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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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父皇杨坚作出的这一与朝廷惯例不符的决定,身为当事人的杨广本也想上章请求父皇收回成命的。可是,在高颖罢相后,已取代他的位置改任尚书左仆射的杨素却派人给杨广送来了一封密信,在信中叮嘱杨广千万不可错过这次回京监国的大好机会,并向他暗示这也是皇后的意思。杨广接到杨素的密信后,遂将已写了一半的奏章撕毁,遵照父皇的旨意辞别汉王杨谅,返回长安监国来了。
由于几个月前,河北道治下储存军粮的十几座粮仓几乎同时被人纵火焚毁,使得隋朝北境的形势并没有因杨广率军迅速平定了东突厥国内的叛乱而缓和下来,反而因军中缺粮变得更加严峻了起来。
这是因为,隋朝建立的前后数十年间,对中原王朝构成最大威胁的便是北方的突厥,为此,自开皇六年起,杨坚采纳高颖等人的建言,动用大量人力、财力在河北道治下的幽并定代诸州修建了十多座可供二十万军队食用至少三个月的粮仓,以随时应付北境局势的变化。
尽管近十多年来,北境的局势还算基本平稳,但杨广深知,河北道这十多座粮仓中储放的这些粮食对确保北境安宁的战略重要性,所以,在率军平定东突厥国内叛乱后,他并没有急于返回长安,而是继续留在并州,会同汉王杨谅一面彻查粮仓被焚事件,一面上章请求朝廷从各地迅速调集粮食运往河北,确保北境的安全。
第379章 招降罗艺(上)()
李靖是在杨广从关外白道州返回并州的三天之后,才匆匆赶来,向他禀报称,据他的那位小师弟打探到的消息,放火焚烧北境各地十多座粮仓的是号称“燕云十八骑”的一伙劫匪,而幕后指使之人正是负案在逃的“雁巢”大护法张仲坚。
“如果这一消息属实,本王就明白了,张仲坚大约是为配合俟利兄弟在突厥国内发动叛乱,牵制我军无法及时出关平定叛乱,才唆使这伙劫匪纵火的。”听罢李靖的禀报,杨广沉吟着问道,“这伙劫匪如今常在什么地方活动?能否迅速将他们捉拿到案?”
“据小师弟所说,‘燕云十八骑’并非都参与了焚烧粮仓,当时他因跟随罗大到契丹境内做一票买卖,事先对莫五和蒋十七等人窜入关内,焚烧粮仓一事并不知情,否则就一定会劝说罗大阻止他们这么做了。末将因此认为,对‘燕云十八骑’或许不必动用官军加以清剿,还是有可能招降他们的。”李靖遂向杨广建言道。
“你的意思是说,‘燕云十八骑’中只有个别人听命于张仲坚,而非全部?哎,本王早些年出镇并州时,怎么从没听说过关外有这么一伙劫匪呀?这‘燕云十八骑’中的老大罗大究竟是什么来历、出身啊?”杨广回忆着他镇守并州时的情形,问李靖道。
“禀殿下,末将正为当面向小师弟打探这位罗大的出身、来历,才迟至今日才来见殿下的。”李靖抱拳禀报道,“据小师弟说,这位罗大原是被突厥掳至关外的百姓,后来在紫河镇法慧寺出家做了僧人,十多年前在从突厥境内逃回关内的路上因误杀了一名官军军士,遂在关外落草为寇,作了强盗。因他武艺高强,为人仗义,遂被推举做了‘燕云十八骑’的大头领。十多年下来,聚拢在罗大麾下的兵马现有约三千人之众,其头领共有十八人,对外声称是‘燕云十八骑’。”
“这个罗大叫什么名字?”听了李靖这番话,杨广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盯着李靖问道。
“罗大本名叫罗艺,成为‘燕云十八骑’的大头领后便隐去本名,只称罗大了。”
“罗艺?!他是哪一年被突厥掳走,在法慧寺出家的?”杨广听到罗艺这个名字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喜,忙问李靖道。
“请恕末将尚未打探得如此详尽。”
“这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靖,你能否设法安排本王和罗大见上一面?”
“殿下,您要见罗大做什么?”李靖惊讶地问道。
杨广摆手示意李靖坐下,说道:“如果本王所料不差,这位‘燕云十八骑’的大头领罗艺很可能就是本王镇守河北时,派往突厥境内做眼线的那个罗艺。倘若真的是他,本王应当能够劝说他归降朝廷的。”
“殿下,罗大或许只是与您说的那个罗艺碰巧同名同姓,您若亲自出面见他,末将担心”
“不必说了。当年是本王对不住罗艺,没能及时将他召回,导致他这么多年与朝廷失去了联系,沦落成为了盗匪。如今你既打探到‘燕云十八骑’的大头领本名也叫罗艺,不管他是不是本王要找的那个罗艺,本王都要亲自出面会一会他,如果招降不成,就将其一举拿下,也算是查破了北境粮仓被焚的大案。”杨广要与罗艺会面的心意已定,遂吩咐李靖道,“你去告诉你的那位小师弟,要他尽快安排本王与罗艺会面,不得有误。”
李靖跟随杨广也有几年了,对杨广说一不二的做派并不陌生,不敢再多劝一句,遂只在并州城中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关寻找他那位小师弟去了。
又过了三天,李靖回到并州来向杨广禀报:“罗大最近两天会在定州关外的飞狐驿附近落脚,小师弟会找机会在那里安排殿下与罗大见上一面。”
杨广听罢大喜,立即就要李靖随他前往定州去会罗大。
李靖此次回来见杨广前,留了个心眼,悄悄将杨广要面见“燕云十八骑”大头领的事告诉了郭衍,因此,杨广得到李靖的禀报,带着李靖刚走出下榻的并州总管府,迎面就看到郭衍带着晋王骠骑营的全部人马全副戎装地已在门外列队等候着自己了。
杨广并没有责备李靖,在并州总管府门外飞身上了马,率领着三百骠骑向定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待抵达定州后,杨广方吩咐随行的三百骠骑护卫在定州城内更换了便装,由宇文士及率领着,以换防的名义先行出关,进驻了飞狐驿,而他本人,则仅带着郭衍、李靖二人按事先与李靖那位小师弟约定的时间,迟一天出关,扮做客商的模样来到了杨凌养母娄氏(汪氏)先前居住的草场村,就在娄氏原先所住的那个小院里等候与罗艺会面。
“殿下,末将还有一事,须提前向殿下禀明。”等三人一走进草场村“飞狐客栈”的小院,李靖便首先向杨广说道。
“你不要对我说,要把那三百骠骑调来加强护卫的事哟。本王今天就带着你们俩个会一会那罗艺。”杨广误以为李靖不放心自己的安全,笑着打断他,说道。
“跟随殿下这么多年,这点规矩末将还是懂得的。末将想请殿下允准的是,无论能否招降罗艺,都要放小师弟一马,使他能够继续留在关外,直至将张仲坚捉拿归案。”
“李靖,本王今天能见到你的那位小师弟吗?”杨广颇感兴趣地问道。
“小师弟如今已是罗大的近身护卫,殿下今天多半是见得到他的,不过”
“你所请之事还交给你来办吧。本王只是有点不放心,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有本领能捉拿到身手尚在你之上的张仲坚吗?”杨广径直走进“飞狐客栈”破败不堪的厅堂中,一边打量着店内的陈设,答复李靖道。
第380章 招降罗艺(下)()
郭衍做为杨广的首席近卫,自觉今日保证杨广安全的责任重大,虽不敢公开违抗杨广的命令,从十多里外的飞狐驿调来骠骑营的将士布防在草场村周围,却也在昨天与宇文士及暗自商定,举火为号,一俟见到草场村中火起,就迅速率领三百骠骑将士赶来草场村增援。
因此,在随杨广来到草场村后,郭衍便背着杨广,悄悄在“飞狐客栈”院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堆放了一些干柴,在柴草上浇上了随身带来的桐油,准备应对意外。
杨广带着郭衍、李靖两人是在午后戌时前后来到的草场村,在“飞狐客栈”中一直等到定更之后,才隐约听到从村北的方向由远至近传来一阵马蹄声响。
郭衍正欲请杨广先到与厅堂相连的房间暂避,待确认来的就是罗大后再现身与他相见。孰料还没张口,就见杨广端坐不动,冲他做了噤声的手势,遂和李靖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示意李靖留下贴身保护杨广,他则转身出了厅堂,藏身于“飞狐客栈”院中的一棵树后,观察起外面的动静来。
片刻之后,郭衍看到两匹马来到了客栈门前,只听骑在前头那匹马上的人抬头望了望院门上悬挂着的匾额,回头呵呵笑着对同伴说道:“老十八,今晚咱俩落脚的这个地方真不赖,还是一座客栈”
“大哥,你放心吧,兄弟前两天到这儿来踩过点了,这座‘飞狐客栈’已荒废了多年,里面没人住的。”一个听起来十分年轻的声音说道。
听同伴这么一说,这位大哥才在院外下了马,把马缰撂给年轻的同伴,缓缓走进院来。
郭衍冲院外张望了张望,确定来的只有两个人之后,两眼便紧盯着“大哥”,待他迈步走进厅堂后,迅速从树后跃出,堵住了他的退路。
几乎与此同时,已走进厅堂的那位大哥像是发现了房内有人,转身拔腿就要离开。
“罗艺,还认得本王吗?”厅堂内传来杨广低沉的声音,冲那“大哥”问道。
罗艺似乎听得杨广的声音有些耳熟,迟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十分警觉地问道:“你是?”
“李靖,点燃灯烛。”杨广从容吩咐道。
李靖遵命点亮了灯烛,只见“飞狐客栈”的厅堂门口赫然站立着一位白面长须的中年人,右手警惕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正满脸疑惑地打量着杨广。
“罗艺,果然是你!”灯光一亮起,杨广已先认出了罗艺,激动地站起身,迈步走向了罗艺。
李靖唯恐罗艺会伤害杨广,急忙跃步向前,拦在了杨广身前,厉声喝道:“见了晋王殿下,还不行礼参拜!”
罗艺也不答话,转身就走。
已埋伏在门外的郭衍仗剑而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老十八,我真没想到,你原来是朝廷派来的探子!”罗艺怒声冲院门外吼道。
院外却鸦雀无声,与罗艺同来的那人已不知了去向。
“罗艺,本王专程到此来见你,你却见了本王,招呼都不打一声,调头就走,是不是太过失礼了呀?”杨广在罗艺身后加重了语气,仍用对亲近下属说话的口吻嗔责罗艺道。
“殿下,您就放我走吧。如今我已是草莽之身,无颜再与殿下相见了。”罗艺背对着杨广,嘶声说道。
杨广轻轻推开拦在身前的李靖,走到罗艺身边,伸手将他拉回房中,竟调侃罗艺道:“怎么,如今已是堂堂‘燕云十八骑’的大当家的了,还要说没脸见我?只怕是我见你一面,不容易吧。”
罗艺此时已确认杨广事先等候在此地与自己相见,并无恶意,这才翻身扑倒在地,冲杨广纳头便拜,口中央求道:“罗艺已是罪无可赦之人,但求殿下只治罗艺一人之罪,高抬贵手,放过我的那帮兄弟们吧。”
“什么叫罪无可赦?”杨广连忙俯身将罗艺扶起,目视他,问道,“我且问你,对河北十多座粮仓被焚一事,你事先可知情?”
“我此事虽非罗艺命人所为,但放火的是我手下的兄弟,罗艺同样难脱罪责。”罗艺略一迟疑,挺起胸膛答道。
“只是不是你指使人放火焚烧的粮仓就好。罗艺,听本王一句劝,带领你手下的弟兄归降朝廷吧,我保证朝廷决不会再追究你之前的错失的。”杨广用力拍了拍罗艺的肩膀,也径直劝降他道。
“殿下今天当真是来招降我的?”
“当初是本王对不住你,没有及时将你召回,因此,对你当年犯下的那点过失,本王愿代你承担了。怎么样?还信不过本王吗?”杨广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冲罗艺点了点头。
“可是,的确是我手下兄弟误受了奸人的唆使,放火烧毁了十多座粮仓啊,殿下也能担保朝廷能赦免他们吗?”罗艺心中感念杨广对自己的情谊,却向后退了几步,将信将疑地问道。
杨广转头望了李靖一眼,仍笑着对罗艺说道:“事到如今,也无需瞒你了。你的‘燕云十八骑’中不仅有我们的人,也早就混入了南陈‘雁巢’残部。今天你若是不肯归降朝廷,用不了多久,你的‘燕云十八骑’只怕就要成为被‘雁巢’残部掌控,用以复辟南陈江山的一支人马了。”
“殿下说的是莫五,还是老十七?”罗艺仍在犹豫未决,目光闪烁地问杨广道。
李靖见杨广已同罗艺把话挑明了,遂跨步向前,对罗艺说道:“罗将军,蒋无病本就是‘雁巢’中人,两年前因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