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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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有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
方解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开:“工坊那边怎么样了?安德鲁的火炮试制成功了没有。”
“还没有”
吴一道笑了笑说道:“那个家伙也是个疯子,你离开之前给他手绘的图纸虽然简单,可他说给了他不少灵感,顺着你的思路想下去豁然开朗。咱们从金世雄手里用粮食换的铁矿石已经运来了几批,铸造工坊也已经建的差不多了。我离开之前安德鲁已经铸造出来一门炮,但试射的时候炸了膛,伤了几个人。”
“火药的配比还是有问题,铸造的工艺也有问题。”
吴一道摇了摇头:“不过,这东西威力应该极强,真要是成功造出来,便是号称绝对不会被攻破的长安城,也挡不住几百门火炮狂轰滥炸吧。”
听到这句话,方解心里忽然一动。
为了对付罗耀,方解打开了一扇门,这门口藏着两个字,叫科技。而科技对这个时代的冲击,必然是血淋淋了的。因为无论是哪个时代,科技改造世界最先改造的就是战场。想到长安城那高耸入云一般的城墙,想到长安城里四四方方的建筑街道,方解忽然觉得有些心里发疼。
夜深人静的时候,方解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被上天弄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绝不是怜悯,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在死人,老天爷没必要也不可能因为怜悯他所以让他再活一次,而且,是送到了这样一个世界再活一次。如果上天真的有怜悯之心,这世上就没那么多凄惨可怜事。
那么,老天爷的目的是什么?
方解唯一想到的,就是改变。
改变这个世界。
一千多年以前,那个叫桑乱的人为这个世界也打开了一扇门,因为这扇门的开启,个人的能力被提高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一个人可以影响一个城市,一场战争,甚至整个世界。可也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开始过分的依赖人力
这一千多年来,社会基本上没有任何进步。
科技,停滞不前。
方解特意和安德鲁交谈过,问过安德鲁大海那边的世界什么模样。安德鲁说按照他知道的历史,一千多年以前他的国家还是贫瘠的原始民族,靠石器打猎为生,比中原文明要落后很多很多。而且在他的家乡没有修行者,只有教会的法师才能展现出超强的能力,不过,法师的数量和中原的修行者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修行者,没有强大的人力作为国家实力的支撑。所以大洋另一侧洋人的世界发展的速度极快,超乎寻常的快,一千多年以后,火器已经在军队普及。而中原和草原,这一千年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一千多年,说长很长,可若是和漫长的历史比起来,又不算什么。
中原草原停滞不前,而洋人那边发展迅速。
不经意间想到了这里,方解忽然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可是这感觉稍纵即逝,他仔细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抓住。
“大将军,怎么了?”
吴一道的话将方解从思绪里拉出来,看着他脸上的关切方解歉然的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失神。”
吴一道哦了一声,重新坐好之后笑了笑:“我还以为大将军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方解问。
吴一道笑着说道:“说到火器,我以为大将军想到了是不是让新建的火器营在攻打信阳城的时候露个脸。”
方解摇头:“不,火炮没有造出来之前,火器营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打一个信阳城而已,还不需要咱们把底牌都露出来。崔略商用兵中正规矩却不失大气,独孤文秀大局观很好,他们两个配合,拿下信阳城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
吴一道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没有话接下去了。
雍州城
孙记小吃
大犬进门之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屉小笼包子一碗热乎乎的羊杂汤。他坐下刚吃了几口,门外进来一个中年汉子在他隔壁桌坐下来,也点了两屉包子一碗羊杂汤。两个人背对背坐着,离的很近。
“大将军说,我要助我复国,灭南燕,让我做皇帝。”
大犬压低声音说道。
那人低头吃饭的动作停住,脸上的表情猛的一僵,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喃喃道:“助你复国让你做皇帝大哥这是好事。”
第六百八十二章 做一方豪杰()
第六百八十二章做一方豪杰
方解派人回朱雀山大营传令,让崔中振带兵攻打信阳城,与金世雄谈判回来的独孤文秀再次被重用,在黑旗军中的地位越发明显起来。而之前被方解委以重任的孙开道,好像被遗忘了一样消失在方解的各项军令之中。
罗耀死了之后,方解让夏侯带兵在雍州城内从城东屠到城西,骑兵直接闯进那些世家大户的高门大院里,见人就杀,要知道这种屠族的事很少发生,大隋立国这么多年来也就天佑皇帝在江都屠了几个世家而已,可方解从朱雀山到雍州,一路带着血过来。
雍州城血流成河之后,不只是吓坏了城中百姓士绅,便是跟着方解来的那三万郡兵也都吓坏了。本来他们以为方解一路上的杀戮已经够了,可方解先是在雍州城外几十万人屠又在城内灭了诸族,就如重锤一样一下一下敲打在他们心口上。
可杀人再多,毕竟没有触及到郡兵,所以害怕也没到不可承受的度,这件事过去之后就成了郡兵们饭后闲聊的谈资。当然谁也不敢放在明面上说,即便是骂方解冷血没人性的也是压着一口气小声嘀咕一句而已。
可就在他们以为方解杀够了的时候,杀戮再一次降临。
天色还黑着的时候,郡兵大营的门还没打开,方解突然到了,手下骁骑校轻易的翻过栅栏进去将辕门打开,值守的郡兵听到声音出来的时候,一队数百人的精骑已经冲了进来。还没等到值守郡兵吹响号角示警,他们就被骁骑校放翻在地,堵了嘴巴捆了丢在一边。
紧跟着,大约三千名骑兵踏着轰隆隆的雷声直闯进来。
“吹角”
方解从白狮子上下来,快步上了点将台坐下后吩咐道。
黑小子燕狂拿过传令兵的号角吹响,他中气十足,这角声吹的格外嘹亮。集合的号角声长短配合,飘飘荡荡的传出去很远。
这角声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衣衫不整的试探着过来看发生了什么,当看到校场上是黑压压的一片骑兵的时候,立刻就把他们吓了一跳。最先赶来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方解到了,有的人没有穿甲有的人没拿兵器,一个个吓的白了脸跑到校场上站好。只是稀稀拉拉的队形,哪里有一点严整的气势。
方解掏出怀表看了看,眉头微皱。
“聂小菊,燕狂,你们两个带骁骑校拿人,凡是没有到场的队正以上军官,一律拿下。若有人反抗,直接砍了。”
“喏!”
燕狂和聂小菊答应了一声,招手带着大队骁骑校冲进营房,不多时,就有骚乱的声音从营区里穿了出来。
“杀人啦!”
远处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吼声,听的出来喊的人已经快吓破了胆子。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校场上才郡兵们才勉强集结完毕,有睡的死的,被骁骑校直接从帐篷里拖出来一顿棍棒打下去,直打的皮开肉绽。有悍勇反抗者,直接被乱刀剁死。不少军官昨夜里都喝了酒睡的正香甜,还陷在梦里就被如狼似虎的骁骑校捆了个结结实实。
三万郡兵,队正以上的军官为数不少,从号角吹起到方解下令拿人,方解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即便如此,这时间之内到了校场的军官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剩下的五分之四足有六七百人尽数被拿了,其中包括这三万郡兵的郎将。
南徽道,北徽道,雍北道,这三道郡兵的领兵郎将被捆了推搡着到了点将台下面,等他们看到火把下方解那冷若冰霜的脸,连腿脚都软了。
“我给了你们两倍的时间让你们着甲取械,又给了你们两倍的时间整队,今日突然吹角集结,我本以为最不济也有五成兵力到校场,哪怕是穿戴不整齐也可容忍。可事实上,这两倍的时间内到了校场的士兵不足三分之一,队正以上的军官到了不足五分之一。”
方解声音有些发寒:“辕门值守的士兵睡的好像死猪一样,数千骑兵已经进来了,你们居然还在呼呼大睡!若进来的不是我,而是敌人,此时你们可觉得能打赢?我来告诉你们,若真是敌人到了,此时校场上没人站着,全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大将军恕罪!”
“大将军恕罪!”
那三个郎将互相看了看,然后全都跪下来求饶。跟着方解这一路南下以来,方解的性子他们也算摸了个差不多,知道面前这位少年将军真要是动了怒,杀人不眨眼。
“你们没有罪。”
方解语气缓和下来一些,那三个郎将立刻磕头如捣蒜:“大将军宽容!”
“因为你们已经不是我的兵了。”
方解摆了摆手:“先将这三人斩了。”
“方解!”
一个郎将吓得软倒在地上,明白过来什么之后朝着方解怒吼道:“你今天是故意要杀我们的吧!就算我等没错你也要杀我们!不杀我们,你不安心!”
方解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错了,若你们没错,我会留着你们。是你们自己给了我杀你们的理由,这世间也没有那么多假设。”
骁骑校一拥而上,将这三个人拽起来押到校场前面,干脆利落的砍了脑袋,连那三个人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给。这三颗人头落地,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方解站起来缓步走到点将台一侧,扫视了一眼下面噤若寒蝉的郡兵:“当初我把你们从北边带来,是想让你们尽一个军人应尽的义务。男人从军,不保家卫国从军有何意义?打南燕,我黑旗军骑兵来回奔袭上千里。打纥人,还是我黑旗军骑兵往来冲杀一战而定,可用到你们了?”
方解冷笑了一声:“没有用到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从军时间都不久,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怕你们死伤惨重,我没办法跟你们家人交代。说的难听一些就是,我知道你们难堪大用所以不用。你们却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听闻自从破了纥人之后,郡兵就不曾操练过一次,整日在大营里闲聊混吃等死,这是你们骨子里的风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方解用了内劲,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本以为少死些人终究是好的,人命之重尤甚于山岳,可你们却把自己弄轻了,比羽毛还轻,比草芥还贱。”
他看了看下面跪在最前面那几百个军官,眼神里的寒意让这些人全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从今天起,你们都不再是各道的郡兵了。”
方解朗声道:“你们也不必想着破了纥人就能尽快回家,因为这仗还远没有打完。如果你们骨子里还有些血性,当明白隋人历来对待外敌是什么态度。”
他将声音提高了些:“自大隋立国,历来是可以我打出去,不许有人打进来。若是有人敢打进来,那就加倍的打回去。南燕弹丸之地,却兴兵寇边,多少百姓被屠杀?多少房屋被焚烧?身为军人,你们怎么能还有心情饮酒作乐?”
“你们之中,昨夜有谁喝了酒?”
方解看向那几百个军官问道。
谁也不敢回答。
“撬开嘴,把昨夜里喝了酒的都提出来斩了。”
方解见没人说话吩咐了一声后说道:“连自己喝了酒都不敢承认,军人的傲骨血性你们一样都不具备!”
不多时,几十个嘴里尚且有酒味的军官就被提出来,在一片哀嚎声中,又是几十颗人头落地。
“大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精壮汉子挣扎开骁骑校的手站起来大声道:“大将军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确实不像是兵!可大将军想过没有,我们在这里战战兢兢,谁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谁还惦记着训练?他们那些喝了酒的,不一定没有血性,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所以才会醉生梦死!大将军,我们错了,但求大将军给我们一次机会改正!”
“你叫什么”
方解问。
“末将从五品别将杜淳!”
“杜淳,我问你。”
方解看着他问道:“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改正,可是在战场上,敌人会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吗?”
杜淳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