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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部分

升邪-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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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动剑,明月天河!

    绝顶高人,或许心性有所差异,但无一例外都会重视自己出口之言,尤其陆老祖这等身份,就算苏景是他喜爱的晚辈,他也要说到做到。

    “除非自己开启,要不不许再来?”雷动使劲皱着眉头:“哎呀,从未听苏景提过此事!”

    拈花连连摇头:“若我知道会惹师叔不快,我绝不会来,死都不来!”

    赤目双目圆睁,义正言辞:“师叔,快将苏锵锵一剑打将出去。。。。。。我们哥仨是被他蒙骗的,您可别打。”

    苏景赶忙跪好:“师叔教训弟子不敢忘,但此次前来实在有要事呈秉!启禀师叔,师父可能还在!”

    果然,陆崖九闻言一惊,把‘一剑将你打出’的事情扔到一边:“你说的什么胡话?”骂弟子讲胡话,可他接下来一句却是:“仔细与我讲来!”

    苏景从尸煞阿二逆冲冥明尊上离山求援开始讲起,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讲述一遍,最后道:“为了能够找到师父,弟子斗胆前来,师叔恕罪。”

    陆崖九一言不发,直到苏景把事情说完,他又垂目好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陆角和他的碗在一起,就算他的修为全废,只凭手中的碗,有人能困住他么?”

    “没人困得住他,那他仍不见踪影,便是他自己不想出来。。。。。。一样的道理,他若不想被找到,便没人能找得到他;话再说回来,不想出来的人,又何必一定要找他出来,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会想不通么?”

    苏景讪讪:“什么都瞒不过师叔。”

    陆崖九不理,继续道:“浅寻找他,是为了还我的一个亲人,有她的道理;我若有自由身,得知他在幽冥,我也会找他,因为我想念他;你也要找陆角。。。。。。他是你师父没错,可他根本不知有你这样一个徒弟。你想见他没错,可明知他躲了,以你的性子就绝不会再主动寻找强求相见。。。。。。苏锵锵,莫忘记是我带你踏入修行的。”

    苏景挠头苦笑,口中也只剩那句:“什么都瞒不过师叔。”

    陆崖九再开口时直接点中题目:“你找我是为了浅寻吧。”

    “师叔火眼金睛!”赤目挑起大拇指。

    “师叔明见万里!”拈花满脸憧憬佩服

    “师叔心神通天!”雷动语带唏嘘,真正‘今日终于遇到高人’的模样。

    三尸马屁及时奉上,苏景连连点头:“师叔。。。。。。”

    “闭嘴吧!”陆崖九不吃这一套。

    被师叔彻底看穿,苏景此行最大目的就是觉得:小师娘太辛苦。

    明知自不量力,苏景也想和师叔念叨念叨这件事,万一。。。万一师叔如能释然旧事,小师娘该会轻松许多吧。

    人家修仙,超然世外、越修越淡薄;苏景也修仙,到现在五百多岁了,却还是顾着这个想着那个,家长里短的好像个街上的热心闲汉。没办法,没得改,娘胎里带来的心肠,你们都安好我才得真正清静!

    

    对不住大伙,昨天也是一更,忘记说明了。今天起回复每天两更。(未完待续。。)

第五一六章 难比登天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可再遮掩的,雷动道:“我们来,就是因为小师娘的事情。。。。。。”

    陆崖九转目望向苏景:“是想管长辈的事情?”

    苏景立刻摇头:“不是。。。。。。”

    陆老祖不理:“来都来了,就莫再强辩了。离山的规矩大,可也不禁弟子进谏,晚辈想要管一管师长的事情,只要有道理就行。”

    语气没变,但语锋改了;老祖的话似有松动,苏景面色微喜,可不等他说话,师叔又继续道:“但一来你要说的为我私事,谈不到什么‘道理’;二来,不管你怎么说,此事都让我不痛快;三来。。。。。。苏锵锵,你莫以为抬出了陆角做幌子,欠我那一剑就不用还了。”

    最后陆崖九语气轻松:“我的意思:想和我说一说浅寻,就先领我一剑。。。。。。如何,你还说不说?”说话时,陆崖九眼神轻松,是要教训没错,他出剑更绝不会轻,但神情里明明白白的显现,心中并未真正怪罪苏景。

    “那先不说了,好久没见师叔,弟子甚是想念,咱先聊点别的。”苏景想都不想。

    陆老祖愣了下,他那最后一问不过顺口而为,哪想到苏景会顺着坡下来,片刻后缓缓摇头:“现在不说?待会聊着聊着,再找机会把话题领过去?管你说不说浅寻之事,凭你违我谕令,就该领受这一剑了。”

    苏景又问:“说完再挨打成不?”

    “不成。”悬于老祖头顶的明月缓缓旋转起来。寒月天河蓄势以待:“苏景,起身领剑吧,须得小心些。”

    苏景修得出色斗战本领。可是莫忘记,‘奇遇’两字从不会是一人专美。

    他有神奇正法、神奇经历,陆老祖又何尝不是修行高深正法、经历人间无数。陆崖九如苏景这般境界的时候,声名之旺比起现在的苏景还要更胜一筹,那时丧身于他剑下的邪魔外道,比起妖皇邪佛也不遑多让。

    若能时光倒转,让第七境时的陆崖九来斗苏景,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何况今日的陆崖九。

    苏景如何能挡得师叔一剑?愁苦颜色自三尸面上一闪而过。跟着三个浑人又变得嬉皮笑脸,正想胡搅蛮差替本尊解围,陆崖九面色一整,沉声道:“你们三个噤声!”

    三尸登时不敢说话了。

    讨价还价没用。苏景明白师叔言出法随。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来到师叔面前三丈处认真站好,仔细整肃衣衫,跟着又跪倒在地:“师叔教训。弟子拜领。”

    陆老祖一点头:“无需行礼了。”

    “是。”苏景应是,但跪着不动。

    “起来吧。”老祖皱了皱眉头。

    “是。”苏景还不起来。

    “起身!”老祖的语气严厉起来。

    “是。”一口一个‘是’的苏景,打定主意不起来了。

    陆老祖左眉峰微微一挑:“跪着领剑?原来苏先生在外面闯荡得久了,见识过的高人多了,已经不把我这老头子放在眼中了。”

    话说得极重,可苏景也不吃‘激将’,口中恭恭敬敬:“师叔法度森严,弟子在您老面前站不起来了。。。。。。师叔放心,我修得金乌蛮法术,施展时所有修为尽入体魄,身如大地安稳、体胜高岗坚韧,当然这法门万万挡不住您老,但师叔尽可催力御剑,只要您老能顺过心中一口气,我骨折筋断、抛颅洒血在所不。。。。。。咦?”

    说着半截,苏景似是发现了什么,仍跪拜不起:“启禀师叔,刚刚发觉,金乌蛮在这里施展不了。。。。。。没事,你动剑落罚吧。”

    “上次你来时,我记得你还对我显摆过你的金乌蛮,怎么,上次用的,这次就用不得?”

    “应该是化境两位前辈施展了什么古怪法度,金乌蛮真不能用了。”苏景信口胡说,明知师叔不信,反正他就跪着不起。

    陆老祖又气又笑,瞪了苏景片刻:“你在外面也这样?”

    “弟子时刻谨记是离山陆老祖领我入门,离山八祖是我恩师,离山剑宗是我门宗所在!我是苏景,但更是离山传人!”

    “在外面孩儿行光明正大之事,做正道弟子所为,行止端庄一派正气,从不会有丝毫松懈。”

    “弟子还不敢相忘的,师叔修月、师父炼日,长辈事迹在我心中永镌八字:日月不改,浩气长存!”

    “还有,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我是名门正派。。。。。。”

    “住口!”陆老祖听不下去了。

    陆崖九当然不会一剑要了苏景小命,苏景若起身站好行功起剑,老祖一剑必能让吃些苦头领个教训,可面前那小子跪着不起来,干脆不行功护身,陆崖九这一剑又怎么打?

    打轻了,之前老祖严命就成了儿戏;稍用一点力道,直接就打死了。。。。。。

    瞪了苏景半晌,陆崖九不怒反笑,真的笑了起来:“就是我全力一剑,怕也打不穿你的面皮,滚起来吧,坐下说话!”

    老祖好对付?

    老祖是喜欢这个晚辈吧。

    得了便宜不能卖乖,苏景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师叔您先请坐。”

    待老祖收了明月坐下后,苏景才改跪为坐,目光中的笑意也随之收起,诚恳道:“师叔,弟子造次了,请您见谅。”

    措辞模糊,让人分不清他口中‘造次’是因之前的耍无赖,还是后面马上开始的‘晚辈妄评长辈私事。’

    陆崖九不置可否,但出乎肃静意料的,他居然先开口:“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基本应该是了解清楚,那时师娘入障,讲述的仔细。”

    “嗯,你觉得,我对浅寻太苛刻了?”

    靠着‘以脸皮抵剑’换来说起此事的机会,可师叔现在主动说起,苏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犹豫着点点头:“就是给弟子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妄论您和她老人家。。。只是见小师娘实在。。。。。。所以弟子斗胆。。。唉,师叔。往事已矣。”

    苏景结结巴巴。一辈子说话也不曾如此吃力过。心里的尴尬无以形容——不说此事,他就总觉得胸中有个梗,现在师叔许他畅所欲言,他又不知该怎么说。苏景绝非这种犹犹豫豫的性子。可事情涉及他最最敬重的两位长辈。

    陆崖九耐心好得很。等他。

    好半晌。苏景总算说出一句整话:“师姐的事情实属意外,这其中师娘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能全责怪于她。”

    “当时我气疯了。曾出一剑斩向浅寻。”此事浅寻提到过,两位前辈说起那一剑时,用的语气相似异常,不恨、不怒,出奇的平静下不见一丝情绪:“那一剑我收住了,因那时我修行有成,哪怕再如何暴躁狂怒,脑中总会留有一线灵智。”

    “有这一线灵智不昧,我便永远不会做出违背我心意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一线灵智让我狂怒之下,还能仔细想一些事情。”陆崖九抬头望向苏景:“你那句话说得对,囡囡之事浅寻有错,但也不能全怪她,就算齐僮儿和我住在离山,我又怎能保得不会有亲近弟子突然走火入魔伤害于她。意外,怪不到谁的头上,要怪就怪。。。”陆崖九继续抬头,望向了苍穹:“怪这天!”

    名门天宗、前辈高人,外人面前他不苟言笑,不过他身上的气意是威严、绝非杀气,更不会有凶狠气,可他望向天空之际苏景看得清楚,神仙般洒脱的老人眼中满满虐戾!

    说到这里,陆老祖闭上双目,长长吸了一口气。

    当气息饱入,他重新张开双眼时,目光归于平静,眼中戾气散去了:“我撤去斩向她的那一剑时,我就已然想通了所有这些。。。。。。此刻再如何恨她怪她,到底也还是一时之气,十年不能消减,一百年够不够,一千年够不够?总有一天我不再恨她怪她,忘不掉囡囡就把她小心藏收于心底。”

    苏景精神一振:“师叔如今不再责怪师娘了?”

    师叔笑了下,可笑容里又哪有欢愉之意,不置可否,另起话题:“你可知,那一口‘水’,本来我可以及时压住的,但我未去压下,还加了一把力,把它彻底激起,吐了出来。”

    苏景惊诧:“为何如此?”那一口水来自师叔的元基,真正会影响他的修行境界,后来他修行缓慢,最终进境停滞于‘欢喜儿’再无寸劲,和那次又莫大干系。

    仍是不解释,仍是话锋一转,陆崖九反问苏景:“那天‘我说她欠我,将来要还来’,这句话你怎么看。”

    苏景应道:“您怕小师娘会想不开自寻短见。”

    “确有此意,但不算全中。”师叔语气平静不变,只是不知不觉里他的语速慢了很多:“从齐僮儿出事那天起,真正恨她、要杀她、要让她尝尽噬魂蚀骨之痛的之人,就是她自己。除了恨还有愧,对我之愧,她没听我的劝告害死囡囡,所以有愧。。。。。。这就是她的性情,我再熟悉不过。苏景,你修行几百年,也见过了人间百态,可知愧之极会如何?”

    苏景摇了摇头。

    陆崖九给出答案:“愧之极,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就更不求别人原谅了,她求的是恨——我之恨!我能恨她到蚀骨焚心,她心中反倒会好过一些;若我真要劝她安慰她。。。。。。我或能拦得住她自裁,但我拦不住她走火入魔、拦不住她心痛至极、懊悔至极时的心智沦丧、彻底疯癫!那时若我真要劝她安慰她,她会疯。”

    “所以我自伤真水元基、口出决绝之词。”

    “那一剑是真的。那一口水是假的。那一句话是半真半假。”

    “当日里,我恨她怪她是真的,齐僮儿之死,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还是当日里,我知道自己迟早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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