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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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再叫了么,奈何食言而肥?”
孙绍翻了翻白眼,这两个跟班的真是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亏得这里没有外人,要不然老子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他也懒得理他们,转身向其他方面看过,前世这里是著名的风景区,只是大多名胜现在还没有,象寒山寺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眼下这里可有野趣多了。不过,在不远处却有一个名胜:姑苏台。传说姑苏台是吴王夫差的行宫,春夏时在姑苏台,秋冬时在馆娃宫,而姑苏台要更有名一些,原因无他,姑苏台据说和那位大美女西施有关。
一想到西施,孙绍就有些感慨,文人总喜欢一面骂美女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一面又对美女趋之若骛,留连忘返,唐诗宋词里吟咏美女的都不在少数,而苏大胡子的念奴娇之所以那么深入人心,不也是和那位绝代佳人小桥有关吗。与苏州并称的杭州有位名妓苏小小,生前艳名四播,死后还有不少人去凭吊,可谓是风光无限。杨贵妃吊死在马嵬坡,说她是祸水的文人固然不少,但是跑到马嵬坡去挖一抔土的人也不在少数。
伪君子!孙绍撇了撇嘴,暗自腹诽了几句,然后引用了一句后世某位大贤的话,“一为文人,便不足观矣”,给自己打了打气。
山下的竹林里渐渐热闹了起来,孙绍带着两只互相不服气的乌眼鸡回到竹林,竹林里已经是人影幢幢,粗粗看去,竟有三四十位之多,孙绍仔细看了看,却没有一个认识的,暗自抹了把汗,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四处张望了一下,见下游处有一个年青人正独坐,看样子有些不太合群,便走了过去,躬身一揖:“这位兄台,此处可有人么?”
那个年轻人正看着溪水出神,猛然间被孙绍这么一打断,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说道:“无人,兄台尽管入座吧。”
孙绍点头坐下,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年青人,与旁边那些谈笑风生的读书人不同,这个年青人似乎有些腼腆,穿着也很一般,只是一身干净的越布衣,他的手很大,露在袖子外面的指关节十分粗大,看起来象是个做体力活的,和那些读书人白净如女人的手大相径庭。见孙绍打量他的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往袖子时缩了缩,尴尬的笑了一声。
孙绍很好奇,他一直以为这个流觞之会中他应该是最瘪脚的,没想到却看到一个比他还拘谨几分的,顿时来了兴趣,拱拱手笑道:“在下孙绍,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似乎沉思了一下,看向孙绍的眼光平和了一些,客气的回道:“在下葛衡,字思真,吴人。”
“久仰久仰。”孙绍虚伪的拱拱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葛衡是何许人也。
葛衡的心态和他也很相似,他打量着孙绍,过了片刻,又有些不解的问道:“孙兄是新到吴地来的么?葛衡竟是眼生的很。”
孙绍有些尴尬:“说起来,我也是吴地人,先父故讨逆将军是也。”
“原来你是那个……”葛衡话说了一半,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用手捂着嘴,脸胀得通红,从席上挪开,拜伏在地:“草民无知,冒犯少主,请少主恕罪。”
孙绍哈哈一笑,伸手把葛衡拉了起来,拍拍他的手道:“无非是说我就是一个武夫吗,这也没错啊,何罪之有!”
葛衡有些惶惶不安,他虽然不认识孙绍,却对孙绍有所耳闻,可不是一个武夫那么简单,讨逆将军的独子孙绍据说很不好相处,不仅和他叔叔孙权不合,和他的三个姊夫关系也不好,一旦使了蛮性,可是不管不顾的。他有些怀疑,自己眼前这个谈笑自若的年轻人真是那个孙绍吗?
“思真,找你半天,原来你坐在这里和少主说话啊。”张温走了过来,一把拉着葛衡笑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这酒是怎么回事吗?我可告诉你,这酒就是少主带来的,你有什么问题问他好了。”转过头,他又对孙绍笑道:“少主,这位葛衡葛思真可是我吴县有名的才子,他明达天官,机巧过人,做的浑天仪可谓是精巧绝伦。”
“浑天仪?”孙绍登时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看起来脸胀得通红的年青人居然会做浑天仪,我的亲娘啊,那怎么的也是个科学家啊。
“当然了。”张温笑着说:“少主事务繁忙,不常出来走动,有所不知也在所难免。思真名列八绝,是我吴县有名的巧匠,就算是仲翔先生也赞他的浑天仪妙呢。”
孙绍更糊涂了,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八绝?看来以前的本尊孙绍确实是个武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练武艺,连这么有名的八绝都不知道。
“那还要请教。”孙绍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很诚恳的说道。
张温一愣,随即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过了片刻,他掩饰的哈哈一笑:“这八绝嘛,就由思真向少主解释吧,人都来齐了,我要去准备开始了。”说完,不等孙绍答应,冲着葛衡点了点头,匆匆的跑了,看起来象是在逃避什么。
“葛兄,他这是……”孙绍有些不解。
葛衡笑了笑:“嘿嘿,少主不要见怪,惠恕兄要招待其他人,这八绝的事,就由我来向少主解释吧,还请少主不要见笑才是。”
孙绍见葛衡笑得有些勉强,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举起手中的酒杯冲葛衡示意了一下。葛衡喝了一杯酒,然后才缓缓说道:“所谓八绝,其实是吴县士人君子的一个笑谈……”
八绝是指在吴的八个人,除了眼前的这个以机巧著名的葛衡之外,还有以善书著名的皇象,善围棋的严武,善占梦的宋寿,善画的曹不兴,善相人的孤城郑妪,善历数的吴范,善太乙的刘惇,善九宫的赵达,说起来全是方士,别看后世把这些人当成世外高人,可是在现在这些人和读经出仕的儒生是不能比的,甚至来孙绍这样的武夫都不如,武夫还能征战沙场,而方士却和工匠、医匠、贩夫走卒一样,低人一等。虽然儒生也有研究这些学问的,比如大儒蔡邕就善书能算,还能相人,可是他不以此知名,而是以学问知名。葛衡他们这八个人虽然称八绝,但是正统的儒生并不看重他们,张温把他请来只不过让他做个配角,重在参乎,等一会儿吟诗作赋的时候,葛衡和孙绍一样,是插不上嘴的,所以张温顾然有说笑的成份,而葛衡也是十分自卑的,即使在孙绍这样一个武夫面前,他也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是孙绍不这么想,这样的人才跑到眼前如果不抓住,那才叫没天理呢。他瞟了葛衡一眼,嘴角微微挑起,殷勤的举起酒杯:“如果兄台有如此妙手,孙绍真是喜出望外。请兄台满饮此杯,绍有一事请教。”
葛衡仔细的看了孙绍一眼,见他并无说笑之意,倒也有些心安了,反正孙绍也不是什么高雅的人,应该不会拿自己开心的,他笑了笑,也说道:“正好衡亦有一事,要向少主请教。”
第三十三章 浑天仪
一说到技术问题,葛衡立刻象是变了一个人,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信,他连说带画的向孙绍解释他的浑天仪,虽然他觉得已经讲得很详细了,可是孙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是葛衡的浑天仪确实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二是他太震撼了,没想到三国时就有这样的能人。以前只知道汉朝有个大科学家张衡,发明了浑天仪、地动仪,特别是地动仪,让后世的科学家一头雾水,无法复原,现在才知道三国还有人做了一个浑天仪。
不过慢慢的,他还是冷静下来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葛衡的浑天仪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能与天象准确的符合,但他听出来了,葛衡的浑天仪虽然打破了天圆地方的旧学说,采用了张衡的浑天说,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还是以地球为中心来思考问题,那当然了,这无可非议,从地心说到日心说之间的变化远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哥白尼同志也不会那么伟大,布鲁诺同志也不会被烧死了。
“葛兄的浑天仪果真是精巧,可惜我太笨了,竟是如何也想不出应该是何等模样,葛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眼看一看你的大作,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葛衡的脸上有些兴奋的红,他爽快的说:“这有何难,如果少主有兴趣,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孙绍正中下怀,立刻趁热打铁的敲定了时间:“今日恐怕是不成了,明天,明天我到贵府拜访,一看究竟,如何?”
“一言为定。”
“那就多谢了。”孙绍拱拱手,再次举起了酒杯。葛衡也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少主,听惠恕兄说,这是少主带来的酒,衡十分好奇,少主府中有什么样的巧匠,居然能酿出这样浓烈的美酒来?”
孙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葛衡还不明白,好奇的盯着孙绍。旁边的敦武忍不住了,插嘴说道:“这酒是我家少主亲制的,我家少主可不是什么巧匠。”
葛衡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是……是少主亲制?”
“是啊,怎么了?”孙绍笑嘻嘻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葛衡笑着连连摇头,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少主居然还对这些感兴趣。刚才一时失口,还请少主不要见怪。”
“这有什么见怪的。”孙绍刚要再说,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张温正斜着眼睛,含笑看着他,抹粉的脸颊上已经飞起了两抹红,看起来有些妖艳:“少主,思真,二位谈得真是入神啊,这酒杯都停在你们这里半天了,大家翘首以盼,你们却旁若无人,当真我们都不能入少主之眼吗?”
孙绍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溪水里搁浅了一只装了半杯酒的酒杯,晃晃悠悠的,再不肯挪动半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探身拿起酒杯就要喝,却被张温一把拦住了。
“少主,虽说这美酒是你带来的,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喝了,要不然还算什么流觞之会?”张温转身对其他人笑道:“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的说道:“正是正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吟诗!吟诗!”
孙绍站起身来,堆着笑环环一揖:“诸位大才,还是放过在下吧,我就是一武夫,哪会吟什么诗,作什么赋啊,承蒙惠恕兄错爱,邀我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只是想混到诸位大才之中,沾点才气,当不得真的。我以此酒谢诸位啊。”说着,举杯又要饮。
张温却是不依,摁着他的手笑道:“诸位,莫被少主给骗了,难道你们相信那首送别真是他听来的?有如此妙曲,我等不知,他却随便就能听到?”
众人本来也没打算让孙绍赋诗,刚才听张温介绍过了,这位看起来长得不错的少年郎就是吴县有名的武夫,讨逆将军的独子孙绍,孙家的人做什么诗啊,把他们家的人全算起来,也就是孙匡孙季佐算是个稍微有点才气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粗人,吟诗作赋确实有些为难他的,只怕他真敢吟出诗来,他们也不敢听。本来嘛,罚两杯酒就算了,继续下面的流程,不要扰了大家的雅兴才是真的。可是听张温这么一说,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倒不是等着听孙绍的诗,而是从张温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味。他们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看,都扭过头看向孙绍,起哄道:“正是正是,少主不可诓我等,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吗?”
张温转过头,戏谑的看着面色尴尬的孙绍:“少主,众意难违啊,还是一展雄才,以慰众人之心吧?”
孙绍既然敢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岂能没有准备?但是他一来底气不足,二来也不想太露锋芒,这装逼装多了未必是好事,真要和这些人临席作诗,要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算露馅,所以他佯作无奈的说道:“既然惠恕兄非要我露丑,我也不敢推辞,只是且容我思量则个。刚才与葛兄说得入神,竟是没有听到诸位的佳作,脑子里一团糊涂,且让我稍闻诸位妙音,说不定还能憋出一两句歪词来。”
张温见他答应作诗了,倒也不紧逼他,转过身对众人笑道:“诸位,既然少主已经应了,我们就容他思量片刻,想必少主届时必不会使我等失望,诸位耐心等候便是,如何?”
“且依惠恕的。”有人大声叫道。
“如此,我等便先扯上几句,以引少主的大作。”
“哈哈哈……当如是,当如是。”
孙绍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张温他们重新开始,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僮仆又在上游放了一杯酒,杯子晃晃悠悠的,顺水而下,众人皆停杯不语,盯着溪水中的酒杯,有的人眼光热烈,希望酒杯流到自己面前,好将打好腹稿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