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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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的声音，黑袍人停下，站在门口低头笑了笑，回身对我说：“酒就暂时先放在你哪儿，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你爹的尸体埋在村子被烧毁的祠堂下面，那里最安全。”
什么？祠堂下面居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愣了愣，回过神时那黑袍人已经出了院门。我朝他大喊道：“村子里的祠堂有问题，那里很诡异，那里不安全！”
我话未说完，那黑袍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剩我站在院子里张着嘴发愣。过了一会儿，我走过去把院门关上，接着，我回到屋内跪在爹的灵前。整整一夜，我跪在地上给爹守孝，没有打盹也没起来，只是每隔一会儿，我便会抬头看看神龛上的龙王神像。
我在想，黑袍人跟神像对话时，嘴里说的那件怕我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还有，听他的口气，好像他和龙王有些故事，他的年纪看起来，也最多二十七八，可为什么会叫我小娃娃呢？龙王爷的神像在祠堂接连七日不受供奉，可他却说祠堂下面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那黑袍人说爹至少死了七八天，那爹很有可能是在爷爷之前死的，如果爹真是在爷爷之前死的，那爹的死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整件事情的开始？
我想了一夜，却得不出任何的答案。龙王爷的神像曾经救过我不假，可我爹陈建业也是被它给弄到河里淹死的，爹在黄河上做事不知多少年，不可能不会水性，必定是水下有什么东西拖住了爹。因此，我不再给龙王爷的神像上香。
我甚至不知道黄河里的龙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对陈家村。我倒觉得要杀便杀，来的痛快，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可他却有意让我活了下来，让我看见了常人不可能看见的东西，难道，我活着对于它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这几天，经历了诸多的事情之后，我根本无法对其中任何一个东西下结论，甚至不知道哪一方才是真正站在我这边的，或者说，我只不过整盘棋局之中，最有利的一个布局，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感受，他们帮我，都是有目的的！
虽然不知真假，但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拿着锄头去看了看村里已经变成废墟的祠堂。地窖下陷的范围内，我自然不敢开挖，因为下面两米左右的深度埋得都是祠堂垮塌之后留下的废墟和死人骨头。
最终，我找了一块没有下陷的地方，除去上面的黑灰和烧焦的木头，便拿起锄头开始开挖。从早上挖到下午，挖了七个多小时，我终于挖出一个两米深的坑来。坑挖好之后，天色已经擦黑，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回家给爹换了套衣服，然后将爹的尸体给背出来埋在了坑里。
试一试总是好的，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还将父亲的尸体放在屋内，晚上神秘人必然还会找来，到时候，没有了那黑袍人在身边，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神秘人把父亲的鬼魂给勾走。
将父亲的尸体掩埋过后，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借着十分微弱的阳光看着脚下的祠堂废墟。这地方埋了全村人的尸体，现在就差我一个，我在想，我会不会哪一天也死掉被埋在这里？
没过多久，天色变黑，月亮从乌云之中探出头来，一片冰凉的月光从天上落下，照着祠堂废墟，我拿着锄头，仿佛站在一片坟地之中。我心里害怕，怕那些死去的村里人突然从地下伸出手来。
吞了吞口水，我扛着锄头急匆匆走回家，收拾一阵过后，我洗了澡睡下。一夜无事，门外也没响起敲门声。第二天早上，我出门之前，仔仔细细看了看，这回无论是院子里还是门外，都很“干净”出来之后，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走出村口，我深呼吸放轻松，觉得自己这样疑神疑鬼不好，而且也很伤身。
来到河边，我像往常一样，用新削的竹竿，撑船到河上去打鱼。可是不知为何，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撒下三次网过后，七条鱼已经尽数上岸。直到收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今天没有把龙王爷的神像随身带出来。
第十章：血坑（）
“坏了！”我大叫一声，赶紧将手中刚收好一半的渔网扔在船上，拿了竹竿，快速撑船往回走。哪知，船还没到岸边，大概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时，船尾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我赶紧回头一看，后面跟来一个巨大漩涡，眼看就要将船拉入漩涡之中，我赶紧撑杆一条，平稳落地。跳上岸后，我迅速将竹竿拉出水面。
本来，我的重量压在船上，船刚好可以勉强抗衡。现在我跳上岸后，小船便以极快的速度飘向漩涡。很快，小船被卷入漩涡中心。仿佛报复一般，小船被高速旋转的漩涡撕裂成碎片。水面平静之后，碎木、船板才从下游不远处的水底冒了出来。
“唉。”看着那只曾陪着自己度过劫难的小船，就这样被漩涡毫不留情撕裂成碎片，我心里十分难受。看着水底漂起的那些碎木、船板，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就这样，大早上我拿着竹竿回到了家。其实并不是我不想再撑船打鱼，河面上还系着十几只船，这些船本不是我的，是那些村里人的，可现在他们死了，这些船，自然变成了我的。我回去，是去拿龙王神像。
我心里有个疑问，用红布裹了龙王神像出来，我再次撑船上河打鱼。不过，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我假意撒网捕鱼，时刻注意着河面上的动静。后来，过了整个上午，河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异象。
我心底一沉，就这件事情来说，原来我根本没有看到整个棋盘，黄河里想害我的，并不是龙王爷，相反，龙王爷还在保护我。有东西在黄河里兴风作浪，是它害死了爷爷！是它害死了爹！咬紧了牙，我恨不得将那东西碎尸万段！真是想不到，在黄河里居然还有东西敢公然跟龙王爷作对，看来，我错怪龙王爷了。
回到家，我给龙王爷的神像上了一炷香，这些日子多亏它了，要不是这神像，我很可能已经死在了黄河里。下午我没出去，我要仔细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关上门，我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心里才没有那么害怕。
很显然，爹的死是整件事情的开端，紧接着，爷爷死了，再后来，村里人都死了。直到现在，整个陈家村就我一个人还活着，而且整个村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神秘人救了我无疑，前天晚上他被黑袍人打伤，嘴里曾说来勾爹的魂儿应该也是龙王爷的意思。
那黑袍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帮我，但却存在诸多疑点。第一，发现爹尸体的前一天晚上，我分明听见爹的鬼魂在门外叫我开门，那时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正常，可前天晚上，那团灰色的人影从尸体里出来时，神色却十分木讷，跟那些村里人的鬼魂一样。
第二，那黑袍人说我爹的尸体是他送回来的，我爹分明淹死在河里，尸体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黑袍人跟龙王爷不合。龙王爷两次三番出手救我，可黑袍人一出现对我的态度并不好，似乎他以来就是有目的！
“坏了！”想到这里，我赶紧拿上锄头，带上龙王爷的神像直奔祠堂那处废墟来。到了之后，我根本来不及多想，放下神像，赶紧挥锄头开始挖。按理说，我昨晚才将爹的尸体埋在这里，土壤应该十分松软才对，可我一锄头下去，这里却硬如平地，如果不是这里的痕迹明显，我还觉得自己挖错了地方。
挖到一米左右深度之后，下面的土壤松了许多。又挖了三十厘米，我一锄头下去，挖出个洞来。土层被破开之后，从那洞内涌出血水，顿时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出于本能，我低头干呕了一阵。
干呕过后，我心里想着爹，赶紧用锄头将覆盖在血水上的土层勾上来，最终形成一个大约五十厘米宽窄的洞口。我将锄头竖直往血水下伸，像将爹的尸体从那血水下面勾上来。可是，锄头都触到底了，却没有碰到东西。我心头一震，收回锄头，继续勾着血水上的土层，最终，除去覆盖在血水上方的所有土层，露出我昨天挖的坑。只是这坑里，现在满满全是血水，看上去十分渗人。
这血水的深度接近一米，血坑露出全貌之后，我拿着锄头在血水中捞了捞，锄头先后触碰到了坑底的四个角和中点，但却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我不甘心，拿着锄头在血水中用力搅拌起来，即便这样，在流动的血水中也没有浮上半截碎尸或者一小块骨头，只有那不断翻滚的血水传出的腥臭味刺激着我的鼻子。
我哭了，泪水夺眶而出。我瘫坐在地上，用手扶着额头。父亲养了我十七年，我怎么对得起他。
父亲的尸体不见了，在父亲的坟坑里只有一坑血水！黑袍人骗我将父亲的尸体埋在这祠堂下，必然有阴谋！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他，否则，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啊！”
我跪在血坑前，抬头望向天空大声吼叫，心底无限悲凉。
将坟坑埋上之后，我心里十分难受。我把锄头扔下，想独自一人出去走走。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才好。我觉得在整件事情中，自己像是被虎狼争抢的小山羊。很明显，黄河龙王和那黑袍人有共同的事情瞒着我，我只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我活在惊恐与错乱之中，我的脑袋快炸了，为什么全村人都死了，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出了村子，我沿着黄河往上走。期间，我停下扭头看了看河水，有那么几秒钟，我很想跳下去一死了之。在河边低头走了一会儿，突然，我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急切的声音。抬头一看，两个光头大汉手里拿着刀，正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时还伸手拉扯小姑娘的衣服。
我抬头看时，那小姑娘刚好看见我，她赶紧朝我喊道：“大哥哥，大哥哥救我。”
小姑娘嘴里一喊，那两个大光头扭头看了看我，接着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讪笑着说：“嘿，兄弟，咱两今天真是晦气，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地的破地方还能遇见个人来。”
“呸！”另一个光头大汉听他说完，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扭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接着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说：“老哥，这小子既然看见了，那干脆做掉好了，免得他出去走漏风声。”
说着，光头大汉拿着刀就要动。那被称作老哥的，赶紧伸手拦住他开口说：“唉，别，别，别，兄弟你别急，今天咱哥儿两出来，做哥哥的不想见红。”
拿刀的光头大汉听他说完，挥了挥手里的水果刀，怒视着我吼道：“臭小子，听见没有，想活命就快点滚！”
当时我确实被吓住了，身子一震，我赶紧低下头转身往回走。“呸！什么玩意儿。”那两光头大汉嘴里仍旧骂骂咧咧，我往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因为我听见了那小姑娘的哭声。我握紧拳头站在那里，我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而且也不想再这样以一个猎物的身份活下去。
虽然不能掌控自己的未来，但我却可以把握自己此刻的命运。我把心一横，与其跟村里人一样死的不明不白，不如好好活一把，做一次英雄！
第十一章：奇怪的梦（）
心里拿定注意，我咬牙回身。那两光头大汉见我不走反倒回身握起拳头，讪笑道：“哎哟，老哥，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想逞英雄的，你看他红着小脸儿，心里多半怕了不是？”
那光头笑道：“呵呵，这小子不识好歹，我两手上已经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多他一个不少，兄弟，弄死他扔河里。”
“好嘞。”那光头笑笑，一边朝我走啦，手里还一边把玩着水果刀。看来，这光头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心里一怒，虽然我比较瘦，可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他居然看不起我！
“啊！”大吼着，我握紧拳头冲向那光头大汉，右拳用力挥出，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呵呵，小娃娃，你玩完儿了！”光头大汉咬牙切齿说完一句话，右手拿刀直接刺向我的腹部。
“呵，失败了。”我闭上双眼，嘴角含笑，等待疼痛和死亡的降临。
“啊，大哥哥，不要！”小姑娘惊叫起来，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
大约过了二十几秒，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反倒感觉那只握住我手腕的手松了松。我睁开双眼一看，那两个光头大汉倒在地上，死死的瞪着眼睛。我看了看，心里有些奇怪，等了一会儿，我蹲下去伸手探了探，两人都一样，没个出气儿。
我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用力吞吞口水说：“这，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话说完没多久，两个光头大汉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