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15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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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广成宫地界内就有蛮族的九位神境,接下来的战争漫长而艰难,她绝不愿让丈夫白白受伤。
其次,她也恢复了自己与神魔狱的联系。从踏上仙途伊始,这件神物就陪她共渡艰难险阻,对她意义之重大,甚至还远超过了噬魂箭。重新体会彼此相互连结的亲切感、重新听到穷奇喋喋不休的问候,也成为她眼下这一番惊天冒险的信心来源。
不过在乌谬的小世界里,她和神魔狱的联系又暂时中断了,直到游出龙缸。
但是涂尽仅凭肉眼就能望见这枚戒指,说明宁小闲解除了认主,令神魔狱重新变作了无主之物。
这是为何?他也不由得惊讶。
宁小闲却已拿定了主意,将戒指摘下,一把塞进他的掌心:“进去!”
“娘娘?”这不在计划内,女主人心思又多变,他不是很懂。
“第五层药房,进门自右往左数第三个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格子,黑玉瓶里装着孟婆汤。”她语速飞快,目光炯炯,“你替我拿出来,快!”
涂尽的目光一下子亮了,应了声“是”就戴上戒指,滴血认主,转眼消失不见。
女主人好机巧的心思,他实在佩服。乌谬解去禁制以后,她虽可以和神魔狱联系,却不能戴着液金妖怪形成的金环进去,这也是神王制约她的手段之一。不过,涂尽可以啊,只要他控制着卓兰让戒指认了主,就可以自由进出神魔狱了。
这般急智,他自愧不如。
生死攸关时刻,涂尽的动作也是快得惊人,不消两个呼吸就登出神魔狱,重新站到她面前,手里举着一只黑色玉瓶。
正是宁小闲想要的那一只,里面装有孟婆汤。
这东西正是当年她和长天闯荡地狱道,从大衍鼎下夺来的,本是不属于人间的宝物。补魂之后,还有剩余,被她收藏至今,恰巧派上了用场。
她撩起裤腿,露出金环,指着鱼戏莲叶图案中间的小小缺口:“滴上试试。”
乌谬的禁制原本炼作粉色的宝石,嵌在金环上。虎啸峰爆炸后,他就偷偷撬了下来,因此金环上还剩下一个缺口。
涂尽也自聪颖,从她要求他进神魔狱取孟婆汤时,就明白女主人的算盘了:
她想用孟婆汤洗掉神王加诸给液金妖怪的指令!
液金妖怪是极特殊的妖种,魂修侵霸识海的手段对它不能生效,这也是神王选择它来看守禁制的缘故。
可是魂修办不到的事,另一种能令人丧失记忆的神物孟婆汤能不能办到呢?
按常理而言,只有魂魄接触孟婆汤会丧失记忆,阳间的人类和妖怪因为有血肉之躯的阻隔,必须口服才能生效,他们被称作有灵一类。
可是液金妖怪又没有识海,它的魂魄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即魂体不分家,也称作“聚灵”。其实不独是液金妖怪,隐流当中的虫人,以及未开辟出识海的草木精,魂魄也都以这种方式存在,被归作“无灵”一类。甚至怀柔上人在未开发出神国之前,也是如此。
关于液金妖怪化成的金环如何破解,是她平时与长天讨论最多的话题,更不用说她自己就饲养过液金妖怪,对这个妖种的了解远胜常人。这时急中生智,就觉得这法子很值得一试,或有奇效。
涂尽小心翼翼,将孟婆汤滴在金环上。
孟婆汤在阳间不再是液体,而变作阵阵黄雾,反复薰陶这一枚金环。
宁小闲屏息以待。
孟婆汤的效力果然名不虚传,在她和涂尽的注视下,金环很快颤抖起来,那精美的鱼戏莲叶图案在金属的阵阵扭曲中,很快消失不见。
金环又扭动两下,忽然从中断开,急速化作水银一般的液体,滴落在梧桐叶上,而后凝成一个无面的小人,侧了侧头。
与此同时,宁小闲却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中再度有神光亮起!
金环脱落,神王加诸于她身的禁制,也终于解开!
她的修为回来了。
暌违已久的力量,终于重新充沛全身。她握紧拳头,感受属于自己的强大,眼眶都忍不住微红。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这般受制于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涂尽待将戒指取下,宁小闲却摇头道:“半个时辰内,我还戴不上它。”神魔狱的规矩,旧主人一旦取下戒指,半个时辰内是戴不回去的。现在,两人之中至少要有一个能戴上它,以防不测。
说话同时,涂尽已经驭起法器,载着两人快速往东北飞去。
孟婆汤洗掉了液金妖怪的记忆,令它忘记了神王降下的指令,也就没有再困住宁小闲的理由了。不过现在它看起来虽然只是个萌萌哒妖怪,可是神王能感知它的位置,所以她和涂尽此刻要尽快逃走,离它越远越好。
涂尽经验老道,仔细避开附近巡逻的蛮人守卫耳目。
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了。
飞行的同时,宁小闲手上也没有闲着,随手撕下一大块平滑的树皮,咬破指尖开始绘制阵法。
如果长天在这里,大概要为自己的教育成果而自豪了,因为她在这方寸之地画出来的阵法极其繁复,光是线条就有数千之多,却没有一条错漏。哪怕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个匆忙之间绘就的阵法,也堪称完美无缺。
她绘制的,是小搬山阵。
宁小闲手头没有符纸,就只能完全借用自己血液中的神力来催动阵法了。
生死关头的刺激大概也激发了她的潜能,这个阵法居然一蹴而就,前后用时不过十息!
“成了!”宁小闲让涂尽收了法器跳下地面,她抓着他的胳膊,另一手将阵法直接按在地上,“走,抄个捷径!”
短时间内,她离丢下液金妖怪的地方越远越好,才不会被皇甫铭神念扫中。
青光一闪,她已从地面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七十里之外。
经过了完善的小搬山阵是短时短距离的瞬间挪移,传送距离与所用的材料有关。
这个距离,相对安全一些了,广成宫的守卫看不到这么远。
宁小闲这才稍微放松下来,驭出法器准备向高空飞去:“离开广成宫地界一百多里,在这里上天应该不为人所觉。”
云层其实很低,飞到云上还怕晒不着太阳吗?偏偏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年呵。这个时候,她格外怀念七仔,若他还活着,若有他相助,只怕眨眼功夫就穿透了云层。
涂尽宽慰道:“神境的神念扫视也并非无远弗届,我们应是安全……”
最后一个“了”字还未出口,他身边的空气忽然微微扭曲。
这一下波动太不起眼,倒像是晓风吹拂,可是涂尽立生警兆,一把将宁小闲推了开去!
他自己紧接着往边上跃开,不过身形刚动,就有一记重锤毫无预警地兜头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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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7章 第二求
被收入神魔狱的人,不是自愿就是失去反抗能力。他想将宁小闲收入神魔狱,还得知会她一声,并由她首肯。如此危急关头,反不如一把推开她迅快。
宁小闲分明看见了这一记背后偷袭,情急之下挥手甩出了匕首獠牙。可无论她怎样心急如焚,怎样拼命驱动本命法器,獠牙也忽然凝滞在半空,一动不动。
不单是獠牙,连她灵敏的身手都被定格,仿佛身处胶片当中。
只有意识还未停滞,这才是最痛苦的:她只能看着那个朴实无华的锤头重重地落了下来,迳直将涂尽附身的卓兰打成了一团肉酱。
干脆、凶猛而又残忍。
时间停滞,涂尽连躲入神魔的机会都没有。
肉沫和骨骼碎片呈放射状飞溅,她能看清其中每一块的轨迹。
可她浑身都像是被固化在水泥里,几乎动弹不得。
这种经历,宁小闲其实不陌生。她不会忘了上次七仔殒命的时候,漫天炸开的白羽仿佛大雪一般纷纷扬扬。
这回,却轮到涂尽了么?
神经反射远比动作更快,她的目光捕捉到虚空中浮现一个高大身影,那柄刚刚杀掉了卓兰的神器“浮沉”就被他执在手里。
它的主人,正冲她缓缓扯开一抹微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彻骨。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宁小闲忽然明白了。皇甫铭采用这样血腥的手段,分明是要她好好观瞻他杀掉涂尽的全过程。
显然他的耐心已经被完全耗尽,现在只想用雷霆手段来震慑她了。
皇甫铭一把将獠牙击飞,这才打了个响指,于是领域收起,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血肉横飞中,有一样褐色的细小物事也被炸了出来,定格为在空中翻滚的姿态。它夹杂在血肉与泥土之间,根本不起眼,可是皇甫铭却走了过去,将它接在手里。
那是一枚木质戒指。
神魔狱被宁小闲交给涂尽附身的卓兰以后,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再戴回宁小闲手里。现在戒指判定卓兰身死,自然就解除了认主,重新显形出来。
他举起戒指,对着天光仔细观赏,才不紧不慢道:“原来神魔狱真地在你手上。”
声音中有恍然、有感慨、有喟叹,然而更多的却是宁小闲听不懂的情绪。
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听懂。
她的身影忽然闪了一下,从原地消失,再出现,却是迳直挡在那一滩血肉模糊前方,因为此时正有一缕黑烟从尸骸中浮了出来!
涂尽是魂修,肉%~身虽死,神魂依旧存在,虽然同样受了重创在“浮沉”的狂暴一击之下,无论是谁都不能好过了。
但他毕竟还活着。
眼看神王下颌一紧似要说话,宁小闲抢先开了口:“饶了他!”
她将手背在后腰一招,黑烟就毫不停顿地钻入了她袖子底下。
就算恢复修为,她也绝不是皇甫铭对手,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他凝视着她,话却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在求我?”
他的眼神很亮,亮得像是里头有无穷星云正在连环爆炸。勃发的怒气令神威不自觉地笼罩全场,如同择人欲噬的猛虎。只消她有一点异动,恐怕就要被撕成碎片!
他完全可以将她制服,再收起时间领域,却没有这么做。只消看着他的目光,她就明白为什么:
他们之间那一点温情而虚假的默契已经不复存在,他伤心至极,也愤怒至极。
神王的怒火无从发泄,他唯恐自己此时碰到她会忍不住将她撕作碎片。
可是宁小闲必须活着,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情绪。
不过协议里可没有写明,涂尽必须活着。
只要她稍有犹豫,涂尽立刻性命不保,宁小闲一秒也不也耽误,大声道:“是,这是我向你提出的第二个恳求!饶涂尽不死。”她曾经痛失七仔,再不能看着另一个老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否则这会是她此生都赶不走的心魔!
现在想来,涂尽在陪她逃亡的路上一直不曾将她装入神魔狱,正因为他远没有长天强大,也无法用卓兰的皮囊来守护这枚戒指。如果卓兰死了,戒指落入别人手里,宁小闲可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危急的关头,涂尽都能想得如此周全。
在外人看来,这个隐流的行刑官、刽子手狠戾毒辣,然而他对她从来忠心耿耿,全意护,哪怕他和长天已经解除了血誓,再不是主仆关系。
是了,他们之间还有个约定呢。神王嘴角刚刚弯起,就望见她杏眸晶莹,有泪珠顺着吹弹可破的面颊淌了下来。
一颗,又一颗。
他的心忽然有些刺痛,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心软。三年了,他尝试着对她无微不至,可她将他的心意弃若敝履。
这个女人的性子就像狡黠又叛逆的野猫,怎么养也养不熟。蛮祖有一点说对了:如不将她彻底驯服,她始终还要作乱、还要逃走。
“但要将它交予我保管,你还剩下最后一个条件。”皇甫铭缓缓踱来,犹如闲庭信步,口中却低低一叹:“宁小闲,枉我掏心置腹对你好,你为什么始终不领情?”
她缓缓摇头,颤声道:“你怎能追踪到我……我已经摆脱了金环!”她费尽周折才脱去金环,按理说从此天高任鸟飞,神王应该追不到她的行踪才对。
“我是追踪不了你,但我可以追踪到她”他看了地上那团血肉一眼,伸开左手,掌心立着一盏小小的……灯?
这是一盏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