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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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兄弟都是饱读诗书的儒家子弟,非礼勿做的正人君子,今日与陌生女子同座共饮已觉不妥,又听唐介休介绍三郎是一间汤饼馆的掌柜,俱在心中对她在人前抛头露面、迎来送往颇以为非,连带着对唐介休的态度也就冷淡了下来,座中的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了。
“介休啊,去岁我向你举荐的那位煮得一手好汤饼的驿站小伙夫,你可找到了?”裴矩作为今日的东道,为避免冷场,只得出面打圆场,暂且抛下诗书文章不谈,单向唐介休问道。
“不但找到了,而且小弟已将此人招揽到了小弟在建康所开的‘升和汤饼馆’做了掌厨。说起此事,小弟还要多谢裴大夫当初向我举荐杨凌呢,待会一定要敬裴大夫两碗酒。”
三郎为人虽然豪放洒脱,颇有男子之风,但头脑却不笨,坐在一旁察言观色,已瞧出因自己在场,虞氏兄弟都显得颇不自在,便识趣地向唐介休和裴矩声称自己从没到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吃过饭,想到各处瞧瞧,长长见识,起身退席回避了。
唐介休本还有些放心不下三郎,但又真心舍不得错过与虞氏兄弟同座欢聚的难得机会,便在叮嘱三郎要速去速回,莫要耽误了品尝“天阶楼”美食之后,也就放她离开了。
三郎漫步走出春阁,先到“天阶楼”三层的各个楼阁中转了一圈,仔细观赏罢各个楼阁风格各异的景观装饰,欲待回建康后在“升和汤饼馆”借鉴仿效,尔后便打算下楼去找忠伯、小草,看看他俩都点了哪些“天阶楼”的名菜来吃,想刚走到楼梯口,迎面正遇到了一行人往三层走来。
三郎出于礼貌侧身想让这一行人先上楼去,却不料迎面率先走上楼来的一人色迷迷地盯着她,忽然转身向身后一人说道:“世子,这酒楼里还有女人陪酒呢,要不要点上几个来?”
三郎见他将自己误认做了是“天阶楼”里陪客人饮酒作乐的侍女,心中已然极为不快,强按着心头的火气别过头去,对那人所说充耳不闻,只待那一行人上得楼来,自己再下楼去找忠伯、小草二人。
没想到更令她难堪和气愤的事情随即便发生了,被称做世子的一名彪形壮汉跟在后面走上楼来,一眼望见侧身站在楼梯口的三郎,居然嘿嘿笑着对头前那人说道:“我瞧着这小妮子模样长得就挺周正,今天索性就点她来陪酒吧。”
紧跟在彪形壮汉身后的一位管家装束的老者闻听此言,急忙劝阻彪形壮汉道:“世子不可。可汗临行前交待世子,到了长安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一切须遵从大隋的法令行事,世子难道都忘了吗?”
“想我咄吉世乃堂堂突厥大可汗世子,今天来长安‘天阶楼’吃酒作乐,花钱点几个小妮子来陪我吃酒,不算是违反了大隋的法令吧?休得罗嗦,快滚到楼下自己点几样可口的饭菜吃去吧,不要你在眼前烦我了。”彪形壮汉极不耐烦地呵斥那老者道。
第229章 寻仇遇阻()
站在楼梯口的三郎听见彪形壮汉自称是突厥大可汗世子咄吉世,不禁下死眼盯了他两眼,跨步向前问道:“请问,当今的突厥大可汗是哪一位呀?”
彪形壮汉先是一愣,随即色迷迷地盯着三郎答道:“妹子,我爹就是突厥的大可汗哪,嘻嘻,想不想随我到关外草原上逛逛,包你每天都能吃到最鲜嫩的羊肉,骑上最骠悍的战马。”
这壮汉面对着自己一开口说话,三郎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遂假意笑着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爹叫什么呀?瞧你这一身的酒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我怎么会骗你呢?要是我不是咄吉世,她们怎么会放我上得这三层楼来?”壮汉醉眼乜斜地瞪着三郎,抬手朝楼下指了指,口齿含混地反问三郎道。
三郎既是好气又觉好笑:甭瞧咄吉世已然喝得醉醺醺的了,可一点也不傻,兜着圈子就是不肯说出他爹是谁,便也不再向他本人打听了,迅速从他身边绕过,“噔噔噔”地跑下了楼,气愤地问侍立在楼梯口的两名侍女道:“这人倒底是谁啊,言语如此粗俗无礼,怎么能放这样的人上楼去呢?”
那两名侍女虽不知三郎是何身份,但因见她是随唐介休一道来的,便将她认做了唐家的小姐,其中一人忙劝她道:“小姐,你别他一般计较,这位突厥世子是被他爹逼着来长安做人质的,心里不痛快,说起话来就难免不着调。”
“喝,我道是谁,原来是个从漠北来的野小子,怪不得这么骄横无礼!听说啊,他爹都蓝可汗也是这样,可不还是被咱们大隋给打败了?”三郎有意套着那侍女的话,故作恍然地说道。
“小姐,都蓝可汗已被咱们的晋王殿下给逼死了,咄吉世是如今在位的突厥大可汗启民可汗的世子。这位启民可汗年轻时也曾被当做人质在长安居住过两年,却不似他的儿子这般粗鲁无礼!”那侍女忙悄声纠正三郎道。
三郎原在关外时,染干还被封做突利可汗,她虽不知如今突厥的启民可汗就是被她视做杀害养母宇文般若的仇人原突利可汗,可从这侍女所说启民可汗也曾被当做人质在长安居住过两年的话中,还是猜到了启民可汗就是杀母仇人染干,一时不由得气涌胸口,登时起了找咄吉世寻仇的念头。
三郎既在“天阶楼”遇到了染干之子咄吉世,动了杀掉他替养母宇文般若报仇的心思,也就无意品尝“天阶楼”的诸种美味佳肴了,当下便向那侍女打听了咄吉世暂时居住在礼部的馆驿之中,并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出了“天阶楼”,回到客栈拿上佩剑,径直奔向礼部馆驿飞奔而去:她要在咄吉世从“天阶楼”返回馆驿的途中一举伏杀了他。
也是事有凑巧,当天咄吉世已然在别处酒楼喝过一顿酒了,觉得还未尽兴,不愿早早地回到馆驿歇息,便不顾随行老管家的竭力劝说,率领着一帮随从想来“天阶楼”再喝上一顿,结果在“天阶楼”三层楼梯口遇到三郎,向他问及其父的姓名,等到咄吉世上得楼来,坐下后仔细一想,颇觉得三郎其人形状有些可疑,他因其父染干当初为求上位争权,得罪了不少突厥都蓝一朝的勋戚旧臣,唯恐三郎是这些人派来找他寻仇的刺客,遂扫了来“天阶楼”寻欢作乐的兴致,于三郎返回客栈取剑的同时就带人离开了“天阶楼”,返回礼部馆驿了。
或许是喝酒喝得有点多了,再加上走得有些匆忙,咄吉世率领一帮随从走到距礼部馆驿尚有两座街坊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内急上来,便命随行众人在外等着,独自一人钻进了就近的一处小巷子,想撒泡尿再走。
当咄吉世解开裤带,撒尿刚撒了一半时,突觉身后一阵凉风掠过,不禁暗叫声不好,急忙藏头缩颈,堪堪避过了有人自身后向他刺来的一剑,随即掉头向巷子外面跑去。
三郎哪肯给他逃命的机会,奋力一刺不中,手腕一抖,三尺长剑在半空中挽出个剑花,脚尖点地,施展轻功,眨眼间就赶到了咄吉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咄吉世裤子都没提上慌忙逃窜之机,忽觉眼前寒光一闪,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左侧脸颊就被三郎剑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疼得他“唉哟”发出一声惨叫,掉头又往小巷深处跑去。
列位,突厥世子咄吉世可决非一位无能之辈,此人自幼便勇力过人,且随其父突利可汗染干长期镇守漠北,与铁勒等部征战多年,算得上是突厥国内一位数得着的勇士。今日他之所以被三郎偷袭得手,撵得来回乱窜,一则因为他正在撒尿,没等把尿撒完就遇袭,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就急于奔命,脚下不太利索;二则也是由于他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虽出于过人的警觉提前察觉出了有人欲行刺自己,却没看清刺客只是一个女子,所以才一味地忙于逃命。
三郎见咄吉世慌不择路,竟然掉头向小巷深处跑去,不由得乐了,挺剑在后就追,没等咄吉世跑出百十步远,就已追到了他身后,手舞长剑,斜肩铲背,欲将咄吉世劈斩于剑下。
正在这时,这条小巷里一户人家的大门忽然开了。从这户人家院内走出一人,陡地瞧见三郎手举长剑,正欲劈斩咄吉世,此人断喝一声:“大胆狂徒,竟然敢在天下脚下撒野伤人,还不快给我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此人的一声断喝,三郎只觉眼前人影晃动,擎着佩剑的那只手腕处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一时吃痛不禁,便松开了手掌,此人趁势一把夺下了三郎手中的长剑。
从此人走出自家宅院到发现三郎追杀咄吉世,再到喝止三郎,出手夺下三郎手中的长剑,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此人却是一气呵成,其武功之高、身手之敏捷,几乎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
第230章 再陷囹圄()
咄吉世拖着裤子跑了一阵子,听到身后动静不对,没敢停下脚步,依然向前跑着扭头一看,不由得乐了,当下便收住脚步,从容提上裤子系好裤带,大摇大摆地转了回来,用手指定三郎,厉声叫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李靖,此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世子,依你们大隋的律例,不知当如何处置啊?”
原来,劈手夺下三郎手中长剑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靖。
李靖自江南调回长安担任晋王杨广的近卫不久,便跟随杨广北上统军讨伐突厥去了,及至杨广率军大败突厥,又施用离间计逼死了突厥大可汗都蓝,扶持突利可汗染干做了大可汗,改称号为启民可汗,正欲趁势统领隋军再征辽东,将高句丽划入隋朝版图,却在此时接到皇帝的一道诏旨,不得不将兵马交还给时任河北道行台尚书令的汉王杨谅,准备引领突厥世子咄吉世返回长安复命,哪曾想在皇后独孤伽罗的极力劝说下,隋高祖杨坚随后又给杨广下了一道诏旨,命他不必回长安陛见复命,可径直返回广陵归藩。
于是,杨广便将引领咄吉世回长安陛见父皇杨坚的差使交待给了李靖,自己带领一老一少两名近卫星夜兼程赶回了江南。
李靖引领咄吉世回到长安后,才得知,皇帝携皇后正在岐州仁寿宫避暑,并不在长安宫中,经与礼部会商,便将咄吉世暂且安置于礼部馆驿,待皇帝回驾后再行安排陛见等事宜。
李靖安顿住咄吉世这一头,便来找自己的顶头上司,“鹰窠”统领,时任大理寺少卿的裴蕴禀报差使,结果经裴蕴告知,才得知了由他首倡设立的江宁县牢这一在大江以南专门用来收押“雁巢”残部的秘密据点居然被太子的亲信夏侯福公然派人摧毁了,并且诬指江宁县牢系“雁巢”残部的一处秘密窝点。
李靖听闻这一讯息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场便请求裴蕴允准他立即返回建康,去向两位钦命江南寻访使揭露夏侯福的倒行逆施,为江宁县牢事件翻案。
偏巧这时,杨广也用飞鸽传书自广陵给李靖发来了密件,要李靖接此密件速押高昌去广陵见他。李靖将这封密件拿给裴蕴去看,裴蕴因见杨广已传命李靖押解高昌返回广陵,也就答应了李靖之前的请求,同意他尽快押解高昌离开长安,但同时也托李靖带给杨广一封亲笔密信,再三叮嘱李靖务须亲自把这封密信呈交到杨广手中,不得假手旁人。
李靖今天本是来向已致仕,奉旨在京荣养的父亲李诠辞行的,却没想到离家之时正遇到了三郎在他家门口手挥长剑追杀突厥咄吉世,便及时出手夺下了三郎的长剑,制止了她。
就在咄吉世向他提出质问的同时,李靖也认出了行刺咄吉世的原来是三郎,碍于两国邦交体面,李靖不便当着咄吉世的面询问三郎为何要来刺杀他,只沉着脸回答咄吉世道:“请世子安心回馆驿歇息,末将即刻将这女子押往京兆衙门讯问治罪,定会给世子一个满意交待的。”
咄吉世却信不过李靖,坚持要派两名随从与李靖一同押送三郎到京兆衙门去,李靖无奈,只得在两名突厥随从的监视下押解着三郎到了京兆衙门,向衙内当值的吏员介绍了案情事由,并趁两名突厥随从向当值吏员补充介绍案情时,悄悄地问三郎道:“你来长安可有同行的人?我可以帮你向他们通传一声,好叫他们知道你出了事,被关押在京兆衙门了。”
在此情势下,李靖能出动提出帮她带个口信出去,三郎已是颇为感激了,不敢再奢求李靖能给予她更多的帮助,便把忠伯、小草两人在长安的住址告诉了李靖。
李靖因重要公务在身,不能久留长安帮助三郎减轻罪责,只能于当天赶到客栈,将三郎因行刺突厥世子咄吉世被京兆衙门羁押的消息告知了忠伯、小草二人,随后便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