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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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看我不顺眼的家伙,他们背景深厚但我却并没有放在眼里。但这次不同,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大隋朝廷我拿什么去抗争?拿什么去不甘?”
“于是我想逃走,但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被我甩开。因为我知道我逃不走我的朋友还在散金候府,也正是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散金候吴一道对我这个小人物刮目相看,为什么他会那么好心让我的朋友住进去。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的朋友住在散金候府里那就是一座监牢。”
“最可笑的是,还是我自己跑去求他”
方解笑了笑道:“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就如同先生你们一直在说的那样,躺在这个冷硬的石床上我思考了很久,发现原来自己从进入长安城之后的每一天,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在别人制定好的路线上行走,在别人安排好的生活里生活。”
“很傻…逼的以为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计划发展,其实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别人怎么去抖动那线,我就怎么动,还得意于自己表现出来的各种jing彩动作,自娱自乐。”
方解一直很平静,平静的让丘余心里越发的酸楚。
“先生,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已经认命这个问题我想的时间最长,然后确定自己除了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的等着该来的命运降临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没有高绝的修为,破不开这石室。我也不会分身,没办法去救我在长安城里所有的朋友。您知道,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女人现在就在大内侍卫处里任职,她就是我露在身体外面的一个内脏。随时随地,都能被人捅穿。”
“我曾经也一直以为,卓先生那么迫切的想让小腰姐进入大内侍卫处,是真的为她好,是真的看中了她的潜质。原来从那会儿开始,朝廷就已经在布置如何制住我了。为了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劳动这么多大人物费心费力,真是难为他们了。”
方解微笑道:“等着吧,这里一i三餐都有肉,如果我想喝酒的话和外面那些看守说一声,用不了多久就会送来神泉山庄酿造的美酒。我试过,早晨的时候我说想吃我那铺子门口的热汤面和小笼包,他们居然跑了四条街真的去给我买了来这i子挺好,这里虽然简陋yin暗,但最起码我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不必想着自己吃饭的时候会不会被毒死,不必担心有人再暗中下手杀我,因为已经到了现在,他们想要杀我的话肯定会很认真的通知我一声,你该死了。”
“谢谢你”
方解温和道:“谢谢你来看我,这就够了。这里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我想和那些看守聊天的时候,他们总会看白痴一样看我。或许他们还会在心里骂我傻…逼,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找人聊天。”
“但我真的想不停的说话,只有不停的说话才让我觉着自己很安宁。”
方解道:“我现在需要安宁。”
丘余鼻子很酸,她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一句话。方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那道铁门后面,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屋顶。
屋顶很黑,没有星光月光。
他没有闭上眼,一直盯着那黑暗处。就这样盯了很久,方解忽然笑了笑。没有人看到他的微笑与之前面对丘余时候的微笑截然不同,yin冷,甚至带着些残忍。
畅园
穹庐
兵部尚书谋良弼躬身将兵部制定的作战方案放在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后退了一步垂首道:“兵部发往各道的文书已经派人送了出去,按照路程的远近计算好了时间派的人,保证各道官员接到文书的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两天。而规定的i期也是按照路程算计好了时间的,所以各道官员除了立刻着手准备之外再没时间去做别的。”
皇帝似乎不急着去看那作战方案,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一旦朕宣布了,朝廷里反对的声音就会如大河之浪一样汹涌。朕应付这些人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再跟地方上那些家伙再讲道理?他们写好了奏折派人送到长安,朕还要耐着xing子解释,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就有几个月,朕索xing不给他们这个时间,只让他们按照规定的i期将粮草补给和兵员全都如数送到西北去,若是迟了,朕就打他们的板子。”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那作战方案拿过来一边翻看一边说道:“这个东西只是一个计划,但任何一场战争哪里是能按照计划一成不变的进行的?一旦开战,战局瞬息万变,如果朝廷官员一味的按照计划去指手画脚,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在前线的大隋儿郎。”
“臣明白。”
谋良弼恭敬的说道:“一旦开战,兵部绝不会对前方的战局指手画脚。大将军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臣不会去参与。长安城距离西北边陲遥遥万里,等消息到了长安之后早就已经过时了,若是再按照这个消息去指挥什么,必然不是一件好事。”
“你能明白,很好。”
皇帝道:“不过,朕没打算让你在长安城闲着。”
他看了谋良弼一眼道:“兵部的事交给宗良虎盯着,你过两i就起行往山东道。算算i子,朕提前安排的人马和粮草都已经到了山东道了。虽然朕已经派了旭郡王杨开去坐镇,但他对军务上的事熟悉,对后勤上那些琐碎的事并不擅长。山东道总督杨善臣是个干吏,不过他是文人,打仗嘛自然不能指望着文人能做什么。紧挨着山东道的河西道是重要的后方,袁崇武那个人xing子高傲,如果没个有分量的人调和,他和杨善臣未必和和气气。”
皇帝说完这句自嘲的笑了笑道:“若是让怀秋功听到朕说这句话,只怕他又要吹胡子瞪眼睛了。”
谋良弼道:“臣遵旨,过两i就起行。”
“嗯”
皇帝嗯了一声道:“昨i黄门侍郎裴衍建议,让朕征调各王府封地的厢兵,你觉着如何?”
“啊?”
谋良弼愣了一下,心里一震。
他早就听说过这个黄门侍郎裴衍是个yin狠的,心机深沉。只是他从没有与此人共过事,对裴衍的行事并不了解。可只听到这个建议,他立刻就对裴衍这个人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这个人,能做到黄门侍郎这个位子上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个提议,太yin狠了些。
皇帝要西征,正值战事,国家必然会多多少少有些不安稳,而如今能威胁到朝廷的也就只有那些分封在各地的王爷了。他们有自己的封地,百姓的赋税交给他们而不是朝廷。他们手里有自己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装备jing良训练有素。万一万一要是战局对大隋不利,这些王爷联合起来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个时候黄门侍郎裴衍提议让那些王爷们的私兵参战,其实是为了除去后患。而且谋良弼坚信,一旦那些厢兵上了战场,最先死的肯定是他们,这样一来,王爷们手里就没有了唯一的力量。
“裴大人的建议实属老成谋国之言,但臣不敢附和。”
“说说你的看法。”
皇帝问道。
“臣以为,大战在即,陛下要的是稳固团结安定,若是还未开战就先征调王府厢兵其实是在破坏这安定。臣斗胆说一句冒犯天威的话这个时候,陛下信的人,要更信。陛下不信的人,也要信,哪怕只是安抚。”
听到这句话,皇帝忍不住笑了笑道:“朕已经否了裴衍的提议。”
他抬起头看着谋良弼认真的说道:“现在朕可以放心的将战事交给你来把握了,你比裴衍老成,比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臣谢陛下信任!”
谋良弼深深俯身施礼,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幸好幸好自己没有顺着皇帝的话头去说,这位至尊,心思如海般深沉啊。
畅园那片荷池旁边,一身蓝sè碎花布裙的老板娘看着盛开的荷花怔怔出神。从半月山回来之后她就找了家客栈养伤,本不打算和朝廷任何人有什么接触。与鹤唳道人联手对付那老僧,是巧合。她最仇恨的便是大隋西北那些秃头僧人,无所谓什么善恶缘由,只是因为她仇恨所以仇恨。
但是她也知道,既然进了长安城就躲不开。
所以当传旨的太监找到她,让她到畅园面圣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抗拒,而是坦然而来。
站在她一边的小太监木三微微前倾着身子,看起来对这个村姑很尊敬。但他没有说话,不敢去扰了这个看起来很美也很土气的女人沉思。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想,纯粹是在发呆。
当木三看到兵部尚书谋良弼从穹庐里出来的时候,他赶紧对那村姑说道:“现在可以过去了,陛下还等着您。”
老板娘嗯了一声,转身往穹庐那边走。木三在前面领路,毕恭毕敬:“听说您是从樊固来的?”
“是”
“小方大人也是从樊固来的,和奴婢关系不错呢。”
他笑着说道。
“嗯”
老板娘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想说什么?”
“奴婢听说小方大人,最近不大好”
木三试探了一句,装作很平静。但他心里却早就打鼓了,他知道方解受了难,也知道极有可能再也不会翻身。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第一个亲近的外臣就这样垮掉。所以他打算拼一把,如果能雪中送炭哪i后小方大人真的发迹了,自己也会跟着腾达。而如果真的救不了他谁又会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会搀和什么朝廷大事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立三座土坟()
第一百六十三章立三座土坟
方解靠在石室铁门边,隔着铁门的小窗子看着外面那两个飞鱼袍问:“两位大哥,现在什么时辰?”
站在左边的飞鱼袍看了看站在右边的飞鱼袍,眼神里的意思是他是在问你。右边的飞鱼袍抬头看屋顶,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这个少年郎完全没有一点死囚的觉悟啊,从早晨开始就不停在跟他俩说话。要么靠在门边说,要么把那把椅子拉到门边蹲在上面说,他居然还试过挪动那张石床想拉到门边来,幸好他拉不动。
什么天sè怎么这么暗是不是要下雨了?他娘的这地道密室里终年不见太阳,你能看出个屁的天sè来?
大哥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是不是已经有了俩儿子?妈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和有没有俩儿子有关系?
大哥你们这身飞鱼袍是什么工坊做的?手艺不错呢,以后出去了我也得去考察考察,如果实力还行的话我打算放一个大单给他们。我的nǎinǎi啊你已经快死了你知道么?再说什么叫大单?
这样无聊的问题方解问了许多许多,他似乎不知疲倦没一刻闲下来。这两个飞鱼袍站在门外又不敢随意离开,饱受煎熬。
方解问时辰,两个人谁也不答话。方解居然一点儿也不见外,把手从那个小窗铁栏杆的缝隙里伸出去,拽着一个飞鱼袍的衣领继续问:“大哥现在什么时辰?”
“咳咳”
被拽着衣服的飞鱼袍回头对方解讪讪的笑了笑道:“这位大爷,您能不能松手?我现在就出去给您看看行不行?您看这里就算外面晴空万里也一样漆黑无比,要是没有灯我走不了三步就得撞墙。”
“这话说的好!”
方解由衷的赞叹道:“大哥你有文采啊,我有几句诗要不你先听听看怎么样?”
“我还是去给你看看i晷吧”
飞鱼袍挣脱开方解的手,快速往外边跑了出去。若不是上面交代下来这个少年郎无论做什么都要容忍,想要什么给什么,不许用刑不许呵斥打骂,他们两个早就忍不住进去抽一顿鞭子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两个只能忍着。
一个走了,但是很显然方解没打算放过剩下的一个。
“大哥,你懂文学吗?”
剩下的这个飞鱼袍脸sè极为痛苦,他转头看着方解问:“大爷,您饿吗?要不我去给您拿些酒菜过来?诗人吟诗的时候总得喝点酒是吧”
“也好”
方解点了点头认真道:“另外,能不能给我笔墨纸砚?我想将自己在这里的感悟记录下来,出去以后装订成册发行出去,说不得能赚一笔银子。”
“没问题!”
飞鱼袍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只要您不说话,要妞儿我都给你找来!”
“真的?那就不要笔墨纸砚了,换个妞儿行吗?”
方解在后面喊。
哎呀!
那奔跑中的飞鱼袍险些一个跟头栽倒,踉跄了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哪里再敢和方解答话,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找副指挥使大人苦求换个人来守着这门。不过话说回来,这密室铁门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