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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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显然没想到杨凌这么迅速地就向她承认了昨日跟踪张伯和的事实,略微一怔后,即不无担心地问道:“崽子,你能否告诉我,你正在为官府做些什么事情?张公子可是个好人哪,你不会害他吧?”
“我怎么会害张公子呢?姐姐,你想多了。正好阴驿长要我陪他到白草山去,你若是得空,一道去吧。”杨凌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松,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暗想:是啊,高昌命我严密关注张伯和来平陵的举动,会不会不利于他呢?
“阴行功对你说过没有,他是怎么来到的江南?又为何要去白草山?”直到这时,三郎才向杨凌问到阴行功的情况。
“他和你是前后脚来的平陵驿,我俩刚见面没说两句话,你这不就来了吗?你若是想了解这些,不妨自己当面问他就是了。早早地赶来,还没吃饭吧,随我到驿里随便吃点儿吧。”杨凌打心底里不愿和阴行功单独相处,免得他缠着自己打听养母娄氏的近况,再次邀请三郎随他去见阴行功。
“你只要向我保证,决不帮着官府做对张公子不利的事,我也就放心了。阴行功这个人,我懒得去见他,待会儿你见了他,代我向他问声好吧。”三郎说罢,竟转身要走。
杨凌哪肯轻易放三郎走,忙抢步拦在她面前,好言好语地央求她道:“好姐姐,你和阴行功不是昔日的生意伙伴吗?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怎么也得随我进去和他照个面儿吧。再说,我方才见他的样子,好像如今不做驿长了,也在经商,说不准你俩见了面,还有生意可做呢?”
“哼,他东窗事发,想做驿长也做不成了!我才不想见他,你快给我让开!”三郎冲杨凌瞪眼叫道。
“这倒底是为什么呀?在关外时,你和阴行功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吗,怎么如今连面儿都不想见了呢?”杨凌站在原地没动,不解地问三郎道。
“阴行功这个人,心眼儿太多。我劝你也离他远点儿。”三郎伸手推开杨凌,迈步向前走去。
“阴驿长怎么就心眼儿多了,你说清楚些行吗?”杨凌毕竟与阴行功直接接触的机会不多,听到三郎话中有话,便想趁机向她打听些阴行功为人行事的做派,也好加紧提防他。
“你要是想了解阴行功做过的那些事,有空时就到忠伯那儿来找我吧。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三郎回头撂下这么一句话,脚步不停地越走越远了。
杨凌没能挽留住三郎这块“挡箭牌”,只得一个人悻悻回到驿站伙房,指使一个帮厨的小子给阴行功端了碗饭送过去,尔后将另一名帮厨小子叫了过来,向他交待道:“我才想起来,昨日进城时有点儿急事,向人借了头驴子还没归还,你替我去平陵城里走一趟,把驴还给人家吧。顺道去汤饼馆告诉我娘,请她今天就搬到忠伯那儿住,就说我有件要紧的事要同她商量。汤饼馆暂交给小非黑看守着门户就行。”
杨凌是担心阴行功要自己陪他去过白草山后,会进城去找养母娄氏,所以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不想阴行功见着娄氏的面儿。
好歹在平陵驿拖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近巳时,杨凌才在阴行功的催促下,向驿里暂借了头青驴,带着阴行功出发前往天目湖畔的白草山。
“张伯和也该到了平陵了吧,你没见着他吗?”二人从平陵驿出发不久,阴行功终于忍不住,主动向杨凌问到了张伯和的行踪。
杨凌本打算以高昌发给自己的第二封密件上没有写明自己要向阴行功禀报监视张伯和此次平陵之行动向的话做借口,有意回避向他提及此事,尔今听他开口问到自己,只得含混答道:“据我所知,张伯和是昨日抵达的平陵,来到平陵后就径直前往天目湖去了。”
阴行功点点头,盯着杨凌问道:“那,他昨晚就留宿到了天目湖那里吗?你没尾随着他过去,打听打听他到天目湖干什么去了?”
“我是想打听,可打听不到啊。只知道他带着大管家张安昨晚是住在了天目湖畔那个小村子里的代阿婆家。”杨凌目不斜视地答道。
“上面既然指派你来协助我,我就不瞒着你了。”阴行功似乎对杨凌能打探到张伯和来平陵后的具体住址还算是满意,嘴角挂了一丝笑容,说道,“你的主要差使,就是帮着我尽快拿下这座白草山,当然,动静越小越好。”
杨凌听得不甚了了,便向阴行功探问道:“恕小的愚钝,不知阴驿长您说的‘拿下白草山’是什么意思?”
阴行功在马背上转头睨了杨凌一眼,冷冷解释道:“就是要想方设法从张伯和手中夺过白草山,不能叫白草山成为张伯和攀龙附凤的一条绳索。”
第107章 一万贯定金()
高昌于昨晚发送给杨凌的第二封密件上写得明明白白:阴行功是王府(晋王府)派来平陵公干的要员。他既说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从江南首富张伯和手中夺过白草山,当然就意味着晋王府看中了白草山这块地方,要从张伯和手中争夺过来,据为已有。
杨凌尽管明知白草山上出产的白草就是中国人独特的饮料来源——闻名世界的茶叶,就当时而言,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出产白草的白草山自然也蕴藏着巨大的一笔财富,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贵为皇子、亲王,富甲一方的晋王杨广为何要煞费苦心地与张伯和争抢一座茶山?
他有心向阴行功追问其中的原因,却碍于彼此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不方便开口相询,只得怀揣着一团疑云陪同阴行功来到了天目湖畔,围着那座长满了白草的小山坡兜了几个圈子,耐心等候阴行功向他下达进一步指令,好借机了解晋王府派阴行功来与张伯和争抢白草山的真正目的所在。
其时已是盛夏时节,早已过了采摘茶叶的季节,可阴行功带着杨凌却围着不大的一座白草山转了几个圈子,迟迟不肯离开,也丝毫没有向杨凌下达进一步指令的意思,这不禁使得杨凌大惑不解,暗暗揣测道:莫非阴行功是要在此等什么人来与他相会吗?
杨凌陪着阴行功在白草山下逗留了长达一个多时辰后,终于等来了阴行功要等的人。
然而,来到白草山下的却不是张伯和与他的大管家张安,而是像是闲来无事,到此随便走走的顾沁儿。
“顾姑娘,这睛天大日头的,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杨凌远远地望见顾沁儿向白草山这边走来,连忙迎了上去,边向顾沁儿使着眼色暗示她掉头回去,边笑着向她问道。
“杨大哥,怎么是你?我这两天心烦得很,想出来随便走走散散心,怎么就遇到了你?”顾沁儿原本是低着头走路,听到前方有人叫住自己,一抬头,见面前站的是杨凌,禁不住吓了一跳,一只手捂着胸口,吃惊地望着杨凌,问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就是顾家的小姐吧。”阴行功等的似乎就是顾沁儿,不待杨凌再与顾沁儿多说什么,就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微笑着向顾沁儿问道,“据我所知,这座白草山原是小姐家的产业吧。”
“你是”顾沁儿仔细打量了阴行功两眼,迟疑着问道。
“某是杨凌昔日在关外的同事,现来江南做些药材生意,听一位佛门高僧谈起过,说平陵有一座白草山,山上出产之白草颇有疗疾之功效,今日特请杨凌陪某前来一看。”阴行功从容不迫地向顾沁儿做着自我介绍。
“杨大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当着阴行功这个陌生人的面儿,顾沁儿一改先前对杨凌十分冷淡的态度,转向杨凌问道。
“先生姓阴,讳称行功,原是我的上司,关外飞狐驿的驿长。顾姑娘,天气如此炎热,咱们还是就近找个荫凉处说话吧。”杨凌趁机再次向顾沁儿发出暗示道。
顾沁儿却听了阴行功自称是一位经营药材的商人,对他产生了兴趣,冲杨凌微微一笑,带引着他二人走到附近的树荫下,纠正阴行功刚才的说法道:“阴先生想必来平陵前已向人打听过了,但打听到的消息并不确切,这座白草山不仅以前是,而且现在也是我们顾家的产业。”
“哦?”阴行功与杨凌交换了个眼神,故作不解地问顾沁儿,“某曾听坊间传言,称广陵张园的主人早在十数年前就花费巨资从平陵顾家买下了这座白草山呀。为何小姐会说,这座白草山仍归顾家所有呢?”
“请问阴先生,由吴州刺史和平陵县令联名签署的白草山之地契上现仍标注的是家尊的名讳,算不算得是白草山仍归顾家所有的有效凭据?”顾沁儿略带一分得意地向阴行功问道。
“当然,地契是唯一证明田产归属的有效凭据,阴某岂能不知?不过,坊间传闻十分确凿,说是张伯和张公子花了万贯巨资购下了整座白草山。顾小姐既称白草山仍归顾家所有,可否方便引在下去亲眼看一看白草山的地契?”
“地契现就存放于我家旧仆代阿婆家中,阴先生随时可去验看。不过,请恕小女子冒昧,不知阴先生为何对白草山有如此高的兴趣呢?”顾沁儿完全无视杨凌劝阻她的眼神,脱口说出了白草山的地契现存放于代阿婆家的实情,并且有意询问阴行功来白草山的用意。
“哈哈,今日得与顾小姐在白草山下巧遇,于某而言,确是幸事一件啊。”阴行功仰面得意地笑道,“阴某实言相告,我家老夫身患消渴之症多年,多方寻医问药不能疗愈其疾,后经佛门高僧指点,声称唯有常服白草山上出产之白草浸泡之水方可治愈此顽症,因此特命某来此购药疗疾。”
“原来如此啊。”顾沁儿听了这话,显得有些失望,淡淡地说道,“眼下已过了采摘白草的季节,阴先生如需要的话,这就随小女子到代阿婆家去吧,她家里还存有不少今春摘的白草,可以赠些给先生,拿回去为老夫人疗疾。”
“那,阴某就替我家老夫人多谢顾小姐了。”阴行功煞有介事地冲顾沁儿一揖到地,说道,“这样吧,此次阴某临来平陵前,老夫人交待有话,一定要与白草山的主人订下长年供药之契约,以确保老夫人能够长久地获得治病良药。阴某此次来得仓促,随身不曾带有礼物,不便到家中叨扰,能否请顾小姐将白草山的地契拿到此处一观。请顾小姐放心,只要阴某亲眼见到地契上标注的仍是令尊名讳,今日即可与顾小姐订下长期契约,并愿先付一万贯‘开皇五株’,作为定金。”
“一万贯定金!”
不单是顾沁儿,就连站在一旁的杨凌,听到阴行功报出定金的数目,都惊得目瞪口呆了。
第108章 讨价还价()
“阴先生,你不是打趣我吧。为老夫人治病,不需要先付一万贯的定金给我吧。”顾沁儿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向阴行功说道。
“请小姐将白草山的地契拿来,待阴某看罢,再详细说给你听,如何?”阴行功分明看到了顾沁儿眼中冒着光,语音也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对自己方才报出的定金数目既感到吃惊,又充满了期待,遂笑着请她先把地契拿来。
“那么,就请阴先生,还有杨大哥在此稍候一时,我去去就回。”顾沁儿忙不迭地答应着,转身从朝代阿婆居住的村子里走去。
杨凌担心顾沁儿少不更事,上了阴行功的当,便向阴行功声称要陪顾沁儿回去拿地契,紧跟了过去,待走出一段距离,压低声音问顾沁儿道:“从广陵来的张先生和他的管家还在代阿婆家吗?”
顾沁儿吃惊地转头望了一眼杨凌,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公子来了代阿婆家?”
“啊,今早上听三郎说的。”杨凌脑子反应很快,立马答道。
“哦,张公子他们已经走了。”或许仍沉浸在巨大的惊喜情绪当中,顾沁儿没再多问,加快脚步向代阿婆家走去。
“哎,顾姑娘,我听三郎说,张公子和你因白草山的归属还有些争执,是不是先别急着收别人的定金为好?”杨凌心中发急,紧跟了上去,直言劝告顾沁儿道。
“我家的事,就不劳杨大哥费心了吧。”顾沁儿说着,陡地停下脚步,盯着杨凌奇怪地问道,“阴先生不是由你带着来白草山的吗?你怎么反倒劝我不要和他做生意了呢?”
杨凌一下子被她给问住了,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已见顾沁儿闪身走进了代阿婆家的院子。
不过,杨凌的提醒还是对顾沁儿产生了些影响,待她拿来地契经阴行功验看过后,再次向他问道:“请问阴先生,为老夫人一人治病,为何要主动提出付这么一大笔定金给我呢?如果阴先生有别的打算,不妨在你我订立书契之前明说,免得日后产生纠纷。”
“顾小姐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