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10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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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林宗的神情严肃,他现在身上的这套武功,并不是武当的太极真气,而是落崖时机缘巧合,竟然得到了当年林凤仙的情侣,一代大侠霍丹枫所留下的武学秘籍。
当年天狼刀法乃是林凤仙偷了霍丹枫的家传武功后所创,而霍丹枫深知其厉害之处与运气法门,更是知道林凤仙练到最后,以女子之身必然无法控制这可怕的天狼真气,会走火入魔,大开杀戒。
为了救自己曾经的爱人,霍丹枫穷尽毕生之力,在那谷底博采众家之长,创出一套独门武功,游龙戏凤,招招针对天狼刀法,可以将其完全克制,徐林宗因祸得福,竟然在霍丹枫所留下的秘籍与丹药的作用下,半年内速成此神功,若非如此,又怎么能与天狼刀法大成的耿少南相对抗?!
可是耿少南还不知道这一切,他只觉得,自己那足以毁天灭地,摧毁一切的天狼刀法,在这徐林宗所使的这套奇怪武功面前,是那么地别扭,很难施展开来,所幸现在两人没有来得及动兵刃,拼招式,而是直接斗起了内力,自己这套以爆发和攻击见长的天狼战气,看起来更有优势一些,至少,徐林宗现在的金色战气被自己死死地压制住,无法再进一步。
耿少南冷笑道:“徐师弟,看起来你还真的挺会装啊,居然能装得自己一点武功也没有,连我们所有人都骗了,不过你确实是应该后悔,因为,你不知道天狼刀法真正的威力,接下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徐林宗一句话也不说,左手却是暗暗地挪到了右手的手背后方,撑住了自己的右手,看起来,已经作好了抵御这一波高爆发的打算。
耿少南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他突然仰头朝天,放声大啸,这一吼,把他心中那无尽的委屈,不满,郁闷,以及潜伏在心中最深处的不甘,愤怒,全都爆发了出来,二十丈内,劲气激荡,如同台风袭面,从黑石到何娥华,所有的武当弟子们几乎都无法站力,止不住地后退。
而徐林宗却是一声不吭,他的束发发结一下子无风自断,一头乱发在空中飘舞着,而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睛,仿佛是沙尘暴之中的两点明星,一亮一亮,耿少南的两个丹田之中,劲气暴走,撑得他的身形,几乎扩大了一半,如同一个膨胀的气球一般,接下来,必是惊天动地的一击,可是徐林宗却仍然在原地稳稳地扎着,纹丝不动,如同风暴之中的一根擎天玉柱。
耿少南吼完之后,只感觉到全身上下热血沸腾,胜负就在此一举,他全身的劲气,汇成一股绝大的气流,从他的两个丹田游走全身,汇集到胸口,然后顺着手阳明大肠经,通过他的右臂,一路而过,直冲掌心,最后变成一股火山暴发般的劲气,直冲而出,这一招,正是天狼刀法中的致命一击天狼灭世!
几十名武当弟子给这股子巨浪般的气劲冲得飞天而走,飞向了几丈之外,何娥华紧紧地抱着辛培华,死死倚住一颗大树,才不至于给刮走,就连黑石道人也是站立不住,几乎要向后跌倒,连使三个千斤坠才勉强稳住身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回 生离死别()
可是徐林宗,仍然是一步不退地守在原地,他的浑身上下被金光所笼罩着,甚至随着这股子毁天灭地的天狼战气的暴发,他浑身上下的金气仿佛更强烈了,一股由轻而重的龙吟之声开始厉啸着响起,恐怖如斯的天狼灭世,竟然没有办法把徐林宗的身形,向后推出哪怕是半步。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地和树林都在剧烈地摇晃,耿少南爆出了最后一击,生生地在徐林宗的护体金色气圈上炸响,这一下,坚不可摧的徐林宗,终于给击得退出三步,周身的金色气圈紧紧地贴到了身上,而一个巨大的红色气团,却是重重地压在他身前的方向,他一声低吼,奋力向上一顶,这个巨大的气团就给他托到了半空之中,炸裂了开来,如同一百个震天雷在天空中的轰鸣一样。
空气在燃烧,灼热的气流,炙烤着所有人的呼吸道,让大家感觉到五内俱焚,即使离开了二十丈远的人,也给这一下剧烈的爆炸,震得几乎无法呼吸,甚至一些武功稍差的武当弟子,七窍中刚刚流出的鲜血,就给烘干,只剩下两道血痕留在鼻翼和耳道附近。
耿少南的气喘如牛,刚才这一掌,也用尽了他的全力,这会儿的他,几乎是虚脱地半跪在地上,再也爆不出新的一掌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如同核爆中心的区域,原来徐林宗站的位置,他的心里有些后悔了,刚才一怒之下用了全力,万一真的把徐林宗打死,这可怎生是好,小师妹可是在一边看着呢,辛培华都是生死未知,若是自己再杀了徐林宗,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可是一阵风吹过,那漫天的烟尘渐渐开始消散,徐林宗的身影,也慢慢地出现在了烟尘之中,他的方圆三丈之内,都已经是一片深坑,坑内的土地,都给炸得一片焦黑,土壤里所有的植物,草根,蚯蚓,爬虫,都如同被烈焰烧烤过一样,变得焦黑而僵硬,一股浓烈的火焚味道,扑鼻而来。
徐林宗的全身上下,那件紫衣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一条犊鼻短裤,而他的整个白净的身体,也变得漆黑一片,如同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只有一双眼睛里的眼白,还在一闪一闪,提示着所有人,他还活着。
不过现在的徐林宗,同样也是跪在地上,再也直不了起身,天狼灭世的可怕威力,让武功高绝如他,也无法一力承担,如果刚才耿少南再加半分劲,只怕徐林宗就是五内俱焚,七窍流血而死了。
澄光道长突然大吼一声,刚才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误打误撞地,居然冲开了他身上给制住的穴道,他猛地一振,身上的牛筋与麻绳寸断,而两个原来押着他的武当弟子,更是给他这一震之下,跌出五六步,他纵身一跃,一下子跳到了守在辛培华的何娥华身边,还没等小师妹反应过来,掌刀一切,打在何娥华的脖颈与肩膀的交界处,瞬间就把她打晕了。
耿少南心中一惊,连忙跳了起来,叫道:“不要伤害小师妹!”
澄光道长二话不说,提起何娥华的胳膊,一下子就跳到了耿少南的身边,把何娥华往耿少南的怀里一送,大叫道:“千岁,快走啊!”
耿少南如梦初醒,狠狠地瞪了徐林宗一眼,转身就跑,六七个武当弟子提剑想要上来阻挡,澄光道长和凤舞四掌连挥,三两下就把他们打倒在地,而就在他们离去的背后,大树之上,二十多个黑影杀手纷纷落下,澄光道长头也不回地叫道:“给我挡住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追上来!”
耿少南紧紧地抱着何娥华,在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从小到大成长的武当,早已经是他心中的家,可是现在的自己,就如同一个给赶出家门的逆子,天下之大,茫茫间不知道哪里才是归处,这一刻,所有的帝王雄心,豪情壮志,都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怀里这个熟睡的女人,那淡淡的兰花幽香还在不停地钻进他的鼻子里,提醒他,哪怕全世界不再为我所有,起码妻儿还是最后的港湾,是他最后不能失去的东西。
匆匆赶了十余里路后,走到了一处乱坟岗,澄光道长咬了咬牙,说道:“千岁,这样走不是办法,迟早会给追上的,你先走,我留下来抵挡追兵。”
耿少南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一路上,他甚至都来不及细想师父是怎么会落入敌手的,现在他渐渐地明白了过来,澄光道长一定是违背了自己的命令,自作主张地去刺杀黑石,才会给早已经恢复了的黑石道长和徐林宗反制的,他们早就布下了陷阱,专门等着自己跳,可叹自己还是棋差一招,终归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不,师父,我绝不能把你一个人给留下,你和凤舞带着师妹先走,我留下来抵挡他们。”
澄光道长的眼中泪光闪闪,说道:“千岁,这次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听你的话,自作聪明地去刺杀黑石,这才会有现在这样,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现在只有留下来抵挡追兵,才能为自己的愚蠢来赎罪,千岁,不要多说了,你刚刚用了那一招,内力消耗得太厉害,你看你现在抱着何娥华都这样气喘不已,怎么能再留下来战斗,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去死,只有你不可以。”
耿少南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他甚至没办法去擦眼泪,他一边哭,一边大声道:“不,师父,别多说了,一起走,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对我来说,你就象是父亲,我怎么能,怎么能把你留下!”
澄光道长突然跪了下来,他抽出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须发皆张:“耿少南,我把你从小养大,二十多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让你这样无谓地牺牲吗?我早就说过,通往皇位的道路,会由白骨与尸体铸就,你再不走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凤舞,快去通知陆炳过来接应,替我照顾好千岁!”(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回 痛别恩师()
凤舞的眼泪,也是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地向下流淌,她哭道:“不,主公,我不能,不能扔下你啊,你还是听千岁的话,跟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澄光道长的手就一用力,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深几分的剑痕,鲜血不住地顺着剑身的血槽下流,耿少南惊得后退半步,连声道:“不要,师父,不要啊。”
澄光道长须发皆乱,在风中狂舞着,大吼道:“婆婆妈妈地在犹豫什么,还不快走,千岁,去找陆炳,然后恢复你的身份,把这个带上!”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黄色的绢帛,扔给了耿少南,耿少南单手接过,放到了自己的怀里,他知道,这是上次陆炳看过的那个自己出生时皇上册封自己为齐王的诏书,在宫中内廷是留有副档的,可以说这是证明自己齐王身份的唯一东西,师父一直随身携带,可见他把此物看得有多重要。
澄光道长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老泪纵横,缓缓地说道:“千岁,是我把你带进了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是我逼你走上了夺位的道路,是我打破了你宁静的生活,是我毁掉了你在武当的平静,但是我很骄傲,我看到你能这样优秀,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有着这样绝顶聪明的头脑。”
“现在你有妻儿,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师父我看到你现在这样,真的是死也无憾了!”
“只是你必须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你想保住何娥华的命,保住你孩子的命,只有夺位这一条路。”
“从今天开始,你和武当就是不死不休的仇家,切不可再有半点心慈手软,以后无论是面对徐林宗,还是武当,万万不可再次手下留情。”
“师父我就算不能亲眼看到你得登大位,我的灵魂,也一定会祝福你,保佑你的,走吧,千岁,咱们来生再见!”
耿少南是上已经泣不成声,他放下了手中的何娥华,让一边的凤舞扶住,自己则跪在地上,重重地向着澄光道长磕了九个响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是双眼一片泪花:“师父,虽然我不是您亲生,但您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早已经胜过我的亲生父亲,在我心中,您才是我的父亲,孩儿就算得登大位,耿少南这个名字,也绝对不会改,世世代代,我的子孙,都会是姓耿,不是姓朱!”
澄光道长闭上了眼睛,欣慰的泪水夺眶而出:“好,很好,你这么有孝心,师父这一世没白疼你,少南,走吧,不要回头,师父永远会守护在你身边的!”
耿少南再拜三拜,起身,咬了咬牙,抱起何娥华,向前发力狂奔,风儿一刀一刀地吹在他的脸上,把他的泪水迎风撒在空中,他睁大了眼睛,让风用力吹,告诉自己不流泪!
三个时辰后,一百多里外,一处破旧的小庙,这里是锦衣卫的一处暗中接头点,凤舞已经出去寻找陆炳了,庙里只剩下耿少南和何娥华二人,何娥华躺在一边的干草堆上,星眸紧闭,仍然在昏迷之中。
耿少南则是无力地倚在门上,他的眼中尽是红丝,泪水已经流干,尽管他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地骗着自己,师父可能未必有事,但离别时的那一幕,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是澄光道长用生命阻止了武当的追击,才会让他有机会逃到这里,现在师父都没有跟上来,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耿少南咬牙切齿地说道:“徐林宗,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挖好了陷阱,一步步地引我往里跳,我原本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不想对你下杀手,可是你却不知好歹,要跟我对抗到底,现在你逼得我离开了武当,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