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鬼话 第七个故事 镇魂钉至第十一个故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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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现在已经不光光是对他感到防备而已了。
即使他有张赛过狐狸精的漂亮的脸袋。
“杯子要碎了,宝珠。”身后有人轻轻说了句。是铘。
走到我边上把那只被我擦到现在杯子从我手心里抽出,转身注了杯牛奶喝了一口,目光却是始终对着素和的脸:“你来了?他还在睡。”
“你们似乎相处得还算愉快。”似乎完全没感觉到那道投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素和低头翻着桌上的菜单:“今年有点意思。”
“你真这么觉得?”
铘的问话让他的手指有那么片刻顿了顿,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继而他抬头笑了笑:“是。”
“这么久了,还不放弃。”
“你呢。你不也还在这里。”
“我是迫不得已。”
嘴角一扬,视线从菜单上抬起:“迫不得已。你越来越可爱了,铘。”
啪的声轻响,是铘将杯子按在柜台上的声音。
我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窗口边那些学生也是。停下了嘴里的说笑声纷纷回头看向我们这边,小强从厨房里迅速探出头瞥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缩了回去。
只有地上的杰杰在笑,笑得还很开心,尾巴摇来晃去。我不知道它那么开心是因为什么,空气因为铘的那一丝情绪波动而变得很沉,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的目光没有望着素和,却是在看我。
他的目光让我手心里出汗。
“咔啷!”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一道身影从外头闪了进来,带进股浓浓的烟味:“呦呦……小白小白!刑官来看小白!”他肩膀边那只大大的头颅东张西望地尖叫。
“蓝!”没等我开口,窗口边几个女孩子已经叫了起来,雀跃的:“过来过来蓝!给我们看看手相!”
头颅忽地下飞走了。无论何时何地,刑官似乎总对女人的尖叫有种无法名状的反感。而它的主人却对此接受得很坦然。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对此做出任何反应,术士大少爷只有在缺钱花的时候,才会对女人们的邀请做出最体贴的反应。
所以朝她们笑了笑,那个黑眼圈的小男人就叼着烟径自朝我们这边过来了。眼睛被烟熏得睁不开,半眯着,模模糊糊看着我。
快到我面前时突然站定,抽出嘴里的烟,冲我一笑:“桃花当头呢姐姐,有好事,有好事。”
这话让我心脏一阵抽搐。
好事,有个鬼好事……他给我看相我就从没遇到过好事。于是没好气地看着他:“别说了,我没钱给你,术士。”
“姐姐这叫什么话,”将烟重新塞进嘴里,他朝我脸上轻轻喷了口:“我给姐姐看相能收钱么,最多也就免费吃几顿。或者……交换些各自所需,是不是。”
我干瞪着他无话可说。
边上铘转身离开了。我回头望向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表现出他的情绪。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或许是习惯了以往他一惯清清冷冷的样子,今天的铘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啧,这不是甄官儿,”耳边又响起术士的话音。一转头的工夫他已经在素和的桌子边坐了下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有意思,他居然也认识素和,似乎这里除了我以外没人不知道他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你也在这里。”素和淡淡应了声,神色有些拘谨,不仔细倒也看不出来。
“哪里闻得到老东西的味道,蓝自然就出现在哪里了。”
“你还是老样子,蓝,再多的味道也盖不掉你身上那骨子尸臭。”
“美人还真会打击人。”
“上回给你做的瓷你都用完了?”
“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除了这你还会为什么来找我。”
“嘿嘿……好哥哥……”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他们就像对认识了好多年的老相识。我在边上看着听着,却一如既往地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每句话对我来说都像是打哑谜,他们明明白白,我一头雾水。刚好那些学生过来结了帐。彻底没什么事好做了,于是拿了块糕准备进屋去。
谁知道刚转身,我突然被素和出声叫住:“宝珠。”
我觉得后背上很不舒服地拧了一下,又不得不转头面对他。
“你进屋?”
我点点头。
“麻烦看看狐狸醒了没,我找他。”
“哦。”应了声刚要离开,又被他叫住:“宝珠。”
“什么事。”
“狐狸是我的。”
我被嘴里的糕呛了一下。
这样搞笑似的一句话,被这男人从嘴里不紧不慢说出来,随便得像说了句早安。可我一点不觉得它好玩:“狐狸对男人没兴趣。”我说。
“你能肯定你比我更了解他?”
“……”我无语。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刚碰到狐狸时他说过的话。
狐狸说,只差一点点,他就修炼成女人了,真正的狐狸精。谁知道老天不开眼,修炼最关键的时候让雷给劈了,结果等他脱胎换骨,很失落地发现自己修成了个男人。
我已经把这茬给忘了很多年……
我忘了狐狸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为一只真正的狐狸精,真正的狐狸精,是女人。
第三章
“GAY?”把衣服放到身上比画的时候林绢朝我看了一眼:“你憋了半天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有憋吗?”
“至少有半小时是这样。”
“半小时里你都在试衣服。”
“没错,可是不管我试哪件你都没正眼看过我,而且还一个劲地磨牙齿。”
“这你都看得出来?”
“你低估了你嘴巴的幅度。”
“你还打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手里衣服挂回衣架上,林绢转身朝我走了过来:“你有心事吧宝珠。”
连下了几天雨,终于停了,但气温恶劣得让人像闷在高压锅里的栗子,随时随地会爆炸。我在这样的天气里被林绢拖出来陪她买衣服,因为几天没出门,都快把她给憋坏了,而事实上我也憋得够可以,为了某些似有若无的问题。
某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问题,有时候会让人彻夜难眠,尤其在意识到它可能带来的严重性的时候。就像手指里扎进一根刺;很痒;很疼;小小的一点点;可就是拔不出来。于是,这种无法忽视的感觉会让你觉得它简直是场灾难。
我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我想再不找个人谈一谈,可能我会一直纠结在这种问题里拔不出来,关于狐狸,关于那个雨夜之后就每天会出现在我店里的男人,关于那男人说的话。
不过问出口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面对林绢这个敏感的女人。
她对一些问题的反应力和想象力相当惊人,从她放下衣服朝我走过来这个举动就能看得出来,我得承认,她走到我边上的一瞬间我耳根子有点发烫,好在她只是在我边上翻起了衣服。
“随便问问。”我有点气短地回答。
“那你问错人啦亲爱的,虽然我接触的男人多,不过对那个群体的人很少接触。”顿了顿,她又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那,这些人靠什么来分辨,我是说怎么区分他们的取向。”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出我的问题。
“不知道。”林绢看着手里一件灰色的衬衣,似乎有点专注的样子:“对于那些人我会和他们保持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所以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什么安全的距离……”
“就是我没办法了解他们,他们也没办法了解我的距离。”
“为什么?”
手停了停,林绢再次看了我一眼:“知道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是什么吗宝珠。”
“是什么。”
“就是给你一堆好男人,然后再告诉你他们都是同性恋。”
我怔了怔。
她把衣服挂了回去:“我吃过这个亏,而我这人不喜欢吃亏。”
“这样啊……”
“难道你喜欢上某个GAY了?”
“那么你是怎么样和他们保持距离的,既然你并没有办法区分他们。”继续忽略她的问话,我道。
她眨了眨眼:“第六感。”
“第六感?”
“我好看吗宝珠。”
“……好看。”
“如果一个男人在回答我这种问题时眼神和口气跟你一样,那么他可能就是我要保持距离的对象。”
“……有点道理。”
“这么说你真喜欢上某个GAY了,是谁?我认不认识?”
“问这问题就一定是喜欢上GAY?”我朝她笑。
“因为你脸红了宝珠。”
我下意识遮了下脸,这次轮到她对我笑:“小白,我骗你的。”
没理她,我走到一边去看衣服。可惜这个女人的想象力一旦打开,你要想让她关上就比较困难,她跟在我后面,笑嘻嘻地接着道:“谁啊宝珠,胡离还是铘。”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我朝她翻翻白眼。
“因为他们是你目前生活圈子里唯一距离最近的男人,他们看上去也最有GAY倾向的可能。”
“你有病……”
“我是有病,我想你家胡离都快想出相思病了。”
“哪个帅哥都能让你想出相思病,你咋还没病死。”
“靠,没良心。”
“谁让你胡说八道……”话还没说完突然发觉林绢的眼神僵了一下,就停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然后一把拖着我就朝楼梯口跑,几乎有点慌不择路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踉跄跟了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方向隔着两个专卖柜的路口处,有个黑衣服的少年站在那儿。
少年个子很高,穿着也很时尚。光洁得毫无瑕疵的长发被染成淡淡的麦色,软软搭在黑色的T恤上,漂亮得像某种温和动物的毛发。一双眼睛也很温和,温和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带着种温和的笑。
很惹人注目的一个人。
我有点纳闷,难道林绢这种反应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样一个人?
“你认识他?”跨上自动扶梯,我看了眼仍旧在那个地方站着的少年,问。
林绢没有回答。不知怎的脸色看起来有点难看,甚至是狼狈。
“你怎么啦。”忍不住再问。因为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我发觉那少年也上了自动扶梯,就在我们对面那架,扶摇而上,一边抬头微笑着朝着我们的方向看。于是我肯定林绢的慌张一定和这少年有关。
“我们是在天上天下认识的。”半晌林绢终于吭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忍不住笑了:“天上天下?他还未成年吧。”
“他是那里的头牌。”
“啊?”我朝下看了看,又撞上了那少年的笑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上去真的未成年。未成年的小孩怎么可能是天上天下的头牌。
“那天我喝多了点,”耳朵边又响起林绢的话音,随着楼层的接近她的脸色更难看了,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连声音也是:“于是我对他说我爱他。”
“哧……”我忍不住笑出声:“真的假的,他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说完以后我就清醒了,然后一路装醉逃回家。”
这种时候笑,肯定很不厚道,笑得浑身发抖,那更不厚道。
可是我发觉很难控制自己,因为林绢的表情。我从没在这个自恋又臭美的女人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给她一把铲子她一定能在这里挖个十八层地狱出来,我这么猜,并且因此而笑得让她脸色发青。
直到她的眼神朝我横扫过来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带着点试探,我小心问:“你,真喜欢他?”
她没回答,不过那张脸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这不丢脸。”赶紧补充了一句,可显然补充比不补充的后果更糟糕了点,她沉默了。我实在不是个善于安慰人的人。
就这样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她拖拖拉拉跟在我身后,那少年从对面朝我们过来,脸上依旧一副和煦的笑,笑得都能让人的心融化开来。
“也许他只是看上去像未成年。”回头轻轻对林绢说出我的想法,结果她的眼神差点把我割成两半。没再敢看她,我一个人晃在前面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走。
无论朝哪个方向,都必须经过那少年站的地方。
“林姐姐,巧啊。”
一点点走过那少年身边的时候,没太大意外,那少年出声叫住了我们。我没敢回头朝林绢看,但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嘴里招呼着林绢,眼睛却看着我,这叫我没办法装做什么都没听见。
“巧巧。”林绢的回答清脆而快乐,就跟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的声音像是换了个人。
“姐姐最近怎么不来了,很想姐姐呢。”少年又道。走近了能闻到他身上一种静静的玫瑰似的甜香,似乎还带着种别的什么味道,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