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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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这一下;连公子都不禁叫起好来;他的目力远超常人;自然明白适才那股浪有多大力量;本已做好出手打算;没成想老人竟能凭自己的力量将船身转正;那两下动作看似寻常;实则力量时机精确到极致;非数十年苦工断不能成。
“孝子没见识;叫公子爷笑话了。”
老人又再喝骂几声。这才将船桨交还给面红耳赤的弟子;回过身嬉笑说道:“这行干了一辈子。不是老朽自夸;单论操浆行舟;便是仙家来了;也不能不赞一声好。”
这话略有点过;然而配合着那副谦卑略显猥琐的笑容;却又显得恰到好处;年轻公子大笑;说道:“的确当得起仙家一赞;赏!”
那名书童面色不忿。但不敢违抗公子的吩咐;闷闷不乐递过几块碎银;心里多半想着公子爷被人骗了;这老头尖嘴猴腮一脸奸诈相;摆明了哄人开心骗钱。
无形中便以仙家自居;年轻公子说道:“刚才你曾言道;本公子是什么?”
老人再次道谢。接过银两仔细收好后抬起头;神神秘秘说道:“老朽不会看错;公子爷是仙家;且是外来仙家。”
涛声阵阵;老人的声音不大;敲可以让船上的人都听到;余者大惊。两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神情尤其激动;似有所盼。
年轻公子似笑非笑;说道:“因何得知?”
老人适当展示着心中得意;说道:“公子爷面具法相;宝光外露。遇险时巍然不动;若不是仙家。怎有这份矜持。”
年轻公子赞叹不已;想是为老人的细心感觉惊佩;又问道:“若是仙家;为何要乘舟渡河?”
“公子欺老朽无知么?”
老人面色微显不愉;略略显示愤怒但又不让人生厌;说道:“老朽久居此地;虽是凡人;但也曾沐仙霖;苜蓿城已属裂沙族地界;城内仙家众多;个个飞天遁地;神通广大”
话虽然好听;多了总觉不耐;年轻公子淡淡挥手;说道:“讲重点。”
“是是是;老朽一时多口;公子爷莫要怪罪。”
老人又唠叨两句;才说道:“裂沙族仙家修行奇异;天生亲土而厌于水;新月河养育一方;仙家慈悲;虽不忍将其如何;但也立下禁令;如非裂沙仙人;都不准飞渡新月上空;需乘船过河;方能进得了苜蓿城。”
年轻公子大讶;问道:“厌水不准他人飞渡;这是何道理?”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狡诈;说道:“呵呵;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公子爷若有暇;小老儿下次再为公子讲述;如何?”
“嗯?原来如此;哈哈!”
年轻公子微楞后失笑;一番谈话;小船不知不觉间已抵达对岸;船家临别留个话头;倒是为了生意着想;机敏狡诈到可以。
堂堂修士;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纠结;只要进了城;什么缘故不能知晓。年轻公子渡河只为显示尊敬;更加不会计较老人这点伎俩;遂大笑说道:“好好好;下次如要过河;本公子还坐你的船。
言罢;年轻公子站起身;不理会老者作揖打拱连连道谢;跟随前方数人踏步上岸。前方;两名商贾于不远处恭候;似有什么话想与他攀谈;神情犹豫怯步难行;有些胆怯。
“多谢公子爷;老朽一定尽心仙子有何吩咐?”
老者正忙不迭向着年轻公子爷的背影致意;忽见绿衣少女上岸后回头看着自己;连忙开口请询。说话间;他的目光不时瞥向那名过丈黑袍人;心里想难道是传闻中的巨魔一族;怎会这般高壮。
“老人家辛苦;我想问一下;刚才所讲的故事里;结局如何?”
少女声音异常清脆;如一串铃铛叮咚作响;就像她的身形气质一样;说不出的亲切可人。
似乎担心老者听不明白;她又道:“那名妇人西母死了后;其子如何了?”
“咳咳;这个啊”
老者神情尴尬;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较真的人;一名六十老妇水下负子三百米都相信;再说了;就算她做得到;新月河如果才那么点深的话;谁还乐意做船?。
到底是混久了的老油条;干咳两声;目光微转间便想出办法;老人神情微怅说道:“有道是天理循环;善恶皆有报;老妇所行感天动地;那名破阶妖兽恰与此时醒转;见到后施以援手;将那名幼子送上了岸。又逢城内仙家察觉河中异变;查看后怜其心意;非但不究其罪;将少年收入门下;同时赐名妖兽护河之兽;永镇此间呢。”
看出少女心性良善;老人眼都不眨就编出一个美好结局;心里想看你赏不赏;赏不赏;赏
“这样啊!”
如老人所希望的那样;少女娇俏的面容略显安慰;清脆的声音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上岸;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她回过头对黑袍人说道:“听见了吧;少杀点人。”
“好!”黑袍人答应着;异变骤起。
叮叮当当;不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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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识破()
黑袍撕裂化灰;一具不似人的人体暴露在空气中。
巨头如鼎;大肚吞天;恢复体型的大脑袋身高七丈;无唇的大嘴利齿开合;用力一吸!
白浪掀飞;断河截流;湍急的新月河仿佛被一瓢舀干;千米宽波涛消失不见;顷刻间见底。
几乎在同时;星光骤放;丝丝之声大作;老者神情大变;两名弟子神情大变;商贾、膨、公子爷及岸边三三两两的人群;神情通通为之大变。
精心布置的陷阱被识破;伏击者遇到偷袭;首先受挫的不是身体道法;而是心理。
他们想不通;想不通何处露出破绽;更不懂为什么对方遇破不破;不在河道中央发动。
难道它不像原先预料的那样亲水而厌土?如果是那样;之前定下的策略岂非全盘落空;是否该做出调整?
许配投敌?为什么?难道他被夺舍控魂;但那怎么可能!老者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族血感应更不会错;秘术更不会错!
错的究竟是什么?
神使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甘心落入魔掌?可她之前的举动;明明是为了拖延浮魔行程;所有这一切;到底该如何解释?
有解释;浮魔发动攻势的时候;叮当并非完全没有能力参与;身体被浮魔只耳卷到空中;双手轻轻一拍。
神辉乍现;乳白色的光辉顺着浮魔头颅往下蔓延;侵入渗透其全身。一声愉悦的咆哮惊荡天地。大脑袋气势陡涨;身体再度膨胀。
“神族!祝尤之术!”老人嘶声悲啸。声音带着强烈震撼;更有难以言喻的愤怒。
与咔吧燕尾不同;蛮荒各族接近圣山;各族大佬均对神族有所听闻;那种充满圣洁意味、丝毫不带人间气息的光华;那种神族特有的悲悯气质;绝对、非神族莫属。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此女的神使身份有所疑虑、有所担忧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亲眼看到其施展神术之后;所有怀疑都为之消散。但也正因为如此;老者才越发觉得惊恐。
全错了;彻底错了!
神使应该是神族;神使当然是神族;但她既然用出这种可令任何活物提升实力的神术;其与浮魔的关系就绝非如先前所想的那样掳掠与囚禁。而是无间与合作!
这是为什么!
浮魔是什么?一头连蛮夷都算不上的妖兽!一个低贱的、肮脏的、血腥的妖兽;神族是什么?神族是是神;是高洁的、庄严的、淡雅的、神圣的神;是连圣山都要保持礼遇的神!
神族人不常见;但有不少人见过神术;比如这名有幸在瞻仰过圣山威仪的老者。只要见过神术;没有会怀疑神族的高贵。一句话形容的话;在蛮荒修士心里;神族或有实力高低;其尊贵却不容亵渎。不容许一丁点质疑。
浮魔强大;但没有人看得起;神使弱小。却受天道所眷;作用非同凡响。
当神族与浮魔联手合作;当美女投入野兽的耳朵
巨大的荒谬与不安充斥在老者心里;身为场中修为最高的一员;他竟比其他人显得更震撼、更惊讶;也更失神。
真相往往叫人恐惧;知道得多并不都是好事;此时可见一斑。
“啊!”
第一声惨嚎响起;老者骤然清醒。
“沙!”老者狂吼。
不是杀;是沙!
战斗中;哪容得半点迟疑;更何况此时众人面对的;是浮魔!
得祝尤之术加强的浮魔!
妖兽神通;往往不像人类那样繁华多变;讲得俗点;它们没机会学、也不屑去学太多招式;颠来倒去还是那三板斧。
大脑袋亦是如此;出招便是睁眼抬脚;双手下按;与许配所遇、老者所见如出一辙。区别仅仅在于;这次他抬的是两只脚;十根脚趾;且距离比上次近很多。
很简单的道理;距离近了;需要的时间就更少。
首先千万道星芒闪烁;大脑袋没有像上次那样专门对某人开眼;而是朝天看。
星芒似光而非光;投入天空仿佛遇到镜子一样反射;琉璃绚烂覆射千米;范围不算大;仅将渡口诸人囊括其内。丝丝缕缕可见条纹的光辉下;每个人的眼中、神念识海内;都看到无数个影子;无数个自己的影子。
星空斗转;大地仿如不在;身体摇椅晃;头晕目眩;意乱而神迷。
各人感受或有不同;相同的是无法捕捉到浮魔的身影;魔灵战舰上的那一幕再现;人人不知身在何处;如何谈得上攻击?
十条电蟒穿梭;带着浮魔独有的绿色与腥气;瞬间扎穿十一人的额头。有两名修士贴背而站;生生被刺成连体葫芦。
烟气缭绕;脚趾所化的电蟒一出即收;弹吐跳跃间扑向下个目标;展开第二轮攻势;众人震惊尚未清醒的那个短暂瞬间;十一名元婴阵亡;神魂皆灭。
就是这个时候;老者撕裂般的狂吼声发出;强行震开星光阻涉;传入每个人的耳鼓。
“沙!”
至少七名修士做出反应;各自翻手拿出一枚竹筒;倒出一筒细沙。
遍地风沙起;漫天沙尘;彩色的沙。
黑沙成雾;黄沙化云;血沙聚煞;紫沙凝鬼;还有白沙、绿沙、青沙;各具其效;各自逞威连接成片;化作一片茫茫沙海。
沙海中;十条电蟒光芒大放;伴随阵阵青烟渺渺;非是其威能暴增所导致;而是因为承受了无数次攻击。每一颗每一粒;每一股每一片彩沙均可发出攻势。均可化解一份雷霆电力。沙海的威力不仅限于此;一颗颗沙粒仿佛带有神魂。将笼罩其内的裂沙修士神识连接成网;生生撞开星辉干扰;重新拥有视觉。
看得到才能攻得到;否则的话;围攻的人就只能施展范围神通;岂非自相残杀。
沙海成型;更多修士随之醒悟过来;更多彩沙被取出。灌入这片纯由狂沙构成的世界。老者的心情稍稍安定下来;双掌挥舞倾泻出两条沙之狂龙;大声咆哮。
“反背苍穹!”
沙型再变;一座座沙丘凭空出现;聚集成塔、成山、成城;甚至成河!狂沙世界蔓延千米、千里;乃至整个星空。遮蔽苍天;一条条披沙沐纱的人影自各个角落里钻出;齐齐扑向那条巨大无边、因而格外醒目的身影。
星芒不是幻而如环;裂沙修士便以真幻破之;人在其中;只会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彩沙世界;生不出半点多余的念头;反之裂沙修士则凭借天生的能力自由穿梭分辨。如鱼得水。
这一战打到现在;除那些已被击杀的修士外;双方斗的不是力;而是利;地利!
“我有一问。请神使做答。”
战斗来得突然;老者至今都想不通神使为什么与自己作对。假如对方是因为不明底细才如此;裂沙一族的损失尚可接受。假如神使存心与自己过不去;说不得;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之后的策略;做些调整。
自认局势已在掌控;老者有心露底;同时探探神使的底。没有与浮魔正面交过手;不知道它还有什么招数;眼下还不是决战的时候;老者不想亲身犯险。
一面挥手攻击;老者怒吼道:“老夫受命圣君;倾全族之力前来迎接神使;神使既有我族之人在身边;理当明了我等苦心;为何甘与凶残魔物为伍;屠戮圣君座下!”
战事激烈;老者寥寥数语解清因果;放缓声音说道:“若是误会;还望神使即刻回头;不要再为魔物所误;若是魔物施展邪法;亦请神使明告老夫;酌情救治为好。”
很有意思的一番话;听得围攻诸人齐声赞叹;神使一声叹息。
“老人家;你的戏好假;不光前面演得假;现在演得更假。”
叮当的表情谈不上愉快;既不为局势担忧;也没有看破虚假的得意张狂;只有失望;只有无聊。
“危局不言善恶;杀了吧。”
“四条路;走哪边?”
半个月时间;泗水河南岸变得清净;搜索的队伍十去其八;余下也都没精打采应付差事;自然拦不住十三郎登岸。
信息收集一点都不难;不知怎么的;浮魔踪迹突然变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