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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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却摇了摇头,‘侵染’这个词本身没问题,一条黑色就是一道墨巨灵的玄法怪力,巨大铜环宝物被许多‘墨力’侵入体内。不是侵染是什么。
但此侵染非彼侵染。廿一链和王灵通的情形大相径庭。
南荒伏图、西海葵女妖、幽冥王灵通。这些人都是被墨巨灵侵了神志,变作奉养墨巨灵的虔诚信徒,他们坏掉的是脑子,身体完好无损。甚至还更添修为战力暴涨;面前的廿一链不同。虽然神志泯灭、深深昏厥。但墨巨灵的玄法未能控制他。
或者换个说法:他仍是他,只是被墨巨灵的力量打成重伤,条条黑线在腐蚀他的身体。让他的伤势不断恶化下去直至身死道消,从一环宝链变做凡铁。
廿一链为人形时,身质不会改变,神链皮骨不受外间灵识窥探,加之他始终以本身修元对抗‘墨力’,入体的侵害都被宝物元力掩盖住,是以苏景只能查处他伤势恶化不休,却看不到‘罪魁祸首’。直到他显出原形,墨巨灵的力量也再无遮挡,暴露于苏景面前。
苏景收了剑羽,没在急着出手,就悬浮在半空,认真打量着宝环上蔓延、深蚀的那些黑色纹路。
不远处,赤目真人忽然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三尸心意相通,赤目情绪有变,另两个立刻感受,雷动是老大,最最关心兄弟:“真人,怎么了?”
“天尊当知,无论修行、处世、为人,我都会求那两字:公道。”赤目沉声回应。
拈花、雷动同时点头、同意,拈花曼声开口:“公道即为天道,我辈超脱世俗,神位加身,是以更看重天道,公道便是金光大道。”
“神君所言极是,”赤目认真的很:“公道是什么?公道就是:谁毁了你我的骨牌,谁就要赔。”
“正是如此!若没有这一番远见卓识,你我枉为仙神。”拈花全情投入,一字一字说得用力无比。雷动已然恍然大悟:“真人的意思是。。。本想用廿一链再做一副骨牌?”
“谁说不是呢!”赤目顿足,很不开心:“幽冥神器做得骨牌。。。再摸点子时候那手上感觉。。。那心里惬意。。。嘿!谁想到他还没死啊!!这可没办法了!”
拈花雷动一起不高兴,抱怨:“这厮没死,坏我大事!”
苏景不搭理三尸犯浑,他在看、也在思索,盏茶功夫过后他重新抬头。。。。。。
洞天外,褫衍海,苏景头顶忽然迸绽起金红光芒,一道金轮照澈四方:第三重罡天,艳阳天。
骨金乌居于黄金屋,两件宝物都有缩形变化,骨金乌只剩手指大小,黄金屋不过磨盘方圆,周遭阳火翻卷、光芒璀璨。
“作甚?”戚东来不解发问。
艳阳天微震,几道阳火精元分散而出,光热内敛化作小小‘金斑’,分别落于身边每位同伴手中,苏景说道:“之前疏忽了,对敌墨巨灵,大家收一道阳火于祖窍,当有好处。”
这是防备心智被侵染的手段,不可能‘百无禁忌’,但至少能多出一份抗力,毕竟阳火是墨力的克星,关键时候哪怕只住一丝清明或许会有大用处。
连大圣都不曾拒绝,旁人更不会反对,众人修法不同,‘收火’的方法也各不相同,蚀海一口吞掉了事,顾小君和妖雾互将手中金斑打入对方额头,戚东来则是双掌摩挲把金斑小心‘抹开’,然后仿佛女人涂胭脂似的,仔仔细细扭扭捏捏、敷脸。
随即‘艳阳天’被苏景收回,不过并未回归常驻之处,而是送入了黑石洞天。
因骨金乌、黄金屋的宝物至性,苏景身中火元以这艳阳天最为精纯。苏景要为廿一链洗净墨力,须得动用自己最纯烈的火元。事情比着预想稍稍复杂了些,原以为只‘打回原形、小炼世精炼’两个步骤,如今又得多做一重功夫:打回原形、洗炼墨力,然后才轮到金乌小炼世。
深深吸一口气,黄金屋、骨金乌开始缓缓旋转,屋自西向东、乌由东向西,两件宝物于一轴上、做相反旋转。
宝物一动,阳火也随之而动,先是罡天的光、热开始内敛,本来外放的炽焰与金光迅速归于屋中、乌身,跟着黑石洞天中存在的浩瀚火元也被这两件宝物层层收拢。。。三尸从旁边看着,恍惚里都有个错觉:两件反旋的宝物似乎转出了一个‘漏’,让这漫天烈火都漏入其中!
苏景蓄势,全神贯注,三尸见他这是准备全力以赴的模样,彼此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存了一个意思,雷动和两个兄弟打了声招呼:“里面这个苏锵锵不能讲话了,我去外面和他说叨说叨。”
雷动闪身而出,面对苏景:“哇北馁听,意撒鸦链桑给纵,他自扣多佛啦,内够银母化损。。。。。。”
扑哧一声苏景笑出了声音、忍住、忍。。。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圣爷、两位差官、白哼云哈目瞪口呆,被雷动天尊的一串怪话说得愕立当堂,分不清他这是咒言还是敕令。倒是戚东来,曾在东土四方游历,走南闯北的地方多了,听懂了雷动所言,也笑出了声音:“天尊的粤人言说得有模有样,骚人佩服。”
离山地处东土东南,与粤人常驻之地比邻,三尸在离山附近享乐人间,没少在粤地玩耍,个个都说得一口好粤言,离山弟子因下山常常会和粤人打交道,接触的多了大都能听懂几句。雷动说的话倒不可笑,苏景是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这个法子来密语,更没听他这样说过话,打从心眼里觉得古怪,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也难怪,雷动没修为不会凝声做线传音入密,身边那些人全都耳聪目明,就算他扒到苏景耳边低语人家照样听得一清二楚,这才对苏景说起了粤言。
苏景笑道:“直说无妨,无需密语。”
大圣则问戚东来:“矮子说的啥?”
“话俾你听,二十一链伤几重,他自求多福啦,你救人不划算。”戚东来翻译得一字不差,蚀海放声大笑,顾小君和妖雾同时变了脸色。雷动干脆说回普通汉话,一股脑向下讲:“苏锵锵你自己算,土著阴褫咬过咱们吧,封天都神链打过咱们吧,墨巨灵就更不用说。。。褫衍海内简直处处敌人,全都和咱们为难!别看现在行途太平,说不定下一刻就打起来了,多一份修为,就多一重保命希望。浪费力气去救廿一链,就算救回来他一时半会也不能帮忙打架,你自己又耗得精疲力竭,纯粹赔本买卖。”
“顾小君当竭尽所能,护佑苏大人万全!求请大人施救廿一。。。。。。”
顾小君的语气坚决,态度无需怀疑,可只有态度又管得什么,雷动叹一口气,摇头道:“若你竭尽所能就真可保苏景完全,我也不会劝苏锵锵了。”
苏景的笑容收敛了,不过笑意并未散去,话题有些突兀,问雷动:“还记得伏图么?”
“自然记得,提他做什么?”
“伏图是打不死的,墨巨灵的尸身为他源源不绝送来元力,杀伏图的唯一办法就是斩灭源头。”说到这里,苏景加重了语气,问雷动:“那你可曾想过,如果南荒深处、嵌坐高山的那具墨巨灵不是尸体,而是活的,会怎样?”(未完待续。。)
第五六七章 盛放天下之日
“自然记得,提他做什么?”
“伏图是打不死的,墨巨灵的尸身为他源源不绝送来元力,杀伏图的唯一办法就是斩灭源头。”说到这里,苏景加重了语气,问雷动:“那你可曾想过,如果南荒深处、嵌坐高山的那具墨巨灵不是尸体,而是活的,会怎样?”
这么不明不白的问题,雷动若能知晓答案才怪了,摇头:“你想过?会怎样?”
“以前我也没多想,但不久前大概想明白了:海中的水能流进河里,河里的水也能再流回去海中。”苏景的语速很慢:“未入褫衍海前,死掉的那个鬼王姜蔡。。。死之前他是个装满墨汁的瓶子,死之后瓶子空了,我对墨巨灵的法力敏感非常,探得绝不会错。”
雷动听懂了,所有人都都懂了。
玄法妙力,能在信徒与‘神祇’之间来回流转!
雷动瞪起了眼睛:“若对廿一链子放任不理,他死后。。。杀他的墨力回重归凶手之身?”
苏景点了点头,口中话题也重归救人之事:“把廿一链打回原形,会耗我些真元,但影响不大;以小炼世炼化他的器真,对我消耗更是微小得可以不计,这其中有个关键:虽被称作‘炼化’,但实际里非‘炼’、而是‘洗’,我无需把它炼成我的宝物、无需给它添出新的神通,只要还他本真、强它器性足矣,烈火如洪流。自我穴窍内起、冲过廿一链再归于我穴窍,不过是废一番手脚功夫罢了。是以骚、戚东来第一次劝我时,我应得那八个字为真心之言:于他有益于我无害。”
苏景稍加停顿,继续道:“至于祛除、烧尽链子上的‘墨色’,开始没想到、发现后就非做不可了,会耗我大把修元,但这已经算得是斗战。。。。。。打架花力气,天经地义。”话说完,苏景望向雷动。
雷动天尊一根眉毛高挑:“这。。。就已经打起来了?”
“忽啊!”十六老爷代为答应,主了此问。
苏景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笑容重现。伸手向着自己的锦绣囊摸去。旁人见他开心在前、探囊在后,都道他想到了什么可堪大用的宝物,个个精神一振,瞩目于他伸入囊中的手。等着看他取出来的好宝贝。
很快。苏景的手拿了出来。。。一双鞋。
一双鞋。轻快软靴。鞋底不薄不厚、靴腰不高不矮,有隐绣的云纹和祥瑞麒麟,精致漂亮的一双鞋。
然后苏景开始换鞋。
妖雾不解其意:“你干啥换鞋?”一边问一边使劲打量着苏景的新鞋。努力想要从中找出些灵元起伏、宝光闪烁,可又哪里找得出,普普通通的一双鞋。
“那是他媳妇给做的!穿着新鞋,打起架来更有精神。”雷动冲着苏景挤眉弄眼地笑,口中应了小鬼差所问。
苏景换鞋的时候,小妖女不听睁开了眼睛。。。。。。旭日初升,和暖阳光正轻轻柔柔地拂去稀薄雾气;山明水秀,仲秋时节里,一片片林子红了,青山少了几重清秀却多出三分妖娆;虫鸣鸟唱,雀儿啼鸣正欢,远处还有隐隐地哇哇聒噪,那是乌鸦叫?
“啊!啊。。。。。。。”小妖女猛瞪大了眼睛,尖叫!
幽冥世界里,哪来的旭日高照、哪来的青山红林、哪来的乌鸦闹早!何况眼中的这片山,她再也熟悉不过:南荒天斗山。再看自己置身的这片石坪。。。老爷天、阎王爷,明明白白就是自己去往幽冥时的启程地方,裘婆婆就是在此发动玉皮蛋,把她和大圣送了下去。
怎么回来了?
不听觉得自己要疯了。除了尖叫。。。甚至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尖叫,纯粹本能使然,心旌摇动满面惊骇,吓坏了,实实在在地吓坏了。
尖叫刚起,了不得两个呼吸时间,天空中一团腌臜污风滚滚升腾,才一靠近内中就传出‘咦’的一声,污风散开,黑裤黑袄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婆显身:“你回来了?苏景呢?大圣又在哪里?”
小老太婆落身不听面前,黑豆豆似的一双小眼睛里关切不少。
“裘婆婆!”小妖女是真正的失心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乍见一个亲近长辈打从心底里觉得亲切,忙不迭伸手抓着老太婆的手。这个时候又接连几道妖风涌动,黑风煞、小金蟾和刚好做买卖来到南荒落脚天斗山的六两赶来,见不听回来各自欢喜,可看清小妖女的神情他们又心中惊疑。
裘婆婆的手干巴巴的,好像块朽木,但不听握住后只觉得说不出地踏实,心中的茫然、惊骇稍稍平息:“你说。。。我回来了,便是我真的去过?”
稀里糊涂就回来了,恍惚之间,不听都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究竟去没去过幽冥,那五年多的朝夕相处会不会只是一场大梦!
“说什么胡话?”裘婆婆皱眉,老手微微一暖,一道妖元流入不听体内,助她稳定心神。
又是一大片妖风滚荡,来了一群孩子,有大有小,大的抱着小的,半大的手拉着手,有的像小金蟾有的像裘平安,不用问了,全都是裘平安的娃娃,老裘家有家教,娃娃们一见不听,立刻滚下云头呼啦啦地跪倒一片,给她磕头行礼;小小泥鳅们还没起身,先行赶到的众人只听得耳中乌呀呀一片怪响惊天动地!
天斗山是什么地方?离山之外、苏景的第二个老巢,他本命法术所得的那棵扶桑灵木就扎根于此,当初从离山带出来的无数剑鸦,绝大多数都在此栖息、修行,小不听刚才的尖声大叫惊动了它们,黑压压的一片乌鸦云飞来查探。一见是小主母回来了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