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授隐秘情欲剖白:非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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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座城市买得起房子。还有,我不是一个坏女人――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你在开玩笑,我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不过知道彼此的名字,知道彼此所
在的城市,除此之外,我们对于各自的一切一无所知;我们的爱情是虚拟的。没
有任何一种现实能够超过我们虚拟的生活。这是不可能的。
要是我喜欢这样做呢?
你得让我想一想,我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
哈哈,她说。
她在大笑,我能够感觉到。
如果有一天,美丽狐狸真的来到我面前,我会怎么办?本来,我们的生活有
赖于夜晚的想象,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我逐渐感觉到,在那些大胆、淫艳的词
语背后,其实隐藏着某种真实:很可能,这个名叫美丽狐狸的女人,正在企图使
得我们的生活变得清晰和具体,就像一颗
苹果一样可以触摸。
美丽狐狸(2 )
当我,一个疲惫的、略显苍老,习惯于平庸生活的男人,看见这个美丽丰满
的女人,从另外一座城市,轻盈而来,我该准备什么样的言辞给她?我还能够说
些什么?
当然,这些也许不会发生。但愿不会。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许多女人;她们
来了,又走了。有些女人留下了某种短暂的、或者长久的气息,有一些女人则留
下了喜悦或者感伤的记忆,另外一些女人,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时光流逝,她
们的一切都会荡然无存,就好像我们原本陌生,原本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我
偶尔还会想起这个网络里的女人,我在想,她应该属于哪一类呢?
谜一样的《迷》(1 )
《迷》出版了。那天我经过城市里最大的书店,看见大幅的海报张贴在书店
的入口,一个裸体的女人正在纸张上起舞,她带来了肉体的紧张,带来了暗夜的
迷离,隐约的风;她仿佛要挣脱某些巨大的束缚,她饱满的肉体充满了快乐的狰
狞;有意夸张的嘴唇鲜艳夺目,某种感官中的暴力气味清晰闪现。一些文字从女
人的乳房出发,到达小腹:你必须面对我们的情人;完美的情人如何成为我们城
市里的盛宴?你如何偷窥她们的生活,又是怎样学会了谋杀?请看畅销小说家痖
白的骇世之作——《城市的情人》……
是的,这部小说被命名为《城市的情人》,但是我仍然习惯于称它为《迷》。
我走进书店里,同样的海报四处张贴,《迷》被摆放在在最显眼的位置。它
的封面与海报上一模一样,看上去仿佛一群美艳的女人竞相出场。她们的裸露和
妖冶营造了某种暗示、神秘、挑逗的气息,对于每一个怀着私秘的阅读期待的人,
都带来了快乐的蛊惑。许多人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和大量的出版物寂寞的姿态
相比,《迷》制造了短期的、奇异的繁荣。
一个女人说,听说痖白要签名售书?
最近我们要搞,一个店员说,我们正在筹备。――因为痖白先生比较忙,所
以还没有定下来具体的日期;具体日期我们会在《晚报》上发布,请你留意报纸。
那天从书店出来,我买了一些报纸。报纸上肯定会有关于痖白和他的小说的
消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我对于痖白的生活,至少有一部分是通过
媒体得以了解的。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痖白。他忙于小说的出版,忙于签名
售书一类的活动,也许,他还忙于和一些女孩约会;我承认在一些时候,我会嫉
妒痖白,他的许多生活镜像,如我等凡夫俗子,很可能只有通过想象才可以到达,
而他却像泥鳅一样自由游曳。但是,这些部分并不是全部,也许最好的部分,是
那些没有被酒吧的喧嚣、迷离的眼睛、奢华的媒体掩盖的部分。
徐思菲采访痖白的文章,刊登在她们的杂志上,《性与谎言》的标题巨大张
狂,几乎占去了封面的三分之一。我记得因为不满意徐思菲的写作动机,曾经和
她发生过激烈的争论――我买了一份杂志,想知道在这份刊物上,她究竟制造了
一个怎样的痖白。
那天,《城市晚报》上的报道是这样写的:一部名为《城市的情人》的畅销
小说抢摊本市,在短短数天里,已经取得了本埠的书业销售量新高。这部描写城
市里男女恋情的小说,在许多方面都具有大胆突破,有评论家撰文指出,小说中
的色情描写,甚至超过了著名的古典色情经典《金瓶梅》,而小说中对于现代都
市里情人这一特殊现象,也做了颇为细密的揭示,足以让每一个生活于城市的男
人大开眼界。本书作者痖白是近年来我市涌现的青年才俊,其许多描写都市生活
的作品,在国内引起了巨大反响,是色情文艺的代表性作家。据作家本人讲,《
城市的情人》则是其作品中最具色情意义的一部,也是他本人到目前为止最为满
意的作品。
《生活早报》有如下内容:许多读者对于《城市的情人》的作者产生了浓厚
的兴趣,也就是说,一个畅销小说作家是如何得到那些鲜为人知的细节的?本报
记者就此对痖白进行了电话采访。据作家本人讲,他也曾经扮演过偷窥别人的角
色——正如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另外作家还认为,对于性采取遮遮掩掩的时代已
经过去,现代人应当学会充分享受性快感,而找到一位合适的情人则是现代生活
中最好的调味品。关于在作品中是否涉及到某些人的个人隐私的问题,作家希望
通过本报告诉读者,他写的只是某种生活现象,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周末休闲报》则有如此花边:昨晚,一名15岁中学生因当众调戏一名妇女
而被警察抓获。经调查,该中学生一贯本分老实,既无浏览黄色网站的记录,也
没有看过色情录像,那么,是何原因导致他出现如此反常的举动?民警进行了细
心询问,这才真相大白,原来,该中学生几天前购得一本畅销小说《城市的情人
》,阅读之后自己也产生了找一个情人的念头,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荒唐一幕。
本报记者因此提醒各位家长朋友:《城市的情人》属于成人
色情小说,一般情况下,未成年人不得阅读;如要阅读,也要在家长监督下
观看,以免引起不良后果。
谜一样的《迷》(2 )
《艺术周报》在一篇名为《严肃文学出路何在》的长文里提到了痖白的小说,
撰文的人是本市一位著名的老作家:最近,某青年作家的通俗小说《城市的情人
》出版之后,很受一部分市民的欢迎,一时间,简直有一点“洛阳纸贵”的味道。
可见,通俗文学已经占领了相当的文化市场份额,由此,引起了我们对于严肃文
学的出路的又一次思考。我认为,所有从事严肃文学的作家都要正视这样的问题
(以下部分略)……无疑的,《城市的情人》是一部文学垃圾,充斥其中的露骨
的色情描写和那些萎缩的灵魂令人呕吐,面对如此晦淫晦盗的作品,我想,每一
个有良知的作家都会愤怒的发问:我们美好的文学传统何在?每一个有良知的编
辑,都应该封杀这样的作品,为严肃文学的尊严战斗!(以下部分略)……
等等此类。
徐思菲在她们那本著名的杂志里所写的采访,不仅保留了她最初的策划,而
且还利用她和痖白的关系,加上了许多纯粹是子虚乌有的花边、噱头(我还天真
的以为,她也许会考虑我的立场呢)。比方,她虚构痖白怎样出没于妓院,怎样
的把他的性经验改编成流行小说,还有,他是如何的追逐某种糜烂的生活,在爱
情上如何成为都市里的playboy ;甚至,徐思菲还虚构了一个痖白曾经的情人,
后者对于痖白的性嗜好和性细节津津乐道,她还以确凿的语气披露说,《城市的
情人》里某某角色其实就是谁谁。
显然,在这些纷乱的文字里,最令人恶心的就是徐思菲的部分。我感觉到,
所有这些批评或者赞美的声音,其实正在将痖白和他的《迷》推入一个荒唐可笑
的境地,如果痖白接受了这种声音,或者他对于其中的危险一无所知,我们面对
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荒唐可笑,而是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境况。
我写给痖白的评论发表在一家文学报上,这家报纸曾经有过辉煌的年代;我
自以为这是我最好的作品之一。在这篇评论里,我始终在强调《迷》作为一部优
秀的小说,它的容易被忽略的部分,比方,它的优雅的、悒郁的叙述,它的对于
叙事节奏和技术上的完美追求,以及作为语言的艺术,《迷》如何再现了汉语言
的动人心魄的优美。但是,那又如何?它在如此喧嚣的话语丛林之中,早已经被
其巨大的声响所淹没。流行小报和斑斓读本引导着阅读趣味,文学报只是寂寞的
躺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我不得不承认这样一种现实:在如此盛大的话语海洋里,
像我这样的书写无非泥牛入海,阒无声息。
周慎野的风流欲望痖白真是很厉害啊,周慎野说。
现在,他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条忙碌的狗那样。他在我这里已经
显得很随便了。他翻动我的书本,纸张,甚至床铺上的被褥,对我的每一件东西
充满了怀疑和兴趣。
痖白真是很厉害啊,他说。这时他终于坐下来了。他点了一颗烟卷,一条腿
很舒服的搭到茶几上。
他说,我做了一个统计,最近半个月内,痖白在本市媒体上一共出现了38次,
几乎每一家媒体都有报道,其中,《城市晚报》一家,就先后有5 次刊登了痖白
的消息;在这些报道里,若按照字数来看,最长的文章有5122字,最短的只有31
个字;从报道立场来看,正面的有31次,反面的有7 次;从版面安排来看,刊发
在头条的有5 次,第一版或者娱乐版的头条有19次,文化副刊版6 次,其它位置
8 次――当然,这只是我的不完全统计,因为我不可能看到每天的报纸;要是算
上本市以外的媒体,那就多得无法计算了。你说是不是?
你都可以做克格勃了,我说,到大学里教书,真是委屈你了。
哪里哪里,周慎野说,朋友嘛,多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昨天我还专门到市里的大书店去看了看,他说,场面真是很火暴啊――你都
想不来有多火暴。到处都是大海报,买书的人特别多。我观察了一下,半个小时
之内,就有10个人买了书;我还看到,买书的女人比男人多,都是长得漂亮的―
―是不是漂亮女人都喜欢痖白的书?你觉得是不是?我听说,书都要重印了,就
是最近――你说,痖白这次能挣多少版税?
谜一样的《迷》(3 )
不知道,我说,也多不到哪里去吧。
你肯定知道,你是不想说嘛。我保守的估计了一下,痖白这次起码能够收入
这个数吧?
他举起手来,摊开一次,握住,然后又摊开一次。又握住,伸出三根指头。
多少啊?五万块?
10万零3 百元左右,起码有这么多,我反复算了好几次了。
得了吧你,我说,你要是出版商,他也许能拿这么多;可惜像你这样的好人
太少了。
你觉得没有这么多?
他看着我。他的神色很严肃。
没有,我说,不可能的事。
哦,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也觉得没有这么多。
不过,就算他没有挣那么多,我们也要让痖白请客,你说是不是?他应该请
我们好好吃一次嘛。他要是不请我们,就没有道理啦。哦,我还忘了告诉你了,
我也买了一本《城市的情人》呢,我自己掏的钱;我当时想,朋友嘛,买一本赞
助赞助,应该的。我买了一本,就等于给痖白付了至少两元钱的版税,你说对不
对?――他当然要请我们客。
书看了没有?我说。
当然看了,他说,我花了两个晚上,看完了。我觉得痖白写得好。他的情节
好像有点稀奇古怪,他写女人写得精彩,女人想什么,他全知道――你说,他怎
么知道得那么多?
封面设计不好,太艳俗了,小说其实不光是写女人的。
怎么不是写女人的?周慎野说,就是写女人嘛。写了一大堆女人,就好像他
跟这些女人都有一腿,――你说,他要是没有那些体会,他能写出来吗?我觉得
不可能。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说,总之不是。
你的意思是,痖白光凭想象就可以写出来?
文学在本质上就是一种想象,文学应当创造生活,而不是表现或者复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