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第1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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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顿,十三郎说道:“关于那个五行灵体,界面之宝,我已经有设想。”
“什么设想?”提及关键处,灵机赶紧追问。
“现在说有用太早了。等把前面的事情做好再说;若不能找到法子自由出入,一切白搭。”
“这倒是。”金乌频频点头。“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
“还有,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真实冥界跑一躺。”
“那就太好了!”听到这句话灵机振奋起来,连连说道:“宝物如果有着落,内外互通,且能入冥,至少增加三成把握。意义不是一般的大!”
身入冥界造冥朝,傻子也知道意义重大,旁边金乌神情疑惑,问道:“能去吗,看你好像蛮有的谱的样子?”
十三郎说道:“原本有位判官朋友,不知为何断了联系;不要紧,入界之前,我身边还有一名阴判。要不是因为狂灵,现在兴许正在找办法过去。”
金乌哦了声。发觉不对追问道:“有阴判怎么还要找办法?对了,那时候你就想入冥?”
十三郎点头,说道:“当时有点私事。找办法是因为阴判讲冥界发生剧变,与他很久没通过消息;当时没空细聊,不知道具体情形。”
“这事我知道。”灵机忽然插进来说道:“那个世界的天道已经快不行了,崩灭之兆。”
“灭世!”金乌一声尖叫。
心猛地一沉。十三郎皱眉说道:“你才刚出来,不对,你在那个世界甚至都没机会出来,怎么可能知道?”
灵机得意说道:“别忘了我和天道的关系,不用看不用问。本体脱离禁锢状态一瞬,我就能知道他情况怎么样。”
听他这么讲,十三郎很奇怪地并未感受到多少惊恐,只有些傻眼,心想那样的话,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灵机看出十三郎忧虑,很快又说道:“放心,兆虽显,距离崩灭还早的很。当然这是以修士寿元而论,若以我的眼光看,那真是快了。”
“对哦。”金乌回过神,问了句:“大概多久?”
十三郎也想这么问。
“这可说不准。”灵机为难说道:“自然衰竭的话,十万八万乃至百万年都是常有的事;要是有像我一样的劫赶到,结果就会很难讲。多说一句,崩灭兆头出现并不意味着一定会灭亡,纵然灭世也不意味着所有生灵死光光。”
“灭世还有生灵存活,怎么可能?”金乌马上提出质疑。
“宇宙之大,一切皆有可能。”灵机神情骄傲,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说道:“好比这个界魂,它难道不算生命?再比如十三,只要躲到界魂里面,有很大机会扛过灭世劫。”
“这怎么能比”金乌有点急了,心里觉得这分明是强词夺理,界魂上哪儿找第二个,十三又如何复制。
“不说了,管好眼前吧。”
拦住准备大辩一场的金乌,十三郎挥手说道:“与其浪费唇舌,不如马上行动。”
提到造界这么大而艰难的事情,十三郎犹能平和面对,甚至意气风发。此刻的他明显不同,眉宇间忧色挥之不去,言语也不像刚才那样从容,充满紧迫感。
“时不我待啊,我的本体还在外面”
兴许是因为被其传染,金乌的表情有些狰狞,恶狠狠瞪着灵机开口。
“好,开工!”
“等等!”
知道马上要开始长达数年的死亡之旅,灵机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时间珍贵,对十三郎大叫道:“下次带几个活人上来,染了疯病的那种。”
“干什么用?”
“**试验。”
接下来的一年,昊阳之中时常可以听到惨叫哭嚎声,多数凄厉,有些透着兴奋。立足人间往上看,会发现昊阳不似以往那样稳定,时不时窜出爆裂火焰,有时带着浓浓黑气。最长可达千丈。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人们在那些黑气中感受到的不是热,而是深彻骨髓的寒气与恐怖,仿佛那里隐藏着极其可怕的鬼怪恶魔,身入昊阳亦不能灭亡。
到了夜间,昏黄月色变动更大。甚至连形状都维持不住;有人见过长条形的月亮,还有人看到火红色的月亮、但又不是太阳,因为火焰中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黑点,像涂在红布上的墨汁,阴森、不可消除。
再有,曾给人们带来不安的星星越来越多,一年间,天空星点有一颗变成数十,数百发展到数百。慢慢有占据整个黑天的趋势。对应的,那种厌憎恐慌的感觉越来越浓,天空像一面盖子牢牢扣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放在以往,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引发恐慌,通常人们会发动祭拜,以虔诚的心意祈祷上天,不要给这个和平安宁的世界降临灾祸。
如今情况有所不同。人们面临更大灾难,已经顾不了天上那点“小”事。
年前发自泗水城的那场“疯病”。事后被证明比瘟疫更可怕,短短数月,周围万里尽受波及,厮杀遍地,尸横遍野。其后一年口口相传,疯病在这个世界变得人尽皆知。提其好似谈虎,无不色变。
为了防止疯病蔓延,人们自发地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隔离患病者,比如封锁边境。慢慢发展到剿杀、填埋、火焚,直到无所不用其极。
曾经和平的人间早已不再和平,连最最良善的人们也都意识到,一旦有人被疯病传染,最好的法子就是马上杀死他,烧成灰,半点不能犹豫。然而人终究还是人,素不相识便罢,遇到自己的亲人疑似染病,势必会出现隐匿、躲藏、进而感染给更多人的情形。
于是乎,有些事情很自然地发生。
父杀子,子杀媳,邻防邻,族恨族,疯病蔓延无心生产,物资匮乏惹来哄抢与争夺,于是又产生强盗,小偷,盗匪,妓女人们艰难求活的同时小心翼翼地防范着周围,目光凶狠,怀疑一切。
开始有误杀,误杀演变为仇杀,仇杀连环如波浪传递,波及全部。
这就是崩塌了。
有句话叫“最烂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好”,疯病一年用事实演绎这句话,世界慢慢走向无序。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疯病并非只有接触才能传染,有许多远离泗水、与之没有任何联系的所在出现病例,成为第二、第三第n个病源。论人们做什么,付出多大代价,疯病仍以缓慢而坚决的态势八方蔓延,渐成主流。
世界因此被隔开,以往生活主要区域被病人占据,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清除;正常的人们聚集到一些他们认为安全的场所,苟延残喘,等候、并且祈祷那些犯病的人快点死,最好能够一夜死光。不在其中又没有染病的人当中,有些选择四处游荡,见人就杀像野兽一样活着。
更多人选择另外一条路:朝圣!
紫心观,法坛彻底被神辉笼罩,徐徐旋转隔绝了视线,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知道莲仙子正在其中施法,或者准备施法。
山上、山下、山外,到处是虔诚的人跪拜祈祷,默默诵念着念过无数遍的祷词;四面八方不断有人赶来,纷纷加入到祈祷的队伍里,无数人的声音汇聚成流,如浩瀚汪洋冲上山顶,冲入神辉,冲入圣姑耳中,还有腹内。
法坛之上圣姑端坐,神情庄严肃穆,眉间略有忧色。
相比一年前,莲仙子身形明显走样,腹部高隆随呼吸微微震动,时而咚的一声巨响。每当此时,整个无量山都为之共鸣,莲仙子则会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一闪即逝。
她在忍耐,坚持,像战士一样守卫自己的阵地,片刻不敢放松。
“太快了,这样太快了。”
长时间剧痛折磨,莲仙子形容有些憔悴,其双手贴在小腹上轻轻揉搓,眼睛却一直望着天,眼神愤怒,愤恨,兼有疑惑与迷茫。
“到底是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八章:奇思,妙行!()
天上,北方,七颗星辰的位置被移动,看去像个勺子。
说“被”,因为它们原本不在那个位置,显然故意摆成那副样子,生怕别人留意不到。
“难道是阵法?”
勺子悬在当空,看着并不如何美妙,莲仙子留意到它们在星辰当中格外明亮,但还不是最亮的。勺子前端,两颗星辰正对的方向有一颗最大、最亮、最耀眼的星点,像眼睛。
莲仙子认识那它,满天星斗第一颗入界,是其指下留情才得保全的那颗。如今它比当初更亮,每日天明的时候格外夺目。
“启明?”
不知怎地就想到这两个字,莲仙子微皱娥眉。
星点蕴含狂灵意,入眼满满邪恶气息,勺子与启明让她感觉不安,彷如自己守护的东西被冒犯,底线被突破。
星空还有其它变化,一颗颗星点被人摆列成各种图案,有人、有兽,有山、有水,有些模样清晰成型,有些刚刚开始动,莲仙子留意到有人将许多星辰聚集起来,横贯当空成河,其中某个位置两侧各有一颗星辰相对耀眼,其中一颗还带着两个微弱辅星。
几乎所有星点、变化都让人厌憎,唯独这两颗隔河相望的星不令莲仙子反感,或者叫反感没有增加。
四处观望,她把目光长时间定格在那两颗星点上,神思微乱。
“阵法,一定是。”
能够干扰仙子心境,不是阵法还能是什么?莲仙子很想把它们一颗一颗点落,可是星辰每天都在增加,而她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候,有心无力。
或者。有力无心?
真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所谓虚弱疲惫,迷茫疑虑。厌恨不忍,通通都是自己找出来的借口。莲仙子坦然自问。最终认定自己并不真的想那样做,于是生疑,更加警觉。
“不管是不是阵法,我都会将其堪破,找出其命门与破绽。”
又有巨响传来,莲仙子面孔抽搐两次,低头对着小腹默默低吟。
“它们必定为你而来,应该由你亲手去杀。”
同为观星。十三郎显得很忙碌,他坐在山头眼望天空,手指遥对一颗星点,将其挪到指定位置。这样做的时候,十三郎不仅调用大力,还要气意与星点互动,也就是和。
道与道的感应,他需要让自己的道与星点中蕴含的道念相匹配,得到认可。
“这个狗不太像,那边一点。”
旁边。阿玉姐仰头望着星空,神情专注而痴迷;一面告知自己的看法,一面问着:“叮当近来好不好?”
“好。”十三郎随口回应。将那颗星点的位置略做调整。
“差不多了。”提醒十三郎不要过火,阿玉姐再问道:“叮当让你这样做?”
“不是。”
将星点固定,气意与周围构成那只熊的星点连成一片,十三郎轻吁一口气。
艰难进程之后体内空虚,冥冥中那个能够穿越两界的桥梁随之出现,磅礴力量灌输而来,为他补充此前亏耗,带来更多力量天空随之出现更多星点,闪烁中似在对他说:放心去做。有我。
那是狂灵的声音,或者叫意志。十三郎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这副星图的摆放,对十三郎而言是一场修行。对狂灵来说是重生,一种连拜访者自己都理解、狂灵却能从两界都体会到的复活。
换句话说,内外两界,狂灵已经感受到彼此,因而支持十三郎这样做,心甘情愿奉献全部力量。
低下头,抹一把头上的汗,十三郎喘息说道:“是我自己想到的。”
别样修行来自偶然生出的念头,这一年,十三郎除了忙碌,还与叮当讲过不少前尘旧事,但不是沧浪的那些事,而是更加久远的过去。讲着讲着难免涉及星空,还有某些与星空相关联的传说,某日望着叮当听得入神的眼睛,再看看她对着星空痴迷的眼神,十三郎突然生出念头:把星空摆成曾经熟悉的模样。
听到这个构想,叮当惊的目瞪口呆,然而眼里瞬间放射的光华表明、她为这个“宏伟构想”而怦然心动。更要紧的是十三郎自己,感觉就像时光倒流几百年,回到孩提时代的他想到某个极富创意的点子,为之振奋、甚至颤抖,连做梦都忍不住叫出来。
“做吧,赶紧,一定!”
为让自己百忙之中更加心安理得,十三郎郑重地告知叮当:“前次成亲礼重人多,气派到人人羡慕,个个眼红。”
“这一次,我要制作一副星图,让星空作为我们的见证。”
一句话,小丫头感动的差点大哭,投身到骗子怀里不知说什么好,抽泣着,满足着,幸福着。
想做便做,做起来十三郎慢慢发现,原来摆放星图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放个位置便好,而是极其艰涩艰难,且多奇思妙想。
以往在星漏渊,星点被风吹就到处乱跑,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