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第9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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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做吧。
要抓雷,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雷,雷霆天性霸道不驯,其它无论何种道法,与之相遇顶多能将之消灭。绝无保存下来的可能。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以神通轰击,以常规法子对抗天劫。
以雷霆做网包裹劫雷,干扰、或强行阻断其内含的天道意志,只要做到这一步。劫雷不过就是一道雷,凭什么不能捉来做宠。
即便捉不到,其湮灭之后是否也能留下少许气意,融入属于十三郎的那些雷?
“你是天道,劫雷就是杀人刀,我虽蝼蚁不甘受死。你敢砍我,我就夺了你的刀!”
这就是计划
煌煌雷柱只管杀人,无论前方是何物都不会停下脚步,轰鸣声中雷柱当头,张开大口的雷狱猛地一沉,再沉。又沉
雷遇雷,雷碰雷,雷灭雷,雷消雷;雷与雷的对撞,简单、直接、粗暴,充满力量,宇宙间再找不到比这更狂暴的冲突。
爆裂声声如天崩地裂。周围万丈内,四处皆能看到被击散飞溅的雷弧,十三郎肩头扛举着那张网,身体一降再降,双手依旧弹动不休。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劫雷严厉但它威力恒定,降临的那一刻就定了格。十三郎要的不是直接将其击散,而是能够阻上以阻,之后就是雷狱周边,闪烁雷弧再次疯涨,绕开雷柱、围住雷柱。如千万枝条向上攀升。尽头处,枝条再次勾连编织,将那根消耗近半的雷柱层层包裹。与此同时,下方承受天道威压的十三郎也临极限,隔着快被击穿的网底。他与雷柱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几乎能看到内里的倒影。
雷柱能当镜子用。这是十三郎的最新现,前所未有,今后估计也不会有。
“生灭道,收!”
雷狱外,黑白之气盘旋往上,阴阳桥再现,如天堑隔离周围一切,能否隔开天道意志,进而将劫雷变成无主之物,在此一举。
“咦?”
心头似有一声惊呼,带着几分欣喜,还有些犹豫,随即变得决然肯定。十三郎隐隐约约感觉到,当那个由黑白图案做成的口袋收拢,雷柱里似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又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下一个瞬间,被包进去的雷柱骤然安静,变成一颗小小的球。
“这么简单?”
不说下方群修如何惊诧,十三郎自己也呆了一下,为防止生变,他还准备有三重手段,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会不会有鬼?
管它了!
到这一步,打开口袋放雷归天显然不可能,十三郎只能加倍小心,尽自己所能将那颗雷心重重包裹,之后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雷柱未能消解大半,而且变得安静,但其与雷心之间的战斗并未完全终结,当下的局势只能这样描述,那团劫雷包含的杀机已经消散,但其自身必然带有的狂暴秉性还没有消除;就好比一团凶猛燃烧的火,无论放在哪里,周围都会受到伤害。
要真正将其收服,十三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眼下要务不是它,而是接下去还要面对的劫。
这方忙碌兼有思索,周围观望的修士们陷入痴呆不知所谓的状态,哪怕最最精于雷道的雷尊都不明白生了什么事,眼睁睁看着十三郎吞掉那颗电弧乱颤的雷球,之后反手从分身那里接过一张弓,举目再望天。
劫雷被应劫的人收掉,主导此劫的天会如何。
天会愤怒,愤怒到无以复加,愤怒到提前催动第二道雷,连同环内沉云一道压向十三郎头顶。
一支硕大无鹏的锥子出现在当空,顶头一颗亮点如旧,身后增加连绵厚重,杀道森严。
十三郎没有第二颗雷心可以利用,也没有那么多雷霆之力与天劫对耗,当然也没有必要。
杀机所向,十三郎脸色忽然沉静下来,默默举弓静静望天,看起来就像良友之间举杯邀酌,叮的一声松开了弦。
“凭什么总是你先动手?凭什么非得等着挨打?”
出箭之后面容骤改,温和甚可称得上文静的青年目光狰狞,头、脸、手、身均写着两个字:反击!
“赏颗糖豆打一棒槌,去你吗的!”
第一一八十章:怒箭罚天()
修真世界应劫如人生一次大考,考过光华万丈,考不过身灭魂消,过与不过天,难脱被动挨打之局。
应劫也是战斗,战斗中,能抢先一步出招总归占些便宜,十三郎不是第一个勇敢想要逆袭的人,事实上,多数应劫修士都曾想过主动出击,可惜现实事实残酷,根本无从着手。
劫雷不至,天空空荡荡一片,排山倒海之力无处运用;劫雷至,迅疾临头躲避不得,只能让出先机。修士纵有冲天豪情,仍只能接受天道安排,老老实实一雷一雷的扛。
十三郎不想这样,他是第一个面对雷劫可主动出击的修士,因为具备别人难以具备的两个条件。
他的攻击够远,够快,够强劲!
天外雷光将将露出苗头,那颗亮点刚刚引导雷云指向目标,一道比它更厉更亮的光矢冲天而起,正中靶心。
掌天弓,本质灵宝,遇强愈强,凡间修士本难炼化,且有妨主传闻。机缘巧合,这张被魔宫保管的弓落到十三郎手里,屡立战功。今日十三郎化神破道,修为正处在此生巅峰,战志亦为此生最强,对应宝弓凶性大起,微出箭,耳边已闻破弦嗡鸣。
那是杀气,是杀器渴望战斗的呐喊!
搭弓,满弦,扣矢,法力随飞矢泄洪而去;人之怒,箭之狂,在这一刻完美结合;十三郎射出了箭,心中热血也被点燃,身体竟因为兴奋微微颤抖。
对他而言,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形。战斗中的十三先生如机器般冷漠,从来没有因情绪干扰心智的时候,然今时今日。百年修行即将验证,百年恩仇面临血洗,在经历如此多波折诡奇、又被掌天弓内魔念所激之后,十三郎自少年时便在荒野积攒下来的野性彻底活了过来,如地心之火对空喷。
“嗷!”
与那支由劫云与雷柱组成的锥相比。掌天飞矢就像山前蚂蚁,海中一虾,微小几可忽略不计。然而当那两团光芒相遇,人们分明能够看到,雷柱中、黑云内,一条穿梭而过的印痕如此清晰。以至于那条雷柱来不及消势,踉跄着继续奔向前方。与之对应,小小弓矢劈波斩浪,在雷柱中射出一道宽宏大道。
如锥!
天上巨锥呼啸而下,迎头锥矢顶头向天,耳边千万巨兽咆哮。忽被一声响亮哨音割裂,变成哀嚎与"sen yn"。
锥与锥的对撞,掌天弓获得完胜。
与普通箭矢、或者神通不一样,掌天弓的伤害从来不是一个空洞那么简单,其最主要的功效便是摧毁精神与意志,杀人与无形。
这需要机缘,也需要修为。更需要使用者拥有与之匹配的战志与癫狂。
想当初,十三郎初识掌天弓威力,使用它的小宫主仅只元婴修为,便能毁掉卡门一箭单刀、六千厌灵蚁,还加十三郎的四根手指。因为他知道,假如被那道箭矢透体,哪怕射在肩头腿腹等不算致命的位置,也能让自己魂魄受伤,甚至要致命。
今日十三郎箭,比起小宫主强出以成百上千倍。区区一道化神雷劫,有何资格在其勉强嚣狂。
假如不是十三郎刚刚破境,对新得来的力量不是太熟悉,此弓威力还能更上一重;那种程度的飞矢一击必杀,消耗法力也以天量计。不能轻易用在不知何时才算休止的雷劫上。
这也够了。
视线中,雷柱连同身后大有千丈的巨锥猛地一顿,形状不变,给人的感觉之剩一个字:笨!
狂奔巨象折断前蹄,冲关战车失去舵手,浪尖帆船没有桅杆,会如何?
轰鸣雷柱就是这般情形,看上去冲击的势头丝毫不减,内里实际已经没了魂。没有了这些,它不过就是一道稍微粗大点的雷霆,对如今的十三郎来说算什么?
算毛!
“亏了!”
狂啸之后,十三郎用力握紧拳头,内心振奋、同时也忍不住为之懊悔,尚未定型忽然眼前一亮,神情又变得惊喜。
“赚了!”
目睹飞矢威力之后十三郎知道,假如浮魔雷心现在使用,或能连收两道雷柱不止。归根结底,这场雷劫意外连连而且太突然,纵以十三郎机灵百变,也不能将战术安排到最佳。
亏在这里,赚到的是那支箭矢非但破了劫雷,自身也好似经受一场淬炼,非得变得光滑夺目,箭身也长了一截。
曾以肉掌与箭矢对抗,十三郎很清楚此箭攻击的特性;当其遇到强敌时,箭身会变成如神通一样的流矢,遇挫之后渐渐消减,直至变成三寸来长的本形,就意味着攻击结束。此时此刻,破灭一道雷柱的箭矢居然变长,足以让十三郎找到灵感,今后或可顺藤摸瓜,逐步找到真正激此宝的方法。
非但如此,随着箭矢穿透雷霆之后返归,十三郎觉得它好像活了过来,拥有自己特有的精神。
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疲惫饥饿到极限的人,快要昏倒的时候赶上大餐,于是用最后的力气填饱了肚皮,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连脚步都已迈不开,倒头便睡。
以雷中意志为食?
那该怎么养!
尴尬念头一闪而过,十三郎现自己面临一个幸福而又痛苦的难题。
浮魔雷心与掌天弓是今日事变最可依赖的两件宝物,也是战斗中可挥奇兵效果的宝物,如今只是破掉两重雷劫,已变得不可用。
“那就不用。”
断了念想的事情不用多牵挂,十三郎反手将掌天弓收好,顺手一拳,将那道只余空壳的劫雷打散。
应劫时候念着这些,假如被人知道十三郎此刻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唾他一脸。
无论本尊还是分身。十三郎都曾于高空搏击雷暴,如今的他强大十倍,劫雷失去天道意志弱小近半,说不是一个层面或有些夸张,但如果这样的力量就能威胁到十三郎。他也根本不可能惹来福瑞三重。
劫雷尚未临头便被击破,不说下方看客感受如何,连老天爷都为之楞了神,一时没了反应。
黑云依旧浓密,翻滚势头虽然凶猛,但其正当中被穿破一个大洞。透过洞口,人们呆愣愣地望着天外那片浩渺无际的星空,神情越迷茫。
渡劫遇到意外不怕,但是架不住一样接着一样,没等理清前面头绪,又一桩更大的意外随之出现。屡次三番。三番屡次,千万修士的脑海被冻成了结,只剩胡乱猜测。
劫呢?
不会是完了吧!
成何体统啊!
天劫三六九,这是常识中的常识,一般而言,劫雷三次为一个基数,彼此相隔的时间很短。今日十三郎渡劫迎雷。无论此前福瑞好是后来的雷劫,节奏都比一般修士破境的时候快得多。也就是说,众人等待的这会儿功夫,第三道雷霆理应达到十三郎头顶,可天上劫云看似浓厚,实则连自身被射穿的那个破洞都没能补全,哪有半点雷劫的影子。
“不会是”
女孩子们的心思总是那么直接,天劫没了就没了,重要的是渡劫的人安然无恙。小宫主看着想着可是想不出来,忍不住拉住老祖宗的手。傻傻问了句。
“哈,不会是雷劫吓跑了吧?”
“不许胡说!”老祖宗声音眼里,神情却有着同样疑问,转头看向此地境界最高的活佛。
“十三上次渡劫,本该三道劫加了一道大师以为。是何道理?”眉师一边讲述往事,也向活佛求解。
“佛祖慈悲”活佛脸上全是苦,与平时的慈悲面相完全不同。一方面,他忍不住要看这场“别开生面”的渡劫过程,另一方面,他还要压制神胎内的那根气意之针;此外活佛总忍不住朝远处瞥,又不敢把目光落实,一心三用,苦不堪言。
“先别慈悲了,到底怎么样?”燕山那么老的性子都觉得着急,疑惑追问。
“小宫主的话有几分道理,大师觉得如何?”
“我说吧!”小宫主顿时高兴起来,脑袋瓜直晃悠。
“道理是有一点,和尚以为,或许是第三道劫雷将未,就好比没了引线的炮仗。”
勉强找到相似比喻,活佛脸上一点都看不到高兴,苦巴巴皱成了团。
“先生乃非常人,非常人行非常事,破雷劫与半道看上去威猛,实则愚蠢之极”
“为什么这样讲?”老祖宗追问。
“因为天不可犯。”燕山老祖肃容说道。
“是啊,天不可犯;先生这样做,麻烦只会更大。”
“不可犯,呵”魔修就是魔修,天生便有几分倔傲脾性,老祖宗念着这句话,有些不以为然。
“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