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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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一看,便喜欢上这小院,又里外细细看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风水上问题,就转头问那房主:这小院,你多少钱肯卖?”
胖子房东不舍道:唉,我是家里有人病了,急着筹钱吃药,这房子原本是只租不卖,你要是现就能拿钱买,我只收你二百两银。”
价钱倒是不贵,同这宅子本身比,是算上便宜了,想必不是急用钱,没有三百两是拿不下来,这让余舒很是心动。
“房契地契都是全吗?”不跳字。余舒早上茶社,是问白老先生将安陵城买房手续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就怕遇上骗子。
胖子房东立即就怀里掏出地契房契,递给她瞧:喏,我都随身带着呢,介时我领你去府衙过个名户,按手印,你再把钱与我,这房子就是你了。”
余舒见过赵慧那小院子房契,认得格式,见他手上契约有几个年头,不似作假,何况要去见官,钱后才付,她又不是笨人,果真发现他使诈,大不了不买就是。
余舒心中有了主意,又询问了房东几句,便和他约好,明天上衙门过户,房东自是大喜,高高兴兴地送他们离开。
一行人走后,巷子里才探头出来几户妇人,聚一起嘀嘀咕咕,指着余舒打算买下那间宅子,声音隐约传出去:
“这下可是让徐老六找到冤大头”
“是啊,那凶宅子,是闹鬼,白送都没人要,那两个外地人”
“徐老六是赌钱又输了吧”
余舒和余小修到附近药铺抓了药,才回去客栈,天还亮着,夏明明未归。
客房里,景尘坐窗前,看着金宝舔爪子梳毛,听到门外脚步声,便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就听见敲门声。
“景尘,开门,我们回来了。”
余舒和余小修进了屋,先一人倒了一杯茶喝,景尘就余舒对面坐下,抬手比划:
‘怎么样?’
余舒道:看好了一处,明天就拿钱到府衙去过户,回头我再添置几件家具,打扫一番,用不了几日就能搬过去,到时候你住一间屋,明明住一间,我和小修住一间。”
景尘笑笑,并未提出异议,看余舒杯子喝空了,就主动提起茶壶给她续水。
还没到吃饭时候,三个人就坐屋里各忙各,余小修和金宝一天没见,就一起腻歪,余舒拿了算盘和纸笔,特意为自己算了一笔祸账,没发现什么异常,保险起见,又用六爻为买房置业一事卜了一卦,一样是个平顺。
景尘就安静坐一旁,看余舒打算盘。
傍晚时候,夏明明才回来,找到隔壁,进门就是一副闷闷不乐样子,余舒猜她大概是出师不利,就故意打趣道:
“见着哪一位大易师了吗?”不跳字。
她从夏明明嘴里听说,培人馆就是一个专供来京参考大衍试易客们交流学问茶馆,说白了就是让一群考前忧郁神棍们聊天打屁场所,那种地方混,有没有本事不是重要,重要是有一张嘴。
就夏明明这个臭脾气,余舒昨晚上就预料到她今日一行不会有什么收获,果然,夏明明气呼呼地坐余舒旁边,拍着桌子怒道:
“那群狗眼看人低混蛋;本小姐和他们说话,是看得起他们,一个个还敢跟我端架子,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本小姐四岁起就开始学易,奇门八卦都能倒着背了,不比他们那些个半吊子,要不是我荐信丢了,我用得着去理会他们”
夏明明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飞出来,抢过余舒手里茶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去,重重把杯子放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余小修看向余舒,景尘看向余舒,余舒忍着笑,等她发泄完了,才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都饿了吧,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吃。”
余小修也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景尘也想走,可是他起来晚了,余小修已经拖着余舒双双跑没了影,他只好又坐回去。
夏明明鼓着气红腮帮子,找不到能说话人,就瞪着被剩下来景尘,景尘无辜地回望她,清俊脸庞,很难让人发火,过了一会儿,夏明明便先不好意思了,把手里空杯朝前一推,低头跑出屋子,嘴里小声嘀咕:
“白长了一副好皮相,可惜又哑又傻,是个吃白饭。”
景尘扭过头,看着门口一闪不见人影,轻闭上眼,放桌面上手慢慢握成拳,骨节清冽,发出嘎嘣一声脆响,随即又松开来。
任凭夏明明晚上怎么央求,余舒都没答应和她同行去培人馆,第二天一早就撵了她出去。
并非是余舒故意作难她,从某种角度上,余舒这也是为了夏明明考虑,借这难得机会,磨磨她锐气,让她吃几次土灰,好晓得人情世故。
夏明明一走,余舒就打算出门去办正事,临行前,景尘却表示,他想跟着她一同去看看。
余舒心想,反正路也不远,真景尘半路上累了,回来时候他们就坐马车,便让余小修留客栈看顾行礼,同景尘出了门。
两个人到了回兴街,徐胖子已经昨天约好地方等他们,见余舒按时露面,眉开眼笑地打招呼。
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府衙办手续,但既然景尘一起跟来了,不差这么一会儿半会儿,余舒就让徐胖子领着,带景尘先去看看那处房子,左右将来他也是房客之一。
徐胖子一听余舒说要带景尘去看宅,便将目光移到景尘身上,心道这一位气质不俗,就试探着问道:这一位是?”
余舒道:是我兄弟,日后要同住。”
徐胖子立即笑道:那可得去看看,怎么昨天没领来呢,走吧。”
第一百四十章 凶宅
第一百四十章 凶宅*
第一百四十一章 景尘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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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景尘本事
还是昨天那间宅子,徐胖子开了门锁,侧身让余舒和景尘先进去,跟他们后头。
余舒先领着景尘不大院子里转了一圈,指着靠墙那小排栅栏小声告诉他,往后里头可以种点花椒香菜什么,景尘不知道什么是花椒香菜,但是对余舒这样和他商量,却是很高兴。
前头提过这格局类似于四合院宅子里有三间屋,座北一间大,有厅有卧,边上两间大小差不多,一间朝阳,一间背阴,门前都起着一层台阶。
余舒拉着景尘袖子,把他带往朝门窗朝东那一间,一边推门一边对他道:你就住这一间,多晒晒太阳。”
门一打开,余舒跨进去一步,景尘跟其后,只觉迎面一股潮气扑来,让他很是不舒服,他站门口,奇怪地朝里看了一眼,屋里头空荡荡,除了靠窗一张桌子,就什么都没有,抬头看看,房梁房栋,都是八成,视线落房梁上,景尘皱起眉头。
“怎么样,地方不小吧?不少字”余舒回头去问景尘,却被他拉起手,背挡着门外徐胖子,她手上写到:
‘小鱼,这房子不好。’
看看手掌,余舒狐疑地拿眼神询问他:哪里不好?
她看过啊,这宅子没有问题。
景尘迟疑了一下,接着她掌上写到:‘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好,这间屋子让我不舒服。’
这算什么理由,余舒正要笑,但见景尘认真脸色,脑中一闪,忽地想起来,义阳城景尘同她分别时那时,曾说过,他自幼敏学,能察觉到别人因他惹祸,换句话说,景尘第六感是极准,即便失忆,本能还,就像那晚船上,危急关头,景尘使剑震飞那个水匪头子。
现他说这里让他不舒服,那这房子,八成是真有问题。
余舒脸色轻变,心中疑虑,就听院子里徐胖子催促声:
“余公子,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房子都看好了吗?我们赶紧上府衙去吧,晚了该吃午饭,还得等到下午。”
余舒心念转了几转,对景尘失了个稍安勿躁眼神,隔着衣袖挽了他手腕,拉着他走向徐胖子,眉眼一敛,冷声道:
“不买了”
说罢就拉着景尘往外走,徐胖子愣了下,口中急声“诶”了一下,三步蹿到他们前头,挡住他们去路,生气道:
“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临时变卦不买了,我房子都给你看过了,小兄弟,做人可没这样言而无信啊?”
他生气,余舒是厉害,伸手指着他,翻脸道:
“你这宅子有凶,欺瞒我先,我不去报官就是饶你了”
徐胖子神色当即就虚了,眼珠子一转,勉强撑起气势:你不要乱说话,我这宅子哪里凶啦?”
余舒本是诈他,见他脸色确信几分,心里头气恼,她本是学易,现连风水都看不破,果真二百两银子买了这间凶宅,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景尘察觉到余舒生气,担心地抬起手,轻落她窄小肩上,这轻轻一碰,唤得余舒理智,迅速冷静下来。
“我老实告诉你,我们兄弟是来考大衍试易客,我这哥哥专门是给人看风水,你这宅子凶不凶,一观既知,你还想狡赖,要不然我们上官府去评评理?看你会不会吃上一顿板子。”
余舒毫不气弱,煞有其事地追逼,徐胖子被就心虚,一听这话,脸就垮下了,急忙抬手作揖道:
“别、别,我这算不上故意欺瞒,就是你没问,我就没说,余兄弟莫和我计较,这房子我不卖了还不成吗?”不跳字。
“现是你想不卖就不卖了吗?”不跳字。余舒做出一副得理不饶人样子,指着朝阳那间屋子,“你给我说清楚,那间房到底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事儿,徐胖子连连叹气,看是不说清楚,余舒不打算放过,便往后走了几步,提着衣摆蹲到太阳地,闷声道:
“还不是我晦气,这宅子是我爹为了给我娶媳妇,早几年毁了旧墙盖,后来房子盖好没过一年,他老人家就离世了,我媳妇也没娶成,瞧附近有几户人家靠租金过日子挺美,想着这是个进项,就把这房挪出来,搬去和几个朋友住,联系着人租出去。好死不活,那一年科考,有个书生带着童子进京,就租了我屋,一住半年,考试过去,放榜后,名落孙山,一时想不开,就屋里上吊自了。”
讲到这里,他喘了一口气,头也不抬地伸手指了指向阳那间屋:
“就是那屋里,被那书生当成书房使。屋里死了人,传出去,自是没人再愿意租我房,空着屋也赚不住钱,我干脆就搬了回来,哪想到,住没几天,就开始生病,起先只是感冒咳嗽,到后来,背上就开始生烂疮,抹了药也不见好,我开始觉得不对,就花钱请了先生来给看。”
他语调一沉:
“这才知道,那书生因是含怨,死那屋里,阴气太重,我这小院没什么地基,伏不住那股怨气,自然就反到人身上。”
余舒没由来觉得颈后一寒,肩头被握了下,她回头对上景尘担忧目光,稳了稳心神,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凶宅事,她也曾听青铮道人提起过,倒不确定有鬼神之说,关键是阴阳两气不调,有了邪气,阻碍了风水。
“既是这样,你为何不找风水先生帮忙驱邪?反倒卖起房子,祸害别人。”余舒问道。
徐胖子苦笑:
“你当我不想吗?我本要请那先生做主,除一除宅中阴气,换换风水,将来也好再租,可是他开口就要一百两,我哪有那么多钱,又寻了几个先生,都少不了这个数目,只好作罢,我也不想害别人,所以这几年下来,我这宅子都闲置着。”
余舒嗤笑道:怕不是你不想害人,是你这凶宅名声外,没人愿意租买吧。”
她现回想起来,昨天那个热心大娘领她回兴街上转了半圈,经过这条巷子,提都没提这间宅要往外卖,想来是知道这是间凶宅,故意避过去。
徐胖子只是干笑,道:余兄弟,我真不是故意骗你,这宅子空了几年,按理说有什么不干净,也该晒干净了,谁想到你这位兄弟是高人,一眼就瞧出来,唉,活该是我倒霉,摊上这档子事。”
余舒瞥他一眼,拉着景尘,踮脚他耳边窃语了几句,让他到另外两间屋去看看,有没有别什么不对,景尘挨个儿进去瞧了,出来对余舒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余舒心里计较了一番,沉吟片刻,对那垂头丧气徐胖子道:这样,你这宅子我一样买,不过价钱要再降一降。”
徐胖子惊讶道:你还要买?”
余舒道:没错,我买。”
徐胖子侧头看着走过来景尘,脸上露出了然之色,道:也对,你这兄弟懂得看风水,应该有破解法子。好,我就再给你降一降,一百五十两,你看如何?”
余舒摇摇头,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巴掌:五十两。”
这已经是她给良心价了,要不是怕趁人之危会损阴