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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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怎么是你?”
第22章 私奔()
与此同时,三郎也认出了杨凌,惊喜地叫道:“小崽子,这么巧!你们怎么才走到这里?”
这时,从店堂方向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随即听到客房外有人粗声粗气地质问店掌柜的:“住在甲字二号房的女子怎么不见了?说实话,住店前,你查验过她的官凭路引吗?”
杨凌和阴全两人住的是丙字三号房,与三郎所住的甲字二号客房相隔并不太远,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走了过来,三娘回头看看客房的后窗,突然伸手扼住了店伙计的喉咙,沉声问道:“从后窗出去,能绕到前面店门外吗?”
店伙计猝不及防,被三郎死死扼住了咽喉,憋得脸色通红,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冲三郎点头。
“小崽子,跟我走。”三郎放开店伙计,一把拉起杨凌,抬脚踹开客房后窗,不由分说,拉着杨凌跳窗而逃。
杨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三郎拉扯着出了客房,三弯两绕,转到了“悦来老店”的前门外。三郎疾步走到店门外一侧的拴马桩前,利索地解开拴马的绳索,牵着她的白马走到杨凌面前,语气急促地吩咐他道:“快上马,走。”
杨凌本不想走,但听店里似乎有人叫嚷着跑了出来,也来不及多想,在三郎的催促声中只得翻身上了马,和三郎共乘一骑,朝东南方向跑了下去。
古时州府县城大多实行宵禁,三郎带着杨凌骑马跑了一阵,便发现再这么没头没脑地跑下去,迟早要被巡夜的差人们发觉,瞅准街边一处漆黑的小巷,当即掉转马头,拐进了小巷。
当天晚上是个阴天,天空上不见月亮的踪影,小巷里伸手不见五指。三郎和杨凌在小巷里翻身下了马,抱歉地对杨凌说道:“对不住,只能要你和我一起在此等到明天天亮再设法混出城去了。”
“不行,咱们躲在这里不是个办法,等不到明天天亮就会被衙役们发现的,再往巷子里走走,瞧瞧能否找到更隐秘的藏身之所。”杨凌猜想三郎很可能身上没带着官凭路引,才要躲避官差们的检视,因联想到自己现如今也是没身份的人,于是便开口提醒三郎道。
幸运的是,两人摸黑向小巷深处没走多远,竟发现了小巷尽头有一座荒废了的庭院,残垣断壁,空无一人。两人惊喜地牵着马走进了这座荒园,这才发现园子里竖立着一排排的坟头,原来这竟是县城里的一处坟场。
杨凌和三郎刚牵着马走进这处坟场,就听到巷口外有人大声哟喝道:“拿火把来照照,看看巷子里有没有人?”
三郎闻声,急忙示意杨凌不要出声,自己则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安抚它不要发出任何响动。
巷外的人可能知道这条小巷里有座坟场,心里害怕,不敢往小巷深处走得太远,只举着火把在巷口处来回扫视了一番,没有发现小巷里有人,便吆三喝四地到别处搜寻去了。
听到巷外再无人声,三郎松下一口气,对杨凌说道:“得亏这是座坟场,要不,他们一定会进来搜上一搜的。真要是那样,我可要牵累你了。”
杨凌此时浑然忘记了身处荒坟堆里,忙问三郎道:“你不是在关外还有事没办吗?怎么这么快便追来了?”
三郎微微叹了口气,悻悻答道:“我本来是想伺机潜回元尼那山,杀了染干那厮,替我娘报仇的,没想到你们走后第二天就得到消息,染干已返回独洛河他的领地去了。既然暂时无法替娘报仇,我又担心在你家住得久了会连累到你娘,便南下入关寻你来了。”
杨凌虽然不知三郎提到的染干是何许人也,但猜也能猜到他必是杀死三郎养母的罪魁元凶,因此并没多问,只向三郎问道:“你既来寻我,为何方才要强拉着我逃出‘悦来老店’,离开小全子呢?他身上带有飞狐驿的驿符,足以证明咱们的身份、来历。”
“小崽子,你真的想到千里之外的江南做一名小小的驿卒吗?”三郎眼睛里闪着光,有意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无须瞒你,这次我从元尼那山逃出来,虽然没来得及将我娘要我筹措的大批钱财都带出来,可随身也带了不少的金银细软,足够咱俩逍遥快活地过活了。我记得你原来曾同我说过,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置买上百十亩地,守着你娘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咱俩不如选一处僻静的地方,置买田宅,再将你娘接过来,自由自在地生活,总胜似风里来雨里去地为别人当差、卖命,你说是吗?”
“我,我那说的是用我自己挣来的钱买田买房,花你的钱,那怎么行?”杨凌没想到三郎不由分说硬是拽着他一同躲避官府的检视是为了带他一起私奔,去过另一种生活,心有不服地拒绝道。
“你们这些男人啊,就好个面子,什么你的我的,用得着分得这么清楚吗?反正我是将你拉出来了,你要是想回‘悦来老店’,随你。”三郎赌气地说道。
杨凌见三郎生了气,念及她刚刚失去亲人,一个人孤苦零丁地骑马南下来追赶自己,不由得心下一软,劝三郎道:“我可以答应你随我一起到江南去,可决不会花你一文钱的。你尽可以用身上带的钱财买地买房,或者做些生意啊,待我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将我娘接来,咱们就在江南安家过活,不也挺好嘛。”
听杨凌建议自己到江南做生意,三郎眼珠转了转,转怒为喜,笑着冲杨凌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也不用再远赴江南当什么差了,我出钱,你出力,咱们就近找门生意来做,怎么样?”
杨凌被三郎说得心思活络了起来,心想: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自己穿越前就有帮妈妈把自家开的那间“状元面馆”做大做强的愿望和志向,为何不能在穿越回古代的这一世试试做些生意,积累些经验呢。再者,据阴全说,阴行功并没有强迫自己到江南驿站当差的意思,只是想把自己远远地支走,要是同阴全实话实说,他也不至于为难自己,非得拉上自己同他一道前往江南做一名小小的驿卒吧。
心里这么想着,杨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冲三郎说道:“合伙做生意倒是可以考虑,但你须得答应我件事:我要回‘悦来老店’当面同阴全把话说清楚,尔后再能随你离开。”
第23章 难缠的张县尉()
三郎不放心杨凌独自回“悦来老店”去见阴全,硬是逼着杨凌和她在小巷深处的荒坟场等到三更更锣响过,方将那匹被她唤做“飞雪”的白马拴到一棵树上,再三叮嘱它不要嘶鸣和发出响动,自己在头前引路,和杨凌一道返回了“悦来老店”。
两人趁着夜色回到了“悦来老店”,在确认旅店四周并无埋伏后,才转到了旅店的后墙。杨凌还在四下寻找攀登院墙的地方时,只觉腰间一紧,被三郎提起他的腰带,带着他腾空而起,一跃跃上了墙头,不禁暗自咂舌道:“原来三郎还是个武功高手。”
三郎携杨凌趴伏在墙头观察着院里的动静,见院子里一片寂静,显然,住店的客人,包括店家在内,此时早已入睡了,遂一提杨凌的腰带,带着他轻飘飘地跃入院中,回头对杨凌嘱咐道:“咱们不宜在店中久留,待到丙字三号房中见了阴全,你尽量把话说得简短些。”
杨凌点点头,随着三郎三弯两绕,来到了丙字三号房门前,也不知三郎使了个什么手段,抬手之间已将房门打开了,低声冲杨凌说道:“你进去吧,我在门外守着。”
杨凌摸黑走进丙字三号客房,凭记忆摸到了床边,正想开口唤醒床上熟睡的阴全,突觉咽喉处一凉,低头看时,才发现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剑已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糟了,中了埋伏。”这一念头在杨凌脑中闪过,他不顾自己安危,忙冲房外大叫一声:“快跑,有埋伏。”
房外守候的三郎听到杨凌这一声呼叫,非但没有独自抽身逃走,反而一闪身进了客房,沉声冲在房内埋伏的人叫道:“你放开他,有本事冲我来。”
乔装成阴全,埋伏在丙字三号客房里的那人挥起一掌砍翻了杨凌,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了三郎。两人就在不甚宽敞的客房里你一剑我一掌交起手来。
三郎自恃武功高强,本没有将县衙里的一名小小差役放在眼里,本想冲进房中,三两招打倒此人,救得杨凌一同逃走,及至和此人真的交起手来才发觉,埋伏在客房里的这人无论是出手力道,还是施用的剑招都远在自己之上,不由得暗道不妙。
两人交手未过十招,在丙字号客房埋伏的这人冲三郎面门虚晃一剑,趁三郎侧身避剑的空当,脚下使了个扫堂腿,将三郎扫翻在地,迅即用手中的剑锋逼在了三郎胸前,冲门外呼喝道:“兄弟们,快进来将这二人绑了。”
五六个县衙的差役从埋伏处纷纷现身,应声而入,一起动手,将三郎和杨凌二人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点起灯烛,叫店掌柜的过来瞧瞧,捉到的是不是早些时候从店里逃走的那对男女?”
有差役点燃了灯烛,另有几名差役推搡着同样被捆绑起来的店掌柜走进房来辩认杨凌和三郎。
“回禀张县尉,正是这两个人。”店掌柜面色惨白地向埋伏在客房中,将杨凌和三郎捉到的那人禀报道。
借着房内的灯光,已被闯进房来的差役唤醒的杨凌注视着此人,见他一副赤红脸膛,中等身材,单手持剑站在那里,自带着一股凛凛的威风,心有不服地冲他叫道:“你就是张县尉?我是从关外飞狐驿调往江南当差的驿隶杨凌,为何平白无故地抓人?”
张县尉根本不理睬杨凌,盯了一眼三郎,喃喃说了声:“功夫还不错嘛。”冲手下的差役一挥手,吩咐道:“将四名嫌犯统统带回县衙,暂押在值房,等候明日房别驾审问,发落。”
有一名差役凑到张县尉跟前,低低的声音提醒他道:“县尉,缉盗捕奸,本是您职份该管之事,何必非要等到明天交由房别驾来处置呢?兄弟们这都跟着您忙活了大半宿了”
“何六,你既然对兄弟们这么关照体贴,我看,今晚就由你带上一名兄弟负责监管四名嫌犯吧。”张县尉淡淡地对那名差役下令道,率先走出了客房。
等杨凌和三郎、店掌柜一起被众差役押解着走出客房才看到,阴全也耷拉着脑袋,双手被缚,正在门外等着他们呢。
四名嫌犯被张县尉带着众差役押解着回到了曹县县衙,暂时关押到了值房当中。
张县尉说到做到,命那名叫何六的差役挑选一名同伴和他共同看管杨凌、三郎等人,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差役各自回家睡觉了。
张县尉带着众人一走,店掌柜就禁不住向何六开口抱怨了起来:“六哥,平常我可从没亏待过你和兄弟们哪,怎么今天你也不替我求求情,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把我也抓来了?”
何六大约以往收过店掌柜的不少好处,此时挨了一番抱怨,也不顾杨凌等人在场,为自己分辩道:“在你店里时,你没听见我劝他的那些话吗?可这倔驴却不听人劝,我能怎么办?再者,不是我说你,你只为贪图这小娘子多给的几文房钱,连官凭路引也不查验,就留她住下了,知不知道,房别驾到附近的几个县巡查,专为了此事?”
另一名差役听到何六口没遮拦,当着几名人犯的面儿称呼张县尉这个顶头上司为倔驴,吓得忙扯了扯他的衣襟,轻声提醒他道:“六哥,说话当心些,还有他们几个在呢。”
何六应当是在县衙当差的老差役了,今天又在店掌柜面前折了面子,一甩手挣脱了同伴,忿忿然地嘟囔道:“怕什么,张须陀要不是头倔驴,想当年能被赶出晋王府?如果不是晋王念及旧情,到今天他还在地里种田呢,这才来咱们这县衙做了几天的官哪,就装得跟头大瓣蒜似的,一点儿情面也不讲?”
又拍着胸脯向店掌柜的打包票道:“暂且委屈你今晚在这儿将就一夜,明日一早六哥我一定在房别驾面前替你求情,只须退还多收的房钱,包你能平安无事地回家。”
三郎心知今晚上的事全因自己而起,也安慰店掌柜的和阴全两人道:“你们放心,等到明天到了公堂之上,我自会向老爷实话实说,决不会牵连你俩的。”
阴全本来和店掌柜一样,憋了一肚皮的气要冲三郎和杨凌发泄,此时听三郎主动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也不好意思张口抱怨了,悻悻地劝众人道:“这会儿离天亮还有一些时候,大伙都赶紧眯上一会儿,养足精神明日见官吧。”
第24章 开明的房别驾()
(今天会有两更,二更时间18点,新书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