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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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幸陛下崩于西北,太子年幼,辅臣专权,朝纲大乱。罗耀挥军东进,还有谁能挡得住他?天下势必大乱,东楚虽然积弱,但富甲天下,顷刻之间就能许以厚利而招募数十万人马,就算东楚攻不破大隋东边的边军防线,但势必牵扯大批兵力。北地的蛮子数十部族早就对大隋有积怨,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再说蒙元大汗蒙哥,论眼界魄力,未见得比不得当今陛下。”
“若天下分崩,将军何去何从?”
这句话,问的很直接。
方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属下看来,原天下之乱已经不可阻挡。大隋虽然百年强盛,可因为重武轻,以至于外臣实力太强而不好控制。当初太祖立国,告诫皇室子孙不要忘了以武立国的根本,结果致使十卫大将军手里的权利太重,重到竟是连各道总督这样的封疆大吏都弹压不住,不出乱子才是怪事。陛下是不世出的明君,奈何偏偏赶上这个时候一旦御驾在西北有什么意外,到时候想分一杯羹的绝不止罗耀一人。”
“重武没错,但看的太重反而出现了弊端。百年积弊,一朝爆发,这个时候陛下就算察觉到了根本,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因为要想治乱,靠的还是武将而不是官。武将的权势越大,实则越乱,此局无解。”
“将军乃是人杰,应该知道属下所言不虚。所以属下恳请将军早作打算,不然,只怕泯然众生矣。”
见方解没有反驳,孙开道正sè道:“依属下看来,现在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朝廷,都必须扩充实力了。西北的乱匪很多,想要招募兵甲也不算太难,但这些人,不堪大用。狼u山上四万jing锐一万寒骑,若是将军能握在自己手心,便是天下分崩又有何担忧?”
“就算不为以后打算,将军难道以为,凭山字营和阳字营五千人马,就能挡得住蒙元蛮子二十万大军西归?”
方解依然不语,脸sè平静。
孙开道底气足了些,压低声音道:“成大事而不拘小节,将军三思属下以为,后天是正月十五,将军派人请谋大人等一干将领来樊固赏月饮酒,摆下宴席,谋大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方解眉头一皱,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就在这时候,忽然外面有亲兵求进。等人进来方解问什么事,亲兵说自狼u山上来了人求见将军。方解叫那人进来,见是谋良弼身边的亲兵队正。
这队正对方解抱拳行礼道:“后天便是正月十五,谋大人想请将军赴山寨一叙,已经备下酒席,只等将军到来。”
第四百七十章 有故人到()
第四百七十章有故人到
方解在土炕上盘膝坐下来,靠在墙壁上看着窗户外面。这样冷的气候他也没有关上窗子,直到站在屋子里的孙开道身子颤了颤他才醒悟过来。伸手将窗子拉回来关上,回头对孙开道歉然的笑了笑:“想着事情,竟是忘了先生难御风寒。”
孙开道连忙道:“无妨,属下吹吹冷风脑子里也清醒些。”
“几处疑点?”
方解问。
孙开道伸出三根手指:“最少三处其一,谋大人若是真想请将军相聚喝酒,节不请,正月十五反而请了有些奇怪。其二,若是谋大人真是只想请将军喝酒,这个消息,应该是崔将军带来的方合道理。但崔将军自年后,一直没有再来。其三,谋大人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请将军饮酒,是否有什么变故?”
“这三个疑点则建立于,谋大人到底是想请将军喝酒还是想请将军送人头?”
孙开道往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离着炉火更近了些:“若是前者,那么这三个疑点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是后者,这三个疑点暴露的正是谋大人的本心。属下现在还没有想清楚的是第三点,是什么让他突然下了决心。属下曾经说过,他想回朝廷就不敢对将军做的太过,当初抢将军的战功是因为那是他唯一获得指挥权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后来他从不曾克扣咱们的粮草,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属下当时猜测的不错。他对将军纵然谈不上心有愧疚,终究还是想淡化此事然后尽力挽回。过年之前他还派人送来不少肉食,过年之后短短十天突然有了变化,属下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说”
方解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孙开道清了清嗓子:“因为将军威胁到了他。”
“我守樊固,不上山寨,威胁他什么?”
方解问。
孙开道摇头:“属下不知,这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要派人探一探山寨了。若是谋良弼真存了龌龊心思,第一个要下手对付的不是将军,而是崔振。如果谋良弼真想杀将军,那崔振此时只怕要么已经被杀要么被困囚笼。谋良弼杀叛军一万千战俘的时候属下曾断言,此人心肠其实格外的冷硬。若是可以,对崔将军他能杀就不会抓了关起来。当然,他担心杀崔振引起隋军其他将领不满,或许只是将崔将军软禁起来也说不定。”
“那些隋军将领对谋良弼要杀将军你不会有人心里抵触,但若杀崔振,其他人也必自危。所以谋良弼虽然是yin狠之人,属下却更倾向于崔将军还活着。”
“将军麾下不缺高手,虽然隋军山寨必然戒备森严,但防得住大队人马,防不住一个两个高手进去。将军可派人现在就出发,今夜之前赶到山寨,天黑之后就进去探查。明i一早立刻返回,不会误了后天的事。”
方解点了点头:“先生说的,照办就是了。我只是也想不明白,谋良弼突然之间态度大变,这是为何?”
孙开道微微摇头:“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机,觉得若是不杀将军不能保住军队或是保命。若往此处去想”
孙开道忽然眼神一亮:“倒是有个可能!”
狼u山
隋军大寨
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战事,隋军士兵们看起来脸上都很轻松。正月之内,对于这些远在异乡为国效力不能回家团聚的战士们,将领们也不会再用严苛的军律去约束。毕竟若是在平常没有战事的时候,这些战兵早在腊月之前就已经放假回家探亲,正月十五之后才会回到军队报到。
可是现在,他们屈居在距离家乡万里之外的山上,过年连一声爆竹声都听不到。
似乎是在照顾他们的情绪老天爷都变得仁慈起来,这十几天来天气一直不错,少风,晴空,虽依然冷的拿不出手,但一群人挤在一起晒一晒下午的太阳也是一种消遣。大部分士兵都带着些无所事事的慵懒,他们不知道也根本不会去想,某些龌龊事就在这样灿烂的i子里发生着,继续着。
崔振看了看绑在自己手上的绳索,忍不住冷冷笑了笑。
这是山寨里关押犯错士兵的地方,但旭郡王在的时候几乎就没用到过,谋良弼也只用了这一次,这是一个山洞,外面用石头堵上,留了一道门。看押这里的都是谋良弼的亲信,崔振被扣下到现在为止山寨里即便是将领们也没几个人知道。
坐在崔振对面的谋良弼并不在意崔振嘲讽的笑容,脸sè很平静的说道:“暂且委屈将军几i,待正月十五一过我就会将将军放出来。i后对叛军作战,还需将军扶持。”
“需要我说多谢不杀之恩吗?”
崔振冷笑着问。
谋良弼叹了口气道:“你也知我此举本事迫不得已。”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
崔振看着谋良弼的眼睛:“既然你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何必再为自己找什么借口?本就是个婊子,没必要再用纯良淑德的话来修饰自己,恶心。”
谋良弼也不动怒,只是摇了摇头:“以我胸腹之的才学,若是没有机会施展岂不可惜?对大隋来说,对陛下来说,对我自己来说这都是损失。我在大牢里坐了十几年,所有的事都已经参悟透彻。我曾经发誓,若是有朝一i能得见天i还管他什么道义什么忠贞,还是让自己过的舒服些最是实在。满都旗一败,让我又学会了一件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崔振冷冷道:“一份旨意就把你逼的原形毕露,我现在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居然会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却不过是和李孝宗一样的品xing罢了。李孝宗死了不足三月,你难道忘了他的下场?”
“李孝宗没料到方解会出现,所以那是该着他死。而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对手,除了他,谁还会跟我抢?”
崔振道:“朗朗乾坤,你以为能瞒得住人?”
崔振哈哈大笑:“朗朗乾坤这四个字最可笑不过的,天无情,地无眼,世间哪里有什么公道。你将希望寄托于这种事上,只能说你是个白痴。”
崔振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谋良弼的眼睛说道:“拭目以待。”
“好”
谋良弼站起来:“我若成功必不杀你,如猪狗一样一直养着你,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成功。我给你一生时间,看看你的朗朗乾坤会不会救你。”
大营里不少人都在议论,怎么许久没见着崔将军了。正月十五这天谋良弼下令,从明i起恢复cāo练,士兵们悠闲了近一个月的i子也终于要结束,所以崔振手下的士兵们都有些诧异,怎么将军到了今i还没有布置军务。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据说崔将军染了风寒竟是已经多i不能下床。
军缺医官,也缺药材,士兵们除了为崔振祈福之外也没什么好做的。
前几i大营里来了生人,有人说是来从朝廷大军那边来的人。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是陛下任命谋大人为主帅的旨意到了。只是这些生人进了大营就被谋良弼请进了大帐,停留了半i就告辞离去。
那一行人离开之后,谋良弼随即召集将领们议事。他说这些人是陛下派来的,来核实旭郡王如何战死之事,众人也没有什么心疑的。谋良弼说,陛下口谕,让他暂时统领人马,待陛下选了合适的将领再派来任职。这一点,众人也没有什么可心疑的,所以纷纷恭贺。
十五这天格外的晴朗,一大早谋良弼就让亲信在山寨外面等着,吩咐说若是方解到了立刻告诉他。可他的亲信在上山唯一的路上一直等到太阳爬到正南也没看到方解的影子,回去请示谋良弼,谋良弼的脸sè随即变得有些难看。如果方解预感到了什么不来,他难道还能率军去攻打樊固城?
陛下派来的传旨钦差被他骗去侯武山,他派去的杀手还没有回来,如果传旨的钦差不死,方解不死,这件事终究还是瞒不住。他对传旨的钦差说方解带兵在侯武山监视叛军西大营,等钦差一走,他立刻调派亲信人手追上去找机会下手。
可到了现在方解还没到,谋良弼的心里如何能不忐忑。
“派人去半路迎”
他吩咐了一声,亲信还没走出屋子又被他叫住:“算了,若是迎出去太远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异样,再去门口等着。”
亲信答应了一声,又跑出去候着。这次倒是没等多久就又回来,带着一个身形枯瘦的人走了进来。谋良弼看了看认识这个人,是方解身边那个绰号叫大犬的亲随。
“见过大人!”
大犬进门施礼,然后歉然的笑了笑道:“我家将军昨夜里忽然有贵客到访,将军一时之间不能脱身,让我先来跟大人道歉。将军说,他今夜之前必然赶来,只是与那老友多年未见,还要多陪一会儿。”
谋良弼眸子里有疑惑一闪而逝:“哈哈,无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许久未曾见过你家将军,过年他也没来山寨聚聚,所以这才冒昧相邀。既然方将军晚上必来,我等着就是了。方将军交游倒真是广阔,不知道是何处的朋友到了?”
“是京城里的故人,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西北。孤身来寻,将军很欢喜。”
“京城?”
大犬点了点头:“嗯,京城来的,若是大人没有旁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谋良弼派人将大犬送出去,等人走了之后他的脸sè立刻就yin沉了下来。这个时候京城怎么会来人?东面战事正酣,从京城来的人要穿过整个战线过来谈何容易。而且方解才到樊固一个月多些,他在京城的故人怎么会知道他现在守樊固?
莫非是传旨的钦差打探到了方解的所在,找上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安排岂不是暴露了?
就这样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踱步了半个时辰,谋良弼越想越不对劲,走到门口对外面吩咐道:“去备齐粮草,点戊甲,戊乙,丁甲,丙甲,丙丁五营兵马随我下山,我要亲自给樊固方将军送粮草。下令大营其他各营所有兵马不许外出,否则按军法处置。”
谋良弼攥了攥拳头,眼神yin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