海盗,除了大王,还有谁比我更在行?”他仰起头,看着外面万顷碧波的大海,感慨的叹了一声:“老子憋了几年,终于要出海了,不好好的闹一场,这几年的渔夫岂不是白当了?”
深夜,岘港平静安谧,两个月前被袭击时打破的船已经被清理干净,尸体也被拖走了,血迹早就被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上百艘商船停靠在港湾里,点点灯火在漆黑的夜里象星星一般闪烁着。两个林邑国士卒抱着手中的长矛,看着半山坡上灯火通明的戍堡中传出的歌舞声,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声。自从被一伙来历不明的海盗袭击之后,岘港下达了戒严的禁令,任何人不准怠慢,可是这些禁令只对普通的将士生效,对林邑国的太子区良是不起作用的。
自从前太子区楚死在日南之后,区良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也就成了林邑国除了国王区连之外最有权势的人。他奉命看守岘港,其实是借机来勒索商人的,给他送好处的便是良民,不给送好处的便是海盗的探子,这港湾里扣留的百十艘中有一半是交不起巨额的贿赂而被扣留的。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越国的商人。
越国的商人原本是最受欢迎的商人,他们不仅货物精美,价格公道,而且为人和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把这些林邑国的士卒当外人,他们说,林邑国原本和他们一样是大汉的人,大家说一样的话,穿一样的衣,虽然现在林邑立国,不再是大汉的林邑县了,可是他们还是愿意把这些士卒当成自己人,以比较低的价格出售货物。可是自从年头有几个商人在扶南国被杀之后,事情就起了变化,林邑国下令对越国商人课以重税,而且态度也明显变得很差,越国商人对林邑国的士卒也不再那么和善了,他们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避免在岘港停留,实在不行,也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可是林邑国的士卒们从他们沉默的眼神中看出了愤怒,他们总觉得这些商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很快,传来了越王派出使者质问扶南王的消息,接着又传来了外交破裂,越王要发兵征讨扶南国的传言。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林邑国的士卒觉得可笑,就连越国的商人都有些丧气。他们对扶南国的情况是了解的,对越国的情况也清楚,扶南国的兵力至少是越国的三倍以上,越国怎么可能是扶南国的对手?越王和以前的大汉朝庭一样,只是嘴上说说,照顾一下面子而已,他不会真的就为了几个商人的死和扶南国开战的。
历朝历代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商人们并不怨恨越王,越王已经对他们很好了,越国的商人地位之高是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他们愿意和越王着想——越王也不是不想为他们报仇,是越国的国力不足。再说了,他们自己也不觉得死几个人就值得两国开战,真要是开战了,他们反而担心这会成为朝庭增加税收的借口。
看着原本笑容最多的越国商人变得日渐消沉,林邑国的士卒们只能表示同情,他们位卑言轻,这样的国家大事临不到他们评论。再说了,能跟在长官后面敲诈一下富裕的越国商人也不错,以前他们虽然也能让利,可是毕竟不如抢来的便宜。
“哗哗”的水声永不疲倦的响着,两个林邑国的士卒抽了抽鼻子,坐在码头上,将两只脚放在水里划动着。夜晚的海水很凉,能让人一下子精神起来,驱走浓重的睡意。
“唉,今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