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第10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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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崔中振问。
“不怎么办。”
崔右道:“该怎么做事你还怎么做事,本来这件事的成败就不在你身上,你只是到了最关键时刻站出来的那个人。所以任何事你都不需要进去太深,要让方解即便察觉到了什么,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所以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等着我们,等着我们把路给你铺好”
“孩儿明白了。”
崔中振点了点头。
垂下头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有些悲伤。
因为他知道,父亲对自己其实还是没有什么慈爱,这样的安排确实是为了让他不受伤害,但前提是为了家族,而不是因为他是崔右的儿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管家脚步声很急的跑过来。
“老爷!”
管家在外面说道:“骁骑校之前派人来送信,说是王爷知道您来了京城,要来拜访!”
崔右一怔,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安。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什么时候反应会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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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什么时候反应会不正常
“臣崔右,叩见主公!”
看起来花白头发的崔右竟是激动的如古稀老人一般,颤巍巍的从院子里冲出来,才出门就直接扑倒在地上叩首。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额头顶着硬邦邦的青石板路面,肩膀在剧烈的颤抖着。
“臣何德何能,居然能劳动主公亲来探望。”
他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面,头压的极低。
四周围观之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呼。
方解连忙过去,双手将崔右搀扶起来:“当初自樊固赴长安,若非半路上蒙您的照应,我也不会有今日之成就。我与子恒兄每每说起那个时候,心里都格外的感激。”
“臣惶恐。”
崔右看起来脸色潮红,激动的嘴唇都在发颤:“臣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让主公如此的感念,臣愧不敢当啊。臣知道主公重情重义,所以也屡屡告诫他不要以旧情自傲自满,蒙主公信任委以重任,当以命相报。”
方解扶着他,走进院子:“中振大我几岁,按照道理我要称他一声兄长,而您自然也是我之长辈,叫您一声伯父当在情理之中。”
“怎么敢。”
崔右紧握着方解的手,竟是老泪纵横:“臣本想在陇右养老,奈何子恒孝顺,派人不远万里把我从西北接来,说是让臣在长安安享晚年。臣只在天佑元年的时候进京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长安了。能有今日这般的享受,全蒙主公恩赐。”
看他表情真挚,怎么能不动容?
“伯父严重了。”
方解笑道:“当日我离樊固,不过是一边军小卒而已,伯父不弃,让子恒与我为友。那时候我就想着,若日后有所成就,便绝不能辜负了你们父子。”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把臂而行。
进了客厅之后,崔中振连忙让人上茶:“臣听闻主公这几日都在太极殿里操劳,如此辛苦还要专程来探望家父,臣不胜感激。”
“别这么客套,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
方解搀扶着崔右坐下,然后微笑着落座:“虽然事儿是多了些,才从东疆回来事事都没有理顺,所以这几日确实忙碌了些。回京第一日的时候就知道伯父来了,本该立刻前来探望。只是被那些琐碎的小事缠身,竟是不能得空。”
“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啊。”
崔右在旁边连忙说道。
方解往左右看了看后说道:“这宅子是当初进京的时候随便选了一座,现在既然伯父到了,那么自然不能再住在这里。回头我让人在城里选一块好地方,让户部拨银子建一座新宅子。”
“臣不敢受。”
崔中振连忙站起来俯身说道:“国之将安,百废待兴,国库并不充裕,怎么能拨款为臣建造住宅?臣万万不能接受。”
“那就从我的自己的账房上出。”
方解道:“这些年来,若没有你们几个鼎力助我,我也不会有今日成就。我这个人向来帮亲不帮理,御史台那些家伙若是胡乱说什么,直接让陈孝儒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就是了。那些自命清高的御史,多半没几个真干净的。”
“伯父,这次来家里人都带来了?”
方解问。
崔右连忙点头:“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进京的时候问了问他们,愿意跟着的就都跟着,不愿意跟着的发了一笔银子遣散了。”
方解回头吩咐跟来的陈孝儒:“一会儿问问来了多少人,每人封一个一百两银子的红包,虽然银子不多,就算是我的一点见面礼吧。最近战事才平,手里确实紧缺了些。便是货通天下行的银子,现在都流通不畅了。”
“臣谢主公!”
崔右和崔中振同时垂首感谢。
“本来项青牛是要一起来的,当初咱们几个一路从西北到长安,路上做伴儿,日子过的倒是极快乐。”
方解笑道:“不过最近他忙着筹备大婚之事,我也就没有叫他。”
“我听闻,伯父进京的时候,只有三辆马车,而三辆马车中只有一辆装了些日用的东西。想不到伯父竟是如此的清贫,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打算让人从货通天下行里谋些比较赚钱的买卖,算你们一些红利。这件事不要宣扬了毕竟人言可畏。”
崔中振连忙再次道谢,不时用疑惑的眼神看看他的父亲。倒是崔右,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不经意间,眼神里有些耐人寻味的东西一闪即逝。
晚饭方解就在崔中振的家里吃了,也没有让他们铺张,只是简简单单的抄了几个菜,然后去东十六条大街的刘记铺子里买来几近陈酿。本来这刘记铺子在长安城不算出名,谁想到这几年兵乱,买卖不好,他存在酒窖里的酒年份倒是足了。现在长安城恢复了平静,他铺子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说实话,当初臣是万万想不到,子恒跟着主公能有今天的成就。当时臣觉得,他不是个做官的材料,所以打算着让他去演武院里学习一下,能从军也好。谁想到他不争气,做了那般的龌龊事被人赶了出来。后来臣倾尽家产,这才在西北军中为他谋了个出路。算起来,竟是已经七八年过去。”
崔右感慨道:“其实臣的年纪并不大,只是这些年来担惊受怕,再加上担忧国之不稳,竟是早早白了头发。”
“以后就好了。”
方解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假装没有看到崔右缩进袖口里的手。那手上戴着的扳指,绝非凡品。想必是出门的时候太急,忘记摘了。可一个地上豪绅,手上有个值钱的小玩意不算什么。崔右这样掩饰,反而落了下乘。
等崔右的手再伸出来的时候,那扳指已经不见了。
“日子过的辛苦,就该给子恒兄写信的。我可是没少发给他俸禄。”
方解故意开了一句玩笑。
“怎么能事事烦扰他?”
崔右道:“他在主公军中效力,自然是要全心全意做事的。一旦为了家事分神,没准就会耽误了主公的大事。臣虽然日子过的清寒,但比起一般人家还是好一些。本来田产不少,虽然西北的地产不了多少粮食,但好歹还算富足。不过李远山兵乱之后,臣手下的人能跑的就都跑了,谁还肯种地?”
“开始是父养子,后来是子养父。”
方解肃然道:“父亲拼争是为了爱护孩子,孩子拼争难道就不是为了孝敬长辈?人若无孝心,做不了大事,也做不成大事。”
“主公睿智。”
崔右随口赞了一句。
方解亲自为崔右倒了一杯酒,崔右起身双手捧着酒杯致谢。方解随意扫了一眼,发现崔右的手很白净,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老态龙钟之人的手。而且这个人的手掌很厚,没有一点茧子但掌心里纹路很重。一般人判断这必然是个没干过会活儿的人,但是方解却知道这是修行者的手。
方解没有试探崔右的修为,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在意。
“臣不能多喝,这些年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喝的稍微多些便会咳血。”
听到崔右这句话,方解心里微微一动。于是他顺着崔右的话往下说道:“那可怎么行,回头我派人找几个手段高明些的郎中,再寻寻当年宫里的御医一并来给您诊治。”
“不必不必,臣这是老毛病了。”
崔右推辞道。
方解转头吩咐陈孝儒:“记下这件事,回头就派人去办。”
陈孝儒在旁边应了一声。
“伯父,这次来长安还没有好好走走吧?长安城里虽然没什么景色可言,但是走的时间长了能让人心胸开阔起来。过几日让子恒兄好好歇上一阵子,带着您在长安城里转转。最近要整顿军务,怕是没时间了。”
“哦?”
崔右哦了一声,连忙道:“军国大事为重啊。”
崔中振问:“主公要整顿军务?”
方解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道:“这次从东疆带回来的人马,包括至少五万新兵。这些兵都是东疆绿林道出身,不懂什么规矩。所以要重新整顿,我正打算着,回头看看从哪儿调一些人过去,带带这些兵。另外,朱雀山大营那边的新兵又有几万人可以用了,也要编排,然后分派到地方上维持。”
崔中振道:“臣愿为主公分忧。”
“再说吧。”
方解没有应下来,看了看天色起身道:“今日一聚,也了了一桩心事。朝廷里的事还有很多没有处理,我还要急着回去。”
崔右和崔中振连忙起身送行。
方解出了崔府大门,上了马车。
陈孝儒亲自赶车。
“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方解问。
陈孝儒想了想后回答:“臣一开始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气氛稍稍有些不正常。主公在席间的时候,臣就仔细在想这不正常到底在哪儿。出了大门之后臣才恍然崔将军今儿个太拘谨了。”
方解笑了笑,不置可否。
陈孝儒继续说道:“按照道理,今天没有外人,崔将军和主公是知己好友,在自己家里反而应该更放松的才是。可是崔将军看起来有些紧张,远比平日里都要表现的恭敬客气。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什么时候会有这种反应?”
方解又问。
陈孝儒笑了笑:“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比如我和燕狂在说聂小菊坏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聂小菊来了我们就会很不自然,会表现的比以往要客气,有些平日里说不出来的关心话,就会说出来。”
方解哈哈大笑:“你们背后经常说聂小菊坏话?”
陈孝儒讪讪的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坏话就是品评一下他的针线活儿后来燕狂被聂小菊揍过之后,就不敢找我说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沉得住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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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沉得住沉不住
马车轧着青石板缓缓向前,离开崔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本来已经定好了的,方解离开崔府就去独孤文秀家里,拜访独孤文秀的母亲。但是半路上方解忽然改变了主意,马车直接回了畅春园。
在府门外等了很久的独孤文秀,直到夜色笼罩了长安城之后才得到消息,说王爷今天不来了。独孤文秀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回了院子里。他搀扶着与他一同等待的母亲,两个人背影都有些落寞。
“你跪下”
进门之后,老夫人指了指面前冷着脸说了三个字。
独孤文秀一怔,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还是跪了下来。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独孤是个至孝之人。他自己为人简朴,吃穿都不讲究,但是对母亲,他格外的在意。
“说吧,你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老夫人问。
独孤这才明白过来,摇了摇头:“我没有做错事,或是主公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回去处置了。”
“别以为我糊涂了,我还不老。”
老夫人确实不老,现在也还不到五十岁。
“若是紧急的国事,那么主公回的不是畅春园而是太极宫。以我对主公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这几年来,我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已经足够了解一个人了。主公是个爱憎分明的,也是个公正的,他今天说来不来,必然不是因为他本身的原因,而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所以他觉得不必来了。”
独孤觉得心里很苦。
说不出的苦。
“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朝廷里的事,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我纵然不敢居功自傲,却也不敢妄自菲薄。若是主公对我有什么不满,或许只是因为我能力上有所不足,没有做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