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第10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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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少南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瑞王被刺杀了?”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是的,瑞王其实这次下令攻打武当派,就是因为对娥华念念不忘,想要抢她回来,报仇只是第二位的事,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坐镇武昌,屈彩凤这回孤身一人前来武当,却没有动用她巫山派的人马,这些人都给派去打探瑞王的行踪,然后由那个跟瑞王苦大仇深的孟彩珠出手,将瑞王刺杀了。若不是瑞王身边的护卫应千求以前来过巫山派,认识孟彩珠,只怕到现在,陆炳还不知道瑞王是怎么死的呢。”
耿少南长出了一口气:“这么说来,陆炳新仇旧恨,一定会上报朝廷,调集大军进攻巫山派,以报他们刺杀王爷之仇了?”
澄光道长摆了摆手:“没有,这回瑞王闹得太不象话了,陆炳又是如此惨败,他是不敢把此事如实上奏皇帝的,只说瑞王和金不换是在游玩的时候船翻落水而死,以后他肯定会找巫山派报仇,但不至于调动朝廷兵马。少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赶徐林宗下山,让他和屈彩凤回巫山,只有如此,你的地位才能稳固。”(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五十回 夜伴佳人()
耿少南眨了眨眼睛,疑道:“徐林宗会在这个时候下山?他刚刚给收回武当,这回又立了大功,现在不敢做得这么过头吧。”
澄光道长冷笑道:“现在还有什么是徐林宗做不出来的?与你想的相反,他现在自恃有了功劳,就已经敢公开地跟紫光师兄提出要跟屈彩凤正式交往了,看样子,他是真的想娶屈彩凤,全然不顾紫光师兄,还有你小师妹的想法。”
耿少南的双拳捏得骨节直响,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耿少南跟他恩断义绝!就算,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澄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就是要这样的气势,少南,你已经给徐林宗压制了这么久,现在于公需要你来接替他这个并不把心思放在武当的人,于私,你也不能再让娥华被这个男人一次次地伤害,上次徐林宗退出门派,你看你师妹伤心难过了三个月,这次若是徐林宗再次狠心离开,你觉得她能恢复过来吗?”
耿少南厉声道:“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师妹再受他的伤害!师父,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澄光道长正色道:“我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紫光师兄和徐林宗为了此事在大吵,走到殿外的时候,我就没有进去,折了回来,似乎是徐林宗不仅要紫光师兄同意他和屈彩凤交往,还要武当出力,联合少林等门派驻守巫山派,以防锦衣卫的突袭,哼,他现在还真的是胳膊肘向外拐啊,武当有难,我也没见他带巫山派的人来支援么,现在我们武当受了这么惨重的损失,三四百名弟子或死或伤,他居然还要我们剩下的人去给巫山派看家护卫!”
耿少南咬了咬牙,从床上跳了下来,刚一落地,身上一阵剧痛,澄光道长连忙拦住了他,说道:“少南,你不要急,你的伤还没有复元,现在走路行动,会牵扯到伤口的,这样吧,你还是先休息,等到明天伤势好点,为师再陪你面见掌门。”
耿少南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师父,我不想见掌门,我只想见徐林宗,我要当面问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抛之不顾,还有他明明知道小师妹对他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这样狠心地伤她,我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门外:“少南啊,你好好养伤,我想,我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入夜,耿少南仍然睡不着觉,辗转反侧,脑子里尽是何娥华那眼泪汪汪的模样,一想到小师妹受的伤害,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徐林宗的面前,狠狠地教育他一顿,为小师妹讨个公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大师兄,你在吗?”声音轻柔甘甜,可不正是耿少南朝思暮想的何娥华!
“我在,你等等,我穿了衣服就来。”耿少南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声音都在微微发颤,他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就是在胡思乱想,小师妹不是又在眼前了吗?
耿少南披衣开了门,何娥华还是一身黑衣白带,站在门口,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在耿少南看来,却别有一番让人怜惜的风情。
何娥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大师兄伤愈。我听师弟们说你能下地了,就想来看看你。这阵子门派的事情太多,你和徐师兄都不在,突然间我都成了师姐了,一下子好不习惯。没来看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武当出这么多事,你忙正事要紧,我反正躺着躺着就没事的。”耿少南言不由衷地说着,不住地打量着何娥华,只见她始终低着头,避免目光与自己的直接接触。
何娥华沉默半晌,突然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这回死去的师兄弟?”
一提到澄光,耿少南眼圈就红了,这些天他总是尽量避免让自己多想起师弟们,一如尽量避免让自己多想起小师妹。但那些师弟们的脸始终挥之不去,他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
何娥华领着耿少南来到后山,这一战下来,这多了几百个新坟,月色如水,透出一股子荒凉与悲伤。
耿少南磕完头后,迎着风睁大眼睛尽力不流泪,何娥华感觉有点奇怪:“大师兄为何不痛哭一场呢?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没事的。”
耿少南摇了摇头“在此战之前,我就跟师父发过誓言,流血流汗不流泪,我答应师父的一定要做到。就象,就象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大师兄……。”何娥华又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两人就是这样各怀心事地呆在澄光的坟前,一动不动。
许久,何娥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我有点明白你以前为什么跟我说,永远不希望我离开武当,进入江湖了。以前我一直盼望着长大,盼望着能去外面的世界,但我现在最怀念的还是我们以前那样在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徐师兄……”
说到这里,何娥华收住了话,盯着耿少南,一动不动,紧紧地咬着厚厚的嘴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耿少南给看得心里一阵酸楚,却又不敢开口说话。最终何娥华一跺脚,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大师兄,附耳过来一下。”
耿少南附耳过去,只听何娥华道:“其实刚才徐师兄从掌门师伯那里回来了,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回来的。”
耿少南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仍然闻言如遭雷击:“你说什么!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就是屈彩凤,她说她这回没杀了陆炳,会给巫山派带来灾难,以后跟我们武当再见面,就按江湖的规矩来!现下他们可能就是在后山。”何娥华噙着泪水,恨恨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回 寒潭心碎()
“我不信,徐师弟不会如此不分是非,这次武当之战,这么多同门死在锦衣卫之手,说到底这也是因为屈彩凤惹来的祸事,这起码的恩怨情仇他都不明白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跟这屈彩凤纠缠不清?!我一定要去亲眼看了才能相信。”耿少南闻言如遭雷击,摇着头,尽是不信。
何娥华跺了跺脚:“大师兄,其实我也是不敢去看,这才找的你,我怕我接受不了事实。”
耿少南咬了咬牙:“不用怕,我们一起去。”
一丝感激浮上了何娥华的脸:“好。”
两人言语间来到了后山,远远地只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女子身着红衣,肌肤胜雪,发如乌云,而那男子俊逸挺拔,玉树临风一般,可不正是徐林宗与屈彩凤!而徐林宗的手,正在屈彩凤如黑云般的秀发上,轻轻地摩挲着,透出无尽的爱意,如胶似漆,难舍难离。
耿少南见状呆若木鸡,最后仅存的一丝幻想也被击得粉碎,而何娥华则直接转身,向一边的小道奔了过去。
她跑了半天后,耿少南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远处还在耳鬓厮磨的二人一眼,也转身向何娥华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一路之上,山风徐徐,夜凉如水,而拂在耿少南脸上的风,似乎带了几分苦涩的咸湿气息,仿佛是何娥华那伤心的泪水,顺风而来。
耿少南的伤势仍然很重,举手投足间,都牵扯得厉害,眼见何娥华向半山腰的方面狂奔,他却只能紧紧地跟在后面,这样跑了小半个时辰后,转过一道山角,只见何娥华正蹲在解剑池水潭边,以手掩面,一个人哭得肝肠寸断。
耿少南站在她背后良久,各种滋味从他的心里泛起,辛酸、愤怒、怜悯、伤感,最后汇成一个不可阻挡的爱字,他冲上去抓紧何娥华的双臂:“师妹,你看着我。”
何娥华抬起了头,任由眼泪在脸上流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耿少南。
“师妹,从今以后,我不允许你对徐林宗再有一丝一毫留恋的情感。你难道不知道,在那徐林宗心里,你一点位置都没有吗?这么多年以来,真正在意你的人是我。”耿少南这一次,真的是不管不顾了,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何娥华摇着头,泪如雨下,却是一言不发。
耿少南的双眼通红,无尽的哀怜与愤怒在他的心底里翻滚着,他大声说道:“小师妹,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了徐林宗,你把自己折磨得太苦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允许我心爱的人被人欺负,我向你保证。”
“大师兄,我真的好想把自己的心给掏空,这样我就把徐师兄忘得一干二净,这样我就不用再想他。可是我做不到,大师兄!我做不到啊。”何娥华情绪终于不可遏制地失控了,一头栽进耿少南的怀里,泣不成声。
“别再难过了,从现在开始把徐林宗给忘掉,好吗?”耿少南紧紧地搂着何娥华,一遍遍轻声地说。而何娥华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自语“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耿少南才慢慢地开始扶着何娥华,走向了山顶,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在一边的黑林之中,两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却是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终于,等到他们的身形消失在了远处之后,衣衫破空之声轻轻响起,两棵大树之上,落下了两个矫健的身形,同时拉下了脸上的面巾,一人乃是澄光道长,而另一人,可不正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陆炳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的好徒弟,想不到还有晚上出来谈情说爱的习惯,耿侍卫,这是你在皇宫里学来的吗?“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我又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居然会跑到这里你侬我侬的,陆炳,咱们武当可是有武当的规矩,男女弟子间要紧守礼教的,不知道今天何娥华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少南恐怕多半是紧随而来,兴之所致,安慰一下他心爱的小师妹罢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只怕又是徐林宗跟屈彩凤有什么亲昵的举动,这才会有了我们看到的现象。”
陆炳的眼中寒芒一闪:“徐林宗,屈彩凤!这两个小贼,我非杀不可!尤其是屈彩凤,这回我差点命都给她害掉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澄光道长勾了勾嘴角:“好了,陆总指挥,我这次冒着暴露的危险,出手救你,可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发牢骚的,咱们的眼光还得向前看,这次你活着,金不换却死了,跟你争宠的人没了,赤花鬼母不过女流之辈,是不可能执掌东厂的,你的锦衣卫,可以一家独大了。”
陆炳冷冷地说道:“一家独大又如何?瑞王都死了,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呢,皇上这些天来在一直催查瑞王之色,我刚刚才好不容易证明自己在事发时不在武昌,现在皇上限期让我捉拿凶手,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那个孟彩珠,不是你放进巫山派的内奸吗,她这回怎么会笨到主动留下姓名呢,难道就不怕暴露给屈彩凤了?”
陆炳的眉头有些舒缓:“孟彩珠确实是我代号朱雀的杀手,也是我放进巫山派的一枚棋子,原本是想要查太祖锦囊的下落,可这回,她的意外之举倒是救了我一回,瑞王一死,我可以把责任推到巫山派身上,向皇上请命,调军队消灭巫山派,也能报我这次的一箭之仇了!”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想必是屈彩凤指使孟彩珠击杀了瑞王,可是她却急中生智,故意暴露了身份,这样可以把祸水引向巫山派了,陆总指挥,你的探子果然不错啊,只是上回,我徒儿差点给她害死,说真的,我还真的想除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